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寧心中無語。
他會來瀚海城,是為了追尋柳如雪的足跡。
但沒想到這瀚海城中的白衣菩薩,根本不是柳如雪!
我就說嘛!踏上朝圣之路,柳如雪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妖魔的視野之中。
真是絕了。
望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空寧心中困惑。
不知道這女人從哪兒冒出來的。
大周境內的佛道,早已絕跡,妖魔徹底占據了大勢。
更別說這女人修的功法,疑似佛門失傳已久的絕學《一蓮托生》…
該不會跟婉兒一樣,是個得到上古傳承的天命主角吧?
空寧眼中困惑。
而那白衣女子,也看向了空寧,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海莊王則連忙介紹道:“這位是陰…呃…寧玉郎,乃是一位高人,是我的好…呃…我的舊識。”
海莊王一句話,結巴了幾次。
本打算介紹陰幻魔君,但想到這個名聲太臭了,所以還是說了名字。
一開始是想說好友,但想到自己要是跟這種人當好友,那豈不是…
于是連忙改口成舊識。
海莊王結結巴巴,絲毫不見一代妖王、大漠雄主的氣度。
空寧看得無語。
三千多年的道行,就這?
見到女人就腿軟?
舔狗原來是不分年齡、貧富、實力的。
接下來,海莊王磕磕絆絆的解釋了一通,按照空寧說的鬼話忽悠眼前的女子,略顯心虛。
白衣女子靜靜的聽著,不時點頭,也不時看向空寧。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但海莊王說完后,她緩緩的點頭,道:“既如此,那我隨你去拜祭瀚海湖就好…我們何時出發?”
白衣女子開口,望向了海莊王。
然而她開口的瞬間,空寧再次驚愕。
因為這嗓音雖然清澈通透,卻分明是男子的聲音,根本不是女人的聲音。
空寧錯愕的望向了眼前的白衣人。
白衣“女子”也看向了他,望到了空寧眼中的驚愕。
他微微一怔,好似明白了什么,笑了起來:“廉痕,你沒有告訴你這位朋友,我的情況嗎?”
海莊王也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了空寧:“陰…呃…寧兄,你不知道?”
空寧頓時無言——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啊?
我特么一臉懵啊!
海莊王想了想,道:“也是,寧兄來瀚海城沒多久,就跟你師兄出去了。一去就是好幾日,回來又直接閉關休養,還沒來得及與其他的幾位妖友談過,不知道狀況也正常。”
“我的這位妻子,乃是得到佛門傳承的佛子,法號蓮生。”
“他雖是男兒,卻天生菩薩相,乃是男身女貌。”
“外面雖然盛傳他是圣行者菩薩,但實際上是男兒身。”
海莊王一番話,聽得空寧眼睛微微睜大,錯愕的望向了眼前的老鱷龜。
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骨灰壇跟他說的秘聞。
瀚海城的老鱷龜,極度厭女,對女人避之唯恐不及…
娘的!
原來你娶的居然是個男人?
妖魔的世界,這么五彩繽紛的嗎?
娶男人當妻子,大家都覺得沒問題?
空寧心中無語,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
雖然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想要跑。畢竟他來這里,主要是想見柳如雪…
但眼前的人雖然不是柳如雪,卻修的是佛道。
空寧很困惑,一個修佛道的為何會嫁給海莊王這種大妖魔。
若是被逼迫的話,空寧或許可以出手救援。
如今正道衰弱,空寧想要改變妖魔肆虐的大世,就得扶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正道力量。
這個蓮生佛子,或許可以考慮接觸…
跟在海莊王和蓮生佛子身后,空寧與他們一同朝著外面而去。
心中卻思慮著,該怎么找機會與蓮生佛子私底下交談。
卻在這時,空寧發現蓮生佛子的那只白鹿,一直好奇的望著他。
見空寧看過來,那白鹿竟然還開心的搖了搖尾巴,向著空寧表達善意。
空寧心中困惑,張開法眼看了一下,才明白。
這白鹿,大概是跟著蓮生佛子久了,身上浸染了佛氣。
而空寧,可是得到佛陀金身的。
這白鹿有靈,覺察到了空寧的佛陀氣息,才如此友好。
而白鹿的友好舉動,也讓蓮生佛子微微詫異。
他看了看開心的白鹿,又看了看一旁的空寧,笑道:“寧先生,我家的小鹿似乎很喜歡你。看來寧先生也對佛道有所涉獵?”
蓮生佛子主動開口搭話,一旁的海莊王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對空寧使眼色。
畢竟這一路走來,都是他在結結巴巴的交談。而本來答應幫他探底的空寧,臨到頭了,卻一直跟在后面裝啞巴,一言不發。
這讓海莊王心力交瘁、比打一架都累。
此時見蓮生佛子轉移了注意力、主動向空寧搭話,海莊王立刻對空寧使眼色,生怕這家伙忘了之前的承諾、不幫他了。
而空寧面對眼前的老鱷龜,以及蓮生佛子,無奈一笑。
道:“的確有些了解,無聊之時,看過幾本佛經。”
海莊王立刻插嘴介紹:“是的是的,寧兄弟對佛道也有造詣。他曾經有幾位情…嗯…親朋好友,乃是佛道中人,所以寧兄弟雖在妖魔道,卻對佛道造詣頗深。”
海莊王好懸沒說漏嘴,再次結巴。
不過他在蓮生佛子面前結巴,已經是常態了,倒是沒有太尷尬。
蓮生佛子則詫異的笑道:“這樣嗎?不知寧先生看過哪些佛經?”
蓮生佛子表現出了對空寧的興趣。
空寧則望了海莊王一眼,只見這老鱷龜拼命給他使眼色,讓他繼續。
這才接話:“倒也沒看過多少…”
隨口說了幾卷佛經的名字,空寧敷衍著。
當著老鱷龜的面,他也不好試探什么。
但對方不是柳如雪,初次見面,空寧不是善談之人,很難找出話題來聊。
本來以為是跟老熟人見面,那到時候隨便掰扯幾句就行了。
卻沒想到見到的是陌生人…
空寧如果是跟陌生人都能談天說地、相談甚歡的性格,那他也不會被蘇妍罵做悶葫蘆了。
三個人,就這樣沿著瀚海邊緣走著,氣氛尷尬而詭異、沉默且難受。
唯有老鱷龜時不時的憋出幾句話來,結結巴巴。
直到霜晨月的到來,才改變了三人間的尷尬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