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精靈種-惡魔交易
驕陽似火。
夏日的高溫下，沿途的許多綠植都已經發黃，蟬鳴聲不絕于耳。
抬頭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封棋大致估算了一下方位。
離開星城后他就一直往西而行，途中遇到強族即使有繞路，現在所處的位置大概是在人類世界中部區與西部區的交界附近。
從日落黃昏來到這里，走了一整晚的時間，他們仍沒有遇到人類勢力。
這讓封棋覺得有些奇怪。
以東部區的情況來對比，接近領域場密集的區域應該有前線補給區才對。
如果沒有開辟前線戰場，領域場的擴張是必然。
但走了一路，他都沒有看到任何人類建筑出現，也就是說前線根本就是無人看管的狀態。
對此，他只能猜測是自己距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還未來到真正的前線核心區，現在不過是走在距離領域場最接近的緩沖地帶罷了。
到了正午時間，封棋原地休整半小時，帶著團隊繼續啟程。
越往西走，他發現沿途的綠植就愈發茂盛。
時間來到晚上。
太陽消失在天際邊，夜幕籠罩大地。
夜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當封棋踏上一座長滿綠草的山坡，微涼的夜風拂面，撩起他黑色的長發，視線俯瞰山坡下方的平原，他看到了一座被綠植覆蓋的人類城市。
這座城市略顯破敗，已經完全與各種奇怪的綠植融為一體。
這些綠植生長于建筑的表面，蔓延的枝干伸向天空，在夜幕中噴吐著了晶瑩綠色光點，將城市點綴成一片星海。
場景很美，但封棋的表情卻變得凝重。
這些綠植顯然不是人類世界的本土植物，而是一種領域靈植。
能夠在人類世界生存的領域綠植，就證明這些綠植擁有領域超脫生物的特性，能夠與人類世界的規則相融。
僅從這個角度看，人類的處境并不樂觀。
領域綠植中不乏以血肉為食的特殊植物，他清楚記得有一天未來夢境線，1500年后的星城也曾被各種嗜血的綠植覆蓋。
所以這座城市極有可能已經被領域綠植給占據了。
人類的處境并不樂觀 沒有猶豫，他當即躍下山坡，往平原處被綠植覆蓋的城市走去。
小幽等人見狀，當即跟上封棋的腳步。
對于視線盡頭處的城市，封棋不清楚來歷，也不知曉其歷史。
歷史書更是沒有與這座城市相關的記載。
逐漸接近被綠植覆蓋的城市，沿途發現的事物讓封棋的心情逐漸變得沉重。
沿途長滿了各種鮮艷的綠植，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非常多已經死去的人類殘骸與綠植相融，身體差不多被盡數吞噬，只有枯老的面容還烙印在綠植的表面。
這些人類與綠植相融的特殊存在，已經形成了一座森林。
這個場景在夜色下極為恐怖。
但對封棋而言，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這種程度的場景甚至不能掀起他內心的絲毫波瀾。
可想到這座城市的人類已經被領域綠植吞噬殆盡，他心中的怒火在升騰。
終于，他來到了這座城市的東門入口位置。
破敗的城墻上長滿了紫色苔蘚，往里走去的地面盛開著紫色花朵，就像是鋪上了一層鮮花地毯。
踩著紫色花朵踏入城內，眼前的景象讓封棋感到詫異。
這座城市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破敗，沒有隨處可見的殘垣斷壁，街道上也不存在散落的碎石，路面十分整潔。
視線掃向四周，纏繞在附近建筑上的領域綠植好似在呼吸般晃動枝干。
洋洋灑灑的晶瑩粉末在空氣中隨風飄蕩，肉眼可見。
深吸了一口氣，晶瑩綠色順著鼻孔進入體內。
就好似喝下了一口冰鎮冷飲，一縷清涼在體內游走后消散。
檢測后他發現，空氣中飄蕩的晶瑩綠色粉末并未帶有毒性，反倒對血肉之軀有益，就像是肉眼可見的靈氣粒子一般，能夠溶于血肉之中。
