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抬手一槍,便打中了肖子玉面門。
十幾米的距離,駁殼槍的殺傷力還是相當可觀的,7.63mm口徑的圓頭彈瞬間就將肖子玉的面門打得爆裂。
這下突如其來,院子里的幾個偽軍全都愣在那里。
然后不等這些偽軍反應過來,王野和魏大勇就已經左右開弓,將之全部射殺當場。
不過前院的槍聲很快就驚動了中院、后院的偽軍,還有左右兩個跨越里的偽軍警衛也被驚動,整個偽軍大隊部瞬間就躁動起來。
王野和魏大勇也沒有急著往里邊沖,
而是左右一閃躲到了兩根廊柱后面。
不斷有偽軍從中院、后院沖殺出來,但都被王野、魏大勇輕易射殺。
至于身后大門,根本不用兩人擔心,因為戰狼的狙擊手早已經將大門徹底的封鎖,所以王野和魏大勇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偽軍的大隊部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
幾乎是在同時,臨清城外也響起激烈的槍聲。
不用說,肯定是副旅長帶著771團還有冀南軍區的另外兩個主力團,同時從三個方向朝臨清城發起了進攻。
駐守在運河碼頭以及四座城門的偽軍一下被打懵。
偽軍各個守備隊的隊長趕緊給大隊部打電話求援,結果電話打不通。
電話能打通才有鬼了,偽軍警備大隊的大隊部已經被戰狼中隊端掉,甚至就連肖子玉也已經被擊斃。
王野和魏大勇只在大門口守了片刻,土狼、白狼以及野狼小隊就從左右兩側以及后門同時發起進攻,趁著院子里的偽軍陷入混亂之時,兩人在黑狼小隊的狙擊手的掩護之下,一路強推沖進去,很快就殺進了后院。
“隊長,屋子里有一伙鬼子!”
剛通過垂花門,迎面就聽到劉東堂的示警。
王野和魏大勇下意識的一閃,迅速躲到垂花門兩側。
下一秒,一排子彈就打過來,將垂花門內側的磚石打得煙塵四濺。
“東子!”王野隔著垂花門問道,“里邊有幾個鬼子?有沒有佐官?”
“三個!”從后門殺進來的劉東堂大聲應道,“有一個佐官,好像是個少佐。”
剛才劉東堂帶著土狼小隊從后門沖殺進來時,正好遇到這三個鬼子推門出來。
這三個鬼子的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縮回上房之內,并且將門窗從里邊頂死。
“少佐?哈哈,太好了。”王野聞言大笑道,“給我聽好了,另外兩個小鬼子隨意,但是這個少佐得抓活的!”
劉東堂大聲道:“隊長,抓活的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王野哂然道,“怎么會,在我看來容易得很。”
說此一頓,王野又回頭沖剛剛沖上來的劉從云道:“瘸子,你去廚房弄點辣椒面,再帶人從柴房抱幾捆干柴過來,快!”
