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20分,惠比壽溫泉旅館。
伊澤潤為毛利一家、隔壁過來的工藤一家以及新來的鈴木姐妹,簡單介紹了這次連環綁架案,并提醒他們要看好幾個未成年人,那個組織肯定會再次作案。
“真是太可怕了…”
向來花癡偏愛帥哥的鈴木園子,此時也顧不上面前相貌出色的伊澤潤,緊緊握住了毛利蘭的手:“小蘭,幸好你被救回來了。”
工藤新一眼底下帶著明顯的青黑,以往他總愛和鈴木園子嗆上幾句,這會兒也連連點頭。
毛利蘭在兩位發小的注視下,露出安慰的溫柔笑容。
作為被卷入事件的當事人,她反而是最不怕的那個,她的記憶只到昨晚被擄走為止,中間遇到什么她一概不知,不如尋找了一晚的工藤新一或是緊張了一天的鈴木園子那么擔驚受怕。
“總之,在你們留在箱根町的這段時間,我會負責保護你們。”伊澤潤看著三個未成年人。
“伊澤先生,更具體的…”工藤新一重新看向他。
“小新,這不是你該管的!”工藤有希子連忙呵斥他。
工藤優作也點點頭:“這個案子引起了社會恐慌,其嚴重程度已經到了需要警察廳、乃至公安警察出動…的確不是普通人該參與的,而且你的年齡正好在他們狩獵范圍內。”
伊澤潤跟著開口:“是的,工藤君,平時可以玩偵探游戲,但如果遇到危險,請交給警方處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知道這個未成年男孩為什么那么喜歡刨根問底,在來的路上,他像查戶口一樣問了很多事情,而自己像是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在詢問里差點真的開了口,幸好及時反應過來。
簡直是天生的審訊能力——換個意志力稍微差一點的警察,大概早被問了個底朝天吧?
幸好他脾氣不錯,要是換成琴酒被問那么多…
伊澤潤默默扶了下毫無度數的眼鏡,給腦中的血腥腦補打上圣光,成為一副完全空白的畫面。
鈴木園子雙手握于胸前,眼睛閃閃發亮:“伊澤先生,你也會保護我的吧?”
“園子,不要麻煩人家警官!”同樣沒成年的鈴木綾子按住妹妹。
“當然。”伊澤潤笑了笑。
毛利小五郎懷疑的目光從他的眼鏡一路滑到他并不結實的身板,嘴巴動了動,正要開口,結果被旁邊的妃英理用胳膊捅了一下。
他身體一僵,無奈改口道:“要不要再叫點人過來?這里有三個小鬼,你就一個人,精力也不夠吧?”
“你可以多相信我一點,毛利先生。”伊澤潤表情溫和:“而且他們三個不是精力最旺盛的幼兒園或小學一年級小朋友,管起來沒那么麻煩。”
“就是嘛,把我們說得像聽不懂人話的小鬼頭。”十二歲的鈴木園子露出半月眼,“而且我和姐姐也帶了保鏢,在必要時可以交給伊澤先生指揮。”
說完她挽住了毛利蘭的手臂:“小蘭,你們打算在這里再待幾天?”
“呃…”毛利蘭微皺起眉,“我抽到的招待券是到這周五為止,但是…”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可其他人明白她要說什么:可是發生了這起綁架案,他們考慮提前返回米花町。
“你想回去嗎?我們可以買明天最早的車票。”妃英理看向女兒。
毛利蘭低頭不語,旁邊的工藤新一盯著她的表情看了一會兒,忽然出聲道:“等后天再回去吧!”
毛利小五郎額角瞬間爆出青筋:“臭小子,不要干擾小蘭的決定!”
工藤新一被他的表情和提高的音量嚇得身體一抖,但很快意識有爸媽在身邊、毛利小五郎不太可能真過來打人,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不過還是往旁邊挪了挪。
“小蘭期待明晚的煙花大會很久了。”他頂著毛利老父親的目光,繼續發言:“在來箱根前,我看到她在學校里一直在翻旅游雜志,還總是在看煙火大會的那幾頁。”
妃英理搭在毛利蘭的肩膀上:“小蘭,你自己做決定,我和你爸聽你的。”
“我很想去煙花大會…”毛利蘭看著擔任她臨時保鏢的伊澤潤,小心翼翼地問:“伊澤先生,這樣會不會太任性了?”
