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不想和劉軍碰上,便沒有在阿樂這里多待,提出告辭時打哈哈要去其他賭場大廳消磨一下時間,阿樂殷勤安排一個人跟著。
也許是提前接到過囑咐,當南易出了阿樂的賭廳,發了條信息調人跟著劉軍后,阿樂安排的人便主動介紹起自己的底細。
“南生,我叫夏克,是一個老千。”
夏克是一個男人,帥哥,臉、身材、身高都挑不出太多的毛病,只是身上的邪氣稍許重了點。
“老千?”南易收好電話,在夏克的肚子上拍了拍,“千豪客嗎?”
對南易的輕浮舉動,夏克并沒有懊惱,只是平淡地說道:“是的,已經有五個豪客被我洗白。”
“犀利!”南易豎起大拇指,“阿樂沒扶你當廳主?”
“樂哥已經在安排。”夏克臉上保持云淡風輕。
老千,還是一個帥哥,再把夏克這個音譯名還原成英語“Shark”,眼前的夏克是一名帥哥老千,千門八將中的提將,專以男色引誘女豪客上鉤。
“不錯,找個靠譜的貴賓廳玩幾把。”
上車,夏克指路,幾分鐘就來到一家新賭場,夏克一路帶著,來到一個貴賓廳,進入,南易四下打量,不由夸贊夏克充分領悟到他的意思。
貴賓廳的女公關質量很高,臺子邊的賭客還多有鶯鶯燕燕,把疑似外圍女和撈女撇除掉,仍有不少正經的女賭客,且有半數是年輕女賭客。
站著看了一會,見到其中最漂亮的女賭客邊上的位子空出來,南易上前占了位子,這才吩咐夏克去拿一百萬籌碼。
夏克一離開,南易便對邊上的美女賭客做起了自我介紹,“美女,我姓贏,全名贏百萬。”
美女賭客眼睛一亮,繼而咯咯一笑,嬌嗔道:“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我輸了一天了。”
“絕地反殺才顯傳奇,有我坐在這里,你贏定了。”
“借你吉言。”美女賭客掃一眼屏幕,看一下路子,這才拿起兩個10萬的籌碼放到莊上,“這把我下大注。”
南易掃一眼莊上的籌碼,又瞄一眼女人面前的籌碼,估出700萬出頭的數額,再確認女人臉上的氣色,得出女人有點家底且不像輸大了的結論,這才繼續安心坐著。
女人下完注,狐疑地看了南易一眼,“你不下?”
南易攤開手,“籌碼還沒過來。”
女人點點頭,轉臉看向荷官發出的牌,拿起一張非常隨意的攤開,見到是一張8,她的臉色稍稍變凝重。
8只有配10或A才算是大牌,博牌空間很小。
另一張牌,女人開牌就不是這么隨意了,只見她把牌打橫,兩根拇指把牌角捻起,一點一點地往里搓,嘴里還念念有詞,“不要邊,不要電視機,來張空。”
看開牌的手法,女人絕不是萌新,是不是老賭棍不好說,有的人上手快,打一晚上就會十分老練。
良久,女人才把牌看出空來,空只有A、2、3三種可能,兩死一活。
女人把牌打成豎,再次看牌之前沖荷官說道:“你先開。”
荷官利索、機械地把牌掀開,臉上面無表情地說道:“閑8點。”
一個3、一個5,女人看著兩張牌,心里的壓力變大,手不自覺地顫抖。
見狀,南易決定賭一把。
賭眼前的女人還沒有淪落到一屁股爛賬的境地。
他伸手在女人的手背上溫柔地拍了拍,嘴里打氣道:“放輕松,這把包贏,輸了算我的。”
女人聞言,轉臉把目光放在南易臉上,停留了好一會,這才嫣然一笑,“我信你。”
說著,直接把牌掀開,赫然是一張紅心A。
“殺。”女人大呼一聲,接著握住南易的手,甜甜地說道:“贏大哥,你來了我就開始轉運了。”
“我說了我姓贏嘛。”南易微笑道:“美女,你姓什么?”
