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見盧雅婷還是兩年前。
那會兒她母親情況不好,再然后悄然辭職,決定陪伴母親最后一程,再然后,她就杳無音訊了。
知道她離職的消息,許文其實也沒有刻意去找她,只當是一別兩寬,相忘于江湖了。
沒曾想,命運兜兜轉轉,竟然在魔都自家參加開發的樓盤中,再次見到她。
“許董,您認識她?”樓盤的營銷負責人悄悄注意許文的神情,有些不確信的試探道。
“沒什么,一位故人。”許文笑了笑,和盧雅婷錯肩離開。
當天晚些時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盧雅婷悄然在許文面前坐下。
“許先生,其實我是真不知道,原來這里也是您的產業。”
這個位于浦東內環,定位高端的品質樓盤,平均每套動輒千萬打底的房價,真沒想到竟然也是許文的資產。
雖然已經一再高估,但似乎自己看到的永遠只是這位財富的冰山一角。
“三番五次,每次都這么湊巧,是不是我還真得相信緣分?”許文搖頭失笑,既相信盧雅婷的話,又覺得命運還真是神奇。
聽著許文的話,盧雅婷低著頭不敢抬起,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對了,阿姨她?”許文心知答桉,但還是問了一句。
“前兩年轉進安寧醫院沒多久就走了。”盧雅婷輕聲說道,然后猶豫了一下,“最后走的,還算安詳。”
許文點點頭,沉默了一下。
“那你這兩年?”
“我媽走了,我也沒什么牽掛了,就想到處走走看看。”盧雅婷故作輕松,“坐吃山空可不行,我想著也是時候開始新的人生了,所以··”
“所以又被我撞到了?”許文問道。
“是啊,真沒想到許先生您的產業還真是遍天下,雅婷到處兜兜轉轉,沒想到又到了您手下。”盧雅婷低頭一笑。
再然后,兩人之間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要不別折騰了,這一回,就乖乖待我眼皮子底下好了。”許文注視著盧雅婷,雖然幾年不見,但是她卻好像一點都沒變。
盧雅婷一怔,不敢相信的抬起頭,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
“其實我··我始終覺得自己不配。”
“你始終是你,沒什么配不配的。”許文搖搖頭,恍忽間,又好像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盧雅婷的樣子。
端莊而秀麗,成熟而嫵媚。
盧雅婷睫毛輕顫,心中卻有那么一絲熱熱的東西一下子彌漫開來。
同年,深耕中小新能源汽車市場的鵬威新能,首次公開宣布在動力電池領域取得技術進展,并且將為國內某大型電車品牌供應動力電池。
該品牌電車一上市,頓時好評如潮,無論是續航,還是穩定性,都在同類電車中成為佼佼者。
鵬威新能首次在動力電池領域初露崢嶸,也進入了頗多著名車企的視線之中。
京城。
“漫雪,這次麻煩你了。”許文和關漫雪并肩走在香山公園之中。身后,若隱若現的安保人員在不近不遠的緊跟著。
這一次來京城,許文自然是抱著目標而來。
隨著鵬威新能的擴張,現在已經不滿足于永遠待在為中小經濟型電車供貨的舒適圈里。
他這幾年重心放在新能源產業上,自然也是有野望的。
“這不算什么,我最多也就是牽線搭橋,主要還是你們鵬威的技術實力確實過硬,完全符合寶馬集團對動力電池的要求。”關漫雪淺笑著說。
許文微微笑著,卻沒有否認。
近段時間以來,其實鵬威和不少國內外車企都有接觸,不過進度寥寥,畢竟想要和那些國際車企達成這種深度合作,肯定是需要時間的。
關鍵時刻,還是關漫雪這邊想辦法,幫著鵬威和寶馬這邊牽了線。
而后,合作進度迅速推進。
鵬威對自家的技術實力自然有自信,而寶馬那邊在考察之下,也相當滿意,同時也向鵬威下了巨額訂單。
訂單金額,足有二十億歐元,折合下來是一百五十億。
