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縣城門洞開,數十道身影手持火把站立在兩側,靜靜等待著。
許久,七八道身影緩緩地從城外走來。
伴隨著人影的靠近,林辰的臉龐,也終于在火把的映襯下,緩緩出現在眾人面前。
“軍帥!”
嘩啦!
這一刻,哪怕是并沒有受過訓練的莊客們,也在數十軍卒的引領下低下了頭。
“辛苦諸位了。”
面對著兩旁的將士,林辰展顏一笑,溫和的道:“待此戰過后,本帥也必將為諸位一一請功!”
“軍帥!”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盔甲齊備,身上還殘留著不少敵軍血跡的李嚴也走了過來。
“正方快快請起。”
林辰虛扶一禮,在李嚴站起來后,滿臉關切的道:“此戰當中,我軍損傷多少?正方有無傷勢?”
“啟稟軍帥。”
李嚴臉色一收,仿佛機器般匯報道:“此戰,我軍戰死三人,重傷十七人、輕傷三十六,斃敵二百四十七…生擒主將方定,副將韋桓及其麾下軍卒共一千四百八十一人。”
“好,這一仗打的確實不錯…不過,戰利之物搜集的如何了?”
林辰重重地點了點頭,見李嚴不解,肅容解釋道:“本帥不能讓那些死傷者就此白白死了,起碼,也應該讓他們的家眷有一筆可以度過余生的錢糧。”
“啟稟軍帥。”
李嚴恍然,隨即道:“嚴于縣署、軍營…守將住宅等地搜集到金一千,銀三千,其余錢糧尚無計數。”
“拿出其中的六成,分與將士們…”
林辰走向城中時,看到了莊客們臉上的疲憊,隨即便下定了結論。
“這…”
李嚴顯然沒想到林辰會這么說,正想說此舉不合規矩時,他的話就被打斷了。
林辰擺斷他的話之后,繼續道:“另外,剩余的四成,兩成交給此戰死傷者,一成由你分發至作戰英勇之人手中,最后一成留待后用。”
李嚴徹底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林辰居然會這么大氣。
“喏!”
不過在林辰目光掃來時,他便不敢再說什么了,最終很乖巧地拱手應命。
“死難者的撫恤,由你親自下發,本帥督管,絕不能讓某些利欲熏心之人染指!”
李嚴答應之后,林辰掃過士氣大振的軍卒們,語氣鐵血道:“誰敢亂動這筆錢糧,本帥立時便砍了他!”
肉眼可見的,許許多多之前便開始士氣大振的莊客們,雙眼都開始放光了。
李嚴卻是一陣的失神。
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正方!”林辰卻根本不在意他的失神,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喏!”
李嚴不敢怠慢。
“即刻帶我去見守將,本帥要親自招降他們!”
“喏!”
縣署。
一名守將,兩員副將,還有一個主薄,盡數都被捆在大堂之下。
顯然,在這之前,李嚴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們當中,誰是韋桓?”
林辰一邊說話,一邊快步走到大堂之上。
四人當中,一名盔甲都沒有損傷的將領舉了舉手。
“此人之前時,見勢不好,即刻便降了…”
林辰還沒開口,李嚴已經湊到他耳旁說了起來:“由此可知,此人乃反復無常之人,軍帥萬不可輕信,倒是那方定,寧死不降,為抓他,嚴很是費了一些功夫…”
“是嗎?”
“那好…”
林辰淡淡地掃了一眼李嚴。
正當李嚴以為,林辰聽進了自己的勸說時。
林辰卻在此時淡淡地掃了一眼下方,語氣冷漠道:“來人,把方定拉出去砍了!”
李嚴:“…”
伴隨著林辰的命令下達,便有兩人將一個虎背熊腰的人拉了起來,拖拽著便走向了外面。
而在這期間,那人竟是連反抗都沒有。
林辰好像早就知道一般,下達命令之后,他連看也不去看方定一眼,一直都將目光放在了韋桓身上。
“來人,給韋桓松綁。”
在方定被徹底拉出去之后,林辰笑著對韋桓道:“你可知,本帥此舉原因何在?”
“啟稟軍帥,那方定乃是段煨的親信,二人之間有姻親關系。”
韋桓向林辰行了一禮,繼續道:“末將以為,軍帥在之前恐怕便已然得知此事,因此如今才問都不問,便讓人將其拉出去砍了。”
“聰明。”
林辰點點頭,隨后又問道:“那你可知,本帥為何要留下你?還給你松綁?”
他話音方落,李嚴便緊緊地盯住了韋桓。
顯然,李嚴對此也很是好奇。
“啟稟軍帥…”
韋桓面色復雜,再度向林辰行了一禮:“只因在下素來對賈軍師崇敬有加,若非當日賈軍師走的匆忙,在下或許已投入其麾下…而此事,軍帥想來也是知道的。”
原來如此!
這一刻,李嚴臉上的迷惑瞬間便散去了。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林辰會問都不問就讓人殺了方定,更加明白了,為什么要留下韋桓。
“果然夠聰明。”
林辰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隨后問道:“既是如此,那你如今可愿意歸順朝廷?”
“自然愿意!”
韋桓收斂了表情,肅容道:“其實之前時,末將便已有投歸朝廷之心,只因未曾遇到良時,這才耽誤了許久。”
“如今,機會就在面前,末將又豈能錯過?”
“有此心就好。”
林辰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但隨后他就皺起眉頭道:“不過,眼下城中亂軍頗多…”
韋桓會意道:“若是軍帥予桓生殺予奪之權,桓有信心將城中的軍卒歸于軍帥帳下!”
他當然明白林辰留下自己是什么意思。
其實,他也早就想要跟著賈詡混了。
因為就像是段煨等人擔心的一樣,賈詡這個人,確實在韋桓等人心中有著很高的地位。
一來,當初董卓時賈詡就是僅次于李儒的謀主了。
也是因此,讓許多人都牢牢地記住了他。
二來,賈詡本身就是個從不吃虧的性子,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其智謀。
所以,愿意歸順的也自然有很多。
韋桓便是其中之一。
“好,那就交給你了,不過…”
林辰點點頭,十分信任地給了權利。
之后,他又看向了下方還捆著的幾個人:“這些人,可有能招納之人?”
韋桓掃了一眼剩下的兩人,但卻看也不看另外一名副將,只是淡淡地看著主簿道:“楊主簿向來對段賊心有怨恨,可以招納。”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那個和他一樣的副將,可以殺。
也應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