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圍繞著阿拉巴斯坦的防守行動中,多爾頓其實有一件事有點沒想明白。
阿拉巴斯坦的疆域實在是太過遼闊了。
不算海域,單單就陸地面積而言,阿拉巴斯坦就是磁鼓王國的十倍不止。
具備著這樣一種地勢的國家,雖說防守起來相當困難,但如果真的想和他爆發“戰爭”,其實對于戰爭的進攻方而言也是一件相當苦難的事。
因為這片大海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具備著如此龐大規模的兵力,用以面面俱到地進攻如此“長”的海岸線。
因此如果想從外部進攻阿拉巴斯坦的話,就必然會有所謂的“主攻方向”。
同時,從戰略角度而言,這個主動方向的選擇也有許多“必然”的元素。
正如之前所言的那樣,阿拉巴斯坦的疆域實在是太過遼闊了。
除非阿拉巴斯坦一方完全放棄抵抗,否則短時間內是根本不可能攻破這個國家的。
因此進攻阿拉巴斯坦的一方必須做好長期在別國領土作戰的準備。
如此一來,無論是“補給線”還是“水土不服”、“特殊地勢”等等元素,都必須被進攻方考慮在計劃之中。
這不是單單“實力強大”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多爾頓曾經聽過自家的老國王講過一個他年輕時候的故事。
曾有一位國王,率領大軍進攻一座冬島之上的雪國,那只大軍橫掃了南海的諸多國家,幾乎已經成了無敵的代名詞。
但那支軍隊,卻最終有大半的人都凍死在了那座冬島!
這便是“戰爭”與“戰斗”諸多不同的地方中的一種。
對于一座疆域廣闊的國家來說,除非面臨亡國之危,否則是很難威脅到內陸的城市的,頂多在沿海城市爆發戰亂罷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把沿海城市的居民們遷移至內陸的城市呢?
因此在多爾頓看來,羅文似乎并沒有理由,冒然地安排阿拉巴斯坦全國上下的居民們都前往海底避難。
雖然那些在魚人族的幫助下修建起來的“海底泡泡避難所”的確是這片大海上無二的奇思妙想,但多爾頓還是覺得沒必要如此勞民傷財。
畢竟,“全民大撤離”所造成的的經濟損失,是平民們花費數個月、甚至是數年都很難彌補回來的。
但多爾頓的這個想法卻不是在“反駁”萊恩·羅文。
他畢竟是親眼目睹過萊恩·羅文本事的人,因此多爾頓只是在心里疑惑,為何羅文要做這些事罷了。
多爾頓心里這樣想著。
如果自己當面問一問羅文的話,對方應該會微笑著解答自己的疑惑吧。
但很可惜,因此時間緊促,在多爾頓來到阿拉巴斯坦的第一時間,便接到了阿拉巴斯坦國王軍的通知:萊恩·羅文希望他們就地鎮守在此。
那有什么辦法呢?
多爾頓無奈地笑了笑,而后便開始認真地安排起了布防的工作。
時間會給他答案的。
如果時間給不了,那么萊恩·羅文在事后也會。
事實證明,多爾頓的想法的確是有道理的。
因為那是最為“正常”的戰爭思路。
但多爾頓卻有一點沒有想到,那便是無論是他本人,還是跟他講述了冬島故事的老國王,亦或是老國王故事中的軍隊,終究都還是“正常”的人。
在這片大海之上,除了那些可以用“正常思路”來揣摩其行動的”正常人”之外,還有那么一群人——
他們“不正常”。
或者更準確地說,他們是這片大海上“異常”的存在。
這樣的人,是沒辦法用正常人的思路來進行揣摩的,因為那從根本出發點上就是錯誤的,推論的結果又怎么可能正確呢?
萊恩·羅文如此。
百獸凱多亦是如此。
“島!”
“在飛!”
“天上,有一座島正在朝我們飛過來啊!”
當多爾頓從身旁瞭望員的口中聽到這些驚呼的時候,內心就已經了然,為何萊恩·羅文會費力安排如此大規模的全民撤離了。
因為所謂的“四皇”,就是代表了這片大海上最為難以理解的“異常”!
多爾頓取出了腰間的望遠鏡,抬頭望去。
通過望遠鏡和動物系惡魔果實能力者的雙重加持,使得多爾頓看見了比瞭望員更多的東西。
那是一座有著牛角骷髏頭形狀山丘的古怪小島,隱約間可以看見上面有許多人影。
多爾頓的耳朵動了動,動物系惡魔果實同樣給他帶來了極其敏銳的聽力。
他隱約聽見,那座古怪小島之上傳來了許許多多嘈雜的聲音,好似上面有許多人。
而在那些嘈雜聲中,還夾雜了不少金屬摩擦的聲音。
兵器?
是了,應該是兵器。
來者不善啊…
多爾頓的眉頭緊皺,立刻安排人手講這邊的異狀上報給羅文那邊,同時拿起了手中的望遠鏡繼續觀察。
忽然間,多爾頓注意到,在那座小島的最前方的凸起處,正盤坐著一道魁梧的人影。
黑發披肩,長著一對角龍角似的長角,嘴上留著猶如龍須一般很長的胡須,左臂有龍鱗紋身。
上半身赤裸,右腹上有道x字傷疤。
那是毫無疑問地標志性樣貌。
那人正是四皇之一,百獸凱多!
此刻,凱多正手握著自己那個印有“天”字的酒葫蘆,仰頭痛飲著。
他一邊喝酒,還一邊捂著眼睛,淚水從指縫中噴涌而出。
“嗚啊!”
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四皇,此刻竟然在痛哭流涕!
“joker…joker啊!”
凱多哭得十分肆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或者說,也沒人敢對凱多的不雅形象說三道四。
“joker啊,你敗北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太弱了啊!”
凱多大聲自言自語著,毫不吝嗇自己的悲傷。
“就讓我來給你報仇吧!”
忽然間,凱多的眼睛一瞪,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阿拉巴斯坦的方向。
這一幕,讓多爾頓早已做好了準備的內心都忍不住一顫。
那是一種絕對實力差距所帶來的恐懼感,讓人如墜冰窟!
他在看我?
不,不對。
多爾頓很快發現了異樣。
凱多那陰沉的目光并沒有在看他,而是在看他——也就是多爾頓的背后。
我的背后有什么?
多爾頓也回頭望去。
只見在沙漠之中,緩緩站起了一道人影。
好“巨大”的人影啊!
那是一尊砂礫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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