繼續朝里走去，沿途他再次看到了許多與領域綠植相融的人類。
它們就像是真正意義上的植物人，很多似乎是最近才被綠植吞噬，小半邊身體還是人類，且軀體并未腐壞，卻表情呆滯，身體僵硬，大半邊身體已經被領域植物覆蓋，正在被快速吞噬。
通過沿途的事物，封棋對這座城市內還有人類抱有期待，但此地人類的處境顯然不容樂觀。
越是往城市內深入，人類與綠植相融的場景隨處可見。
甚至他看到了一棟高樓的墻壁上，密密麻麻掛著一整面與綠植相融的人類殘骸。
他們普遍表情呆滯，就仿佛是失去了意識。
其中有部分人類，他感知到體內還留有生命波動，卻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將他們喚醒。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封棋感到十分不解的怪事。
當小幽飛至十米外的距離時，那些看似溫馴的詭異植物會忽然變得狂暴，會對小幽發起進攻。
可只要小幽在他身邊，這些詭異植物就會重新收斂，陷入到休眠狀態。
破甲等人的情況也相似。
跨過一座遍布綠植的大橋。
當封棋來到這座城市的北面的中心區域，這里高聳的建筑林立，卻也是綠植生長最為茂盛的區域。
視線盡頭處，一棵高聳的樹木欲與天比肩，高達數百米，散開的枝葉形成傘狀，遮蔽下方。
風中大樹的枝葉搖晃，灑下無數晶瑩綠色。
短暫注視后，封棋在這棵樹上感受到了濃郁生機，并決定將其砍了。
可就在他準備這么做，并往大樹方向靠近時，他忽然感覺到了微弱的生命波動自左前方傳來。
帶著疑惑他當即轉頭朝左前方走去。
繞過爬滿苔蘚的建筑，他看到了街道邊緣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貼著墻壁依靠站立，他的身體表面長出綠色茸毛，模樣十分詭異。
老者這時也注視到了封棋。
他僵硬地扭頭望向封棋，眼中充滿了疑惑。
“人類？”
老者用沙啞的聲音主動開口詢問道。
“我是人類，來自東部區，您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說著封棋上前一步，手心處浮現黑色能量，試圖幫助老者將體表的綠色沖刷。
“別動，精靈的力量早已與我融為一體，清除不掉的。”
發現封棋的目的，老者果斷制止。
“精靈？”
老者并未繼續這個話題，渾濁的眼眸中浮現一抹光芒，隨后用沙啞的聲音詢問道：
“你…你真是來自東部區的人類？那里沒有淪陷嗎？我聽說東部區早已經成為被領域場覆蓋的絕望之地。”
“沒有淪陷，我是東部區的遠征軍戰士，想要尋找這里的人類，并與其建立聯系。”
老者聽聞，似乎想要微笑，但僵硬的臉龐卻擠出了一個扭曲的表情：
“好…好，我們人類的火種還未滅絕。”
“老人家，這里是哪里？”
面對封棋的詢問，老者喘息了好幾口氣，隨后艱難開口道：
“這里是中部區往南最偏遠的城市，也是中部區往南的前線區。”
“前線區？為何我沿途沒有見到一個前線戰士？”
老者的回答讓封棋感到無法理解，前線作為最重要的防御屏障，必然是重兵把守。
例如五大城市所在的東部區，每一個前線的都是裝備精良，最優秀的戰士都會駐扎在前線。
但沿途走來，他沒有看到一個戰士，只有無盡的領域綠植。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表情扭曲地回答道：
“我就是前線戰士，你沿途看到的那些與綠植融為一體的人類…也都是前線戰士。”
“難道這里最近遭遇災難，被領域植物吞噬了？”
“不，它們還活著，還在為守護前線而努力。”
“什么？”
“我不清楚你們東部區走出了怎樣的道路，但這就是我們中部區人類選擇的成長道路…”
聽著老者講述，封棋對這里的情況逐漸有了了解。
根據老者講述。
災變爆發初期，中部區也與他誕生的東部區一樣，迎來了領域場密集降臨的階段。
中部區的情況要比東部區更為艱難。