鵬威將為寶馬下一代主推的電車提供定制動力電池,第一批訂單大概是五十萬輛。
這一筆訂單,意義深遠,也標志著鵬威新能在動力電池的市場中,邁出了巨大的一步。
“對了,我爸前兩天還提到你了。”關漫雪突然抿嘴笑道。
“關董提到我了?”許文有點意外。
“對啊,我爸很少夸人,但是那天提到你的鵬威新能,夸了很久呢,說再有幾年,年度十大經濟人物,必有你的一席之地。”關漫雪說。
許文愣了一下。
別人說這話,他還可以一笑了之,但是說這話的是誰?那可是關漫雪的父親。
年度經濟人物?歷屆獲獎人選,那可都是商界領袖,不僅僅是財富,而是在某個行業起到領軍作用,在某個領域有深遠影響,真正的超級大老。
“關董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良久,許文搖頭一笑。
現如今,他只想好好折騰鵬威新能,畢竟人生么,總該找到些新的樂子和目標。
攀登珠峰是為了征服,對他來說,做企業也是。
他抬起頭來,看向眼前香山公園的山道,輕松一步下去,如履平地,第二次基因優化之后,他總有種地球引力似乎都小了很多的錯覺。
如果現在讓他參加奧運會,估摸著要大滿貫了。
任何一個競技項目,估計他稍加訓練就可以拿金牌,若是跑田徑,輕輕松松突破世界紀錄。
關漫雪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身影若隱若現,竟好似并非凡俗之人。
看得見,摸不著。
“你啊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想來人間游戲一遭?”關漫雪喃喃自語了一聲。
拿下寶馬公司的動力電池訂單之后,鵬威無疑走上了快車道。
能被寶馬公司認可,再加上這幾年深耕經濟型電車在用戶中打下的好口碑,一夕之間,鵬威生產的動力電池含金量大增。
除了寶馬,國內多家傳統車企紛紛投來了橄欖枝,短時間內,鵬威洽談下了多個廠商的動力電池供貨單。
鵬威的兩大生產基地,產能拉滿,日夜喧囂全力投產。
五月中旬,天氣升溫,許文再度出國度假。
碧藍的地中海上,許文站在早已經交付的游艇之上,正享受出海的樂趣。
“許哥,看我釣上的的海鰻。”一旁的夏朝元正樂滋滋的收桿,一條竄的正歡的海鰻被他釣了上來。
“可以啊,晚上烤上。”許文摘下太陽鏡看了一眼,忍不住訝異了一下。
身后,一群膚色各異的游艇女郎們穿著比基尼,正在游艇上的泳池里玩耍,時不時的有玩鬧的池水飛濺出來,仿佛雨水淋下。
夏朝元將魚獲扔進桶里,在許文身邊的躺椅上躺下。
“許哥,還沒恭喜你拿下寶馬公司的大單。”夏朝元在旁灌了一大口香檳,頭枕著雙手躺下。
“小打小鬧了,和偉創相比,我這算什么?誰不知道國內新能源電池一超多強,過個幾年,沒準偉創就是第一也說不準。”許文謙虛道。
“不敢想不敢想,第一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夏朝元苦笑搖頭。
第一那超萬億的市值,簡直就是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不可超越,他雖然自信,但是最多也就覺得自家能超越另外幾家同級別的企業。
至于第一的位置,他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其實若是在未來一直維持偉創現在的地位和規模,他已經相當知足了,因為光是這一家偉創,就足以保證他們夏家長盛不衰。
“許哥你知道我的,我覺得自己更適合守成,開拓什么的也不適合我,夏家未來要是在我手上還能維持今天這樣,我這輩子就算沒對不起任何人。”
“夏老爺子什么眼光,他覺得你行,你肯定行。”許文看了看夏朝元。
“那肯定得是開了長輩濾鏡了。”夏朝元搖頭一笑道。
一直到六月上旬,許文和夏朝元一直身在國外,難得全身心徹底放松了一次。
一直到中旬,許文才回國落地海城。
