鎮壓了姜垵,生擒了李公公,盧仚返回金山寺。
山后洞窟中,盧仚開始以秘法將李公公煉制成道兵,同時輔助青柚三女,繼續為她們淬煉青鱗劍,提升飛劍威能。
盧仚回到金山寺才不到一刻鐘,幾名身穿華服的男子,就叩響了金山寺的山門,在一名虎爺知客僧的招呼下,從大殿一路拜佛燒香。
這幾名男子出手極其闊綽,每一重大殿,每一處偏殿,他們都供奉了巨額的香火錢。
一重大殿百萬云錢,一處偏殿十萬云錢,尤其是為首的男子,在香客冊子上大筆一揮,就許下了僧衣僧袍僧靴等各十萬套,佛前長明燈香油百萬斤的愿心。
眼看著這幾個男子如此施為,領路的虎爺腦袋歪了歪,用力吹了一聲口哨。
當即四下里十幾名虎爺領著數百道兵大和尚,一聲聲唿哨圍了上來。這些身高過丈的莽和尚,拎著各色沉甸甸的兵器,將這些比自己矮了兩個頭有余的‘香客’圍在了中間。。
領頭的男子訝然舉起了雙手:“知客大師,我等虔誠禮佛,為何…”
剛剛還一臉笑容,對幾個男子和顏悅色的虎爺知客怪笑了一聲,伸出兩根手指,朝著自己的眼珠子狠狠的指了指:“你家大爺當年還在江湖道上混的時候,有個花名叫做‘鬼眼虎’…你家虎爺沒什么別的能耐,就是一雙招子,特別能看人。”
“你們不是正經香客。”
鬼眼虎很篤定的對幾個面孔扭曲的男子調侃笑道:“當然,以前這慶云寺啊,也沒什么正經香客…我的意思是,你們這群家伙,就不是來我們金山寺燒香拜佛的!”
“你們身上,有賊味!”
鬼眼虎怪笑道:“他娘的,江湖手段用到咱們百虎堂諸位虎爺身上了?大白天的,堂而皇之的登門踩盤子、看門子,半夜是不是就要來破甕子、摘了我們的腦袋瓜子?”
用力的拍了拍光溜溜的腦袋,鬼眼虎朝著身邊十幾名百虎堂的老兄弟笑道:“諸位哥哥,看看,看看,這群小羊羔,可是自己送上門的好肉!”
一群虎爺齊聲歡笑,那些道兵大和尚,則是面無表情的握緊了兵器,身上有一縷縷金色光焰升騰而起,在他們身后凝成了一座座金剛法相。
幾個男子的表情變得越發的…越發的詭秘。
領頭的那男子看著鬼眼虎,小心翼翼的問道:“諸位…感情…不是正經的…和尚?”
一名臉上有著七八條刀疤,生得極其兇狠的虎爺怪眼一翻,一巴掌拍在了領頭男子的肩膀上:“胡說八道,瞎說什么實話…咱們,咳咳,就是正兒八經的和尚!”
“看看我們的大光頭,誰敢說我們不是正經和尚?”
“當然,我們是正經和尚,你們可不是正經的香客…嘿嘿…得了,少廢話了,兄弟們,拖去后面,甭給我面子,給我狠狠的往死里揍,看看是哪一伙不開眼的江湖同道,看上咱們金山寺這小小的基業了?”
一群生得窮兇極惡、牛高馬大的虎爺齊聲怪笑,摩拳擦掌的就要動手。
領頭的男子表情變得越發的古怪,他急忙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玉印,低聲道:“諸位大師,你們是正經和尚,可是我們也是正經人啊…在下,泫朝寒露司副司主燕飛雪,是特意登門,求見法海國師的。”
“在下不遠萬里,辛辛苦苦從泫朝趕來,剛才的香火錢,只是代表了我們泫朝的一點心意。”
鬼眼虎一群人,傻眼了。
“泫朝?寒露司?”
燕飛雪急忙陪著笑臉:“顧名思義,寒露者,沁潤無聲,傷人無形,如寒露之寒氣,于無聲無色之間,就浸潤了萬物,浸透了骨髓…這是我泫朝,專責對外打探情報、安插秘諜耳目,策反敵國官員,甚至是刺殺敵國要員的專門機構。”
“而泫朝么…”
燕飛雪急忙說明了泫朝和焱朝之間的世仇關系,更三言兩語點出了,泫朝國力比之焱朝更加強大,對附庸國的掌控更加嚴密,多年來雙方明爭暗斗,泫朝都占了便宜云云。
一刻鐘后,金剛寺后方大殿中,盧仚接見了燕飛雪一行人。
一見面,燕飛雪就很實誠的,從儲物戒中取出了整整三百六十支大大小小的玉匣子,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盧仚面前,然后逐次打開了匣子,亮出了里面的寶貝。
什么萬年的幾乎成精的靈參啊,什么十萬年大蜈蚣體內溫養的精元寶珠啊,什么百萬年大鐵樹體內孕化出的長春木心啊…
三百六十件寶貝,樣樣都是普通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極品寶貝。
尤其讓盧仚色變的,是最后一個玉匣子里,一排三十六顆雞蛋大小,通體暗金色,內部隱隱有一尊盤坐的佛影若隱若現,表面有無數蓮花萬字佛印翻滾的佛門舍利。
三十六顆佛門舍利,每一顆的氣息都宛如歸墟一般深不可測,充斥著磅礴精純的佛門佛力。
盧仚主修無量歸墟體,兼修五大金剛法相,更有三眼神人圖推衍出的無窮奧秘,他只是金蓮開的境界,但是他的法力修為,比起正常凝道果的大能還要雄厚十倍不止。
但是這三十六顆佛門舍利,每一顆佛門舍利內蘊藏的佛力,都比盧仚如今的全部修為磅礴百倍!