領域場從四面八方擴張而來，內部還有著大量領域場降臨。
那段時期，中部區人口驟減了90以上，陷入絕境。
如果說東部區五大城市的成長伴隨著修煉體系的逐漸完善，人類戰力開始顯著提升，能夠將部分領域場驅散，以此擴張人類領土。
但中部區甚至連研發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那時候的中部區一片混亂，人類根本沒有一個穩定的城市，到處都是戰場，死亡隨時都會降臨。
動蕩歲月里，人類有過集體遷徙，試圖去尋找外面沒有被領域場籠罩的區域。
但無論如何嘗試，都失敗了。
離去的人不曾歸來。
僅存的人類在領域割據的空地建立起一座嶄新的小城市，茍延殘喘，文明即將崩塌。
老者描述的情況與東部區學者曾經給出的猜測相似。
中部區的地形環境會讓中部區陷入被包圍的絕境，面臨的挑戰比東部區強了數個等級。
封棋繼續聽老者講述。
老者在說完災變初期中部區人類的絕境后，開始講述中部區人類的命運轉折點。
轉折點來自于老者口中的“精靈”。
這是一種具有寄生能力的神奇領域植物，它們降臨時攜帶的領域場在與其他降臨中部區的種族戰爭中被吞噬。
好在這些被稱為精靈的植物能夠適應人類規則，卻也與中部區人類一樣，變成了流浪勢力。
精靈族與中部區僅存的人類勢力相遇，就像是命運中的巧合。
精靈王與人類當時的領袖交談后，精靈王給了人類一個承諾，它們愿意與人類共進退，但需要讓自己的子民寄生于人類。
好處是，人類也能從它的子民那里獲得力量。
這對于當時絕境中卑微掙扎的人類而言，是一個無法抗拒的條件。
就此，中部區的人類變成了精靈的血肉沃土。
換來的是精靈給予人類的強大力量。
這種奇妙的寄生讓人類獲得了災變前難以想象的超凡力量，也擁有了對抗領域生物的實力。
事實證明精靈王選擇人類正是看中了人類的智慧。
或許人類天生弱小，但人類的智慧并不比領域生物弱。
用老迷的話說，人類的創造力比絕大部分領域族群都要強，唯一的缺點就是接觸靈氣的時間太短了。
與精靈同盟的歲月里，人類掌握精靈力量的同時，還開發出了精靈的諸多新能力。
依靠精靈提供的力量，人類甚至戰勝了當初打贏了精靈族的領域族群。
人類的潛力就連精靈王也嘆為觀止，覺得人類的創新與研發能力完全彌補了精靈族的短板，并視人類為未來歲月里共進退的盟友。
往后的歲月里，人類依靠精靈快速壯大，人口逐漸增長，也奪回了許多丟失的故土。
中部區人類的成長體系，也被稱為精靈種。
體內種下精靈，獲得寄生精靈的力量，并貢獻自己的血肉能量與精靈共同成長。
但這套成長體系也有缺點。
種在人體內的精靈與人類的關系不是共生，而是寄生。
終有一天種子會破繭而出。
這條成長體系中，人類的天賦以被同化的時間為判斷基準。
天賦越強的人類，被精靈種同化的時間越晚。
這個判斷就好似東部區人類眼中的血脈潛力強度。
但相比較修煉成長體系，精靈種體系的最后結局都是化為精靈，意識也將被精靈吞噬。
在老者的講述中，人類新生到了十歲左右就會前往主城的中心，接受精靈種入體的儀式。
精靈王會在那一天播撒精靈種。
其中每一種精靈的力量都不同。
引精靈種入體后，有的人會獲得火焰系精靈種，有人會獲得雷電系精靈種，甚至還有精神系精靈種。
通過這些精靈種，人類的成長速度飛快。
在能力的運用方面更是超越自然生長的精靈種。
而精靈種的食物就是被寄生者，以及被寄生者殺死的領域生物，從它們體內抽取血肉能量。
依靠這種成長體系，中部區的人類支撐到了現在。
但這就好比與惡魔簽訂契約。
換來力量的同時，他們也將逐漸沉淪，直至徹底墮落成精靈。
聽到這里，封棋心中不是滋味。
但他也明白，這是中部區人類絕境下唯一的選擇。
老者后續的講述中，封棋也明白了腳下這座城市，以及城外茂密森林的來歷。
人類終最終都會被精靈同化。
所以死亡來臨前，人類戰士都會提前坐上開往前線的列車，去往不同的前線。
成為中部區人類邊境地區防線的一部分。
死亡對人類戰士而言不是終點。
徹底變成精靈前他們會留下自己的意志，化作抵擋“風沙”的邊境防線，永遠佇立在那，以這種方式繼續守護后方的親人。
