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藝目瞪口呆。
明星的這番話,還真是——深得人間芭比的心。
話說到這里,應該可以算是很完美了。
明星卻還是不滿意。
態度極其認真地畫蛇添足道:“不洗干凈都是沙子,我穿著不舒服倒是沒什么,你如果想摸一下的話,肯定也不舒服。”
除了一堆不知道怎么念的符號,回藝已經不知道要怎么用人類的言語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摸什么摸?
誰要摸?
要摸誰?
摸哪里?
摸你個大頭鬼!
這人剛剛不是只把背給弄濕了嗎?
難道腦子也跟著被海水給浸潤了?
兩家的爸爸媽媽,雖然離得有一定的距離,聽不到她和明星在說些什么。
但可是,可但是。
只要她稍微提高一點點音量,質問一句:你說誰想摸你?
或者干脆大聲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流氓!
明星的流氓言語,污言穢語,就會在四個家長面前展露無余。
畫蛇添足的明星同學,完美演繹了什么叫上一秒伊甸園,下一秒火葬場。
回藝開始思考要不要給火葬場添點易燃易爆的材料?
見明星正盯著他自己的手。
這低頭認罪的態度,還算是及時和良好。
算了,算了。
看在這個流氓有一雙極品手的份上…
這么流氓的明星同學,能在明爸爸的棍棒底下長這么大,也是不容易。
天知道一個手控對人間尤“手”的寬容度有多大。
回藝不知道天是不是真的知道,反正她自己也是剛剛才知道。
但可是,可但是。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回藝壓低了聲音,小聲威脅:“你說誰要摸一下?你要不要我叫你媽媽過來聽一下,看看你爸爸會不會把你的腿打斷?”
“我剛剛摔沙灘上,整個背都是濕的。”
好端端地,就開始學明眸善睞裝可憐。
回藝有點看不下去,她骨子里的笑霸天下卻決定要把明星的話聽完。
“我就算換了衣服,還是一身的沙子,之前沙子濕的時候還好,現在干了,就往下掉,不僅背上,袖子上也都是。”明星找出一只袖子遞到回藝的面前:“你看看。”
明星對著袖子拍了拍,確定有顆粒掉落,才接著把話往下說:“你不是手控嗎?手背你不想摸一下?你能忍得了一手的沙?”
話這么多就已經很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說完還把自己的手直接往回藝的眼前一伸。
“我…”
回回無言以為。
藝藝也無言以對。
回藝同學和人間芭比,有一個算一個,都無言以對。
她當然是想摸啊。
她做夢都想摸著明星——的手啊。
可是,這個智商剛剛被海水浸潤過的明星同學是怎么回事?
情商也變成了負數?
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以為他只要一伸手,就什么都可以?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也不看看爸爸媽媽離得有幾步距離?
回藝一點都沒有因為夢幻之手的自投羅網,感到一絲絲的愜意。
回藝對明星的看法,開始有了變化:
這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會揣摩女孩子的心思的?
這得流氓了多少手控的女同學,才這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流氓!流氓!流氓!
回藝一秒都不想和明星再待下去。
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不管不顧地摸著明星的手。
一摸就永遠不想放開。
真的是很壞很壞的男同學。
自己是流氓就算了。
還引誘剛剛成年的女同學犯病。
請注意是犯病不是犯罪!
太可怕了!
一個連別人的病癥都要算計的流氓——哪怕手再怎么好看,又能怎樣?
回藝用盡了洪荒之力,才極度勉強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從明星的手背上挪開。
珍惜生命,遠離明星。
尋找光芒,遠離流氓。
回藝在心里罵了明星三百遍流氓,面上卻甜甜地笑著和他道別:“再見,明星同學,我得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了。”
前一秒道別,下一秒轉身。
轉身的那一秒,還熱情地揮了揮手。
然后,趕在下一秒手控發作之前,頭也不回地就往門口跑去。
到了七樓的門口,回藝優雅從容地對明爸爸和明媽媽行了一個屈膝禮:“今天晚上很開心,謝謝院長,謝謝師娘。”
那一聲師娘,聽得明媽媽心花怒放。
就和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叫她娘似的。
明媽媽高興得只知道播放天天向上的前奏:“以后要好好學習啊。”
“嗯呢,我會認真努力的,院長再見,師娘再見。”回藝又熱情地揮了揮手。
一手挽著明爸爸,一手挽著明媽媽,毅然決然地走了。
明媽媽若有所失地在后面喊:“有空常來玩!”
