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金蟬子 小張太子有此言,猴子頓時心中一暖,但想了想,又道:“此事卻也不可。那北俱蘆洲妖魔成國,兇險無比。我看你那竭國國民雖多,但有法力的人則在少數,去恐有失。”
三國師也都說道:“正是如此,此話卻得從長計議。不過,在我三人看來,既然猴子有流通之心,可從那竭國著手。那竭國乃是西牛賀洲的門戶,日后若有建交,有我四人在定無阻礙,必將事半功倍也!”
猴王大喜道:“正是如此,如三位哥哥所言!至于那北俱蘆洲之時,就不勞四位哥哥的麻煩了。俺自有把握,此次前來,只是想要找尋到那白牛大哥,如有其相助,當可無憂也!”
小張太子冷哼了一聲,道:“猴子,只認得你白牛大哥。難道我就比那白牛差嗎?此次去北俱蘆洲,定要帶上我一個。有祖師賜下的神通法器,莫非還降服不得幾個潑魔?”
三國師也道:“此言善也!我三人雖然不擅武藝,卻也通道法。自從離了三星洞,又受到了黃角大仙的關照,已盡授道家符篆。此次你遇到險惡,必要出手相助,雖無大功,也可平小亂!”
四人盛情難卻,猴子推辭不得,便道:“如此,就感謝四位哥哥了!”
于是繼續筵席,一番喝將下來,皆都開懷的很。
正筵席間,忽有侍衛道:“三位國師,陛下。金蟬法師又來求拜也!”
“金蟬法師?”悟空一怔,心中忽然浮現出了幾分莫名的悸動。總感覺這個名字于自己是如此的耳熟。
張國王與三國師聽了,卻不以為意,對侍衛道:“今日有故友來訪,暫且不見。著來日再行商見罷。”
侍衛聽聞,正要去回復。猴子攔住道:“且慢。不如便見一見罷,豈可因為俺,阻礙到國事?”
羊國師道:“非是什么大事。這金蟬法師乃是當年釋迦牟尼的二弟子,近年來始終想讓我那竭國遵奉佛法,那佛法倒也不錯,但民盡不信,如何能遵奉也?若說出身,他雖然出身來歷不凡,但我等卻也不懼矣。”
“釋迦牟尼的二弟子…”孫悟空聽到這個名頭,略微一驚。那釋迦牟尼便是今日佛門之主,想不到這金蟬法師竟然出身如此之大,又仔細問了問,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金蟬法師原本是奉了釋迦牟尼的佛法,想要將三乘法傳入到南瞻部洲。可是歷時了兩百年,南瞻部洲卻始終不接納三乘法,屢遭驅逐,便想到了從那竭國入手。
畢竟,那竭國雖在西牛賀洲,又是釋迦牟尼的坐化之地,但卻又受道法,在金蟬子看來如能改變,則有希望可以借此廣播佛法。不過可惜的是,他雖屢次嘗試教化,漸漸的也有了一些信眾,但那些信眾往往也都是本就接受了佛法的。對于那竭國自己的道統,更是毫無影響。
于是便想到了三國師資歷長遠,見到過那竭國是如何被授道法的,就多次前來問詢。
猴王聽了,道:“我對這金蟬法師倒是有些好奇。何況,他雖是佛門中人,我等也有不少師兄都在佛門,看在同門情誼,也不能太過無禮。”
三國師與國王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如此,便依你所言,著他進來罷!”命侍衛前去。侍衛去了,很快便帶著一個身穿錦斕袈裟,手持九環錫杖的和尚進來,正是金蟬法師。
那和尚進來了,對幾個人行了佛禮,道:“貧僧有禮了。”
猴王看向金蟬法師,但見他:儀表堂堂,眉清齒皓。一身佛衣起光妙。東傳佛經,意圖弘釋教。相契如來得正果,萬種艱辛不足道。
猴王看向金蟬法師,那金蟬法師也看向猴王,似乎雙眼一亮。
小張太子道:“大師無需多禮,請入座一同進席罷。”
金蟬法師看了一眼席上,當即眼中浮現出了幾分憐憫,道:“阿彌陀佛。不敢,不敢。”卻原來,席上都是些野味珍饈,葷素不忌。卻讓金蟬法師想到了許多憐憫,不敢靠近。
猴王好奇道:“法師如何不肯入座?”
金蟬法師道:“這席上的吃食,都是生靈,雖無靈性,亦有可能修成正果。我等都有法力,可以辟谷。如何還要妄造殺孽?”
此言三國師與國王卻不驚訝,但猴子聽了,甚覺可笑,道:“法師,莫非你便是如此傳道的嗎?”
金蟬法師愣了愣,道:“不錯,正是如此。”
猴王道:“我聞佛家終歸寂滅,以寂滅為法道,昔年菩薩佛陀都不忌吃食,怎生你卻顧忌這個?”
金蟬法師道:“正是因為要行寂滅,故而不貪口舌之欲。但自行死,莫聞業障,只求悟心,才能得以證三乘。”金蟬法師說著,細細把那三乘法道述了出來。他乃是釋迦牟尼的二弟子,對三乘法所學深厚,此番道述侃侃而談,言語之中絲毫沒有任何凌亂,讓人如聞妙音,不由得有一種深覺明悟的情感。
猴王聽了,也大是覺得欽佩。但是聽到最后,卻不自覺搖了搖頭。
那金蟬法師見狀,聞道:“這位施主,莫非貧僧講述的不對?”
悟空道:“你講述的三乘法,乃是大深奧的言語,讓人聽了不禁醒發。自無不對。”
“那施主為何搖頭?”
悟空道:“只因為,你這佛法乃是成佛之法。能聽懂的都是成道者,自有理想,當然不愿意再入佛門。若聽不懂的,那便是做無用功。我聞南瞻部洲有下里巴人與陽春白雪之故事,曲高和寡,法師莫非沒有聽過?”
金蟬法師感覺仿佛有些明悟,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清楚,對悟空道:“施主智慧,還請細說一遭。若能有用,得以讓佛法大傳,吾愿奉弟子禮也!”
悟空道:“什么弟子卻不必。只是,我聽師父說過。世間但凡能廣為流傳的,皆都是與民有用的。南瞻部洲有諸子百家,無論儒墨道法,還是兵農陰陽。都與人息息相關,緊密不分。你這三乘法與民又有何用?如一開始便已割裂,再想流傳,必然千難萬難。”
金蟬法師聞言,頓時目光一閃,如若醍醐灌頂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