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有望而不得的夙愿。
深夜,繁星似水。
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取了畫具,走到暮雨峰的湖邊,在岸邊落座。
與大多數的女修不同,她沒有及腰的青絲,而是留著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一身玄色的道袍,仿佛整個人都融入了夜里。
引人注目的是,這個少女眉宇間沒有其他女子的柔弱,而是滿滿的英氣。
她以為徐長安開源后,會和往常一樣來見她,將她要的東西送過來…她還想恭喜他用了一粒開源丹就突破的事。
可他沒來。
聽說去了天明峰。
“…”
也正常。
那畢竟是他的結發妻子。
少女想起了什么,看向湖邊,于是有一只貍花貓跳上了她的肩頭。
轉頭,貓兒與她觸額,少女眸子里閃過了些許光彩。只在此刻,少女眉間的這份英氣淡化了許多。
她一只手托在自己的側臉上,像是在感受著什么,隨后輕輕嘆氣。
“…”
碎發少女屏息凝視著鋪在畫板上的空白畫紙,隨后拿起筆。
色彩與光影交錯,落筆。
一點一點展現出美麗的線條,紙張與指尖的溫度仿佛融在一起了,筆觸緩緩盛開,在視野中凝固,眼前如鏡的湖面上泛著連漪。
慢慢的,初具規模,已經可以看出來紙上是一個少年的影子,雖然只有一個輪廓,卻依舊有一種溫和的氣質,令人神往。
調整呼吸。
少女抿著嘴,眉眼里盡是認真,這一刻,他的一切就在這紙上,由淺入深,細膩勾畫。
慢慢的,紙上的人逐漸完善。
正準備畫面部的時候,些許的流水聲后,一艘烏篷船停在了她的面前,幾個姑娘走出來,其中一人沖著她揮手。
“溫師姐!”
一聲輕喚后,少女的心境瞬間被打破了,但是為了不影響線條,她還是穩住了筆,同時應聲道:“嗯。”
心思被攪亂了之后,穩住線條,收起筆,在畫紙上鍍了一層靈力,隨后將這一幅畫輕輕蓋上。
她這才站起身,看著不遠處湖面的烏篷船,貍花貓安靜的站在她的肩上。
溫梨抬起頭,緩緩說道:“師妹,有什么事情。”
“啊…”姑娘一怔,隨后擺擺手,有些結巴的說道:“沒、沒事,師姐,這次的試劍泉,我們鼎心峰的姐妹…都會支持師姐的。”
暮雨峰上不歡迎男人,但是對于其他弟子峰的姑娘家是來者不拒,只要做好備案,都可以來暮雨峰玩。
很明顯,這小船上的就是來自鼎心峰的姑娘,所以瞧起來有幾分面生。
“溫師姐…晚、晚上好。”有人行禮,看起來有些拘謹。
“嗯。”溫梨輕輕點頭。
“溫溫溫溫溫師姐,晚上好!!”年齡最小的少女看到溫梨之后瞬間紅了臉頰,看得出來,她是溫梨的超級迷妹。
“你們來暮雨峰玩,可以去天聞臺瞧瞧,那兒的景色不錯。”溫梨說著,向幾人告別,踏出一小步后方寸之間身形宛若加速,轉眼就消失不見。
“…”
半晌后,幾個姑娘才回過神來。
“溫師姐…果然很好看。”溫梨的小迷妹眼中閃爍著小星星,顯然像是溫梨這樣英氣的師姐,不僅在暮雨峰人氣高,在整個朝云宗都有許多姑娘喜歡。
“也沒有傳聞中那么可怕。”一人想著方才一身玄色長袍的溫梨,小聲說道:“感覺…很好。”
“師姐在畫畫呢,說好的只是過來瞧瞧,誰讓你們打擾她的。”
“…我這不是沒忍住嗎。”
“師姐劍法那么厲害,還懂丹青…”有姑娘眼神沉醉。
“溫師姐什么都會,有什么好驚訝的。”
姑娘捋起自己的齊腰長發,猶豫后說道:“你們說…我像是師姐那樣剪了短發,會不會比現在好一些。”
“你比師姐可差遠了,別自討沒趣。”
“也是。”
幾個姑娘走下小船,來到溫梨方才畫畫的地方,在她的視角看過去,便可以瞧見一片碧波朗月,景色十分美好。
這樣好的環境,定是在畫夜景吧。
翌日。
徐長安修煉了一整夜,神清氣爽,他簡單整理了儀容,換上了暮雨峰的執事服后,開始為期半日的工作。
作為暮雨峰的外門執事,每個人的工作各不相同,范圍分明。
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徐長安心想今日這儲物袋就放在暮雨峰的執事殿,這樣就算是還給了暮雨峰。
他的工作比較簡單,多是和暮雨峰的姑娘們打交道,基本上半天就能處理完,然后剩下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最近因為八方迎客的關系,所以他多數是在登記來暮雨峰的姑娘、記錄卷宗,早已輕車熟路。
徐長安也不覺得做這些事情浪費時間,畢竟在這里工作都是有宗門貢獻點入賬的,而他之前練氣境的修為…即便不做這些工作,也很難接到合適自己修為的除妖任務。
暮雨峰的大殿不豪華,但是很精致與溫暖,來來回回都是一些抱著書冊、腳步匆忙的姑娘家,她們看到徐長安后,多數都會停下來與他打一個招呼。
“小師弟,你來了?聽說你開源了,欸…果然和她們說的一樣更好看了。”
“小師弟,休息的還舒心?”
“徐小公子,之前你給弟子峰東玄門三院送去的梅株她們很滿意,你再準備三株。”
“知道了。”
“還有…”
“…”
徐長安和這些“同事”之間早就混熟了,簡單的交接了一下工作,他就來到屬于自己的房間。
其實以他的身份,正常情況下是不該有一個人的“辦公室”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和姑娘家一起辦公過,不過在經歷了一部分騷動后,他就被師姐們聯合要求給“孤立”了。
對外的說法是,不希望師妹們與男人整日共處一室。
推開門,只見桌上已經摞滿了卷宗。
也不用他批改,多數都是整理分類、登記。
許久后,徐長安將卷宗盡數看了一遍,然后拿起玉符,在白玉臺上登入了自己的管事權限,將這些卷宗錄入整個朝云宗的“系統”,隨后伸了一個懶腰。
“總算是…做完了。”徐長安站起身。
還剩下一些要處理的事情,那就是要他上門去取、或者去派發一些不方便使用傳送陣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