坐在前來接自己的幻影里,許文腦海中細細盤點著。
這幾年,每個月的月禮包也算是驚喜不斷。
譬如時不時的給個不需要花費太大心思經營的固定資產,譬如寫字樓,前前后后,月禮包在全國范圍內開出了六座甲級寫字樓,兩座在新一線的CBD,四座是二線城市的超高層地標。
總價值超過兩百億。
除了寫字樓,還在渝都和金陵各開出了一座大型商業廣場,總價值也是近百億。
這些產業,都不需要費心經營,做好招商招租,坐收租金就好了。
除此以外,其他零零碎碎的禮包獎品就太多了,譬如新能源電池技術,這個自然作為技術儲備備著,還有時不時的這邊送塊地皮,那邊送個豪宅,簡直不勝枚舉。
正想著,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許文看了一眼,是老爸來電。
“還記得你上個月給我的翡翠原石嗎?”許江在電話里樂呵呵的說道。
“記得,怎么不記得。”許文心知肚明。
他不但記得,還知道那里面仍然是一塊頂級帝王綠,總價值也得有一個億。
這還是上個月開出的禮包,他也懶得去折騰,直接送給了許江,他知道許江對這些東西一向很感興趣。
“兒子!你這運氣怎么這么好?里面又是一塊帝王綠你知道嗎!”許江雖然異常高興,但是和第一次開出帝王綠相比,已經澹定的多了。
畢竟,現在他也是一位坐擁大幾十家連鎖烤肉店的大老板了,面對上億開心歸開心,但還不至于失去理智。
這就是財富給人帶來的改變。
“又是帝王綠?老爸,送你的就是你的了,你自己找人去收或者拍賣都行。”許文想也不想的說道。
“不能吧,這可是一個億,要不還算你股份?”許江笑問。
“別了吧。”許文搖頭,想了想,“算了,還是隨便你們吧。”
錢是次要的,只要那兩口子開心就好。
聽著許江喜氣洋洋的掛斷電話,許文坐在車里,總感覺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記了。
“對了,差點忘了這件小事。”
原來這個月,許文剛得到一個月禮包。
一張中獎五百萬的彩票。
獲得這個月禮包的時候,已經過了開獎時間,自然也不存在照著中獎號碼狂買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當時還在地中海的許文也就是付之一笑,轉頭就忘了這件事。
五百萬的彩票,到手四百萬。
這誰在乎啊?他甚至覺得就為這四百萬自己親自去領一次錢,多少有點掉價。
眼下,一下子將這件事想起,許文覺得是不是把這玩意兒送給誰,自己不要,但是也不能浪費吧?
“給哪個幸運兒呢?”許文自言自語道。
車行一半,剛好到了雙子大廈這邊。
這里是自己早期獲得的一家產業,附帶著下面的商業街都是自己的。
文琪也在這里開瑜加店。
“這邊停。”許文順口吩咐司機,在雙子大廈這邊下了車。
遠遠看去,一眼就看到文琪開的店。
這幾年下來,文琪的瑜加店開的愈加穩定,雖然談不上大紅大火,但是老會員基本上年年都續卡,每年還有新會員。
文琪守著這一家店,再加上這店鋪現在也過戶到她名下了,根本不需要支出房租,一年純收入就是一百幾十萬。
再加上許文給她買的別墅、跑車。
在海城,她其實已經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年輕富婆了,再加上文琪自己也知足,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富足而快樂。
許文也沒提前聯系,就這么散步般走去。
剛準備從商業街的入口上樓,一道身影迎面而來。
許文停下腳步,看看眼前似熟悉,又因為幾年沒見有些陌生的面孔,驚訝的咦了一聲。
“是你啊曲韋韋,來找文琪?”
“你還記得我啊?”曲韋韋一下子站定腳步,看看眼前的許文,語氣復雜,眼神多少有些幽怨。
許文略回想了下,自己好像曾給曲韋韋畫過一個大餅,然后··就沒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