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車開始,境白夜腦袋就昏昏沉沉的,這是他得到這個身體后第一次這樣。
他身體素質很迷,一方面力量差到讓他的空手格斗卡在B級無法上去,但另一方面,他從七歲開始就從沒生過病,大病小病感冒發燒一次都沒有。
如果是平時,境白夜愿意和長得好看的人多相處一會兒,可現在他只想趕緊回去。
于是他搖了搖頭:“謝謝,但不用了。我訂的旅館離這里不遠。”
有著蘇格蘭同款眼睛的男人打量著他,似乎還想開口說什么,旁邊那個兇惡男人打斷他:“行了,這又不是幾歲小孩,需要被大人送回到監護人手里。這里剛經過一次檢查,可疑人員早被一一盤問,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不要耽誤時間。”
聽到這話,剛剛還成熟斯文的男人,用非常不斯文的嫌棄眼神掃了過去。
這樣無聲的眼神仿佛勝過了直白的嘲諷,兇惡男人被他這么一看,額角瞬間蹦出青筋,正要上前理論,被同行的女人伸手拉住:“好了,阿敢,不要為這點事在路上吵起來,我們得趕緊回去。”
勉強阻止了一起爭吵后,她又看向境白夜:“小弟弟,如果你遇到什么可疑人員對你搭話,可以盡快報警,警察會立刻趕來幫助你的。”
立刻趕來幫助…
想到原主的經歷,境白夜默默點頭。
三人組很快離開,他目送他們的背影遠去,重新呼叫起自家系統。
系統?境白夜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我在。
我剛才是…
境白夜皺起眉頭,回憶著車上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他上車后給雪莉發郵件,雪莉說商業街的一家餐廳不錯晚飯可以在那里解決、還問他任務完成得如何,他的回答是完成了,畢竟這個任務是…
思維卡頓了片刻,他的大腦在這一刻變得一片空白,有什么東西在破碎、打亂,接著重新拼湊在一起。
境白夜表情呆呆的,他靠在墻邊,像甩動寫不出的圓珠筆一樣用力晃了晃了自己的腦袋。
…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個任務是斯皮亞圖斯今天4點發郵件布置給他的,他到中午吃飯看手機才發現有這回事,只能匆匆從景點離開。
斯皮亞圖斯不喜歡太多警察在旅館周圍亂晃,所以讓境白夜去處理掉綁架毛利蘭的那群動物園組織的人,等失蹤少女平安回來后,那些警察應該會撤走。
這個任務很值,不只是組織任務,同時登上了系統的任務面板,完成后讓他得到了1萬點獎勵點和技能。
由斯皮亞圖斯直接發布的任務,完成后打錢也挺爽快的。意識到這點的境白夜拿出手機,他的銀行卡開通了余額變動提醒服務,算時間差不多該有到賬提醒了。
他算得很準,在他解鎖屏幕的那一刻,一條消息跳了出來。
您的儲蓄卡賬戶4444,于6月1日收到跨行匯款360萬日元…
由于動物園組織的人不強,斯皮亞圖斯說一條命價值10萬日元,因為現在是假期,加班得付三倍加班費,一條命暫時等于30萬。他下午殺了12個人,那就是360萬日元。
剩下一個有代號的成員會在審訊出情報后才會獎金,這個數額不定,得看能挖出多少東西。
比暗殺大人物累,報酬卻少得多…徒步跑了幾公里的境白夜對系統嘆氣,希望晚上機械房屋里的敵人能多一點。
你很缺錢?系統奇怪道。
錢是永遠不嫌多的,正好有這樣賺外快的機會,我想多賺點。境白夜把手機放入口袋,我想送蘇格蘭禮物,在我得到代號時,貝爾摩德、雪莉她們就給我買禮物了。
今天是6月1日,等遠在美國的貝爾摩德醒來后會給他發6月份的零花錢,大概會在晚上到賬。
就在境白夜計算著今天大概能收到多少錢時,他聽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格雷。”
他一回頭,就見安室透不知何時站在那里。
金發混血的男人背對著陽光,頭發在陽光在閃閃發亮,膚色和臉部陰影的雙重加持讓境白夜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他渾身的氣勢,仿佛一只對敵人齜牙戒備中的警犬。
境白夜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他和安室透第二次相遇時的情況,當時的安室透也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針刺般的惡意,忌憚他、想試探他的那種感覺。
“…安室?”
境白夜奇怪地喊了一聲,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雪莉說安格斯特拉快回來后,安室透擠開想開口的諸星大,自告奮勇說要去車站接他。
對此其他人的反應各不一樣——諸伏景光愣了一下隨即一臉無奈,諸星大被打斷后一臉嫌惡,雪莉睜著嫌棄的半月眼,庫拉索…
這個似乎和安格斯特拉相識已久的組織成員,用一種微妙的目光打量著他的臉,然后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
降谷零很反感這種別有深意的笑容,但他不能說什么,只能快步離開旅館。
他很快就從捷徑走到了車站,遠遠地就看到打扮顯眼的安格斯特拉下車,但他沒有發現他,腳步搖晃、一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直接走向另一條路——如果從那邊走,他得繞一大圈才能回到旅館。
安格斯特拉這種詭異的狀態讓降谷零提高了警惕,他沒有出聲,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全身血液都要凝固的一幕——被暫時調來神奈川縣幫忙的長野縣警察、他發小的親哥哥諸伏高明,竟然和安格斯特拉遇到了。
降谷零仿佛夢回圖書館,目睹安格斯特拉遇到過去的好友伊達航…不,情況比上次更加糟糕!諸伏兄弟長得很像,安格斯特拉又那么注重相貌,肯定會發現他們眼睛的相似,要是…要是…
兩邊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降谷零見諸伏高明走遠,才出現在安格斯特拉的面前。
看著這個殺人如麻的小惡魔的背影,再想到他或許會注意到諸伏高明,從而發現發小甚至是自己的身份…降谷零心里已經涌上了控制不住的忌憚和惡意。
他語氣冰冷地喊:“格雷。”
安格斯特拉回頭,看到是他時似乎愣了一下:“…安室?”
安室透目光溫柔,快步走上前,定定地看了他面前的小上司好一會兒,忽然伸手抱住他。腦袋埋在他的頸窩間親昵地蹭了蹭,就像一條家養忠犬見到心愛的主人回家。
“你有任務,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們?自己中途突然跑掉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