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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助我

夢想島中文    獨占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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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去東平伯府找東平伯商議結親之事你可知曉?”

  進門的李玄竟還未來得及擦去額上的細汗就被林彥的問話怔住了,來不及回答,他的目光便落到了正對面的季崇言身上。

  季世子似乎還是往日的模樣,可不知道為什么,總讓人覺得今日的季世子似乎有些不對勁,還未靠近便令人覺得一股寒意從他身上涌了過來。。

  李玄竟直覺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對,只是對著面前這兩人,還是點頭坦言道:“前幾日我爹曾提過要娶姜四小姐的事!”

  對自己人,自當坦誠。

  “好端端的,李大將軍怎會想到要為你求娶姜四小姐?”林彥開口問他。

  李玄竟聞言,忙將賞花宴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后對著面前面上神色明顯有異的兩人說道:“我爹的心思我大抵也能猜到些,不過是立根刺敲打一番我大哥大嫂,順帶借著東平伯府的關系,與杜家摘的更干脆些!”

  李大將軍顯然沒有換掉戚氏這個長媳的打算,畢竟除了賞花宴那件事之外,戚氏也不曾出過什么岔子。既然娶回來了,那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連襟是要做下去的。未免有人借此事大作文章,來日牽連到李家的頭上,還有什么辦法是比娶辦案的東平伯獨女更來的方便呢?

  至于那位姜四小姐是個什么樣的人,聰明的還是蠢笨的,外表同二子相襯不相襯,二子喜歡不喜歡,這些都并不在李大將軍考慮的范圍之內。

  又或者說,李玄竟喜歡不喜歡姜四小姐,也得聽他的。他讓李玄竟喜歡,李玄竟就得喜歡,他讓李玄竟不喜歡,李玄竟就得不喜歡。

  這些事自不消李玄竟多嘴,其中的彎彎繞繞在場的兩個人只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所以,”身上氣息明顯比往日低沉了不少的季崇言開口了,語氣中莫名的多了幾分涼意,“婚姻之事,意義重大,并非兒戲。你爹卻是直接將親事當成了滿滿的算計?”

  好一句“你爹卻是直接將親事當成了滿滿的算計”,這話委實有些刺耳,可李玄竟聽了卻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其實,他心里也是這般想的,季世子說的分毫不差。

  “他這等做法可有想過…”

李玄竟聽的不無動容:想不到素日里瞧著冷冰冰的季世子竟對朋友這般在意…耳畔季崇言的聲音響了起來  “可有想過…姜四小姐的將來?”

動容到一半的  季世子不是該說“他這等做法可有想過你的將來?”么?怎么出口之話跟他想的不大一樣?

  一旁的林彥也跟著說道:“雖說關于你家的事,這些天我等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可你爹要為你定親,你竟也不反對?”

  李玄竟苦笑道:“我爹那個人…反對也無用!”

  王三小姐便不說了,那個同季崇歡攪得滿城風雨的蘇二小姐他哪里滿意了?不還是只得聽命?好在最后蘇二小姐自己惹出了事,這才退掉了那門親事。

  李大將軍早習慣了說一不二的掌控,是以賞花宴上姜四小姐的一句話才會讓李大將軍開始防備起了長子夫婦。

  李玄竟的回答讓林彥一噎,頓了頓,才道:“…也是。”

  說罷這話,他便沒有再理會李玄竟,而是轉向季崇言,道:“崇言,你也莫急!婚姻之事本兩家之言,東平伯不會無緣無故應承這門親事,一方不同意,這親事自也成不了。”

  “未必。”李玄竟皺了皺眉,開口打斷了林彥的話,搖頭苦笑道,“我爹那個人…既是相準了姜四小姐,便會想辦法用手段成了這門親事。至于這親家是不是成了仇家…又不是長媳,他未必會在意這個。”

  知父莫若子,對自己的爹,李玄竟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除非似蘇二小姐這般實在太不像話的,娶進來會丟了隴西李氏的臉面;又或者如王三小姐這樣陛下選秀的事,他會妥協,其余的…不好說。”李玄竟說道。

  一席話說的林彥:“…”

  安靜了半晌之后,他看了眼抿唇一言不發的季崇言,對李玄竟道:“你爹未免也太過霸道和不講道理了。”

  李玄竟苦笑道:“我祖父去得早,偌大的隴西軍交到我爹手中時,我爹不過十六歲。軍中那些將領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同樣的,對一個毛頭小子必然是不服的。收服這些人軟弱自是不行的,我爹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收服了整個隴西軍。那說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就是那時候養成的。”

  林彥:“…”

  默了默,他轉向一旁的季崇言,正要開口。

  季崇言便起身打斷了林彥的話:“我有些事要做,你二人自便吧!”

