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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虛榮心

  “對,資本家。”

  宮雪站起身,走到盥洗臺邊上洗了洗手,接過南易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資本家是好詞嗎?”

  “不好不壞,你去外面練攤,一個人忙不過來,請個人幫忙,你其實就算是資本家了;你原來只是一個領工資的演員,可哪天,你買彩票中了一千萬美元,你拿著這些錢去期貨市場開了一個期貨賬戶,錢滾錢,很快就滾到了一千億,很有錢對不對?”

  宮雪愣了一下說道:“一千億,多到我無法想象。”

  “雖然錢很多,可你并不是資本家,你頂多能被稱為手工業者。資本家是一個中性詞,不褒不貶,如同人有好人、壞人之分,資本家也分好壞,這是從道德層面評判個體,和整體的屬性無關。”

  南易說著,對著鏡子鼓起自己的肱二頭肌,“我從小苦練肌肉,就想著長大了能夠和保爾·柯察金一樣進鋼鐵廠當煉鋼工人,可誰知道我被騙了,他壓根就不會煉鋼。

  不過,我那時候還是想進鋼鐵廠,因為聽說鋼鐵廠的高溫福利好,天天有酸梅湯喝,有雪糕吃。

  可是后來,我的小學老師把我的夢想砸了個稀碎,他告訴我有個單位叫副食品商店,還有個單位叫肉聯廠,有一個詞叫特別供應保障。

  我有個同學十八年前就在私底下跟我說過一句話,我一直到現在都銘記于心。”

  “什么話啊?”

  “肥肉不好吃,太膩,我喜歡吃排骨,仔排最好吃,我每天都要吃一大盆。”

  “十八年前,覺得仔排比肥肉好吃,這怎么可能?”宮雪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南易的話,“南易,你是不是在編故事?”

  “編什么故事啊,他家老頭子是肉聯廠的廠長,他媽在商業局負責印發肉票工作,你說他家會缺肉嗎?”

  “1971年啊,我一整年只吃了一回肉,那塊肉很肥,皮上還有沒刮干凈的好幾根豬毛,我在嘴里含了好久好久,一直含到它化掉。”宮雪眼神迷離的說道。

  “真不會過日子,肥肉拿來熬豬油可以美美的吃上好幾頓了,吃不窮,喝不窮,不會算計才會窮,我剛到知青點那會就發現,點上沒一個會過日子的,第二天我就劃算著分出去單過。

  等我分出去,你猜怎么著,小日子那叫一個美,頓頓四菜一湯,肉吃的我那叫一個膩,隔三差五我會回點上吃上一頓,就為了解解膩,刮刮油,順便憶苦思甜。”

  “沒當過家,又正是會吃的年紀,幾個人能算計著過日子,你去插隊晚,插隊是怎么回事一早就知道,當然懂得算計。”宮雪說著,拿起牙刷開始擠牙膏,“上午你準備做什么?”

  “有正事做,你自己把衣服收拾一下,孟買那邊天氣熱,多帶夏天的衣服,再帶兩件秋衣就可以。”南易停住手里刮動著的剃須刀,問道:“你說,我留絡腮胡好看嗎?”

  “留嘛,我覺得應該挺好看。”宮雪透過鏡子看了眼南易的臉說道。

  “那刮完今天,以后我就不刮胡子了,先留著看看。”

  在衛生間里先說了資本家,又探討了吃的和胡子問題,等捯飭好,南易就進了健身房,給自己戴上一個防毒面具做無氧核心力量的訓練。

  早上稍晚一點,校花就收到了關于云蕓的調查結果。

  “南生,當年云蕓在畨禺認識了一個香塂人蛇仔明,出了一大筆錢,通過蛇仔明的渠道去了香塂,一到香塂,云蕓就被蛇仔明賣給了社團,當了將近一年的一樓一鳳,才在掃黃組的一次行動中湊巧逃脫。

  云蕓逃脫后不久,蛇仔明就在尖沙咀被人砍死,我們沒找到證據證明是云蕓所為,有可能只是巧合。

  之后,包打聽找到一個經常在缽蘭街光顧的嫖客,從他的嘴里得知他是云蕓的老主顧,在半年之內多次照顧云蕓的生意。

  包打聽去了缽蘭街調查確認嫖客說的屬實,云蕓的確在缽蘭街從事過皮肉生意,一共干了七個月,但是這七個月和她逃脫的那天之間有兩個月的間隙空白。

  缽蘭街之后,云蕓就通過一個蛇頭的渠道去了大阪,到了大阪依舊在風俗店工作,過了將近一年,云蕓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了日本北海道人飯島楓,這個身份并非偽造,確有其人。”

  “日本沒有身份證制度,各地的數據也不互通,如果云蕓正好和飯島楓長得比較相似,在異地冒名頂替還是不難的,只是飯島楓應該是死了吧,她又是怎么死的呢?”南易說道。

  “由于調查力度的關系,我們并沒有深入調查,南生,要不要加大力度?”

