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赤井秀一:我看到一只金毛敗犬
上午10點42分，箱根町惠比壽旅館。
境白夜搭乘蘇格蘭的車，提前到達目的地。
他身后背著個不大的旅行包，手上提著個較大的貓箱，錢多多和多拉都在里面，
第三個到的是庫拉索，她是獨自來的。她溫柔地境白夜打招呼，然后用審視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蘇格蘭。
她原本有著一雙罕見的異色瞳，為避免引人注目經常帶著黑色美瞳。在收斂起笑容時，她的氣場就像女王一樣凌厲到讓人畏懼。換成膽子小的，肯定早早就移開目光不敢和她對視，而蘇格蘭只是平靜地任她打量。
“叫我‘天海’就行。”庫拉索說。
他們是來休假的，身邊基本是無辜的普通市民，喊酒名代號反而更顯眼，新出酒廠的蘇格蘭威士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緊接其后的是宮野姐妹。
車在旅館門口暫時停下，她們到后備箱拿行李，境白夜發現她們帶的行李比較多，過去幫她們一起拿。
雪莉見到他很高興，借著打開的后備箱蓋子的遮擋，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謝謝。等晚上吃好晚飯了，我和姐姐一起做些點心給你…你另外兩個手下呢？”
境白夜估算早上安室透離開的時間：“應該快到了。”
結果安室透的馬自達姍姍來遲，幾乎是卡著11點準時到的。
“抱歉，我是不是遲到了？”安室透下車后第一時間向其他五人道歉。
諸星大從副駕駛座下來，面色格外難看。他用力合上車門，站在車邊冷冷地瞥了安室透一眼，然后一言不發地走到境白夜身邊。
“沒事，正好11點。”境白夜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快去停車，我們一起進去。”
馬自達再次離去。旁邊的庫拉索見過安室透和蘇格蘭，卻是第一次見到諸星大，境白夜只在郵件里告訴了他的來歷——因背債加入組織，被琴酒推薦過來——因此她花更長的時間去打量了他一番。
“這是諸星大，我的第三個手下。”境白夜介紹道。
“你在郵件里和我說過他。”庫拉索冷淡地評價，“真是像山間野狼一樣、氣質陰暗的家伙…”
大部分代號成員，不論男女，都對底層成員不屑一顧，不在意他們的生命或尊嚴。
境白夜有點擔心諸星大聽到這種評價會不開心，下意識抬頭朝他看去。
長發手下似乎是感覺到他的視線，對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停車場就在旅館旁邊，安室透沒多久就拎著行李過來了，他帶的東西同樣不多。
人終于到齊了，境白夜為保險起見，先用系統地圖查看旅館外圍以及內部的情況，就怕出現不明敵人對他蹲點。結果這一看，他發現了旅館西邊的兩間套房里，有他認識的人。
其中一間有三個白點，分別標注著工藤優作、工藤有希子以及工藤新一；
另一間有兩個白點，一個寫著小蘭，另一個沒有標注，這是境白夜不認識的人。
境白夜在周六時見過工藤一家——從開幕典禮現場和狙殺市長的電梯里都見過——他有點意外能在這里見到他們，他遇到這家人的次數似乎有點多…
不過境白夜只是隨便一想，他沒有被害妄想癥，遇到一戶普通人家沒必要那么警惕。
他關掉系統地圖，又用技能隱私保護掃描一遍，查看是否有竊聽器之類的設備。沒發現什么問題后，他才進入大堂。
因為是境白夜在網上訂的房間，他讓其他幾人在等候區稍作，獨自一人去前臺辦理登記手續，那里只有一個有點年紀的女服務員，身穿這家旅館的黑色浴衣。
在看到境白夜過來時，她明顯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驚訝他身上的繃帶，還是其他什么。
她確認過境白夜的身份，將幾張木牌門卡交給他，說了下這里三餐的規定——早餐提前一天預定，午餐和晚餐提前半小時預定，菜單在前臺拿。預定后會送到房間，如果沒預定，可以使用房間里的廚房自己準備或是外出吃，出門往右走十五分鐘可以到商業街。