  說罷,便徑自出了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待季崇言走后,林彥這才轉向一旁的李玄竟,忍不住開口道:“你爹為你定下姜四小姐之事你若是不屬意,大可來找我二人商量,怎的一聲不吭?”

  李玄竟看著他,今日見了這兩人的反應,他直覺此事之中似乎另有他不知道的隱情。于是開口坦言:“其實,我母親為我相中的也是姜四小姐。”

  林彥:“…”崇言藏起來的這顆珍珠居然當真被人慧眼識珠了?

  默了默,他道:“說實話,你母親眼光確實不錯!”

  這話聽的李玄竟也笑了,他道:“我也覺得姜四小姐是個聰慧靈秀的女子,確實有娶之敬之的想法。”

  “…”林彥聽的心中一記咯噔,默了默,看向李玄竟,眉頭忍不住的擰了起來,“你見過姜四小姐?同她有過接觸?”

  “那倒還不曾。”李玄竟搖頭,解釋道,“只是從母親所言中可以想象的到姜四小姐是個這般的女子,我應當會喜歡。”

  原來是這么個“喜歡”法…

  林彥松了口氣,對他揮了揮手道:“那你趁早歇了你的喜歡吧!左右你這樣的喜歡,換個一樣聰慧靈秀的也成,并非一定要是姜四小姐。”

  這話…當然也挑不出什么錯處來。

  李玄竟卻有些不解:“為何?我聽聞姜四小姐并沒有婚事在身,也未聽說過她相中了哪家的兒郎。”

  林彥道:“她有了,外人不知道而已。”

  “…”李玄竟沉默了下來,若不是林彥說這話時的表情實在不似開玩笑,他怕是要懷疑這話的真假了,怎的此前竟沒有一點風聲?

  頓了片刻之后,他忍不住問林彥,“是什么人?怎的先時竟然不曾聽聞?”

  林彥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而微妙:“你見過的,就是剛剛走出去的崇言。”

  “嘭——”地一聲,茶盞落地開花。

  看著一臉震驚之色、呆怔在原地的李玄竟,林彥同情的看向他,重新為他斟了杯茶遞過去,道:“你只是這般的喜歡還好,你若是另一種喜歡…我覺得,你同崇言的合作大抵要黃了。”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李玄竟接過他遞來的茶,猛地灌了一口入腹之后,才震驚道:“季世子喜歡姜四小姐?”

  “不錯。”林彥點頭,開口道,“一見傾心,非卿不娶的那種。”

  李玄竟:“…那這個,我確實自愧不如了。只是…是世子先相中的姜四小姐?在還不曾接觸姜四小姐,知曉她聰慧靈秀之前,就相中了她?”

  恕他淺薄,他確實聽了母親的描述之后對姜四小姐感官極好,可那是聽了描述之后的。若是不曾知曉這些…內秀這種事不似外表的美,可不是一眼能看到的。說實話,季世子真的是一眼就相中的姜四小姐嗎?

  看著李玄竟震驚的表情,林彥開口道:“其實,當年在寶陵,姜四小姐出現,崇言對她一見傾心的時候我也在場。”

  “時值春雨連綿,她撐著一把傘,手里拎著一包滲出油紙的肉,似是才從屠夫的肉攤上回來。”林彥看著滿臉震驚的李玄竟,無奈的攤了攤手,“就這般從我們面前經過,顯眼雖是顯眼,可…在多數人眼中看來,如此的姜四小姐實在與美無緣。”

  他可以想象一番姜四小姐提著一塊滲出油的肉,從面前經過的情形了。那定是萬分接地氣的,可…與美這一字,似乎關系確實不大。

  “就是這樣的姜四小姐,崇言看的目不轉睛,你道他說什么了嗎?”林彥想起當時的情形,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有些情形,就連旁觀者怕是一輩子都很難忘得了。

  “能說什么?”李玄竟難以想象。

  林彥咳了一聲,回憶了一番當時季崇言的神情和動作,對著李玄竟展示了一番,開口嘆道:“真是冰肌玉骨、步步生蓮!”