  “不用了,只要知道有嫌疑就夠了,并不需要證據支持,你繼續。”

  “好。”校花頷首,繼續說道:“變成飯島楓之后,云蕓就去了東京,進入銀座的一家夜總會工作。”

  “哪種夜總會?”

  銀座的夜總會分兩種,一種就是通俗意義上的夜總會,圍繞“女人”和“女色”展開;另一種更像是掮客平臺,客人到那里主要為了互通有無,里面的公關更像是古代牙行的牙子,厲害的公關手里掌握著很多人脈資源,每年賺過十億円不是神話。

  “掮客。”

  “嗯,繼續。”

  “由于在東京并沒有什么人脈資源,云蕓的公關工作做的并不好,在即將被媽媽桑辭退的時候,井田商社的社長小泉建二去夜總會光顧,負責招待的就是云蕓。

  第一天,小泉建二就在夜總會消費了380萬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云蕓得以在夜總會繼續工作。

  之后,小泉建二多次光顧夜總會,而且每次的消費都不低,不過云蕓并沒有借著小泉建二拓寬自己的人脈,而是主動貼上去成為他的情人。

  成為小泉建二的情人之后,云蕓就被帶進井田商社,從新進社員開始做起,半年后就成了小泉建二的情人,從多個井田商社的社員口中得知,云蕓能在井田商社站穩腳跟并往上爬升,并不單單因為她的情人身份,她的實際工作能力也很強。”

  校花頓了頓,又開始介紹小泉建二的信息,“小泉建二的妻子叫小泉有枝子,小泉建二原姓渡邊,入贅小泉家才被冠以妻子家族的姓氏,井田商社其實是屬于小泉家族的產業,小泉建二并沒有股份。

  井田商社從事汽車和摩托車的出口業務,歷史并不悠久,只有十年時間,它的主要市場集中在亞洲地區。”

  “小泉家族是和本田小泉還是政治小泉有瓜葛?”

  “和兩家都沒有關系。”

  南易又問道:“小泉有枝子應該知道云蕓的存在?”

  “知道,小泉建二能入贅小泉家,就是因為他的經營能力很強,小泉有枝子和他結婚,就是為了穩住小泉建二為小泉家賣命,兩人并沒有什么感情,只是表面夫妻,背地里都是各玩各的。

  兩人的關系在井田商社內部不是什么秘密,在云蕓之前,小泉建二就有安排自己的情人進入商社工作,而且不只一次,小泉有枝子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

  不過云蕓和之前的情人不同,除了情人的身份被人詬病之外,她的工作能力很受井田商社中高層的認可,只不過她在和小泉建二的關系上玩過火了。

  曾經有一次,云蕓和小泉建二共同出席一個商業酒會,在酒會上,云蕓可能是喝多了,居然以小泉夫人的身份自居。

  這件事情之后,云蕓很快就出現在了京城,成了井田商社京城辦事處的負責人,按照云蕓在井田商社的職位來說,這應該算是貶職。”

  “有意思,這是小泉有枝子出手了?”

  “這個我們并沒有查到,我們所能接觸到的都是井田商社的底層社員,中高層并未接觸。”

  “嗯,我了解。”

  搞情報收集工作不但要投入大量的人力,還要投入大量的財力,對南易來說,云蕓并不算是很重要的人物,他不可能為了調查她而“不惜代價”。

  針對云蕓的調查,是在控制人力、財力有限支出的前提下展開,自然不可能過于精細、詳實。

  按照南易心里所想,云蕓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乎小泉建二情人的身份,很可能她已經和小泉有枝子進行過溝通,并得到了某種承諾,為了向小泉有枝子釋放誠意,她才要盡快找個人結婚。

  “校花,云蕓給誰當過情人,會不會給劉猛虎戴綠帽我并不在乎,劉猛虎既然不在意云蕓的過去,那自然也不會在意自己頭上多添幾抹綠,也許他還是房遺愛轉世,就好一口老婆偷情他望風的調調。

  我一會給云蕓打電話,約她出來見見,你去找黃三兒,把這些話告訴她,讓她轉述給云蕓聽…”

  記住南易的話之后,校花就出門去找黃三兒。

  上午十點,長城飯店的咖啡廳。

  黃三兒走進咖啡廳,把整個大廳掃了一眼,然后徑直往一張桌子走去。

  “云蕓?”