回藝回頭給了明媽媽一個甜度爆表的笑容,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轉回去,就讓剛爬上七樓送袖扣的司機。
原地調轉一百八十度。
怎么上來的,怎么再下去。
七層樓,一百二十六級臺階。
回藝一級一級地往下走,一步一步地想著,自己到底為什么要生氣。
明星二話不說就把襯衣給收了。
脫下來也只是為了要洗干凈傳給她看。
既不是虛與委蛇,也沒有過度客氣。
明星同學這么聽話。
關鍵是手還這么好看。
按理說,回藝是沒有必要繼續生氣的。
可她就是很氣。
為什么回爸爸說讓他留著,他就說自己會好好收藏。
她讓明星穿著,為什么非要當!著!她!面!脫?
更過分的是,既然都知道她手控,為什么不能等司機把袖扣送上來,試過了再脫?
明明只差一分鐘不到,就能看到,明星和襯衣、袖扣和美手的強強聯合了。
真的是很壞很壞的男同學!
怎么能這么對待一個到他家做客的重癥手控患者?
還有沒有點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賓至如歸懂不懂?
待客之道有沒有?
對著自家爸爸媽媽一直都是洋娃娃一樣的性格的回藝小姐姐。
一對上明星,就變成了一點就炸的笑霸天下。
意識到這一點,整整十八年都沒有在生活里,對任何人發過脾氣的洋娃娃就很是有些不解。
她這么好脾氣的一個人間芭比,為什么一見到明星脾氣就急?
從出生隱藏到現在的第二人格,為什么到了明星這里,就隨時隨地都有隱藏不下去的危險?
難道是因為她和明星是在游戲里面認識的?
明星好巧不巧地在她第二人格覺醒的時候撞了上來。
化身那個不管她怎么擠兌,都一樣嗲里嗲氣地粘著她的明眸善睞。
可她都已經和明星互換帳號了啊。
她現在就算在游戲里,也不再是笑霸天下了啊。
總不能因為一開始是在游戲里面認識的,就把現實生活里面,所有想出卻沒有出過的氣,一股腦兒都算在明星頭上吧?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換了帳號,回藝對《俠客行》就沒有癮了。
從24小時都登錄,變成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要登錄。
回藝自己都還沒有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是找不到最初的快感了?
還是她找到了新的方向?
算了,算了。
想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什么意義呢?
反正她也不想和流氓再有什么聯系。
一場后進學生的缺課批斗大會,就這么變成了雙方家長的見面會。
不得不說是意料之外。
比意料之外更讓回藝感到無法接受的,是這場會面的最終結果。
回爸爸在離開七樓的時候,拜托明院長對回藝多加照顧。
弄得明爸爸這么不問“俗世”的一個掛名院長,第二天一大早就找輔導員,關心回藝同學有沒有來上課。
不就是和回爸爸相談甚歡嗎?
堂堂一院之長,有必要親力親為到,關心普普通通的學生的一節普普通通的課嗎?
明明可以自我放飛一整年而不出任何意外的海外生,就這么成了重點關照對象。
這要找誰說理去?
當然是要找明星!
忘了給手機充電的回藝,直接被輔導員打到關機。
打開電腦看了看時間,離早上的第一堂課,足足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她早上五點起床,陪回爸爸回媽媽吃早飯,吃完又送到機場,回來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
這要找誰出氣去?
當然還是要找明星!
回藝還沒想好要怎么出氣,明星就發來了一大堆消息。
大夏校草:我把衣服襯衣送去干洗了大夏校草:最快要下午才能穿給你看大夏校草:我問干洗店的人能不能幫忙縫扣子大夏校草:才知道那件襯衣需要配袖扣大夏校草:真的是孤陋寡聞了大夏校草:我要是能找到袖扣就下午就穿給你看大夏校草:找不到就改天 發了這么一大堆,無非就是想要告訴回藝,他記得今天早上穿襯衣給她看的約定,但是不能按時履行。
做不到的,就不要說,說了的,就一定要做到。
這是回家的祖訓,也是回爸爸一直堅持的。
不管是對回媽媽,還是對回藝。
回藝也因此特別不喜歡失信的人。
為了履行這個她都沒有答應過的約定,離機場開車只要十分鐘的家,她都沒有回去補覺,大老遠地讓司機把她送到了學校。
誰還沒點特殊情況呢?
失信就算了,關鍵還笨。
沒有袖扣,不會先問問送你襯衣的人嗎?
你孤陋寡聞,人家一家都孤陋寡聞嗎?
你昨天但凡晚一分鐘脫衣服,袖扣也早就已經送到你的手上了啊!
大夏校花: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有興趣了大夏校花:襯衫你要留留著不要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