劉從云很快就弄來一麻袋辣椒面。
又帶人從柴房搬來了十幾捆干柴。
王野又讓人將辣椒面撒在干柴上,再將干柴點燃。
為了確保辣椒煙能透過門窗滲進上房之內,王野又命令已經趕過來的十幾頭戰狼舉起沖鋒槍火力全開。
一通火力急襲,上房門窗立刻被打得稀碎。
不過王野確信上房內的三個鬼子肯定沒事。
接著,王野又讓呂常勝隔著院墻,將一捆捆被點燃的干柴扔進上房,這么遠距離,也只有呂常勝有這膂力。
上房內很快就響起劇烈的咳嗽聲。
盡管里邊的鬼子奮力的將帶煙的干柴扔出,
但是架不住從兩側翻墻進來的戰狼更加多,十幾個人齊動手,將更多的帶有辣椒煙的著火的干柴扔進上房。
于是上房內的辣椒煙便越來越濃。
三個鬼子的咳嗽也是越來越劇烈。
終于,其中兩個鬼子再也忍不住,不顧一切的從上房逃出來。
這兩個鬼子都是士兵,守在兩側廊下的戰狼毫不猶豫的擊斃。
又等了幾分鐘,發現上房里邊沒有了動靜,王野才拿濕毛巾蒙住口鼻摸進上房。
饒是濕毛巾蒙住口鼻,眼睛也還是辣得有些睜不開,王野只能睜一會再閉一會,摸索了一會終于摸到了一具軀體。
緊接著就是寒光一閃,一把軍刀照著王野猛刺過來。
王野卻只是嘴角一咧,他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這個鬼子少佐估計是用了茶水或者尿液淋濕毛巾再蒙住口鼻,所以支撐到現在,為的就是在這時候發起致命一擊。
王野甚至于料到了鬼子少佐不會用槍,而會用軍刀。
正如王野所料,鬼子少佐反手一刀往王野猛刺過來。
換成別人,距離這么近而且毫無防備,絕對躲不過。
王野倒不是躲不過,而是根本就沒躲,任由刺刀刺在他咽喉。
然后,鋒利的刺刀便貼著王野的頸側呲的滑過去,只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這個時候,房間里的辣椒煙霧已經稍稍有些變淡,從外面看不清,但是兩米之內還是可以隱約看清楚。
所以,鬼子少佐直接就傻了。
他的軍刀明明刺中了對方咽喉,卻竟然滑過去了?
接著,鬼子少佐便感覺右臂一陣劇疼,卻是被對方自肩關切拗斷。
劇疼之下,鬼子少佐便立刻慘叫出聲,然后沒等他緩過神來,左臂又一陣劇疼,卻是左臂又從肩關處被對方生生給拗斷。
王野連續拗斷鬼子少佐雙臂,便不想再橫生枝節。
并非每個鬼子都是德川佑樹,事實上,這個時候的絕大多數鬼子都是死硬分子,譬如說服部直臣,八路軍敵工部的各種策反努力都毫無用處。
所以,抓了這個鬼子少佐未必就能問出什么機密,反而白白損失一個白銀寶箱。
雖說白銀寶箱開出精英級別技能的概率非常之小,但如果十連抽,出精英級別技能的概率或許會高一點呢?
王野現在就想攢下十個再開。
確定生擒之后,王野便撿起鬼子少佐掉地的軍刀,對著鬼子少佐的頸側只一剌,只聽呲的一聲響,鬼子少佐的右頸便立刻金魚嘴般綻裂開來。
再看視野中的白銀寶箱虛影,已經從2只變成3只。
偽軍警備大隊部的戰斗很快結束,不過運河碼頭還有各個城門口的戰斗卻持續了將近兩個鐘頭才終于結束。
當副旅長帶著771團的一個營開進縣城時,
臨清的百姓都關著門、躲在門窗的縫隙后面用審慎的目光看著這支陌生的武裝。
八路軍在冀南的名氣其實非常大,大多數地方的百姓都很支持八路軍,青年也是踴躍參加八路軍,打鬼子,但是運河沿岸卻始終處在日偽及幫會勢力的控制之下,八路軍的影響力很難滲透進運河沿岸區域。
不過,今天終于打開了一個缺口。
不過遺憾的是,八路軍不可能長久占據臨清縣城。
因為臨清是大運河上的一個節點,臨清一旦失守,漕運就立刻被切斷,這對日偽政府來說是不可承受的巨大損失。
所以,日偽軍很快就會發起反撲。
留給八路軍的時間最多只有三天。
所以必須在三天之內甄別日偽漢奸并且收繳資產。
需要優先甄別并且收繳資產的就是安清阿膠作坊及城外的黑驢養殖場,當下王野便帶著戰狼中隊直撲城北安清阿膠作坊而來。
轉眼之間就兩天過去。
李俠、裘慧夫婦還有王佳芝等11位青年學生已經走了差不多有一個月。
對于行伍出身的李俠和紡織女工出身的裘慧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對于王佳芝等青年學生來說卻真是個巨大的考驗。
令人欣慰的是,他們都堅持了下來。
而且經過長達一個多月的長徒跋涉后,
這11位學生的精氣神都已經明顯不同。
尤其是王佳芝,雖然還是膚色白皙如舊,雖然身上的衣衫還是干凈如新,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這儀容的,但是人卻已經完全適應了艱苦的飲食以及高強度的行軍,表現甚至比那六個男生還好一些。
現在護送李俠一行的是魯西南軍分區一個民兵隊。
從六點鐘出發,一行30余人在郁郁蔥蔥的苞米地里行軍了五個多小時,快中午時來到一條清澈的小河邊,帶隊的民兵小隊長終于下令休息。
王佳芝跟另外幾位女生立刻來到小河邊,脫掉小皮鞋將玉足浸入河水中,只覺一股清涼透過腳心直透心間,有一等說不出來的清爽。
更有清風徐來,幾個女生都忍不住想要輕歌一曲。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苞谷地深處突然響起叭的一聲槍響。
緊接著便是槍聲大作,一個民兵從前方飛奔而回,叫道:“鬼子,前面有鬼子騎兵,我們好像被鬼子騎兵發現了!”