  “我是,你是誰?”云蕓抬頭看了黃三兒一眼,問道。

  一聽云蕓的話,黃三兒就大喇喇坐在云蕓對面,“外面都管我叫黃三兒,你也可以這么叫我,我是繼續叫你云蕓好呢,還是叫你的日本名飯島楓?不管叫什么都好,請容許我先對你說一聲:歡迎來京城!”

  “呵,南易約我出來,結果自己沒來,就派你這樣一個人過來?”云蕓看著黃三兒不屑的說道。

  黃三兒并沒有回應云蕓的話,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京城風景優美,人也非常好客,盡管飯島楓小姐你是一脫到香塂,二脫到大阪,三脫改頭換面到銀座,四脫跟贅婿,做人有點下賤,可人格上,我們還是平等的。

  只要遵守我們國家的法律,尊重我們民族的基本道德準則,我們歡迎任何有不堪過往,但已經從良的外國友人來我們這里投資、經商。

  羅貫中曾經在《三國演義》里說起過先禮后兵的典故,今天我自抬身價,在這里扮演一回曹操,也抬高一下飯島小姐,讓你扮演一回劉備。”

  說著,黃三兒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咖啡我請了,再見,希望不會再見。”

  “黃三兒,這應該不是你說話的風格,南易這孫子挺高看自己啊,有什么話自己來說就行了,還讓你…那成語怎么說來著,哦,鸚鵡學舌,一個土豹子,裝什么大尾巴狼。”

  “哈,我就說嘛,你這種女人屬滾刀肉的,根本用不著跟你講什么禮貌,有什么手段盡管上就行。”黃三兒說著,揮了揮手,“好了,飯島小姐,我們估計不會再見了。”

  除了長城飯店,黃三兒就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南爺,人我已經見過了,這臭圈子是滾刀肉,要不要我叫人去她家門口貼滿大字報,把她的光榮事跡宣傳一下?”

  “行了,接下去沒你什么事了,你忙你自己的培訓班去吧,不要只把目光放在尋呼機上,現在出國熱,搞英語培訓挺有前景的,正好你在教育口上有點關系,想拿到辦學資質對你來說不難,好好琢磨琢磨。”

  “知道了,南爺,那我顛了。”

  南易掛掉電話,取消了錄像機的暫停,繼續觀看《少女突擊隊泉》,左手拿起剛才放下的一次性滴管,把滴管放進裝有橄欖油的碗里,一捏滴斗,油就被吸進滴管里。

  南易把手里的滴管遞給宮雪,說道:“你們女孩子手巧一點,亮片你來幫我塞。”

  宮雪接過滴管,“要哪幾個顏色?”

  “你有美術功底,你來做主,只戴一個不好看,至少得三個,你就搞三種顏色組合的方案。”

  “哦。”

  宮雪往桌上裝亮片的玻璃缽看了看,猶豫了一會,挑中了一片,拿起塞進滴管里,然后用鑷子把亮片推向滴管深處,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沒一會,一個顏色組合就搞好了。

  用剪刀剪出合適的長度,兩頭一對接,一個亮片手鐲就做好了。

  宮雪把手鐲戴到自己手上,伸到南易眼皮子底下,“怎么樣,好看嗎?”

