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泉自腳下涌起,熱氣升騰間,云淺泡在湯池中,面色微紅。
浴袍疊整齊了放在岸邊,水池邊的地上墊著徐長安的襯衣用來給云淺墊腳,以防她和在島上那樣出浴桶也能把自己摔到閃著腰。
“…”潺潺聲。
窗外的煙雨洗刷窗欞,屋內是霧氣氤氳,伴隨著幾分酒香。
云淺其實不是好酒的姑娘,在島上的時候徐長安有給她釀過酒,不過就和那時她不喜看徐長安抄寫的一樣,在島上能和徐長安做的事情太多。相比于徐長安準備的點心、他給自己的推拿、一同去竹林午休來來說…云淺對酒這種味道沖、不太好喝的飲品不感興趣。
可隨著他們確認了關系,云淺越來越覺得酒水是個好東西。
她的視線落在自己面前漂浮木板上面的酒杯和旁邊整齊放著的靈果上。
酒杯里面有晶瑩的玉露酒微微搖晃,云淺兩指捏起酒杯,猶豫片刻后放下,沒有去喝。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酒壯慫人膽。
徐長安不是慫人,倒不如說他應當是天上天下膽子最大的人了。
但是云淺覺得她的夫君很難有主動的時候,好在過吃了酒后,他就會主動許多。
這個吃酒一個人還不行,必須要是雙向的,所以單單是徐長安飲酒還不能給他壯膽,需要她陪著一起吃,并且要她微醺后徐長安才能主動。
于是慢慢的,對于這種能讓她體驗到其妙感受的飲品,云淺便非常喜歡了。
話說…那跟在夫君身邊的系統是個沒什么膽量的東西,不知道若是它飲了酒水后,會不會變得膽子大一些,給她帶來點樂趣。
“呼…”
壓抑片刻后,湯池中的云淺擺了一個放松的姿勢,整個身子沒入水中。
這時候的云姑娘,常年扎著的長發散開,落在耳邊,給她添了幾分溫婉氣息。
水面到了云淺鎖骨的位置,沐浴最適合不過。
時間流逝,云淺瞇起了眼睛,身體很是放松,突然的,她睜開了眼睛,看向房門的方向。
徐長安走過來,視線在地上自己的襯衣上掠過,心想明明有錦緞可以用,不過用他的衣服墊腳對于云姑娘來說也是既定的習慣。
他看向云淺面前浮板上的一動沒動的酒水和靈果,無奈的問道:“怎么不吃?”
“等你。”
云淺言簡意賅,霧氣繚繞間,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身邊溫暖的水,示意徐長安進來。
徐長安正要說什么,便見到云淺蹙眉看著他,不容置疑的說道:“一起。”
“小姐,我鍋里還備著湯呢。”徐長安無奈的說道。
不是他不愿意和云淺一起,只是他做了一些流食,用來給吃酒后的云淺填飽肚子,去去酒氣。
“很重要?”云淺問。
“不然呢。”徐長安眨眼。
云淺抬手將長發扎至腦后,指了指自己身處的、熱氣騰騰的湯池問道:“我算不算是湯?”
“?”徐長安一愣,接著一只手扶額:“你說什么呢。”
“你覺得我比鍋里的湯重要,就過來陪我。”云淺認真的說道。
徐長安感覺太陽穴跳動了一下,他看向廚房的方向,回頭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云姑娘,心想這完全稱不上選擇。
“可。”他圍著浴袍,在云淺身邊坐下。
水位上升了不少,云淺輕輕將眼前的浮木撥動到徐長安的面前,問道:“你不用沐浴的吧。”
因為徐長安與她不一樣,不會臟。
“知道就別問了。”徐長安無奈的穩住浮木,說道:“就和我如今可以不用吃飯一樣。”
洗一個澡,喝一盞茶,吃一杯酒,假使你很快活,并非全因為澡洗得干凈,新茶爽口、酒水醇香,主要因為心上沒有掛礙。
徐長安的心上有掛礙,但是當掛礙就在眼前的水里泡著,他就愿意去做在外人看來純粹是“浪費時間”的事情。
“所以我給小姐備的靈果你沒吃,酒也沒喝。”徐長安拿起面前切好的靈果,眼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嘆氣:“靈氣呢?”
云淺眨眨眼:“散了?”
“我當然知道散了。”徐長安說道。
在外面放置的太久,這靈果里已經一點靈氣都沒有了。
云淺想著方才靈氣在她身邊四散而逃的模樣,心想也許她剛剛應該將它們攔住。
“算了,那點靈氣不算什么,當個普通的果子吃了吧。”徐長安看向云淺,問道:“吃嗎?”
“嗯。”云淺點頭,她本就是在等徐長安,不然也忍不到現在。
徐長安遞過來的是一個李子大小的水果。
紫中帶綠,晶瑩透亮,就像一個瑪瑙似得,圓潤的很。
雖然切成了兩半,不過從側面看,依舊直接看得見水果中間的核,如此透明,就像是一個藝術品。
不過在云淺眼中沒有什么好看不好看之說,只要好吃就可以。
拿起一顆,咬了上去。
一口之下,在水果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牙印,頓時,果香四溢,一股甜津津的氣味彌漫開來。
徐長安微微眨眼,直到云淺咀嚼片刻后,他才問道:“味道怎么樣?”
“恩…和在島上時吃的味道差不多。”云淺說道。
“小姐,這可是朝云宗的靈果,和咱們那時候吃的野果味道能一樣?”徐長安拿起一顆,咬了一口后只覺得酸甜可口,是沐浴時候最好的伴侶。
“你種的,我吃起來都是一個味道。”云淺說道。
“這話聽著可不像是在夸我。”
“我是在夸你。”云淺打了個哈欠,依靠在徐長安肩頭,覺得這一天所有的不暢快,全部都隨風而逝了。
徐長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累了?”
云淺看著身前泛起漣漪的水面,說道:“…有一些,不過還沒到需要休息的地步。”
“也沒辦法,畢竟說了那么多的事。”徐長安仔細想了想,心想讓云淺勞累的,說到底還是修煉相關的事情。
和云淺簡單提了一下修煉的事情后,徐長安咳了一聲,問道:“小姐,你覺得溫師姐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