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打完電話后回到拉面店,安格斯特拉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問是誰打的電話。
他走到座位邊,在坐下時順便看了眼安格斯特拉面前的碗,沒想到就出去接個電話的功夫——兩人還只說了幾句話——他已經把一碗面都吃完了。
…感覺飯量比在安全屋時要大,難道是因為午飯沒好好吃的關系?
“你有沒有吃飽?餓的話再加份煎餃。”
安室透的目光從他扁平的肚子移到他瘦弱的手臂,再從他的手臂移到唯一有點肉的臉頰,不管看幾次都無法習慣這種病態蒼白的臉色…組織都不讓未成年成員去檢查下身體嗎?
如果是和組織其他人吃飯,安室透會立刻勸人回電話,可現在是安格斯特拉有些不一樣。把組織利益放第一位的琴酒都說了讓他打完后再打電話,可見根本不是重要的事情,那就等他先吃飽再說。
“的確還有些餓。”安格斯特拉把空碗交給女店員收走,抬頭對店長說,“麻煩再給我們兩盤煎餃。”
“好的,這里的煎餃都是現煎的,可能要等一會兒再好。”店長提醒道。
安室透毫不在意,煎餃子不過幾分鐘的事,琴酒都肯等,再讓他等一會兒也不是問題。
在店長煎餃子的時候,安室透將自己的那份面也吃完了。他剛放下碗,吧臺后的店長就為他送上兩盤熱騰騰的煎餃,他看了看,把其中一盤看著更大一點的放到安格斯特拉的面前。
“你吃煎餃喜歡蘸醋還是辣醬?”
調味料每隔兩個位置才有一份,坐在靠墻處的安格斯特拉那邊沒有,得安室透給他拿。
“給我醋就行。”
安室透拿過醋瓶交給安格斯特拉,自己拿起辣醬倒上。
兩人愉快地解決了今天的晚飯。
安室透付完錢,境白夜問他要了小票收入口袋里,一起離開這家拉面店。
“味道不錯,下次可以叫綠川一起來吃。”
境白夜那句對朋友推薦不是瞎說的。為好心老板的安全考慮,他不會給危險的人推薦,告訴綠川辛、雪莉、宮野明美以及信息組的無害程序員們就夠了。
他想起安室透剛才出去接電話:“你那個電話時琴酒打的嗎?”
他吃東西不愛接電話,這點琴酒是很清楚的,在美國期間至少發生過五次。在連續兩個電話都沒打通后,他就會聯系他身邊的人,前幾次都是打給了雪莉。
“對,他讓你吃完飯聯系他。”安室透說道。
境白夜用系統地圖確定附近暫時沒有可疑人員,帶著安室透轉入一個僻靜的拐角,然后才拿出手機給琴酒打電話。
“終于吃完了?”
“是我。”境白夜努力去聽,對方口氣里沒什么殺意,“有什么事?”
“符合你要求的底層成員的名單,我等會兒就發給你。”琴酒那邊傳來把塑料包裝揉起的聲音,“至于那只燕子,我已經讓合適的人去追蹤了,后續你不用操心。”
“好的,這幾天辛苦你了。”境白夜感到不好意思,琴酒目前是被他拖過來免費加班的,如果他不叫他來杯戶町…好像也是在其他地區加班。
琴酒哼了一聲,掛斷電話。
“是琴酒對你生氣了嗎?”安室透見他收回手機,皺著眉擔心地問道。
境白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沒有,其實他有時挺好說話,只要你好好完成任務,偶爾的任性他會包容。”
他說的是實話,他和琴酒的交流和幾次任務合作都算愉快。琴酒能力強,辦事效率很高,要是打錢再快點就更完美了。
安室透好像非常不贊同這點,表情雖然看不出,但他的眼神相當愕然。
境白夜和安室透回到民宿時已經是晚上8點了,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去。
明天是安室透去那家俄羅斯餐廳打工的最后一天,所以他只卸掉臉上的偽裝,沒有把發色也變回去。
他忙碌了一天后先去洗澡,境白夜獨自坐到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瀏覽琴酒發來的那份底層成員的名單。
明天是最后一步,要讓CIA覺得是FBI導致他們臥底的暴露,這步他也打算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讓他的狗漢森·胡佛和哈斯佩爾、那個臥底坪內產生沖突,再安排一個坪內見過的底層成員“正巧”經過那里,看到這一幕,讓坪內知道他在組織前暴露了。
讓他們三個相遇這點很簡單,對FBI只要一個電話就行,CIA要稍微麻煩點。
哈斯佩爾只有一部手機,和女友或坪內聯絡都是用那部。通過他的手機,能找到坪內作為臥底聯絡的另一部手機的信息。
他每天都會發送不少帶時間和見面地點郵件,導致一開始境白夜無法鎖定哪個聯系人才是臥底。直到周五他們接頭,他根據約好的時間和地點,在諸多郵件里反向找到了符合的聯系人。
境白夜沒有黑入對方手機,只是遠程控制了哈斯佩爾的手機,給這個郵箱發去一封郵件,說得到了組織重要信息、希望周日再碰面一次,發完后立刻抹除痕跡。
坪內很快來了回復,只有一行“知道了”,境白夜對他沒打電話確認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找個合適的底層成員…這點要求很高,這三人身上都帶著槍,那個底層成員想成功逃脫不容易。
雖然死了也不要緊,但境白夜還是希望他能平安離開。
他有一點和很多代號成員不同,他是記不住大部分底層的長相和名字,可他不喜歡把那些人當成一次性的、隨時都放棄的工具去用。除非是組織任務必須或是毀他財物,他不會隨意奪走他人性命。
境白夜瀏覽著那一份份成員檔案,安室透已經洗完澡出來了,見他拿著筆記本正在工作,沒有隨便靠近他。
“沒事,你坐吧。”境白夜將拖上來的電源線往旁邊挪了點。
安室透這才坐過來,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他一眼就能看到筆記本電腦上的內容。
“…”他沉默地移開視線。
境白夜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在上面給琴酒寫郵件:“我以為你會問一些問題。”
“現在的我地位不夠,組織又有嚴格的保密性要求,如果我知道太多…”
“人有好奇心很正常。”境白夜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機密性不高的,我可以告訴你。”
“坪內…那個CIA臥底,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安室透聽他這么說,忍不住問了,“我以前在訓練場,見過琴酒解決組織叛徒,直接就殺了對方,不會讓他活到第二天,可坪內那邊連個監視的人都沒有。”
“他有點其他用處,明天再送他去死。”
境白夜沒有把話說明白,安室透也沒有繼續追問,他看得出他還是在顧忌,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明天你是幾點上班?”他問道。
“晚上6點到10點。”安室透說。
境白夜切換頁面,換到杯戶町底層成員檔案那一面,復制了某個女人的照片,貼上郵件。
她長得很漂亮,有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睛,名字叫做水無憐奈。
她的眼睛真好看,和綠川一樣,都像是貓的眼睛…我已經有了兩個男手下,如果宮野明美不來的話,我想麻煩琴酒把她調給我。
見到漂亮姐姐的境白夜心情非常不錯,忍不住和系統分享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