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北方蓬勃發展的時期,索倫不止一次用它邪惡又貪婪的眼睛窺覦著北方。
他和他背后的主子一樣,不甘心于失敗。
他們對維拉們在上古時代創造的美好之物垂涎欲滴。在他們陰暗又惡毒的內心里,一直追求者與西方大能者們平起平坐的地位。
但精靈和人類一直在他們實施陰森統治的道路上阻礙著他們,他們團結在一起,用希望與光明的力量,成功讓他們的險惡用心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無論是被精靈們稱之為魔茍斯的米爾寇在第一紀元掀起的可怕戰爭,還是第二紀元時的索倫,都如此。仿佛,一如在譜寫大樂章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的努力終將成空。
或許索倫及他背后的主子也意識到這點,或許沒有。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無論是索倫還是他背后的主子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動,試圖卷土重來。
只是,在精靈已然式微,人類愈發墮落,矮人自顧不暇的時代,北方那位銀白之王站了出來,成為了抵御黑暗的中流砥柱。
彼時,曼威的使者和傳令官,埃昂威轄西方圣地之威,帶著無盡的光芒抵臨北方,宣布埃爾佩拉王國將成為受西方眾大能者們祝福的國度的消息傳來,索倫是又驚又怕。
因為他能感覺到,隨著維林諾的那些大能者們紛紛把目光投注到北方,那片本該深受魔茍斯、精靈、人類、矮人、半獸人荼毒的大地開始煥發新的生機。
而且,雖然索倫已經拿回他美善的形體,但他的力量依然有一部分存留在至尊魔戒之中,他無法僅憑一個人就對抗北方,對抗整個中土。
是以索倫只能用滲透人類世界的方式,削弱光明一方的力量,畢竟這事他熟。
同時,他一方面也在一直尋找他的戒指。只是,雖然他能感覺到那枚蘊藏著他力量的戒指隱約的滯留在北方,但霍比特人的善良和對光明的向外超出了他的預計。
索倫驚訝的發現,他居然無法徹底誘惑腐化那不知名的持戒人——比爾博隱約的察覺到,這枚令銀白君王都緊張的魔法戒指可能真的蘊含著某種不詳的命運,因而在孤山事件后,比爾博就沒有再使用過至尊戒。他把戒指藏起來,放到箱子底下,盡量的不去想他。
在開始的很多年里,比爾博確實做到了。夏爾那蘊含生機的土地讓霍比特人的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放松,對家園的熱愛,和對自由和光明的向往讓比爾博暫時的忘記了那枚擁有不可思議能力的戒指。
索倫失去了對至尊戒的掌控,他的謀劃再度落空。
而北方又是索倫不敢踏足的地方。
銀白君王銳利的目光巡視著廣袤的北方大地,巨龍和真知晶石的使用讓所有膽敢滲透北方的陰影無所遁形。
于是,在很多年里,索倫都只能焦急又無奈的等待著,等待著戒指重見天日的一天。因為他知道,這枚蘊藏著他力量的戒指不會就這么沉淪,持戒人遲早會再度拾起它。
事實上,這一天比索倫預計來的要早。
曾持有至尊戒四百多年的咕嚕從他陰暗潮濕的洞穴中爬了出來,他和比爾博不同,也許在他內心某個他所不知的角落,還保留著一絲絲的善良,但很多時候他身心卻是被至尊戒給腐化得千瘡百孔。很快索倫便感知到了他。
黑暗魔君利用咕嚕對至尊戒的渴求,蠱惑了他。讓他自己送上門來。索倫手下的黑努門諾爾人在剛鐸邊境將他捕獲,并把咕嚕秘密帶到了米那斯提力斯。
沒人知道咕嚕在米那斯提力斯陰暗的地牢里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和拷打,只知道,最后,索倫終于得到了兩個單詞。
夏爾。
巴金斯。
“霍比特人?”彼時,因為胡林家族的埃克塞里安代替埃蘭迪爾的血脈成為新的剛鐸之主,化身奧蘭迪爾的索倫也搖身一變,成為了七層石城的宰相。
而這項任命雖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索倫選擇的這具形體實在太有欺騙性了。而且索倫本來就是欺詐和玩弄陰謀詭計的大師,他輕而易舉的就利用各種謊言和虛假的作秀,成功獲取了米那斯提力斯民眾的信任。
人們根本無法想象,這個外表尊貴無暇得宛若古代圣王的人類居然是黑暗魔君的化身。人類上當受騙就如同古代的努門諾爾人。
索倫躲在一處明亮高大的府邸中,俊美的形體卻無法掩蓋他身后的陰影。此時的索倫就像一頭吞噬光明的怪物,盤踞在米那斯提力斯,汲取著這座圣白之城的希望。