  南易轉動一下手鐲,把整個細細端詳了一下,“挺好的,摘下來給我,我在接口處裹上一層銀。”

  “你會包銀嗎?”宮雪一邊摘下手鐲一邊說道。

  “不會,盡量做吧。”

  南易從整張的銀片上剪下一塊長條,嘗試著在手鐲接口處包銀,試驗了好幾次,一張銀片快要用完的時候,他總算包出了還算過得去的成果。

  如法炮制,三條手鐲都包好之后,南易就把手鐲放進一個首飾盒里。

  “買了四張銀片,又買了亮片就為了做這三條手鐲,買銀片的錢可以買幾條不錯的手鐲了吧?”看著南易鄭重的舉動,宮雪就說道。

  “庸俗,這是爸爸牌的,不是拿金錢能衡量的。”

  南易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電視屏幕,正看到五十嵐美架著M72LAW火箭筒朝著一個目標發射。

  “演技不錯,比你好多了,就是模仿的痕跡有點重。”

  宮雪也看了眼屏幕,不開心的說道:“哪里比我好了?”

  “看你的電影,我看的是宮雪演繹的某個角色,你給我傳達了一個你在演戲的信息,我看的不是張三的人生,而是宮雪演的張三的人生,表演的痕跡很重,其實,我看到的都是宮雪,而不是角色本身。”

  南易指了指電視屏幕,“她不一樣,我把她本體給忽略掉了,看的是角色的人生,只不過,就如我剛才所說,她的模仿痕跡有點重,我仿佛看到了重信房子。”

  “重信房子是誰?”宮雪問道。

  “赤軍的一個女首領,這部電視劇就是參照她的事跡改編的。”

  “所以,說她模仿的像,你還是在夸她啊?”

  “對啊,模仿的好。”

  “你怎么知道模仿的像,你見過重信房子?”

  “沒見過,只是她符合我對重信房子的想象,比如那個誰演的林黛玉,大家都說她演的好,好在哪里?又有誰見過真的林黛玉?不就是因為她演出來的東西符合大家對林黛玉的想象嘛。”

  “哼,你說她演的好就算了,干嘛還要貶低我?”

  宮雪哼了一聲。

  “嘿嘿,因為我不懂表演啊,你讓我夸她演的好,我肚子里沒有合適的詞匯用來形容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一捧一踩,有了參照物,修飾詞就可以免了,不懂也可以裝懂。”

  “不懂就不懂,不裝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不管懂不懂我都得整兩句,不然會顯得我見識淺薄,沒文化。”

  “德行。”宮雪給了南易一個白眼,“中午吃什么?要不吃冷面吧,我忽然想吃冷面了,國營四如春的冷面最好吃了。”

  “隨你,再給我弄碗冰鎮綠豆湯,天太熱了,不喝點冰的吃不下。”

  “好啊,我煮好綠豆湯放窗臺上半小時,保證你能喝的透心涼。”對南易罵人不吐臟字的行為,宮雪亦然用相同的風格懟之。

  中午,宮雪真的做了冷面,不過并沒有什么冰鎮綠豆湯,倒是給南易煮了一碗熱辣湯。

  吃過中飯,南易就單獨出門。

  今天下午,正好又是K4列車到站的日子,南易去了趟火車站,買了站票進入站臺,觀察從莫斯科回來的倒爺們都倒騰回來什么貨物。

  帶著貨上莫斯科,很多倒爺回來也不會空著手,多多少少都會帶點當地的土特產回來。

  大小件都有,吸塵器、微波爐、電茶炊、羚羊牌收音機、澤尼特照相機、指揮官手表、棱面玻璃杯等等,也有人花高價帶回來糖果點心,這些東西往往能在國內賣上一個好價格。

  一個來回至少半個月,不掙上三兩千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自己是跨境倒爺。

  南易既看貨也點人頭,他要大致了解一下目前往蘇修跑的倒爺數量,瓦西里集團那邊,銀行遲遲開不起來,超市的擴張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琿春和先鋒輸送過去的商品大多都流進了黑市。

  因此,瓦西里和蘇修的黑市控制人之間也建立了一定的友誼,雙方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除了扮演供應商和經銷商的角色之外,也要嘗試著在莫斯科建立一個華囯貨市場,進入商業地產領域。

  找塊空地,圍上圍墻,用石灰粉在地上畫幾條白線,分割出一個個攤位就可以對外招租。

  市場依然會采用競價排名的老套路,沒有固定的租金,而是參與利潤分成,誰賣的好,誰就能把持位置最好的攤位,擁有更多的“官方”扶持,也享受最低的利潤分成政策。

  “多少?”