開不開出A來,對南易來說無所謂,開不出來,他就打算換張臺子,換個目標,名字換成“常贏”。
女人莞爾一笑,“我的姓在這里不能說,贏大哥可以叫我KiKi。”
“哦,KiKi。”
KiKi未必是真,可能是臨時編的,倒是姓梅、蘇或舒的可能性極大。
新的一把快要開始,夏克回來了,邊上還跟著一個女人,看樣子應該是貴賓廳的迭碼仔。
女人越過夏克上前把十個10萬的籌碼遞給南易,并自我介紹:“先生,我是史黛拉,多贏一點。”
先生,不是南生,南易不由懷疑負責看監控的人是讀唇語的高手。
這里是夏克認為靠譜的貴賓廳,既然他覺得靠譜,那這里肯定有他的熟人,南易才會一開口讓他拿一百萬籌碼,憑著夏克的面子,史黛拉會把籌碼給他,但多半會打聽南易的底細,對迭碼仔而言,這應該已經是一種職業本能。
夏克未必會告知史黛拉自己所知的南易底細,但一個姓氏沒必要隱瞞,史黛拉知道他姓南的概率非常高,而且,現在已經有比較先進的識別軟件,抓取一張南易的面部照片,很容易在網上找到匹配的照片,基本的資料也就出來了。
這些年,南易參加了不少會議論壇,被拍照的次數不少,京大的網站上也能找到他的個人介紹頁,想挖出他的公開資料不難。
一陣推理下來,南易極度懷疑這個史黛拉知道他這會姓贏,不叫贏生,只叫先生,既不壞他的好事,也不會暴露自己太多。
南易接過籌碼,微笑道:“史黛拉,借你吉言,贏了請你宵夜。”
說著,南易轉身正對回賭桌,腦子里回憶探頭的位置,手里把兩個籌碼丟給荷官,“打散。”
看著兩個大籌碼換成數十個5000和2000的籌碼,KiKi詫異了一下,但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心里猜想,“這個老男人不會是個雛吧?”
賭客形形色色,每個人都有自己總結出來的獨有打法,小錢探路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打法,先下小本錢打出一條符合自己心里所想的牌路,然后在最有把握的幾把下重注。
所以,KiKi不能從南易打散籌碼的舉動判斷他是不是老賭棍,也無法判斷他玩的大或小。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或許南易真的帶來運氣,一連七把都是閑,一條長路被打了出來。
南易從第一把下了貴賓廳的最低下注額2000,連續七把,籌碼都沒有拿回來,累計著全下在閑上,等他把籌碼收回的時候,金額已經變成50萬,8000的零頭給了荷官3000,給了在邊上加油助威的扒仔檳榔仔5000。
KiKi非常興奮,她第一把下了20萬,第二把猶豫了一下,依然下20萬,第三把心一橫,加到50萬,連續三把50萬,最后兩把改成了10萬,總計贏了210萬。
打出長路,經常換桌換風頭的賭客自然會圍過來,從第五把開始,就有不少賭客把南易當成明燈,紛紛跟著下,莊那邊光禿禿的,只有不信邪的才會下個2000。
南易把夏克叫到自己面前,低聲問了問貴賓廳背后是哪家賭場,得知是博家的,第八把牌就沒下注,只是對KiKi大聲說道:“歇一把看看牌路。”
原本,他想故意壓錯,帶著大家輸一把,其他賭客自然明白他這個明燈不靈了,可轉念一想好像不太行,太刻意了。
其他賭客見南易真的沒有下注的意思,紛紛按照自己的想法下注,繼續追路的人占大多數,也有幾個是壓莊的。
KiKi應該是一個不缺腦子的女人,她看了一會,明白了南易這把不壓的原因,她一抬臀,頭湊到南易耳邊說道:“贏大哥,你覺得這把會出什么?”