“你說什么?鬼子騎兵?!”
民兵小隊長的臉色瞬間垮下來。
下一個霎那,民兵小隊大吼道:“分頭躲進苞谷地,兩個人一組,最好是單獨行動,找到藏身地就別動,等天黑之后再回到小河邊來集合,走!”
在平原地帶,人的兩條腿無論如何都跑不過戰馬四條腿。
所以逃進苞谷地深處找個地方躲起來,是最明智的選擇。
李俠也是瞬間反應過來,大喝道:“快,按陸隊長說的做!”
直到這時候,原地發愣的11個學生才如夢方醒,王佳芝等5個女生鞋都來不及穿,拎起來就向著苞谷地的深處跑。
李俠卻沒跑,而是跟著民兵小隊留下來準備阻擊。
陸隊長急道:“李俠同志,你快走,這里有我們在。”
“我幫你們。”李俠掏出駁殼槍道,“好歹我也是神槍手。”
陸隊長便不再多說,如果真的跟鬼子打起來,多個人也多份力。
轉眼間,一伙大約十來騎的鬼子騎兵就沖到了小河邊上,距離他們藏身的苞谷地只剩不到五十米遠。
陸隊長和十幾個民兵紛紛舉起步槍。
這些民兵的步槍大多數是老套筒,只有幾支漢陽造步槍。
唯一的一支駁殼槍在陸隊長手里,就在陸隊長舉起手槍準備開槍時,卻被李俠伸手一把摁住了。
“別動!”
李俠小聲說道。
陸隊長也發現了異常。
這伙鬼子騎兵似乎根本不是沖著他們而來的,看上去似乎是在逃命?
這伙鬼子真是在逃命,雖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甚至都可能猜到他們就藏在小河邊的苞谷地里邊,但是沖到近前之后根本就沒減速的意思,而是筆直的沖了過去。
落在最后面的幾個鬼子騎兵甚至一邊往前跑,一邊舉著槍返身射擊。
但是打了沒幾槍,其中一個鬼子就慘叫一聲,從馬背上一頭倒栽下去。
剩下的鬼子騎兵卻不敢有絲毫停留,甚至連同伴的尸體都顧不上帶走,只顧著往前方倉惶逃竄。
遂即另一伙騎兵出現在李俠他們的視野之中。
這伙騎兵數量也不多,同樣只有十余騎樣子。
“是偵緝隊的二鬼子!”陸隊長臉色便垮下來。
“不對,是我們的人。”李俠卻道,“只是喬妝成偵緝隊而已。”
說話間,那伙偵緝隊便已經追到了他們的近前,只見沖在最前面的那騎舉起手中帶有瞄準鏡的三八大蓋只是一槍。
再看前方一百米開外,
一個鬼子騎兵便應聲摔落馬下。
“好槍法!”陸小隊忍不住低喝一聲彩。
再一扭頭,卻看到李俠已經起身沖出了苞谷地。
李俠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出苞谷地,揮手高喊道:“王隊長!”