  等到K4下車的旅客走光之后,南易就轉頭問校花。

  “253個確認,61個疑似。”

  “算上這趟沒跑的,還有在東北、冀省提前下車,以及在邊境城市的那些,規模還算可以了,看來市場有搞頭。”

  南易幾乎沒有參與到蘇修攻略的執行,決策層面也是斯嘉麗和梁慧文在負責,情策委和南辦提供策略和建議支持,更別提南氏有成熟的可行性調查機制,一個計劃在執行之前,都要經過詳細的調查和論證。

  來火車站觀察倒爺們,南易只不過是想透過自己的眼睛、通過自己的角度再次認證一下計劃是否靠譜。

  觀察結束,南易正準備離開火車站,校花就把電話遞給他,“云蕓的電話。”

  “飯島醬,有什么關照?”接過電話,南易就親昵的說道。

  “南易,你想干什么?”

  “我有個朋友叫服部平次,他原來是大阪警視廳的一名警探,現在不跟著組織干,跑單幫了,只要肯出錢,他就樂意幫別人搞調查。最近呢,他比較閑,昨天還給我打電話,想約我去北海道玩玩;

  哎呀,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啊,這不是還等著飯島醬和我二舅子結婚么,讓我兒子給你的子孫桶里尿尿,你不會嫌棄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飯島醬,你這是怎么了,你的話我怎么聽不懂。啊,你大概是累了,要是換了我也會感覺累,你辛苦了,這些年,你反復的被病痛折磨,梅毒走了來淋病,尖銳濕疣排著隊,艾滋還站在高崗上吟詩:

  啊,親愛的飯島醬;

  我是你的仰慕者蛇仔明,我雖然死了,但我一直牽掛著你;

  我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咦,不好意思啊,卡住了,你等會,我構思構思。

  來了,想念你的騷,想念你脫下的上衣,想念你扔馬桶里的套套…”

  “南易,不要東拉西扯,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蕓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

  “不想干什么,我一見到你,血壓就會上涌,我知道你是個好人,為了我的健康考慮,還請你犧牲一下,思想有多遠,你就滾多遠,再見。”

  南易掛掉電話,就對校花說道:“腌臜事太多了,打給趙金水,讓他準備一下,過段時間給我當幾天補習老師,我不但要守法,說話也要符合法律精神。

  唉,科技發展太快也不是好事啊,說出口的話太容易被人錄音,我得找點音頻的相關技術資料研究研究。”

  五點半,南易準時出現在京影的門口,易倩兮已經站在那里等待,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許啨和蔣雯鸝。

  南易下車,走到三個女人邊上,“許啨好,這位同學,昨天還沒問你怎么稱呼。”

  “蔣雯鸝。”

  “蔣同學,你好。”南易重新打了個招呼,“倩兮,想去哪吃飯?”

  “我要去錦園餐廳。”易倩兮說道。

  南易想了一下,想不起來這家店在哪,于是就問道:“這家店在哪?”

  “在昆侖飯店里啊。”

  “哦,在那里啊,上車吧。”

  南易請三個女的坐進了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駕駛,等坐定之后,他就對校花說道:“去覃家菜。”

  “表哥,你!”

  易倩兮聽到南易說的話,立刻就不滿意的說道。

  “錦園餐廳有錢就能去,沒什么稀奇的,覃家菜可是要提前一個月預定,有錢也不一定能吃到,關鍵是你表哥我兜里總共就二百塊錢,估計就夠點四份炒飯,上大酒店吃炒飯,你應該嫌丟臉吧?”

  “南易,我聽說覃家菜也不便宜。”易倩兮沒說話,許啨倒是說話了。

  “我知道,覃家菜的老板我認識,可以打個商量,能給我打個狠折,而且做的菜特地道,肯定比錦園餐廳強,最關鍵的我能在那記賬。”

  南易轉過頭說道:“兩位同學,不好意思啊,委屈兩位只能吃覃家菜了,錦園餐廳下次我再請,倩兮來了個突然襲擊,我今天實在囊中羞澀。”

  蔣雯鸝聽到南易的話,心里異常復雜,按說她家的條件也不算差,可她實在無法想象兩百塊錢四個人吃飯居然羞于啟齒,兜里有兩百塊錢叫囊中羞澀。

  南易雖然有想過易倩兮可能會叫上同學,不過真的帶上了,他卻有點不喜,因為他原本打算再敲打一下易倩兮,現在有外人在,他的想法只能落空。

  車走過半,易倩兮的腰上就發出了嗶嗶聲。

  一只小手伸進衣服之下,拉出帶著長鏈子的粉紅色呼機,小手撳一下按鍵,然后就往前伸,上下擺動,“電話拿來。”