“和。”
南易心里有了一絲覺悟,今天是老天爺誘他下水的日子,他的想法會和牌路非常契合,不管怎么壓,他今天篤定會贏錢。
輸錢皆因贏錢起,老天爺今天眼瞎,沒有一賠一千億的賠率,他才舍不得拿出超過一百的錢戰略性投資一把,想讓他變成賭鬼,簡直休想。
南易說完話,在KiKi的耳垂上舔了一下,“很潤。”
“討厭。”
KiKi睨了南易一眼,嗔怪一聲,并沒有一絲怒意。
“呵呵,情不自禁。”
尬笑一聲,看向賭桌,四張牌經過了無數摧殘才皺巴巴地顯露出來,莊是3、5,閑是2、6,和。
KiKi眼睛一亮,再次咬南易耳朵,“這把買什么?”
“買和,還有莊對、閑對。”
和,1賠8;壓中對子1賠11。
KiKi稍稍猶豫,在和上放上10萬籌碼,莊對和閑對各5萬。南易等其他賭客都下好了,才跟著KiKi的操作,各放上2000籌碼。
看牌依然費勁,莊家牌在一個微胖中年婦女的手里,第一張牌亮出一張4,第二牌看了好久的邊,才沖著“同盟”喊道:“兩邊,要頂。”
要頂,她的同盟自然會給她頂,在她身后,好幾個人拼命喊著:“頂頂頂,一定要頂。”
在他們只關心頂的時候,閑家也亮出一張牌,同樣是一張4,負責看牌的同樣喊出兩邊要頂。
KiKi聞言,沖南易展露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不管莊和閑剩下的牌是5還是4,這把都穩了,包贏不賠。
南易肚子里卻是罵開了,“老天爺,真狠,拉我下水的決心不是一般大啊。”
良久,久到足夠燕雙鷹賭上七十八回槍里沒子彈,閑家的牌先亮出來,又是一張4,8點;這下,還沒頂出來的莊頂得更起勁了,貴賓廳的天花板差點都被掀翻。
但是,老天爺已經下了狠心不會幫他們,4,又是一張4,還是一張4,一眾賭客罵罵咧咧的拿回自己的籌碼,又雙眼發紅盯著KiKi白皙嬌嫩的柔荑收回210萬籌碼,南易的大手收回的那點小籌碼根本沒人注意。
KiKi碼好自己的籌碼,又問南易,“贏大哥,要乘勝追擊嗎?”
她已經把南易當成自己的幸運星。
南易剛要開口,口袋里的手機便震了一下,“稍等。”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巖振華發來的消息:南叔叔,手氣好嗎?
南易轉頭,看到身后不遠處巖振華正沖他微笑,在他邊上還站著一個成功人士和一女公關聊著什么。
回頭,發出一條信息:陪客戶?
巖振華:幫客戶打贏官司,客戶請我過來看演唱會。
南易:別耍大了。
巖振華:沒興趣。
南易發完信息,收好手機,對KiKi說道:“知道韓紅吧?”
KiKi點點頭,“知道啊。”
“那還等什么,把歌哼起來,壓上。”隨后,南易壓低聲音,“繼續壓閑,下小一點,沒有剛才預感好。”
KiKi愉悅地點點頭,拿出一個5萬的籌碼放到閑上,嘴里哼起了歌曲,“清晨我站在紅藍的賭場,看到長閑披著那霞光,像一片祥云飛過藍天…”
莊紅,閑藍,KiKi把歌詞改了,很應景。
長閑只是南易隨口一說,誰知道真的走出一條天路。
第一把,KiKi的5萬變10萬,第二把,她抽回5萬本錢,繼續壓5萬,一連五把,她的籌碼沒有收回來,5萬變成160萬,觸發限紅,收回60萬,壓100萬,中。
正當她要減籌碼繼續壓時,后面沒壓,只是看著的南易幫她把籌碼都收了回來,“已經贏了680萬,該收了。”
KiKi愣了愣,隨即笑道:“贏大哥,聽你的。”
南易從她的籌碼里揀出一個1萬的扔給檳榔仔,“檳榔仔,幫我們入賬,今天的碼糧不要了,歸你。”
檳榔仔一聽,頓時喜笑顏開,“贏爺精神!”
處理好入賬問題,南易和KiKi走出賭場大門,正當南易想問KiKi要去哪里轉轉時,他就看見KiKi對陽光的畏懼舉止,也看出她身上的深深倦意。
“困了?”