“…不會,你明晚別亂跑就行。”
伊澤潤無奈,對于工作范圍內——不管是哪邊的工作——必須要接觸的未成年人,他還是挺尊重對方意愿的。
由于毛利蘭做出的決定,工藤一家與鈴木姐妹也打算留到周四,也就是后天再走。
其他人紛紛告辭,在他們離開后,這間處于旅館西邊的如月間里只剩下毛利一家三人外加一個伊澤潤。
“現在來收拾臥室吧。”妃英理對毛利蘭說,“把你的東西還有我的行李放到你爸的房間里,空出靠外的那個臥室。”
“好。”毛利蘭乖巧地說,“請你先在這里等一下,伊澤先生。”
伊澤潤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什么,忽然感到上衣內側口袋里的手機一震。
就像他用同一張臉、同一個名字混在三方一樣,他在三個地方用的也是同一部手機,他臉色不變地說:“你們先收拾,我去和店家說明一下情況,讓他們配合工作。”
“等會兒鈴木小姐的保鏢會過來,其中有兩位女保鏢,如果毛利蘭小姐想去泡溫泉,請讓她們兩位陪同。”
鈴木董事長和夫人想得很周到,考慮男保鏢在某些時候不方便貼身保護女兒,就特地送來兩個女保鏢。
伊澤潤交代完,快步離開如月間,他穿過西邊走廊來到旅館大堂。
坐在前臺后的女服務員對他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就像看見了親戚家的小孩那樣,彎腰從下面替他拿了一套性旅行用品。
“多謝。”三重臥底露出今天最真誠的一個笑容:“婆婆,最近身體怎么樣?”
他很清楚這家旅館的員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記得過去的人體實驗里,每一個成功的、失敗的或是死去的人。
“有先生的照顧,一切安好。”
伊澤潤知道她嘴里的先生不是指自己,而是二樓的那位先生:“這里附近發生了案件,這幾天希望你們能配合我的工作。”
“這是自然。”上了年紀的女服務員嘆了口氣,“希望能早點結束啊。”
“請把入住登記本給我。”
伊澤潤想要看那兩個公安臥底用了什么假名,他一邊吩咐,一邊摸出手機就放在前臺柜子上,解鎖后查看剛才收到的郵件。
尋寶獵人適合當臥底嗎?——Angostura
伊澤潤一個激動,差點把女服務員遞給他的登記表碰翻在地。
是我在機械屋撿到的,是個被通緝的女尋寶獵人,手上有兩條人命,飛刀技術和槍法還可以。——Angostura
看著安格斯特拉給他發來的第二封郵件,伊澤潤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安格斯特拉這么快就找到冤大…不,是可愛偉大的后輩來接過他身上的重擔了嗎!不愧是受到BOSS喜歡的孩子,在發去消息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任務,比琴酒那個只會對他陰陽怪氣的家伙可靠多了!
