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休倒也沒有藏私,直接把一個藍色的水晶球存儲器交給了斯圖亞特,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干。”
說完,他便笑著轉身離開了。
斯圖亞特神色復雜的看著手里的存儲器,看來對方早就在來之前就準備好這東西,難道連他的反應也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可是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難道是通過曹國藺的描述?也不能啊,那個叫曹國藺的太陽系人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奸詐之人。
斯圖亞特思考的入了神,連旁邊的伯尼族議長等人都忽視了。
虛擬影像雖然可以傳神的勾勒出使用者的身體,但是卻沒辦法像正常那樣做到接觸,他們只能提高了音量來‘喚醒’斯圖亞特。
“啊,議長,給為指揮官,對不起,我直接派人把它送回伯尼族的主星去。”
好半天斯圖亞特才如夢方醒一般。
“總指揮官閣下,你就這么把科技給他們伯尼族了?十年啊,我怕他們不會履行承諾,而且要是天鵝座文明提前發動攻勢了怎么辦?”
曹國藺跟在羅休身側,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
“對了,你還沒有看到過這個吧,那你先看看吧。”
羅休把之前幫助哈克族以及雨族逃離天鵝座文明的一些資料傳給了曹國藺。
曹國藺疑惑的看完,其中一些資料他已經看過了,主要就是說天鵝座文明正在集結大軍。
“這不是正說明天鵝座正在準備發動戰爭嗎?”曹國藺越看越心驚。
上百萬艘的歸零戰艦,就算是太陽系聯合文明擁有同樣數量的幽靈戰艦,恐怕這場戰爭也會對他們非常不利。
因為他們可能在把所有的敵艦都摧毀之前,就已經被偷家了,而這個損失是他們絕對承受不起的。
“往后看。”羅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后面還有什么?這、這是…他們在轟擊的是、是中子星?天啊,天鵝座文明竟然掌握了開采中子星的手段?快子光矛,這種武器果然要比中子滅殺厲害的多。”
曹國藺也是技術員出身,通過資料結合他就準確的說出了這番結論來。
正是因為快子光矛所具有的的能量遠遠超過了中子滅殺,所以才能才外部擊碎中子星。
之前連太陽系聯合文明都沒有這種手段,不過現在嘛,通復原的歸零戰艦,他們也掌握了快子光矛這種超級武器,這是其他文明體都不知道的事情。
可更讓人擔心的是,天鵝座文明到底想要開采中子星做什么。
羅休對曹國藺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所以并沒有說什么。
“也就是說,現在天鵝座文明的附庸種族都叛逃了,天鵝座文明作為智械文明想要研究利用中子星的材料,只能去尋找征服新的文明?”
曹國藺好半天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不錯,這也是我急于想要和其他文明交換科技的原因,雖然我們現在有了一定的準備時間,但等戰端一起,我們所遭受的打擊要比星門之戰更加劇烈,所以我們也只能盡可能的提高實力了。”
羅休說到這里,也是面露有色。
目前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天鵝座文明再次發動戰爭的時候會變成什么樣的‘怪物’是他根本無法推測的。
不過最壞的結果就是也掌握了強相互作用力材料,那么結果就會變成他們將面對上百萬艘超級‘幽靈戰艦’,那這一仗已經不用打了,他們手上的武器除了還沒有開發完全的半成品空間武器‘折疊’外,根本就沒有能威脅到對方的了。
說起來這都是個‘意外’,誰能想出哈克族的那位哈林議長隨口編出來的一個方案竟然真的能奏效。
這也使得羅休本來的‘釜底抽薪’計劃徹底失去了作用。
不過他也沒有徹底放棄,如果真的能把天鵝座文明吸引到獵戶座的戰場上,他還有一絲能改寫戰局的希望。
當然,要是天鵝座在尋找并征服新的附庸種族的時候,被其他更高級的文明給‘順手’干掉了,那自然也是很好的。
不過羅休也就是想想而已,除了那個已經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未知文明,在這銀河系的郊區,怎么會同時誕生和天鵝作文明一樣強大的‘超級’文明呢?
曹國藺自從知道了這個絕密情報以后,整個人都陰沉了許多,對于羅休之前的做法也沒有了任何異議,要是他早知道這個情報,說不定比羅休做的還要夸張。
“我們一定要死守太陽系嗎?如果我們能建站一萬艘這么大的歸零戰艦,說不定就可以把聯合文明內的所有人一起帶走,然后前往其他星座支臂?”