絕對是照虛空,甚至是更強大的佛門高僧留下的至寶。
“這!”
盧仚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三十六顆佛門舍利,他從這些舍利身上,感受到了極其熟悉的氣息。
搖搖頭,贊嘆一聲,盧仚笑道:“你家主上,實在是客氣…也罷,既然是一份心意,你送都送上門來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收下,是不是?”
大袖一揮,三百六十個玉匣子全部消失不見,盧仚笑呵呵的看著燕飛雪:“好了,你們的心意,貧僧見識到了,果然是大手筆…無事獻殷勤,你們是有所求,那么,咱們就說道說道?”
盧仚朝著身邊的一個蒲團指了指,燕飛雪就輕手輕腳的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他目光微動,迅速的打量了一下盤坐在蒲團上,都幾乎有正常人整個人這么高的盧仚,很是恭謹的朝著盧仚拱手致意:“大師明鑒,下官,是代表本朝陛下而來。”
盧仚抬眼看了看燕飛雪。
將姜源煉制成道兵,閱讀了姜源的記憶,盧仚對卿云國周邊的諸國國情,也有了極其扎實的了解。
畢竟負責焱朝對外情報工作的姜垵,是姜源的親爹,姜垵弄到了什么機密信息,姜源一定會第一時間知曉。所以燕飛雪的話,讓盧仚頗為驚奇。
“九個月前,泫朝皇帝據說走火入魔暴斃?”盧仚笑呵呵的問道:“你們家一百多號皇子,正鬧騰得厲害呢,怎么…新的皇帝選出來了?”
燕飛雪很含蓄的笑著:“先帝走火入魔,的確不假…先帝心氣向來高傲,想要修煉本朝皇家一門已經萬多年沒人修成的大神通,不小心被凍碎了神魂,就此崩薨。”
“諸位皇子爭奪皇位,也是有的。”
“但是朝中畢竟有宗室老祖坐鎮,能亂到哪里去?八個月前,本朝太子就已經秘密繼位,執掌了大權…一切亂相,就是給焱朝看的。”
燕飛雪微笑道:“陛下和朝堂諸公的意思,是借機,給焱朝一點顏色看看,畢竟新皇登基,還是要做出點功勞不是?”
盧仚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們做得很成功,姜源他們,都還以為你們真的在大肆折騰呢。”
燕飛雪笑得很燦爛:“都是陛下英明,諸公睿智,所以…呵呵。”
盧仚靜靜的看著燕飛雪,他的笑容剛剛出現,就立刻收斂,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盧仚,輕聲道:“所以,這幾個月來,我寒露司對焱朝北疆各附庸國的滲透,比之前加大了十倍不止,是以禧云城的事情一出,我們就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燕飛雪耷拉著眼皮,幽幽說道:“下官奉了陛下旨意,一路緊趕慢趕,也就是和姜垵等人前腳后腳的功夫進了禧云城…正好見到大師您大發神威,呵呵!”
燕飛雪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那姜垵掌控的螢火司,正是我寒露司的死對頭,沒想到,他居然這么輕松的折在了您的手中…”
盧仚擺了擺手,淡然道:“區區一個姜垵而已。說吧,你們皇帝送來這么多好東西,想要我做什么?難不成,也想封我一個國師當當?”
不等燕飛雪開口,盧仚已經摸著大光頭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哈哈!”
燕飛雪頓時呆了一呆,看著放聲大笑的盧仚,他急忙說道:“呃,大師,我朝陛下固然是有此想法,但卻不是眼下這關頭能做的。”
盧仚斜著眼看著燕飛雪:“哦?這又是什么個意思?”
燕飛雪壓低了聲音,輕輕說出了一番話來。
盧仚不斷的點頭,然后笑著朝著燕飛雪指了一指:“呵呵,原來如此…不過,所謂皇帝不差餓兵…貧僧這里若是動手,嘖嘖!”
燕飛雪急忙拱手:“大師放心,但凡大師有所求,本朝絕對足額提供。”
盧仚點點頭,掏出了一顆之前燕飛雪送來的舍利,拿在掌心輕輕的摩挲著:“那么,說說看,這些舍利的來歷吧?如果還有,多多益善!”
盧仚越發感受到,這顆舍利上面熟悉的氣息。
和阿虎得到的那門大梵凈世宗的傳承功法,氣息一模一樣啊!
大梵凈世宗,那可是極圣天太古之時,僅有的兩個‘太上’宗門之一。
除了太上北溟仙宗,就是大梵凈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