激動了幾秒,伊澤潤很快冷靜下來,他沒忘記作為臥底最重要的東西。
忠誠度怎么樣?——Jerez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說對我是挺忠誠的。我馬上就回來了,你可以看一看。——Angostura
另一邊,站在機械屋外的境白夜發完給赫雷斯的郵件,轉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
“布萊克小姐。”
堆沙奈利注視著他,那種眼神讓境白夜恍惚間覺得來自FBI的一次性狗重現在他的眼前。
憑心而論,她長得挺漂亮的,否則他也不會選擇留下她,而不是滅口或是像下午那樣把她弄暈過去…但就算再好看的人,露出這種狂熱的眼神,也會讓他起雞皮疙瘩。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套裝效果是不是太離譜了?境白夜很迷惑。
宿主,是你說想在女性身上試試管不管用的…系統回答。
而且這只是一號套裝的效果,只能讓自覺不如你的人受到精神控制變成狗,對性格自信或意志力堅強的人,比如你那三個手下,就完全沒用…如果換成壞女人的二號套裝,只要你認為對方比你弱,你就能去隨意支配對方,不管本身性格意志如何都無法抵抗。
…價格一定很貴吧?這是境白夜第一反應。
這是非賣品,只有你穿著馬甲完后任務,才有可能得到。
時間回到20分鐘前。
螢火蟲機器人在機械屋外的水塘里就發現了要找的大鉆石——房屋的主人利用了別人的慣性思維,覺得一棟帶池塘的機關屋,寶物肯定在房屋內由機關重重守護著,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境白夜通過地圖上看到的房屋設計圖,發現那是一個機關的啟動裝置,就沒有第一時間去拿它,打算先解決屋內的人。
考慮到幾個手下比較敏銳,境白夜不想帶上硝煙味或血味,于是再次使用了馬甲布萊克。
在系統地圖的指引下,他發現動物園組織的人在地下室。他降低螢火蟲機器人尾燈的亮度,緩慢跟了上去,同時又抓了一個機器人給它臨時裝上竊聽器,讓它關閉尾燈,飛到前面去探聽動靜。
他用竊聽器的次數不多,只會在任務里使用,在平時的日常生活里,他不會做出任何偷聽或偷窺的事。
境白夜戴上藍牙耳機,聽到竊聽器那邊傳來聲音。
“迷茫的人啊,供奉給我神器吧,三水吉右衛門…這墓碑上的話是什么意思?喂,堆沙奈利,你來解釋一下?”
“神器只找到兩個,一個是寫著‘炎’的勾玉,一個是寫著‘永’的鏡子,第三個難道是草薙劍?”
“地板好潮濕…是不是河流的水滲進來了?”
“前面有門!草薙劍說不定就在那里!”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接著就是瀑布水流落下的隆隆聲。
境白夜皺起眉頭,由于周圍太吵,讓他有點聽不清竊聽器那頭傳來什么,只好加快腳步跟上去。
“八岐大蛇…頭,支流…尾巴…”
“神話…中間…第五支流…”
“…阻斷水…”
耳機里是斷斷續續的聲音,境白夜認出了那是女人的聲音。
還挺耳熟的——這是他在下午去別墅救毛利蘭時,地牢里的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因為顯示為白點,境白夜確定她不是動物園組織的成員,再加上看年齡是二十多歲,不符合動物園綁架的標準。不是敵人,也不是目標,于是他沒有選擇滅口,把她扔哪里自生自滅。
沒想到這會兒又遇上了,而且從前方人員性別構成以及名字風格來看,她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堆沙奈利”——那堆人里就一個女的。
下午境白夜就看過她的長相,此時又知道了她的名字,于是他打開系統面板查看她的能力。
搜查、飛刀和槍法還可以…
境白夜一項項查看她的能力,比他幾個手下差很多,不過比不少底層成員強。他看著看著,就想起了赫雷斯的郵件。
雖然他遇到過臥底,卻不知道臥底處事風格是怎么樣的,目前和他見過的四個臥底——成為養母男友的FBI臥底、潘諾、沒得到代號就死去的伊森·本堂、來自動物園的XYZ雞尾酒——他們在組織內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他摸不出什么規律。
系統,你覺得她怎么樣?他詢問自家系統,她適合當臥底嗎?
…我也是臥底苦手,看不出來。系統幽幽地說。
身邊唯一能問的對象都沒給出可參考的答案,境白夜眼見離門只有一步之遙,放棄糾結,直接推門而入。
比起自己胡亂揣摩,不如把那個女人帶到讓臥底經驗豐富的赫雷斯面前,正好他就在旅館,讓他去判斷她是否有臥底的資格。
試一試總比猶豫不前要強…哪怕失敗了,他也沒有什么損失。
而且他還有一點想實驗的地方——身上壞女人的套裝對同性是否有用?
馬甲布萊克是長相身材都絕對一流的大美女,本身對男性就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他想去試試對女性有沒有用,效果會比男性弱還是差不多。
實驗結果自然是差不多。
仍然用著馬甲的境白夜收起手機,螢火蟲機器人們依然飛舞在他的身邊,他看著堆沙奈利。
根據FBI一次性狗實驗的結果,哪怕換回本體,用布萊克的聲音依然可以支配她——只有他可以,別人用變聲器變成那個聲音就不行。
“走吧。”境白夜嘆了口氣,“我帶你去見你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