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給劉備加深印象,原因在于。
伴隨著稱帝,劉備身邊已經自動地聚集了很大的一批人。
這很大的一批人當中,幾乎什么樣的人都有。
有讓劉備傳檄四方,以定天下的傻帽。
也有讓劉備拿下關中,再去傳檄四方的。
也有讓劉備收買南匈奴、鮮卑各部的。
甚至于,這些人當中,還有不少的人,想讓劉備給國家變個基調的…比如,曾經他們在徐州之時遇到的嚴佛調,這人就提出了要把人分成好幾個等級,再去分而治之。
類似的人還有很多。
最關鍵的是,他們的眼界實在是不夠開闊。
可偏偏,劉備的眼界也不大。
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就被那些人給說服了。
在這種情況下。
林辰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劉備一二。
因為,若是連他都不提醒的話,豈不就是在放縱劉備滑入他們那一方?
于是,也就誕生了這一場談話。
林辰干脆直接地將兩條路擺在了劉備的面前。
一條是采取愚民方略,不開啟民智。
但這樣一來,世家、豪族會漸漸地控制不住貪心,向一些不該他們掌控的權利伸手。
或許現在沒事,但未來必然會有天下皆反的那一天。
而另外一條路,則是林辰一直都在倡導的。
先是給天下人一個出路,漸漸地讓世家、豪族退場,接著再由后來人去推進一些不大不小的改革。
之所以說后來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改革,是因為…
大的改革,林辰在走這條路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做完了。
有著接近兩千年歷史作為憑借的他很自信,堅信只要自身能夠成功,后來人便只需要修修補補了。
“朕知道了。”
劉備仿佛很是放松似地笑了笑,轉而問林辰道:“除此之外,子源還有什么話要對朕說?索性,今天便說個痛快!”
“倒是沒了…”
“不!”
林辰深深地思索了一會兒后,道:“若陛下非要辰說,倒也確實還有一件事!”
劉備此時莫名地心情不錯,忙問道:“是什么?子源快快說來!”
“喏!”
林辰拱手應命,同時問道:“陛下前時說辰很久沒有關注下面了,可陛下又何嘗不是如此?”
“何意?”劉備皺起了眉頭。
林辰輕笑一聲,道:“陛下回去查查就知道了,反正…近來雒陽的局勢有些不太妙。”
劉備很是不舒服的道:“子源有話直說就是了,你我之間,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
“陛下還是去查查吧!”
林辰固執地搖了搖頭,感慨道:“有些話,實在是不能由辰來說,若是讓辰說了,便很容易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陛下若是不想到時麻煩纏身,最好還是讓其他人去查一查。”
“…你啊!”
“千秋大勢都會與朕分說,怎么到這里就變樣了?”
劉備很是不甘心地用手指了指林辰,同時語氣怪異道:“難不成,那件事比千秋大勢還要沉重?”
“也不算吧…”
林辰撓了撓頭,想了想那件事的影響力后才道:“真要說起來,那件事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只是由于涉及到了您,辰才不說的。”
“和朕有關?”
劉備吃驚道:“若如此的話,倒是要好好查查了。”
這話出口后,他便沒有再去追問。
也因此,兩人的話題,很快便從之前的天下大勢,迅速轉移到了近在眼前的科舉。
說了一會兒之后,劉備眼見話題成熟,便憂心忡忡地問出了心中所想:“考生資質如何?”
“還算不錯。”
說到這里時,林辰的臉上瞬間好看了許多:“別的不說,光是辰所知道的,且此次前來參與科舉的,便有十多個棟梁之才。”
“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聽林辰這么說之后,一直都在擔心沒有人才投奔的劉備,此時才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好了,朕這就回去讓人調查雒陽局勢,子源也回去吧…”
告別之時,劉備抬頭看了眼天空,笑著道:“說起來,子源倒是能偷得半日閑暇了。”
“辰倒是想,但眼下…”
林辰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哎,如今國家事物繁多,陛下的親信又鎮守地方,辰哪里敢偷半日閑暇?”
聽到這句連資本家聽完或許都會落淚的話,劉備也是感慨異常。
但,幾次開口,他都讓自己生生憋了回去。
實在是劉備也知道,自己的親信實在是少,連趙云這種都能成為親信,便可見一斑了。
最關鍵的是。
就算是他把趙云都提拔了起來,可是他的親信圈子,依舊還是少的嚇人。
而且,這些人大多都還要鎮守地方。
像是魯肅、徐奕這樣的,甚至還有孫乾,如今大部分都在中原、南方一帶。
他總不能將這些人都調回來吧?
真調回來了,誰去打仗?就算是有人打仗,他能信得過那些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人?
憋了半天之后,劉備只憋出了一句。
“辛苦子源了…”
說完之后,他仿佛覺得對不起林辰,匆匆忙忙地便轉身離開了。
“哎!”
劉備離開之后,林辰嘆了口氣,隨即便帶著幾個護衛,小心地避過仿佛無窮無盡的考生,從小門進入了太學,巡視起了明日的考場。
“是他嗎?”
林辰和劉備都不知道的是。
雖然他們選擇的是一處僻靜隱蔽之所,可實際上在這周圍卻有人的盯著他們。
不過,這些人的為首者膽子似乎很小。
不僅戴著面巾,而且就算明知道自己開口也不會被人聽到,可他還是沒敢開口。
直到林辰進了考場,這人才往上推了推面巾道:“若是能抓住先前走的那人,便更好不過,當然…就算只是抓住后走之人,我們也算是成了。”
“那人竟比林子源還重要?”
方才開口的人,驚疑不定道:“某只是聽說林辰乃他麾下第一人,難道還有其他比他的地位更高的人?衛將…”
“說好了的,不叫破身份,你怎能破壞規矩?!”
戴著黑色面巾的那人,陡然便大怒地跳了起來,指著開口之人道:“莽夫,實在是一個莽夫!”
“這里都是自己人,衛將軍你到底在怕什么?”
被稱為莽夫的那人,索性拉下了面巾,滿臉不屑的道:“再者來說,你便是在此時承認自身乃是前時的衛將軍又如何?如今這天下,又還有幾人會認你董承?”
“你!”
“楊奉!”
董承大怒,指著那人也叫破名字道:“若是你還想繼續當你的車騎將軍,手握重權,就給我老實一些!”
“嗤…”
楊奉冷笑一聲,不屑地對董承道:“膽子如此之小,居然還敢做那等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