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徐長安撤去了靈力屏障,接過顧千乘遞過來的布袋,拿在手上后就是一怔。
儲物袋?
微微輸入一些靈氣,便發現里頭大概有個二十多米的空間,整體是空蕩蕩的,沒有存放任何的物品。
這可是個好東西。
徐長安抬起頭,看著這個撐傘的小丫頭,心想她果然和祝管事有著密切的關系。
“她說先給你用,等你上山交給暮雨峰的人就行。”顧千乘解釋道。
徐長安想了想,便知曉祝平娘的意思是給他儲物袋讓他搬家。
徐長安自己當初上朝云宗的時候什么都沒帶,不過既然現在要連云淺一起,那的確會有不少東西想要帶上。
祝平娘考慮的可真細致。
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系統的空間,但是在不甚熟悉系統的情況下,不急著往里放東西,他不是沒想過在北桑城里采購物品塞進系統空間,可謹慎點…北桑城是朝云宗的地盤,行事還是要小心。
“我知道了。”徐長安點點頭,說道:“麻煩姑娘特意過來一趟。”
“我叫顧千乘。”顧千乘往前走了一步,腰間鈴鐺晃蕩,她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徐長安:“你要帶云姐姐去朝云宗?”
“嗯。”徐長安點頭,心道這應當是祝平娘告訴她的。
“我不覺得那兒是個好地方。”顧千乘不解的說道:“你是朝云宗的內執,應該知道…朝云宗什么樣的人都有,不是個好去處。”
徐長安眨眨眼。
朝云宗是青州最大的宗門不假,可實際上它矗立在青州的時間并不久,全都是靠著那位乾坤境的宗主撐著,那時候宗主與青州的門派達成了協議,內部接納了來自各方、各門各派的弟子,這才有如今的規模。
又因為最開始的許多弟子都是來自青州其他各門各派…這就導致如今朝云宗內部派系明顯。
有派系自然有爭斗。
所謂的青州最大宗門,本質上只是許許多多門派聚集起來的一個修煉圣地,統一被乾坤境的宗主管轄。
這樣的地方,哪里有團結可言?
“我覺得挺好的。”徐長安想了想,說道:“朝云宗是一個很有規矩的地方。”
就因為內部派系眾多,所以為了平衡環境,規矩十分嚴苛,只要不觸犯規矩、不犯錯…就可以過的很安穩。
雖然朝云宗主整日修煉,根本就不甚在意宗里的事情,導致派系爭斗的如此厲害。
不過對于那樣的人來說…乾坤之下皆螻蟻,她自然是不會在意螻蟻們的想法。
“你覺得有規矩,是因為是你現在太弱。”顧千乘立刻說道:“你一個外門執事,根本就參與不到爭斗里,才顯得安穩。”
徐長安不說話,只是奇怪的看著顧千乘。
他既然讓妻子上山,那自然就做好了全方位的考慮,不會因為一個小姑娘的話而動搖。
說到底…
她和云淺究竟是什么關系?
徐長安默不作聲,在心里給顧千乘打上了一個“奇怪”、“自作多情”的標簽。
很明顯,顧千乘是一個站的相對比較高的人,所以才能說出朝云宗不是個好地方這種話,就好像宗門里那些認為修煉九品功法純粹是浪費時間的、來自其他宗門的弟子一樣。
徐長安自己沒有底蘊,他修煉的就是最低級的功法,可即便是這樣,在普通人的眼里,他仍舊是仙門。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道理徐長安懂。
“多謝顧姑娘的好意,不過…有一條小路可以走,總好過沒有路走。”徐長安平靜的說道。
“我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顧千乘似乎發現自己被徐長安歸類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了。
何不食肉糜?
她才沒有這么蠢笨呢。
八方迎客,其實是一場青州仙門的“盛會”,宗門有乾坤境坐鎮,又融合了各門各派的弟子,舉辦盛會最合適不過。
她都想好了,上朝云之后先找出那個殺了自己青眼虎的壞東西,使勁打他一頓出氣。然后和往年一樣,在朝云宗上居住、借著朝云宗的靈力噴涌,修煉一段時間。
這期間,既可以多多照顧那個讓她“一見鐘情”的云姐姐,還可以觀察一下云姐姐的這個夫君。
“本姑娘的意思是,看在云姐姐的面子上,你帶著她若是在朝云宗被人欺負了。”顧千乘站直了腰背,說道:“可以來找我,這次八方迎客,我也會在鼎心峰上住一段時間的。”
“這樣?”徐長安有些驚訝的看著顧千乘。
吃了自己的湯包,然后跑過來說要罩著他?
徐長安表示了感謝,卻并沒有放在心上…說到底,一個這般心性的小姑娘,一時間心血來潮的可能性極大,徐長安可不會真的拿著雞毛當令箭。
但是他態度卻表現的很好,讓顧千乘以為,徐長安真的聽進去了她的話。
“我就住在鼎心峰,你可記住了…算了,也不用你記住,我知道云姐姐定在了天明峰,我會常去看她的。”顧千乘得意的看著徐長安:“你住在暮雨峰的三公巖,和天明峰可差著不少的距離,是我離姐姐要更近。”
“…”徐長安眼角不自然的一抽。
離得再遠,不也就是一個傳送陣的事。
“姑娘,你為什么喜歡她?”徐長安十分的不解,便問了。
“我也不知道唉,云姐姐很好看,性子也很好…反正就是很喜歡。”顧千乘啐了一聲,嬌聲道:“一見鐘情,你管得著嗎。”
一見鐘情?
徐長安心想那是他的妻子,你說能不能管得著。
“算了,我不和你說了。”顧千乘輕輕轉了轉手里的小紅傘,雨水淅淅瀝瀝的灑了一墻。
“你用完納袋記得還就行。”顧千乘正要轉身。
“要留下來吃個早食嗎?”徐長安忽然說道。
對方怎么也對他表示了好意,應該怎么做他還是知道的。
顧千乘往前走了兩步,小鈴鐺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吃。”
說完,她撐著小紅傘,像是一朵雨中的小蘑菇一樣,迅速消失在街頭,看方向…是去花月樓找祝平娘了。
“…”
徐長安摸不透這個丫頭的心思,搖搖頭回到房間,便看見云淺一身睡衣站在屋里等著他,看到他進來之后,不解的問道:“你和她究竟是什么關系。”
“小姐,這句話該我問你吧。”
“我…”
云淺正要說話,便見到徐長安走過來,毫無征兆的,攔腰將她一把抱起。
被徐長安放在榻上,云淺平靜說道:“還沒吃飯呢,我沒有力氣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