境白夜拿回到等候區，將兩塊木牌門卡放在桌上。
“兩個vip貴賓室在二樓，我訂的是一樓東邊的兩間，兩間都是和洋室。”他又說了下三餐的情況。
雪莉拿起木牌看了看：“卯月間、皋月間…這里的房間是以月份命名的？”
卯月是四月，皋月是五月，境白夜回憶一下訂酒店時看到的介紹：“嗯，一共十間房，都是用月份命名，沒有初始的一月和象征結束的十二月。你們想住哪間？”
她們三個畢竟是他邀請來的，跟三個手下是被他帶出來的性質不太一樣，得先詢問她們的想法。
雪莉把卯月間的木牌門卡給境白夜：“你生日就在四月，住這間更合適你，我和姐姐、天海姐姐一起住旁邊的皋月間。”
降谷零一直站在離宮野明美最遠的地方，就怕她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他們童年時見過。
但他站得遠歸遠，不忘觀察這家旅館的環境。
早上安格斯特拉才把溫泉旅館的名字和地址給他，他在開車去接諸星大前，拿手機簡單搜索了一下，發現是一家十三年前開業的高檔旅館。
雖然開業時間短、房間數量少，占地卻很大，他訂的那兩個套間一個80平米、一個78平米，房間里都有小型私人溫泉池。
箱根作為日本著名旅游地點，大大小小的旅館數不勝數，要說這家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在店里的服務員。
——在這家店工作的，有不少是身體有缺陷的人。
有的是聽覺有損、有的是盲人、有的是瘸腿…比如前臺那個女服務員，她右腳看著就不正常。
降谷零把旅館名字發給風見裕也，讓他通過公安內部信息中心再查一下這家店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安格斯特拉和雪莉分好了房間，然后他們朝東邊的卯月間和皋月間走去。
降谷零依然和宮野明美保持著距離，同時心里琢磨著臥室安排。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有兩個臥室，他和諸伏景光可以一人盯一個——由于他和諸星大相看兩厭，安格斯特拉基本不會讓他們住一起，那由發小負責盯著諸星大，自己順理成章和安格斯特拉住，這樣不管是偷聽還是偷窺都很方便…
一行人穿過走廊，再轉過一個拐角，卯月間是靠外的那間，安格斯特拉停下腳步。
房間是日本隨處可見的推拉門，在把手旁邊有一個識別機器。
降谷零嘗試著拉了拉，發現在他沒徹底用力的時候，這看似脆弱的紙門竟然紋絲不動。
安格斯特拉把木牌門卡分給他們，拿起自己的那張在機器上刷了一下，將門拉開。
“我已經預定今天的午飯了，半個小時后會送來。”安格斯特拉對還沒離開的雪莉幾個說，“我們先吃飯，吃完后去箱根神社，我們要在這里待幾天，行程可以寬松一點，一天就安排1到2個景點，晚上再去泡溫泉。”
“好，就聽你的。”對他們冷著臉的庫拉索，對安格斯特拉笑得很親切。
她們繼續往前走前往她們的皋月間，降谷零隨安格斯特拉進入面前的卯月間。
一進去是玄關和走廊，離門口最近的是一間和室，榻榻米中央的矮桌邊整齊著放著坐墊，不遠處的紙門拉開，室外的景色一覽無余，這個套間就在一樓，附帶著一個不小的庭院。
庭院內，驚鹿上切口整齊的竹筒裝滿了水，在重力作用下往下敲去，發出咔噠一聲脆響，驚動了旁邊停留的鳥雀飛走——日式風格的房間，讓降谷零一路上被諸星大搞得無比郁悶的心稍微舒暢了點。
走廊盡頭是半露天的溫泉室，溫泉池面積不大，大概只能容納4到5個成人。
降谷零在網站上已經看過了惠比壽溫泉旅館的大部分房間內部照片，除了二樓那兩個vip室。
他從溫泉室出來，看向安格斯特拉——他正蹲在地上打開貓箱，把錢多多和蝙蝠翅膀小熊從里面抱出來。
降谷零正想開口，就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幽靈般地閃現在安格斯特拉的身邊。
“安格…”