他腳下的這座城市，其實就是一座人類戰士的埋骨地，也是老者口中的最前線。
沿途走來，他遇到的詭異植物，都曾是人類戰士。
封棋這時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沿途的綠植不攻擊他，卻會對離他十米外的小幽等人發起進攻了。
化作植物的人類戰士雖然已經死去，但留下的意志卻能夠辨認敵我。
所以他們不會對同類發起進攻。
這便是中部區人類戰士最后的歸宿，除了戰死，沒有例外。
老者說話間，語調變得微弱。
身上的綠色在蔓延，僵硬的臉上看不出笑容，但眼中閃爍晶瑩綠色，有溫暖在流轉：
“和我說說…東部區人類的情況吧。”
面對詢問，封棋講述起東部區的情況。
當聽到東部區的人類走出了自己的成長道路時，老者眼中難掩羨慕。
或許是想到了己方的處境，最終還是眼神黯淡。
封棋能夠理解老者的心情。
與惡魔簽訂契約，是中部區人類不得不走的一條道路，老者口中他們也想過改走其他成長體系，卻始終都未能如愿。
現在的人類說是與精靈族同盟。
但更多是成為了精靈成長道路上的養分。
人類為種族延續而戰，卻也是在為精靈族而戰。
精靈族通過人類獲得了更多的領土，打敗了許多領域勢力，讓精靈王的根系領地不斷蔓延，但人類除了活著，沒有獲得真正的未來。
如果有一天，精靈族成長到某種層次。
覺得它們不再需要人類的智慧，血肉潛力低下的人類也不再滿足精靈族的成長需要時，精靈王顯然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人類。
這并不是純粹的交易，而是另類的奴役。
但，人類終究是沒得選。
知曉了中部區人類的處境，封棋的拳頭逐漸攥緊。
遙望遠方那棵古樹，他心中的殺意逐漸收斂。
這棵古樹是中部區人類的歷史最強戰神所化，本質上它也曾是人類。
陪伴在老者身旁，聽他講述中部區的情況，經歷了一輪日出日落后，老者的身體最終被綠色覆蓋，僵硬的臉龐徹底凝固。
接下來，封棋決定前往這座城市的中心，搭乘通往主城的列車，去往中部區的人類聚集地，再見一見老者口中的精靈王。
往城內中心方向走去，封棋始終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該如何解放中部區的人類。
往體內種精靈已經成為了中部區人類的成長唯一選擇，想要改變很難。
修煉功法體系更適合人類未來。
但精靈種的發展早已經深入中部區人類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即使知道這條道路最終沒有未來，但中部區人類仍不可能停下來。
就在這時，雷霆來到他身邊，抬頭出聲道：
“你是不是想要解放這里的人類，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一定會接受你的理念，或許你認為對的事，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呢？”
聽到這番話，封棋一愣。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想到了。
所謂的解放不過是他一廂情愿，或許中部區的人類內部早已誕生了諸多對精靈的認同理念，他認為對的，中部區的人類不一定會這么想。
給予修煉功法體系，改變中部區人類的成體系看似是一個美好的選擇，但其中牽扯到太多因素。
就像是災變前，人類是否該持槍這個觀點。
站在曾經夏國的立場上，人民覺得槍支是動蕩的種子，不該擁有。
但在大洋彼岸卻有大量槍支的忠實信徒。
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各自都有認為對的觀點，但以己方的觀點去看待對方，都會覺得對方有問題。
雖然這個例子與中部區的人類處境不完全相符，卻也有部分共同點。