“是的,主人。”此前那名帶人伏擊并捕獲了咕嚕的烏姆巴爾的貴族低著頭,不敢看主座上的索倫。“那只怪物是這樣說的。他說:一個霍比特人把戒指從他手里偷走了,他的名字叫比爾博·巴金斯。來自夏爾。”
正如同這片大陸上的人們一樣,一開始索倫并沒有把霍比特人這個看著渺小又孱弱的種族放在眼里。因為犧牲和善良從不在他的思維之中,也無法理解。他眼睛里倒映的是冰冷和殘酷,是無情與狡詐,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邪惡靈光。
哪怕他此時的形體完美無瑕,但他的內在卻依然是那個陰森恐怖的魔王。
所以,索倫對戒指居然落入到這么一個此前從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弱小種族手里表示很驚訝。而且還是前后兩名。
這讓索倫有那么一瞬間感到不安——索倫雖然墮落了,但他不朽的部分依然在若有若無的警告他。他感覺到,這里面似乎有著某只看不見的大手在操控一切。
而能算計身為邁雅的他的…
索倫不敢再深想,但有一點索倫卻敢肯定的。那就是:無論如何,他無法放棄至尊戒。
因為至尊戒不但蘊含著他的力量,而且,他的一部分靈魂也被束縛在上面了。
如果有人摧毀了至尊戒,他這尊形體雖不至于崩潰,但他的力量也將大幅度的削弱。屆時他的一切謀劃同樣會落空。
而主人之所以重新賜予他形體,是讓他削弱中洲大陸良善陣營的實力,為日后的降臨做好鋪墊。
“派出間諜和探子。”索倫說:“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那個霍比特人!”
“是,主人。”
手下急忙說道,然后退著走出了魔君的房間。
在索倫開始展開他陰險行動的同時,圖爾卡多年前提議的第二次圣白會議也在幽谷召開。
與會的還是那些人。
但商討的議題卻更加嚴重了。
“甘道夫,我還要說多少次才能讓你從你的大驚小怪中清醒過來?你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一些無聊的事情來煩我們嗎?證據,我說了很多次,證據!如果你真的想要讓我們接受你的觀點,請拿出你的證據來!而不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猜度、以為、胡思亂想!”白袍巫師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著臉,瞇著眼,狠狠的盯著灰袍巫師及他的盟友。
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銀白君王、褐袍巫師。
另外,灰港的奇爾丹、幽谷的埃爾隆德和格洛芬德爾、黃金森林的加拉德瑞爾夫人和凱勒博恩也都極大可能的站在他的一邊。
可以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及這些年的諸多事件,名義上的圣白議會領袖白袍薩魯曼已經漸漸失去了議會成員的信任,如今就連林地王國的代表如今都用一種生疏的眼神看著他。這讓薩魯曼極為的憤怒而羞惱。
“阿拉塔爾和帕藍多的墮落難道不是一種強有力的證據嗎?”拉達加斯特反駁他,這在漫長的歲月中,都可謂是極為稀罕的。
森林之友一向不喜歡湊熱鬧,對中洲事物也不甚熱心。如果可以,他甚至更喜歡待在森林中,與花草動物為伴。
可此前安努米那斯一行,讓褐袍巫師清楚的認識到,一股黑暗的力量確實正試圖卷土重來。想到原本在維林諾的同僚居然是上次中洲大陸瘟疫事件的主謀,他很難不聯想到某個邪惡的大敵。
“我們都知道,單憑索倫,無法驅使伊斯塔爾!”身材矮小的拉達加斯特坐在一張石頭雕刻的椅子上,兩手空空。
“別忘了,此前還有炎魔和妖狼之王的出現,這也是索倫一個人無法役使的力量!”消失有段時間的灰袍巫師重新出現在眾人視野,他變得更加滄桑了,尖尖的帽子放在遠處的桌上,手杖放在身旁。胡子與頭發亂糟糟的,仿佛很久沒打理過了,比一向邋遢示人的褐袍巫師更加的不修邊幅。
“這確實是一個很值得嚴肅對待的問題。”埃爾隆德俊美的臉上和眼中俱倒映著清冷的星光:“我們中很多人都面對過索倫的力量,但他能否役使這些古老的墮落生物?我持懷疑的態度。而且,如果米斯蘭迪爾和拉達加斯特都沒看錯,那么我們的敵人中顯然還有伊斯塔爾!這將是繼第一紀元的憤怒之戰以來,最嚴峻的情況之一了。”
他問奇爾丹:“西方的大能者們知曉此地之事嗎?”