“叫我格雷·克洛就行，在組織以外的地方，不用喊我代號。”
“好，格雷——我可以這么喊你嗎？之前在橫濱中華街，安室…君就是這么喊你的。”諸星大在說出安室后聽了一秒，勉強加了敬語上去。
安室透顧不得他攀扯到他頭上，光是聽到小上司名字從諸星大嘴里出來，拳頭就硬了。
“可以，你想怎么喊都行。”
安格斯特拉懷里的小熊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看著諸星大。
諸星大沒有理會那只對他莫名親切的奇怪小熊，目光始終落在安格斯特拉的身上，語氣里依然是那種惡心的親昵：“之前我說過的獎勵…你應該沒忘記吧？”
獎勵？…什么獎勵？
安室透以及檢查完房間安全情況過來的諸伏景光，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忘，我不久前才答應你的。”安格斯特拉摸著錢多多的背，轉身進入離他較近的那個臥室。
諸星大拎著包緊跟其后，在進門時，他突然扭頭看向安室透，著重看了看他此時的表情，那張冷硬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充滿幸災樂禍感的諷刺笑容。
他嘴巴張了張，悄無聲息地做出口型——
敗犬。
然后，臥室的門從里面砰地一聲合上，將兩位公安臥底關在外面。
降谷零：“…”
安室透：“？！！！”
一邊的諸伏景光當然認得出諸星大進去前說的是什么。
敗犬，一開始是指在斗爭中失敗逃走的犬類，后來引申為競爭中失敗的人。
作為安格斯特拉臨時監護人兼降谷零發小的諸伏景光眼神游移了一下，以他對降谷零的了解，他估計會想他們兩個一人去盯一個，由于他討厭諸星大，肯定會想和安格斯特拉睡，結果現在被諸星大搶先一步…
那這個敗犬，似乎還挺符…不，他不可以這樣想他的發小，只是一次被捷足先登而已，完全談不上是失敗吧…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走到發小的身邊，輕輕碰了他一下：“我們先去臥室放行李吧。”
金發混血的男人朝他看了一眼。
那樣的眼神，竟然讓諸伏景光感到了些許陌生，仿佛是一個陌生人站在他的面前。
“走吧。”降谷零用平靜的語氣說。
諸伏景光回過神，見到發小熟悉的面容和更熟悉的不爽表情。
剛才那一瞬間…是他的錯覺嗎？
境白夜把包放在靠窗的那張床上，又將錢多多和多拉放在地上。
然后他一回頭，看到諸星大竟然關掉了臥室的門。
“…？”他奇怪地問，‘為什么要關門？現在又不睡覺。’
“安室君似乎對這樣的臥室安排很不滿，我希望能安穩地整理行李。”諸星大走到另一張床邊，將包放在床上。
境白夜有些無奈，在進門時他的確感受到了安室透身上冒出了殺氣。
安室透和諸星大從那次訓練場打架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肯定不能安排在同一個臥室，那現在的安排是矛盾最小的最佳安排——他們兩個朋友住一間，自己這個和誰住都無所謂的跟諸星大一間。
境白夜借著背包的遮掩，從里面掏出筆記本電腦，放在觀景窗邊的書桌上。
“你還帶了電腦？”諸星大走了過來。
“還有游戲機。”境白夜從包里直接拿出安室透給他買的游戲機和游戲卡帶，放在書桌邊。
“綠露谷物語、兩點醫院…”他拿起卡帶盒，查看上面名稱，“都是模擬經營類游戲，你自己買的？”
“安室買的。”
諸星大瞬間就把卡帶盒放了下來。
境白夜站在觀景窗邊朝外看去，窗戶正對著一條寬闊的河道，那里不是觀光旅游路線，人煙稀少，不用擔心外面看清臥室內發生的事。
他下意識朝河上那座石橋看了看，目光忽然頓住了，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從橋上走來。
境白夜愣了一下，為什么他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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