精靈種成長體系從災變初期到現在已經發展了五百年時間。
說是成為中部區人類文化傳承里的一部分也不為過。
他不能站在一個救世主的角度，去評判、批判你們的選擇不對，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
而是該思考如何去潛移默化的改變現狀，讓他們明白精靈種這條道路的危害。
與老者的交流中，他能聽出來人類中也有部分人明白這條道路是錯誤的。
他們曾試圖改變現狀。
只是努力從未換來回報，他們找不到其他選擇。
如果最初他的情緒是憤怒，但仔細思考后變得冷靜。
他不再是當初那個熱血少年，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從最初的“我認為”，變成了從大局觀角度考慮。
看待事物的角度變了，會有許多新的發現。
他現在心中有一個很大的疑惑。
慕暚曾經是否來到過中部區，又是否在這里播下了種子。
如果來過，為何沒有出現類似于葉皇、猩紅第一任院長這樣帶領人類崛起的歷史偉人出現。
難道她不曾來過這里？
如果來過，為何不試圖在災變初期給中部區的人類帶去新的方向。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覺得或許能在人類主城找到。
至于該如何改變中部區人類的未來走向，他去往城市中心的途中逐漸有了新的想法。
粗暴的改變顯然不現實。
這種方式看似簡單，實則牽扯太多。
即使能夠成功，也會將中部區人類拖入深淵。
修煉體系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修煉也不是精力種那般能夠短時間內獲得強大戰力的成長模式，需要日以繼夜的努力攝取靈氣。
強行改正道路，中部區人類的戰力會大幅度下降，面對四面八方的領域場擴張，壓力劇增，甚至可能導致中部區人類的毀滅。
他覺得或許可以打通一條空間通道。
讓星城與中部區的主城相連。
等建立城市連接后，中部區人類就能擁有嶄新的選擇。
兩座城市在交流中也會帶去思想上的改變。
兩種修煉體系孰強孰弱，哪一種更適合人類，對比后中部區的人類能夠很直觀的找到答案。
這種改變就像是一種文化入侵。
看似平淡，實則暗潮洶涌，中部區的人類會逐漸拋棄精靈種，接受修煉功法這條成長路線。
相比較精靈種成長體系，功法修煉體系有著諸多優勢。
完善的功法修煉體系能讓人類延年益壽，實力越來越強，但精靈種體系最終會將人類帶向被同化的死亡深淵。
成長潛力更是功法修煉體系的最大優點。
一代更比一代強是功法修煉體系的最寶貴的價值。
相比之下，精靈種雖然能在前期就讓被寄生者獲得強大的實力，但這種成長是畸形的，無法傳遞給下一代。
人類血脈強度根本沒有得到多少變化。
根據老者的描述，人類種下的精靈種在五百多年的發展中越來越強。
但這種強本質上是精靈王的實力得到了成長，所以誕下的后代種子變得更強，與人類的體質沒有任何關系。
這種平衡如果打破，當人類在精靈王眼里毫無價值時，人類也就到了滅亡時刻。
腦海中的想法逐漸清晰，封棋心中的陰霾散去。
他對精靈王沒有恨意，畢竟中部區的人類能夠保留火種，精靈王在某種意義上起到了關鍵作用。
可如果精靈王不愿意妥協，想要繼續奴役人類為它而戰。
那么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精靈王殺死。
人類的自由不該由精靈王決定，更不該成為精靈王成長的工具。
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只是這個更適合人類的選擇需要精靈王配合。
如果精靈王能被中部區人類控制，保證其永遠效忠于人類，那么精靈王的存在對中部區而言就很有意義了。
到時候中部區的人類能在慕暚戰敗后不至于徹底陷入死局，至少還有獲得能力的渠道。
在解決慕暚與墨的問題前。
人類世界崩塌導致人類成長體系的崩塌是無法避免的災難。
