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確實不是太聰明,但他只是莽撞,并不是真的傻子。
因而,當聽到張既的話時,他完全沒反應過來。
當反應過來,張既那番話分明是勸他不聽林辰的話時,他當即便生氣地要拔刀。
“將軍且聽我說完!”
眼見甘寧一言不合就要拔刀,好歹也是副將的張既心很累,但他如今卻只能迅速地開口解釋。
“說吧。”
甘寧好整以暇地坐下,一臉淡漠地道:“寧倒是想聽聽,德容能說出些什么大道理來。”
“哎…”
望著對方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模樣,張既心中嘆了口氣,但人在屋檐下,此刻他也只能裝作一臉無事發生的模樣解釋了起來。
“自古以來,關東文事繁華,多出智謀雙絕之人,而相比于關東,關西則民風彪悍,多以武言事…因而,多出武將。”
“而相比于關西,涼州一帶更是民風匪悍,這數年來,光是逆賊便出了不知道多少。”
“偏偏,眼下軍帥所要擊敗的目標,正是涼州一帶的武人。”
“將軍以為,對面便無有勇武之輩嗎?”
“你的意思是?”甘寧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既之意為,而今軍帥正在對敵的乃是涼州一帶,僅張將軍、李將軍等人,當真便可以建功了嗎?”
說話時,他掃了一眼張繡和李傕等人。
那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尤其是李傕,更是表現的無比佛系,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
李傕如此,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他剛剛加入,很多事都不好說的太過,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
甘寧真的很牛掰。
他們都見到了。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兩個儒士之間相斗,或許一輩子都爭不出個高低上下,如墨子和孔子、老子等人一般。
哪怕是到了現如今的漢末年代,也還有不少人在為他們打嘴炮。
從此也能看出,思想方面想要分出一個高低上下,實在是很難很難。
可相比于思想,武力方面就簡單的多了。
比如孔子他爹,立能扛城門,誰見了誰會不服?
再比如眼下已經失蹤了的呂布,天下間但凡是提及他的人,去掉一些腦子壞掉的,有幾個人敢表示不服的?
而甘寧,在之前便展現了自己的武力,所以當張既那番話說出來時,眾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就是威勢。
“額…”
甘寧還是沒想通。
張既只能繼續道:“將軍再想,那李正方當真能護衛軍帥安全嗎?”
“呵!”
提及李嚴,甘寧當即冷笑起來:“那李正方在帶兵方面,或許還有那么幾分本事,但要說武力…”
“這就對了嘛!”
張既拍手道:“甘將軍若是也以為李嚴難以抵擋涼州武人,但卻不前往支援,這豈不是要致軍帥于死地?”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軍帥已經安排我留守后方了,寧便是想動,也不好動…”
甘寧心中一陣動搖,但還是沒想著離開。
“此正是既所言之將軍若出兵,當辦好的一件事矣!”
張既連忙趁熱打鐵道:“只要將軍能保證后方不亂,不就可以帶兵前往了嗎?”
說著,他加緊追問道:“將軍心中可有萬全之人?”
“不知。”甘寧掃了一眼在 場眾人,隨即扯了扯嘴。
張繡就不說了,經驗不足,而且他本身就是曾經的關中諸將之一。
李傕更是剛剛投降,這怎么用?
不過這些話實在是不好說,起碼也絕不能由甘寧來說,因此最后他說了不知二字。
張既聽后,也沒說話,只是笑吟吟地引著甘寧的目光到了徐晃身上。
“嗯?”
看到徐晃的那一瞬間,甘寧渾身陡然一個機靈,隨即他問道:“公明,你可愿意為吾等鎮守后方?”
按理來說,任命鎮守大將,絕對不應該這么隨便的。
可現如今張既已經同意,在場眾人當中,地位最高的便屬甘寧了。
也就是說,只要他也點了頭,這件事就成了。
“蒙軍帥不棄,晃才有今日,若甘將軍令晃鎮守后方,晃雖不敢保證萬無一失,但也絕不會讓小人趁機搗亂。”
徐晃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后,稍稍想了想,最終緩緩地點下了頭。
“如此,便好了!”
甘寧哈哈大笑地站了起來,一臉興奮的道:“有公明在,寧可放心的帶兵遠走矣!”
出兵之事,算是就這么定了下來。
接著,他們又用了半日的光景,將軍隊全部調集了起來,只留了一部分給徐晃作為鎮守之用后,他們便就此出發了。
而徐晃自己,則在之后帶著許多的考生,開啟了在這個時空的名將之路。
就在甘寧等人調集兵馬馳援林辰的數日后,雒陽連續開了數次的大朝會,再度增加了一次。
高坐在皇帝寶座上的劉備,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的人,在旁邊的宦官喊出‘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后,他的渾身立刻緊張了起來,再不復方才的松懈。
“陛下,那劉璋之所以稱帝,便是因為科舉太過荒唐,阻攔了世家之路,因此劉璋才得到了蜀中世家的支持。”
“以臣觀之,只要陛下能廢除科舉制,從此之后,也就再也不會有稱帝之人了。”
“不然的話,前日是袁術,今日是袁術,明日是劉璋,他日便該是士燮了!”
說到最后,這名老臣顫顫巍巍地向上拱手,聲音洪亮道。
“請…”
無數大臣站了出來,為這名老臣搖旗吶喊,一個個仿佛瘋了似地朝劉備喊著。
劉備身體雖然呈現戰斗狀態,但卻依舊保持著面無表情,如果仔細去看的話,不難發現他臉上有著的一抹揮之不去的疲憊。
“科舉不可廢!”
同樣臉上有著疲憊,但卻精神奕奕地賈詡走了出來。
他先是朝著劉備行了一禮,轉而才朝著眾人冷笑道:“諸位想做什么,詡還是清楚的,不外乎是世家傳承而已,可相比而言,難道科舉當真便斷了諸位的傳承嗎?”
“我漢家的規矩,諸位想來也都知道,國恒在,施及苗裔。”
“而陛下乃仁厚之君,有高祖遺風,豈會讓諸位斷了傳承?”
說著這番話時,他臉上的戰意高昂,仿佛隨時都會跟人打起來。
這就是全開的賈詡。
哪怕頂著朝堂上將近一半的朝臣,他也根本不會后退半分,而且還占據著道理。
也正是有他,朝臣才只是站出來了將近一半,若是沒有他,恐怕此時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