是的,自從圣白議會建立以來就不曾出席過的造船者也來了。
所有人看向端坐一旁的灰港主人。
只見奇爾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精美長袍,頭上帶著白銀的額冠,灰白的胡子在溫柔的夜風中微微的擺動著。
“眾水主宰沒有回應我的祈禱,維拉們也沒有。”奇爾丹搖頭說。精靈中,就屬這名最年長者深受烏歐牟的喜愛,如果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而這加重了在場所有人的擔心。
“但關于未來的預言已經夠多了。”美麗的加拉德瑞爾夫人開口了,她的聲音如同清冽的泉水,流進了所有人的內心。她的雙眼熾亮,容光煥發,如同內里有光在綻放。“我們都感受到了世界的變化,遠古的力量正在復蘇,有好的,也有壞的。如果真的是黑暗大敵回來了,亦不稀奇。”
在場的幾乎都經歷過第一紀元乃至雙圣樹紀元的各種悲慘命運,當那個曾給大地帶來過無數悲痛與死亡的大敵這個名字重新出現,精靈們和巫師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這不可能!”白袍巫師近乎氣急敗壞的說:“他不可能在這個紀元返回阿爾達!夫人,我不想這樣說,但僅憑一些似是而非的猜度,就把不靠譜的結論當成真實的東西,這并不明智!”
面對薩魯曼的無禮,加拉德瑞爾沒有反駁,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選擇性的閉上了嘴巴。
“這是最合理的推斷。”一個聲音說。
是圖爾卡·阿拉卡諾。
此刻他站在露天的陽臺上,看著夜色下美若仙境的幽谷,高大的身影在星光下拉得老長,幾乎觸碰到會議的石桌上。
于是薩魯曼一下子合上了嘴,眼中露出了某種嫉妒和忌憚相混合的復雜光芒。
其他人一看,也都紛紛的瞧了過來。
圖爾卡回轉頭,那雙標志性的豎瞳里幽幽的發著光:“如果不是,請你給出一個你認為合理的解釋。如果你說的對,我們也會洗耳恭聽。”
據說,薩魯曼瞬間變得羞怒起來。因為接下來銀白君王指責他沒有奉行上次議會的命令,致使洛汗的人類遭受了重大的傷亡。上一任驃騎王甚至因此而死。
而得到褐袍巫師和灰袍巫師幫助的安努米那斯和米那斯提力斯的人們卻成功逃過一劫。
兩相對比之下,白袍巫師的所作所為就太令人失望了。
加上他這些年的各種有負聲望的舉動,圖爾卡在會議上當場提議罷免白袍巫師作為良善陣營領袖的頭銜與榮譽。
結果,作為被西方圣地祝福的命定之子,圖爾卡的提議很快得到了通過——這其中,黃金森林的加拉德瑞爾似乎猶豫了一會,但最終還是微微嘆息著點了點頭。
其他人一看,也就紛紛選擇了贊同。可見白袍巫師這些年的舉動有多令人失望。
甘道夫一開始似乎還想挽回雙方這破裂的關系,但無論是圖爾卡還是薩魯曼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是一路人。
特別,看到接連林地王國的代表都選擇的沉默不語。薩魯曼臉都黑了,嫉妒和憤怒讓他失去了巫師引以為傲的理智——他試圖用他的謊言蒙混眾人,但在場的俱是中洲大陸上的有數強者,薩魯曼之聲在這里可沒有力量。
“那就看看你們都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他憤怒的離席而去。
結果,圖爾卡卻說:“你之所作所為實在有負汝之身份,薩魯曼,小心!過度的嫉妒和好奇會讓你墜入黑暗!還有,別忘了,維拉們注視著一切!”
白袍巫師腳步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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