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景里,徐長安忽然提起了別的女人自然是不合適的。
但是老夫老妻一起沐浴,本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徐長安自然而然的就說起了正事。
畢竟溫梨是云淺的引路人,他當然想要知道云淺對于溫梨的態度。
“是個有眼力的人。”云淺隨意的說道。
“有眼力?什么意思。”徐長安一怔。
“她說你的字好看,不就是有眼力?”云淺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師姐客氣的話,小姐別往心里去。”徐長安無奈,云淺那是沒見過暮雨峰其他姑娘的字,這種話說給他聽聽也就是了,讓其他人聽去,說不得會覺得云姑娘沒見過世面。
不過徐長安又覺得,云淺對于溫梨的態度比其他人已經好很多了,應當是一件好事。
云淺看著沉思的徐長安,說道:“你想說什么,說就是了。”
徐長安向云淺介紹溫梨,說道:“師姐在弟子峰是公認的大師姐,在朝云宗的明心榜中論修為能夠排的進前五,所以是很厲害的人,她年前還斬殺過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邪修,小姐可知曉邪修是什么?”
“不知道。”
“就是惡人。”
“惡人?”
云淺眼睛瞇起了一些。
“這個世道可不安定。”徐長安深吸一口氣,說道:“在青州不止有朝云,還有魔門,行事狠辣,動輒殺人,以血肉人魂煉心多是邪修。”
云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然后她問道:“你怕他們?”
云淺覺得徐長安不是膽小的人,也不該害怕什么惡人,畢竟他那么喜歡自己。
“我當然怕。”徐長安認真的說道。
他害怕,十分害怕。
他死了,云姑娘怎么辦?
“不過重點不在這兒。”徐長安無奈的看著云淺,說道:“世道不安穩,所以才要努力修煉,溫師姐是最好的引路人,哪怕是從日后讓小姐入暮雨峰這件事來考慮…也得跟著師姐好好修煉。”
關鍵是溫梨不止是會劍術,無論從哪方面,她都是很合適的人。
“你在夸她?”云淺輕輕撩起耳邊的側發,問道:“我應該…怎么說。”
“我的意思是,師姐很厲害,你隨著她一定能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徐長安直白的說道:“不管小姐對師姐是不是在意,都用心點學。雖然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但是師父也很重要。”
“我懂。”云淺拿起一個靈果咬了一口,說道:“就像是當初我教你寫字一樣,我只要與她學一些入門的,后面都自學。”
“小姐可不是我的師父。”徐長安提醒她。
“我是你的妻子。”云淺點頭,她視線平靜,說道:“你說的惡人…很危險嗎?”
她有些在意。
“小姐怕了?”徐長安驚訝,他家的云姑娘還知道害怕呢。
“我不怕。”云淺道。
“怎么說呢,也不用害怕,至少在朝云宗周邊是安穩的,目前為止朝云整個還是壓了魔門一頭,不過若是距離朝云遠一些的地方就不好說了。”徐長安搖頭。
在這個世界上不僅有妖物,人族里亦有許許多多無惡不作的“惡徒”。
目的各不相同,手段更是有著天淵之別,而這樣的存在只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所行的罪惡之事全都無法用言語形容。
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
徐長安在執事殿了解了太多魔門做過的惡事,所以他才如此的看重修煉…所以才不愿意和云淺回到島上,一個坐船幾天就能出來的地方,著實說不上安全。
“原來有危險。”云淺眼睛微微發亮,不過她聽著在朝云宗上沒有危險,便眨眼。
云淺怕的就是沒有危險,畢竟若是沒有危險,那她渴望被徐長安保護的愿望不就破滅了嗎。
這才上山…云淺就想著要下山了。
“我什么時候能與你下山。”云淺問。
徐長安聞言蹙眉,他完全摸不透云姑娘的想法。
是困懵了?
徐長安輕輕牽住云淺的手,捏著她的掌中虎口,剔除了一些云淺的困意,接著說道:“宗里的規矩,至少得練氣境才能接簡單的任務,到時候…我會與小姐一同下山修行。”
云淺的修煉他自然會常伴左右,所以實際上,徐長安才是云淺的引路人。
“那位溫師姐,我會在意點的。”云淺心想為了下山,她會盡力將溫梨當人看。
“我就是這個意思。”徐長安掩面。
他一直以來光顧著和云淺強調修煉的重要性了,事實上,溫梨也很重要,得罪了這位師姐…以后在朝云宗怕不是寸步難行。
不過,徐長安發現云淺對于溫梨的態度還算好后,就暫時將提著的心放下。
“對了,關于修煉小姐不用太擔心,有不懂的地方,我會過來教你的。”徐長安說道。
經脈、周天運轉、藥浴之類的,以后有的他忙呢。
一些親密的事情,不能讓溫梨來,還得他親自上陣。
“意思是說,你之后還會過來。”云淺平靜的看著他:“這是離不開我,新找的理由?”
“你可真會抓重點。”
“所以是嗎?”
“是。”
“你就沒有正事要做嗎?”云淺背對徐長安,讓他給自己洗發,接著說道:“書上說,合格的妻子不該耽誤男人做正事。”
“廚房放著的是湯,小姐在這兒也是湯,我總要選一個吧。”徐長安攤手。
修煉是正事。
但云淺的修煉更是正事。
“再說,我會盡量不影響自己修煉的節奏,小姐就別擔心我了。”徐長安笑著。
“我又沒擔心你。”云淺昂起頭,感受著溫水淋過面容,平靜的說道:“我是擔心我自己。”
她是擔心影響到自己“賢惠妻子”這條路的修行,和徐長安可沒關系。
“…行吧。”徐長安嘆氣,他拿著錦緞擦干凈云淺面上的水珠,順勢拿起一旁本來給云淺準備的玉露酒一飲而盡,隨著一股涼意,他覺得心里的悶氣盡數消散。
可是他抬起頭,就見到云淺死死的盯著他。
“…小姐?”
“你怎么自己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