正策馬往前飛奔的那騎便趕緊喝住胯下的戰馬,然后笑道:“可算找著你們了。”
“和尚,喜子,你們接著往前追,殺光小鬼子,一個不留!”說話間,那騎已經翻身下馬來到李俠的跟前。
不是王野還有誰?
魏大勇等十數騎卻沒有片刻停頓,風卷殘云一般追殺過去。
“你在找我們?”李俠伸手跟王野用力相握,又笑著問道,“該不會,是組織上派你們來冀南接應我們吧?”
“可不就是這樣。”
王野道:“要不然我們跑這么遠到冀南來干嗎?”
“那我們的待遇可夠高的。”李俠笑道,“能勞動你們來接。”
“對了,怎么就你一個人?”王野問道,“上海來的學生呢?”
李俠先把陸隊長和民兵小隊的人喊出來,又對著苞谷地喊道:“同學們,安全了,接我們的人到了,沒事了,出來吧。”
躲進苞谷地的學生便紛紛出來。
王佳芝最后一個從苞谷地中走出來,
而且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因為剛才慌里慌張往苞谷地里跑的時候,不小心把一只皮鞋給跑丟了,找了好久都沒找著。
所以就只能光著一只腳。
原本王佳芝還一臉的委屈。
可是當她看到王野的那一刻,
所有的委屈便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只有驚喜,無限驚喜。
“是你?”王佳芝瞬間就感覺腳底心也不疼了,跑起來也不瘸了,一路小跑著就來到王野的戰馬前,臉上的驚喜之色都藏不住,“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不是。”王野卻趕緊把臉別開去,“我不在,妹子你認錯人了。”
王野也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再次遇見王佳芝,這特么的就尷尬,當初撩你只是為了認識你姐夫而已,可不是真想撩你。
戰亂年代,誰特么敢談戀愛?
愛一個人,就要對這個人負責。
可王野覺得他真負不起這個責任。
李俠夫婦卻感覺緣之一字真是奇妙。
像王野和王佳芝,一個是太行軍區的戰斗英雄,一個是上海灘的富家千金,按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可是緣分卻偏偏讓他們相遇并產生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不過目前看起來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面對王野的矢口否認,王佳芝卻是噗的笑出聲。
“你不在?”王佳芝嬌嗔道,“那在我面前的這個二鬼子是誰?”
說到二鬼子,王佳芝就忍不住想起兩人初見時,王野也是一身偽軍的軍裝,沒想到時隔數月之后兩人再見時,王野又是一身偵緝隊的裝束。
“我不是二鬼子,我是王野,八路軍386旅獨立團戰狼中隊長。”
王野扯了扯身上的黑色對襟短褂,旋即又向著王佳芝伸出右手,笑著說道:“初次見面還請王小姐多多關照。”
“初次見面個大頭鬼。”
王佳芝嗔道:“裝什么大尾巴狼你?”
不過還是伸出小手跟王野輕輕一握。
其中兩個男同學頓時有些神情抑郁,感覺天空都突然變得灰暗。
他們兩個一路上獻殷勤獻了一個月,都沒能搏得王佳芝哪怕一個笑容,可眼前的這個家伙卻連王佳芝小手都摸了。
看了看王佳芝光著的一只腳,
王野將大王牽過來說:“大王給你騎。”
“它叫大王?”王佳芝伸手摸了摸大王的鬃毛。
大王很有靈性,似乎已經感覺到王佳芝跟王野兩人之間的曖昧,當即伸出碩大的馬頭輕輕觸碰王佳芝秀發。
不過王佳芝最終還是拒絕了。
“大王是軍馬,只有戰士才能騎著它沖鋒陷陣。”
王佳芝低聲說:“至少現在我還不是八路軍戰士,所以我沒有資格騎它。”
包括李俠夫婦,魯西南軍分區的十幾名戰士紛紛向王佳芝投來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