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的梧桐樹下,云淺安靜的站在那里,月光映在她一襲淺紅色的裙上。
云淺看著徐長安和石青君說話,已經有一會兒了,期間安安靜靜的、沒有發出任何細微的動靜。
可是石青君和徐長安在云淺接近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發現,這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所以…石青君才突兀的與徐長安告別離開。
不然,能與仙人轉世多聊一些,她總歸是愿意的。
“小姐。”
與石青君對話后,徐長安此時心情忽然開朗了許多,他走到樹下:“外頭風大,你怎么出來了?”
“我渴了,喚你沒有理會我,就出來瞧瞧。”云淺輕聲說道。
“也不怕著涼。”徐長安將自己的外衣披在云淺身上,無奈的說道:“那我要是回暮雨峰了呢,這不是白跑一趟。”
“你沒說要回去,不會走遠的。”云淺感受著衣裳上的體溫,看向石青君離去的方向,眼神平靜:“所以我在睡覺,你從家里出來…就是為了見她?”
“出來散心,碰巧遇見的。”徐長安說道。
“書上經常會寫,丈夫趁著妻子熟睡,出門去尋花問柳。”云淺抱住徐長安的手臂,有些好奇的說道:“她算是紅花,還是綠柳?”
“小姐,若是沒睡醒,就回去再睡一會兒。”徐長安說道。
云淺低下頭,輕輕抓住自己裙子上繡著的杏花圖案,說道:“我是紅杏,還是你是紅杏?”
“出墻了才是紅杏。”徐長安十分的無奈:“我可沒有出墻。”
“可你從院子里出來了,那墻也是挺高的。”
“小姐,該回去睡覺了。”徐長安忍不住挑眉。
云淺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著石青君的方向說道:“我知曉我今日讓你不高興了,可你與她說話的時候,卻很高興。”
“吃醋了?”徐長安一怔。
“不是。”云淺認真的說道:“我只是覺得你若是喜歡她,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她在這山上還算有幾分本事。”
帶這個女人出門去,稱不上丟人。
應該還能給徐長安長點面子。
至于說石青君對徐長安的在意并非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誰在意呢。
云淺還記得當初在北桑城、徐長安替柳青蘿解圍時遇到的那個執棹少女。
少女作為接送客人出入青樓的船夫,她對于徐長安也沒有男女之情,卻依舊毫不猶豫的說愿意給他做妾。
方才的石青君也拿著船棹,在云淺眼里和船夫丫頭沒有分別。
“小姐,我和師姐說話,之所以會高興,你猜猜是因為什么。”徐長安無奈。
“我知道是因為我。”云淺歪著頭:“你已經問我過許多次這種事情了。”
徐長安接近祝平娘,不是因為她嫵媚,而是要拜托她照顧孤身的自己。
徐長安去酒肆見柳青蘿是為了給她買酒。
與溫梨等其他暮雨峰們的姑娘們接觸,則是為了修行,而修行最終還是為了她。
如果沒有修行,他對于修煉可以說不會有一丁點的興趣。
所以,徐長安和石青君說話的時候會高興,一定也是因為和自己有關。
云淺深刻的知曉這件事。
但是…
“但是你笑了。”
云淺認真的說道:“無論是因為誰,她能讓你高興,就是很厲害的人。”
云淺只看結果。
徐長安喜歡她,但是她這個當妻子的今日不是依舊讓他不開心,甚至夜半睡不著出來散心了?
所以石青君有辦法讓徐長安發自內心的高興就已經可以贏得云淺的好感,無關是因為什么。
“我不就是笑了一下。”徐長安捏住云淺的下巴,對著云淺勾起嘴角:“那我給小姐也笑一個。”
“沒有那種輕浮的感覺。”云淺平靜的看著少年的臉,似是有些失望。
“好了,知道你才睡醒,腦袋亂嗡嗡的…還是別說了。”徐長安搖頭。
“我很清醒,也已經醒困了。”
“我與師姐只是偶遇。”
“我倒是覺得,她來這里就是因為你也在這兒。”云淺問道:“她叫什么?”
“石青君,石師姐。”
“青?”云淺歪著頭,忽然一怔:“我想起了,你說喜歡的姑娘里面,有一個是你真喜歡的。”
徐長安目前為止接近的所有姑娘家,除了一些日常必要的、歸根結底就全是和她有關。
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這個人,徐長安親口說過喜歡,而且也不是因為她。
這應當是真愛了。
“我真心喜歡的?”徐長安眨眨眼:“你說什么呢。”
“阿青姑娘。”云淺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說道:“你說過喜歡阿青姑娘,這就是單純的喜歡,和我沒有關系。”
“…嘶。”徐長安抽了一口涼氣。
阿青姑娘?
那是越女劍里的角色,是虛擬的人物,這能算是喜歡?
徐長安挽住云淺的手:“所以,小姐接下來是要說…石青君,也是阿青姑娘了?”
“你怎么知道。”云淺眼睫扇了扇。
“有時候,你還是很好懂的。”徐長安無奈:“不許胡思亂想了,石師姐是個好人,讓她聽見,可就得罪人了。”
“她聽不見的。”云淺搖搖頭。
阿青姑娘和石青君的分別,她還是知道的。
既然徐長安抗拒的厲害,她也沒有必要再說,不然又要讓他不高興。
但是…把阿青姑娘從書里請出來的事情云淺已經有在想了。
這和因為一句“舉杯邀明月”而突發奇想將邀月宮主從書里抓出來不同…阿青姑娘,那可是他認證過的喜歡。
云淺依靠在徐長安的身邊,看著遠處的湖面,說道:“明日…不是要帶我去找你的先生,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有一些事情要想清楚,就出來走走。”
“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徐長安環住云淺的腰,右手撥開云淺凌亂的頭發,將其撩至耳后。
修行,就是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小姐,你為什么喜歡吃甜食?”徐長安問。
“不是你經常給我做嗎。”云淺被徐長安近距離看著,有些不明就里,不過四目相對,她也很喜歡。
“我以為…修行的事情,是我將自己的意愿強加在小姐身上的。”徐長安說道。
“我會聽你的。”云淺一如既往。
“原來,小姐認為對的事情,就是我認為對的事情。”徐長安說道:“我分明知道這一點。”
徐長安摟住云淺。
要知道,這里可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
忽然被徐長安親近,云淺一愣,還沒有回過神來。
徐長安在云淺耳邊溫柔的說道:“小姐,你…真沒出息。”
云淺又是一愣,她輕輕錘了下徐長安的背:“我以為你要與我說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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