半晌之后,曹國藺突然說道。
羅休停下腳步看向曹國藺,然后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智械文明和我們智慧文明的真正區別。”
“就算是如你所說,我們真的能逃到其他星座懸臂,并且找到了一個新的沒有智慧種族的宜居星球安頓下來,且不說這種機會有多么渺茫,很大可能是我們要和其他文明發生一場生存之戰。”
“就算是一切都順利,但你有沒有想過,天鵝座文明在吞噬了獵戶座的一切之后,它會停下來嗎?不,它不會,智械文明為了發展,它只會不斷地擴張,然后掠奪新的科技和資源,所以無論我們逃到什么地方,早晚還是要面對它的,而現在是解決它的最好時機,如果現在失敗了,以后就更沒有可能了。”
羅休一口氣說完這段話,曹國藺的神色變的更難看了。
是啊,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逃避終究不是辦法。
“我知道了,只希望一切順利吧,我們太陽系文明實在是夠多災多難了。”
曹國藺嘆了一口氣說道。
羅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文明的發展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要么像伯尼族那樣自己把自己玩的半死,要么就像我們這樣,在戰爭中成長。”
曹國藺一想,好像也是這么回事,雖然太陽系聯合文明經歷了大大小小很多次威脅到生存的戰爭,但是每次勝利之后都會得到大量的科技,從而讓文明成階梯跨越式的發展,這是其他按部就班的文明體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好吧,但愿這一次我們一樣可以轉危為安。”曹國藺擠出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把羅休給逗笑了。
羅休繼續在這艘指揮所中逛了一會,這艘戰艦的結構雖然他很清楚,但現在已經被分割成了很多功能區,原來按照‘快子光矛’和‘中子滅殺’這種超級武器的地方也變成了研究所,各個文明的一些科學家代表正在進行科技論證。
就是對已經共享的科技,首先由共享方的科學家向其他文明展示這種科技的用途和細節,好讓其他文明快速的掌握這種科技,這還是曹國藺提出來的想法,目前看來還是很有效果的。
只不過這里針對的是之前只開放的一些中低端科技庫,所以羅休并沒有進去。
“我把達薩拉派到了‘飛鳥’研究所去主持研究‘折疊’了。”
羅休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讓曹國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啊?達薩拉?她不是卡薩庫克文明的代表嗎?讓她去好嗎?”曹國藺楞了一下,然后問道,他不知道羅休的意思,只能從他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
“這和她是不是卡薩庫克人無關,只是感覺她在我身邊有點煩。”羅休頗為無奈的說道。
他之所以會選擇和曹國藺說,就是想著對方可能是‘過來人’,能給他一些建議,但現在看來,曹國藺似乎聽不懂他的想法,還是說他平時太嚴肅了?
“煩?”曹國藺想了一下,似乎自從達薩拉入駐星艦以來,確實有事沒事就去找羅休,剛開始確實還會向薛河或者他通報一聲,后來連這道程序都免去了。
不過他倒有些奇怪,連游弋艦隊的主力艦隊都能解決的指揮官,難道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嗎?
還是說…
曹國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你這是什么眼神?有話就說,我給你一點權限,你現在可以忽略我的總指揮官身份。”
羅休誒曹國藺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但也知道他確實看出了什么。
“總指揮官閣下,其實我覺得,你也應該成個家了,這樣大家都能放心一些。”
曹國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成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羅休的眉頭擠成了一團,但是心中某處卻被觸動了。
雖然他平時經常忙得暈頭轉向,但偶爾在閑下來的時候,他確實會感到一絲因為孤獨而引起的恐懼感。
這種恐懼感是薛河、曹國藺和茍文這些他信任的人無法填補的。
因為他們雙方的關系更像是上下級,天然就存在一道溝壑,而羅休也習慣了這道溝壑的存在。
“沒錯,要是你不喜歡達薩拉,我看穹也不錯啊,你要是不喜歡其他文明的人,那也行,您只要把你心理的理想形象畫出來,我到藍星去尋找,咱們藍星有兩百多億人,什么樣的人都有。”
曹國藺笑著說道。
“穹嗎?她確實挺不錯的,可是她是卡薩庫克人。”
羅休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有點莫名的壓抑。
“卡薩庫克人也沒事啊,只要讓她做兩個手術就可以了,先變成機械飛升者,然后再利用數據還原技術把她的身體變成咱們藍星人基因改造的生化人,就沒問題了啊。”
曹國藺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倒是確實,以現在太陽系聯合文明的科技,生殖隔離雖然還存在,但卻是可以繞過去的,關鍵還是要雙方真的都愿意而且愿意犧牲自己原來的一切。
“算了,我也只是突然有感而發而已,并不是想要真的那么做,而且這種事也是強迫不來的,我已經習慣了。”
羅休雖然知道曹國藺的話并不是開玩笑,但是除了在戰爭中,他并不愿意把自己的意志凌駕在別人之上。
曹國藺還想說什么,但是羅休已經轉身走了,他只能暗暗記下這一點,然后打算回頭和薛河以及茍文商量一下,也許那兩人對羅休的喜好有所了解。
再或者可以直接和穹談談,問問她的意思。
不過曹國藺對此也有所疑慮,畢竟卡薩庫克族現在的情況并不是很樂觀,穹又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她真的會為了羅休一個人放棄整個卡薩庫克族嗎?
如果要是反過來,曹國藺絲毫不懷疑,也就是穹會為了卡薩庫克族而放棄甚至背叛羅休。
穹正在處理最近發生的C星的惡性事件。
不少卡薩庫克人也許是由于數據還原技術的‘后遺癥’,竟然在公開場合宣揚讓卡薩庫克族徹底融入藍星文明中。
按照他們的說法,藍星人有兩百多億,而且那位總指揮官羅休也是藍星人,這樣卡薩庫克族就不用為自己在聯合文明中的尷尬地位而提心吊膽了。
要說這些人的想法,穹是不認可的,但是她卻找不到如何處置對方的辦法。
如果真把這些人抓起來,消息要是傳出去,會不會被當成是對那位總指揮官閣下的‘背叛’?
就在穹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后,曹國藺的通訊到了。
穹有些驚訝,平時她很少收到羅休身邊這‘三巨頭’的通訊的。
“曹總工,請問有什么事嗎?”穹打開通訊禮貌的問道。
幾分鐘后,穹的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對不起,如果不是那位閣下親自下達的命令,我是不會同意的,再見。”
穹直接掛斷了通訊,根本沒有給曹國藺再解釋的機會。
一想到這位曹主任說的話,穹不由得搖了搖頭。
雖然在做了數據還原手術之中,穹已經和普通的卡薩庫克人沒有任何區別了。
但是要讓已經活了上萬年的她像正常人一樣組建家庭,而且還是和那位總指揮官閣下,她還是無法想象那種畫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