“有一點。”
KiKi打了個哈欠,眼角瞬間變得濕潤。
南易看一眼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我先送你回酒店,等你睡醒給我發消息,我請你吃宵夜。”
“好呀。”
兩人拿出手機,加了龍門陣好友,隨后,南易把人送去酒店。
先把夏克送回去,坐在車里,南易在手機上操作幾下,KiKi的手機號碼就被翻出來,打開一個APP,輸入手機號碼,查詢數據庫,沒一會,四個查詢結果就在屏幕上顯示出來。
把資料對比著看了看,南易掌握了KiKi的基本資料。
KiKi的真名叫舒瑤,果然是一個不方便在賭場提起的姓氏,25歲,未婚,滬海人,通過身份證號碼和口音可以判斷她不是滬海土著,在3家公司擔任法人代表,17家公司的股東。
南易把公司的名字都掃了一遍,沒一家眼熟,有用的信息不是太多,但基本可以判斷KiKi是一個富二代,如果她的財富來自男人,不太可能在這么多家公司有股分,法人代表倒是有可能。
一個多小時后,南易在給孫子女做晚飯之時,正義使者中隊的服務器上彈出警告提示,值班人員看到,打開一個窗口,瀏覽著上面顯示的信息,隨即編輯了一封郵件發到總部和平工業集團,經過中轉,郵件又到了香塂正當防衛。
不到三分鐘,南易的電話響了,阮志平的電話。
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南易接起電話。
“南生,正義使者中隊發來消息,有人在查你。”
南易輕笑道:“追到了嗎?”
無論是PC還是手機,一個網民用到的軟件、網站平臺,有很多都和南氏脫不開關系,有的控股,有的持股,有的使用南氏相關的程序語言編輯,或者使用南氏相關的商用數據庫管理系統,特別是信息查詢類的應用,大部分與南氏有關。
從九十年代正義使者中隊成立以來,它就開始負責監控互聯網,在有管理權限的應用上監控關鍵詞,比如Adam搜索引擎,用戶只要搜索某些特定的關鍵詞,他的IP地址、Mac地址等會被存入一個特別數據庫。
如果搜索一些被圈定的危險關鍵詞組,服務器上的反向追蹤程序會被觸發,爬蟲會順著網線爬進用戶的電腦進行掃描,然后帶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這個只是正常操作,屬于企業委托給正義使者中隊的任務,目的是應付一些國家安全機構,如果說類似Adam這種企業的數據不接受一定的監管,大概說出去也沒人信。
除此之外,正義使者中隊還會在一些點架設監控探頭,一旦有人查詢南氏或南家人的信息達到可以判定為惡意調查的程度,負責監控的人工智能程序就會發出警報。
相反,易仔一直在網絡上搜集各種數據,以公開的為主,一些在暗地里買賣的資料數據當然也會搜集,易仔早些年經常在國內幾個電信詐騙比較集中的區域閑逛,比如花果園,見到什么垃圾信息都往回撿,這兩年,它比較喜歡順著滇省的網絡去緬北,那里垃圾信息多,每天都能撿不少。
對易仔撿這種數據,南易嗤之以鼻,垃圾數據,便宜的幾分錢一條,貴的幾毛,有點價值的只需要幾塊幾十塊,花錢買就是了,何必去撿。
不過話又說回來,南易還是挺滿意易仔撿回來那十幾億T的自拍小視頻的。
易仔可以保證,絕對不是偷偷撿,而是經過主人同意并簽訂了電子合同,只不過合同條款隱含在好APP的隱私條款里,害怕別人看不到,條款在數千個APP里都有,大部分用戶都是迫不及待點同意開放自己的相冊,所以,與偷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追到了,奧門,有一些照片和借款合同圖片,已經發到你的郵箱,需要加派人手嗎?”
“暫時不需要,我先看郵件。”
南易掛掉電話,打開郵件瀏覽照片,很快就從一張照片上看到史黛拉。
“你最好只是單純想拉客,要是有其他心思…哼!”
南易臉色陰沉地收起手機,洗洗手,繼續給自己的寶貝孫子女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