  默了半晌,他放下有些拿不穩的茶盞,輕咳了一聲,對此事想了想,道:“圣人云‘情人眼里出西施’,世子喜歡姜四小姐,便覺得她是世間最美吧!”

  這話林彥倒是同意的,聞言點頭道:“我也是這般覺得的,我的阿蘇就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看著林彥提起“阿蘇”二字時的眼里發亮的神情,李玄竟默默的喝了杯茶,想到之前的兩個“前未婚妻”,卻是非但沒有什么“我妻最美”的想法,只是忍不住的一個哆嗦。

  額…至此,他的兩個“前未婚妻”還是不能令他理解這等事。

  他還是吃茶吧!

  李玄竟默默地喝了杯茶。

  既然崇言相中了姜四小姐,他自然不能奪人所好了。又何況崇言是非卿不娶,不似他這般是斟酌一二之后的結果。

  今日回去要同母親說一聲,他需另擇良婦了。

  只是…母親那里好說,爹那里…怕不是他能一句兩句勸的了的了。

  那廂想完自家阿蘇的林彥此時倒是暫時斷了“思念阿蘇”的念頭,對李玄竟道:“放心,你同姜四小姐的事當成不了!你爹再霸道,崇言也定然會想辦法斷了你爹的念想。”

  這話雖是實話,可李玄竟心里還是有些憋屈:“…算上這回都是第三次了。”

  親事如此接連被攪的…這長安城中也找不出幾個來吧!

  “其實,轉念一想,你爹接連插手你的親事,結果卻都成不了,必會愧疚。”林彥說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似你爹這般霸道不講道理的人的愧疚,不借來用一番也委實太可惜了。”

  李玄竟看了他一眼,道:“林兄這般一說,我一時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出了閑同茶館的季崇言直接去了渭水河畔。

  同渭水河畔連接成網的花船群不同,與之遙遙相對的另一側卻是筑起了高臺,不少上了年歲的老者皆坐在高臺上,手里舉著魚竿垂釣,一派怡然自樂之景。

  一面風花雪月,一面歲月靜好。渭水河中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隱線,將整條河割裂了開來。

  安國公此時正坐在高臺畔舉著魚竿認真注視著入水的魚餌,口中卻是在同身旁的舊友有一岔沒一茬的閑聊。

  “河對面的愈發荒唐了,青天白日的,居然逼著那些花船女跳河取樂!”

  “便是女妓本不是什么正經人,可這個天又不是盛夏,直接跳入河中想想也不大好。”舊友說著瞥了眼對面花船上傳來的笑聲,女妓本是不愿意跳河的,奈何有豪客擺出了百兩的銀子,跳一次便賞一百兩,如此‘重賞’之下,到底是有人站了出來,跳入了渭水河中,河里游了一遭,待到被人撈上來時,女妓臉色已是慘白,面若金紙,瞧著都快暈厥過去了。

  這等“你情我愿”的事,他們自然不好指摘,更何況對面的花船上每天都有這樣的事在上演,他們便是站出來一回,又能如何?

  “錢財是人的膽,是忠肝義膽還是惡膽卻是不好說。”安國公嘆了口氣,說道。

  舊友似乎被他這話觸動到了,抬頭朝他這邊望了過來。

  安國公舉著魚竿盯緊了入水的魚餌,準備聽一番舊友的建議。

  只是還不待舊友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祖父!”

  “言哥兒?”安國公一喜,當即扔了手里的魚竿回過頭去,正見季崇言最后一腳踏上了高臺,而后三步并作兩步行至了他的身邊。

  “祖父,我有一事要請祖父助我!”季崇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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