他給星城后人準備了兩條道路。
第一條、信仰成長體系。
通過信仰的方式借用他主體精神識海中的天賦能力，以此獲得力量。
第二條、符文改造路線。
通過完善符文改造計劃，讓修煉體系崩壞后的人類鑲嵌符文晶石來獲得力量。
他不介意再開辟出第三條路，精靈種成長路線。
尤其是對中部區人類而言。
相比較他選擇的兩條道路，顯然精靈種成體系能更快地讓他們適應。
但精靈種體系的隱患比符文改造更嚴重。
精靈王無法被控制、身體被侵蝕同化，等等。
如果能夠解決這些潛在問題，精靈種同樣可以成為人類的助力。
思緒翻涌，無數想法在心頭浮現。
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他沒有再細想，接下來他決定先前往中部區人類的主城，去更詳細的了解中部區人類的現狀。
來到被古樹遮蓋的區域，抬頭能看到無數晶瑩綠色在空中飄揚，將城市中心地帶點亮。
根據老者的描述，這座城市是中部區的邊境小城。
但在災變后被拋棄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淪為了無人區。
再往后的歲月里，通過精靈種成長體系崛起的人類逐漸奪回領土，這座小城也回到了人類手中，并成為了邊境的一道重要防線。
到了今天，這里埋葬了不知多少人類戰士，也抵擋了大量領域場的入侵。
繼續往中心區走去，越是接近古樹，淡雅的香味就愈發濃厚。
按照老者同化前的指引，封棋來到了古樹底部。
抬頭仰望樹冠，這座大樹好似一根定海神針佇立于成城市中心。
接下來，他開始繞著大樹行走。
終于，他的視線中出現了由枝葉編織，盤旋向上的綠色階梯。
帶著小幽等人沿著向上的階梯走去，許久后，他們來到了大樹背面，位于中心區域的平臺。
這座平臺同樣是用藤蔓編制，能夠容納百余人在上面站立。
與平臺相連的是用無數根藤蔓編織的軌道，軌道蜿蜒通往西北方向，也就是中部區的主城。
根據老者的描述，每天都會有一班列車到來，將即將死亡的戰士從主城送到這里。
藤蔓軌道，以及軌道上的列車都由古樹釋放的能量作為驅動力。
能看到藤蔓軌道內有綠色的能量在流淌。
感覺到自己將要死亡時，主城內的戰士就會坐上這趟列車，來到這里等待死亡的降臨，成為城市邊境守護者之一。
站在平臺邊緣，他俯瞰被綠色覆蓋的城市，想著心事。
此時小幽飄在空中入睡，破甲沉默不語，太行站在他腳邊，跟著他俯瞰城市，雷霆與負面意識體的打鬧聲時不時入耳。
時間飛速流逝。
當一輪紅日自天際盡頭升起，他看到一條綠色“長龍”自遠方的云端落下，沿著軌道快速駛來。
很快，列車停靠在了古樹站臺。
到了近處才發現，這輛列車不是由鋼鐵打造，而是由綠植構筑而成。
列車底部是環形的構造，牢牢鎖住藤蔓軌道，并從中抽取運轉需要的能量。
車內空蕩蕩，這一趟列車并沒有主城送來的垂暮戰士。
當枝葉編織的車門打開，封棋領著小幽等人上了列車。
等待了十余分鐘后，后方的古樹輕顫。
綠色長龍頓時啟動，以倒退的方式沿著軌道飛向了云端。
來到窗邊，坐在藤蔓編織的座椅上，封棋探出腦袋回頭望去，被綠色覆蓋的城市在眼中快速縮小。
狂風吹拂他的臉頰，封棋心中感慨。
文明的分岔路口，中部區人類走向了與東部區人類不同的道路，也發展出了全新的文明。
以綠植提供的能量作為動力源，他著實開了眼界。
這也更加證明了他的猜測，精靈種成長路線已經成為中部區人類文明的一部分，想要割舍何其困難。
視線轉向前方。
當綠色長龍穿過厚實的云層，他看到了一輪初升的紅日，釋放萬丈光芒。
心情沒由的好了許多。
雖然中部區的情況并非他理想中的那般模樣，但至少中部區人類文明的火種得到了延續。
接下來，他會嘗試改變中部區人類的未來。
團結一切人類力量，是他對抗領域入侵的第一步，也是他對抗大勢降臨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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