  南易再次回頭,瞄了一眼亞細亞商場里售價208塊的粉紅色呼機殼,又看了看售價68塊8的鏈子,心里尋思真是個敗家丫頭。

  呼機殼就算了,獨此一家別無分店,除了亞細亞外面根本沒得賣,可呼機鏈外面大把地方都有,便宜的幾毛,稍好一點三五塊。

  呼機鏈的市場已然不景氣,亞細亞的呼機專柜現在一個月賣不出去幾條,可價格依然保持原來的高價,一直沒降過。

  反正前兩年已經在呼機鏈上賺了豐厚的一筆,現在銷的就是還未銷完的庫存,與其降價處理,還不如維護亞細亞的逼格,也顧及老顧客的臉面,不讓老顧客有太大的心理落差。

  南易從扶手箱里拿出一個新電話,確認一下有電后遞給易倩兮。

  易倩兮接過電話,就在蔣雯鸝羨慕的目光中按著號碼,按下了撥出鍵,稍待一會,又用超出正常范疇的音量對著話筒說道:“誰呼我?”

  南易蹙了蹙眉,自己這個表妹的虛榮心太重。

  “陳綠啊,誰?滕導?不管什么導我都不去,我正要和我表哥去吃飯呢,對,我不去了。”

  易倩兮掛掉電話,把電話遞回給南易。

  “陳綠是誰?”南易接過電話,很自然的問道。

  “一個朋友,去參加《秦俑情》試鏡的時候認識的,太欺負人了,人家男女朋友夫唱婦隨,正好一邊演戲,一邊秀恩愛,卻讓我們白跑一趟。”易倩兮嘀咕道。

  南易一聽易倩兮說的,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俑情》這部戲的男主角是老謀子,南易聽老謀子說過,這部戲的編劇一眼就看中他出演男主角,而制片方因為老謀子剛在柏林電影節獲大獎,有一定的國際知名度,不管是對得獎,還是對票房都有不錯的促進作用,自然也屬意他。

  而老謀子一開始對商業片嗤之以鼻,別說是演,就算是導,他都不會愿意,可誰讓正好在這個時候,他和小虎牙的戀情被曝光,他要拋棄糟糠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老謀子儼然成了現代陳世美。

  這邊滿城風雨,弄的老謀子身心俱疲,那邊卻可以暫時逃離漩渦,可以和心愛的人兒雙宿雙棲,演的又是一對情侶三生三世的故事,正好契合他的心境和境遇,他自然該知道如何選擇。

  于是,老謀子就把小虎牙演女主當成附帶要求拋給了制片方,小虎牙可是在柏林亮過相,要說國際知名度儼然不差,買一贈一,制片方自然滿口答應。

  所以說啊,試鏡純粹就是噱頭,女主演已經是小虎牙的囊中之物,至于女配角,南易可不記得有什么女配角,他只看見老謀子和小虎牙在戲里真戲真做,玩得那叫不亦樂乎。

  “原來陳綠在信里說的試鏡就是這部戲啊,那剛才易倩兮嘴里的滕導,應該就是滕日紅吧,他們兩個這么早就湊在一起了?”

  南易心里嘀咕了一下,并沒有向易倩兮確認,陳綠只是他的筆友,又不是女朋友,人家想怎么做是她的自由,南易對她并沒有太大的想法,最多就是碰到機會來場友誼賽什么的。

  沒一會,車子就來到覃家菜羊房胡同,把車停好之后,南易就帶著三女從后門進入飯館后院之內。

  天氣雖然寒冷,可彭秀全還是坐在院子里烤火品茶。

  南易走到彭秀全邊上,打了個招呼說道:“老彭,店里今天有多余的食材嗎?”

  “有啊,難得啊,今天怎么想到來這里吃飯?”

  南易指了指易倩兮,“我表妹,她想去錦園餐廳吃飯,我跟她吹牛說這里的菜比錦園更好,牛我已經吹出去了,能不能保住覃家菜的招牌就看小宛了。”

  “行啊,那就試試,你沒通知,食材沒有提前炮制,只能簡單弄個四菜一湯。”

  “四菜一湯就夠了,我先帶人進包廂。”

  南易擺了擺手,招呼著三女去了覃家菜平時不會開啟的包廂。

夢想島中文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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