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凜冬危機-生命延續
凜冬前線。
死囚領域場。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自赤黃色的領域場內響起，聲音甚至穿透了領域場屏障的阻隔，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領域場屏障也隨之浮現數道條裂紋。
當巨響再度響起，裂紋如蛛網般迅速向四周蔓延擴散，眨眼間整座領域場遍布裂紋。
當地震以高頻率的形式繼續出現，這座領域場終于支撐不住內部迸發的力量，轟然垮塌潰散。
沙塵彌漫中一道發光的血色身影從中若隱若現，猩紅色的眼眸在沙塵繚繞中一閃而逝。
只見血色身影在這時朝前揮動右臂，頓時彌漫的沙塵朝她身邊匯聚，然后與揮出的拳頭驟然迸發飛向天空。
頓時一切變得清晰。
只見沐晴身穿緊身作戰制服，眼眸中閃爍著兇光，她緩緩抬起頭遙望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有著類人的形態，與人類最大的區別就是那雙綠色的豎瞳。
啪嗒！
這時身影忽然跪倒在地，隨后身體轟然碎裂開來，死前眼眸中仍充斥著不敢置信，插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墨綠色長劍也在這時發出嗡鳴顫抖。
墨綠色長劍在主人死后忽然拔地而起，徑直刺向了沐晴的面門。
可還未等長劍近身，就被沐晴伸手抓住。
望著手里嗡鳴顫抖的長劍，沐晴的眼神冷漠，隨后張嘴咬下。
咔擦！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墨綠色長劍從中間折斷，瞬間失去了動靜，沐晴就像是吃冰塊般將嘴里的一截長劍碎片咀嚼著咽下。
做完這一切，她轉頭望向領域男子身軀炸裂的位置。
她覺得這是自己距離真相非常接近的一次 但很遺憾的是，她還是沒能找到任何直接證明凜冬城內已經被領域勢力滲透的真相。
這些年來，她在凜冬前線的主要任務是驅散領域場。
但自從意外發現凜冬城內有領域生物后，她就一直在調查此事。
當有陰暗生物用偽裝顯露在陽光下的時候，就證明可能有更多的偽裝生物在陽光下行走。
為此她追查了數十年。
獲得的線索也越來越多，許多真相都在證明凜冬城內有問題。
但她只是黎明戰團的團長，并沒有任何權力干涉凜冬城內的事物，更無法替代城防軍隊對凜冬城展開地毯式搜查。
而且這么做還容易打草驚蛇。
所以除了暗中調查，她現階段沒有任何其他選擇的余地。
但現在事態已經在她眼中越來越清晰了。
她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被引導的漩渦之中，一切都在按照躲藏幕后的神秘勢力操控下前進。
剛才被擊殺的領域生物，更是證明了她的猜測。
就在數日前，她接到了凜冬城戰團總會的一則通知，表示沉寂許久歲月的死囚領域場正在快速擴張，需要盡快驅散。
對于這個任務，她沒有任何猶豫選擇了接下。
由于主戰團正在執行任務，其余副團趕來需要時間，她索性獨自一人來到了死囚領域場。
將這座領域場打崩前，她發現了一件怪事。
這座領域場似乎并沒有任何擴張與蔓延的跡象，一切都與任務通知中描述的情況不同。
這令她想到了最近才有的猜測。
自己是不是正在被躲藏在暗中的勢力利用。
為了查明真相，她向戰團總會匯報了任務完成的通知，并說明了領域場內的幾個資源庫坐標，隨后躲藏暗中。
等待數日后，一道身影御劍而來。
進入死囚領域場后，這道身影便按照她匯報的坐標開始搬運死囚領域場內的重要資源，將其收入私人空間。
她本想生擒此領域生物，然后通過審訊得到真相。
但人形領域生物面對她的進攻根本不愿妥協，最終拼死向她揮出了燃燒生命力的一劍。
意識到目標不可能被活捉，那一刻她也果斷全力揮出了三拳。
這三拳擊碎了沖天而起的劍氣，并將本就岌岌可危的死囚領域場打碎。
但她并非沒有收獲。
現在她可以肯定凜冬城內戰團總會的高層已經被滲透，否則不可能用自己的情報來精準收取重要資源。
顯然幕后有勢力在利用她的戰力來為己方勢力牟利。
但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最初暴露的那個領域生物，與剛才執劍的身影并不是同一種領域物種。
當初那具尸體她帶回了戰團駐地，進行了解剖研究，相關數據她已熟記。
可以確定與剛才的執劍身影有著顯著的不同。
難道凜冬城內有兩股領域潛伏勢力？！
沐晴的腦海中迸出一個猜測。
回想過去幾十年間發生過的大小事件，她的眉頭微皺，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對這個猜測的肯定加深了幾分。
如果這個猜測為真，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何時常會有明顯帶有矛盾的兩道任務通知出現。
這個情況，近十年來尤為明顯。
每次戰團總會與凜冬城最高議會給到她的通知明顯不同，甚至帶有明顯分歧。
問題的真相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沉默許久后，沐晴化為一道血色流光奔向了凜冬補給區方向。
接下來，她決定重點調查戰團總會，試著尋找背后的真相。
待沐晴離去許久后，一道抱劍身影落在了同伴死去的位置。
她的目光掃過沾染在地上的血跡，隨后將視線投向了被折斷成兩截的墨綠色長劍。
短暫驚訝過后，她的身影沖天而起，飛向了凜冬城方向。
猩紅研究院。
水藍色的療養倉內，封棋平躺在里面，渾身被冰冷的液體包裹。
吃力的呼吸間，液體順著口鼻進入體內，帶出黑色雜質。
到了今天，他的身體再次到了生死存亡關頭。
療養倉只能起到減緩身體衰敗的作用，卻無法遏制身體的繼續衰敗。
他的身體就像是千瘡百孔的行船，療養的過程就像是將滲透進來的水舀出船外，卻無法抵擋行船正在緩慢沉沒的趨勢。
但封棋沒有放棄，他賣力呼吸，盡可能地配合儀器運行，洗出體內雜質。
距離勝利已經不遠了，他不想就此倒下。
這些年，他嘗試過許多延緩生命的方式，但大都失敗了，或是效果微乎其微。
蔚薇曾提出將他冷凍，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再解凍。
但這個提議剛開始就被猩紅新成立的“精神力量部門”的新晉負責人給否決了。
新晉負責人的名字叫“陳耀輝”，是破曉學府精神專業畢業的第一位優秀學生。
同時他也是星城精神學領域的開拓者之一。
他迄今為止為星城修煉學資料庫貢獻了132份重要資料，奠定了人類精神學的萌芽起步理論。
身為此專業畢業的第一批新生。
他剛畢業就被調來了猩紅研究院新成立的精神力量部門，短時間內就晉升為了負責人的位置，現在已經是猩紅未來培養的高層之一。
陳耀輝表示，冷凍技術只能冰封住他的肉體，但他精神層面的創傷還是會繼續擴散蔓延，蘇醒狀態下能延緩這種精神層面的惡化速度，一旦沉睡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拿出了許多資料用于證明。
甚至親自做了一次精神惡化后的冷凍實驗，事實證明實驗小白鼠即使陷入冷凍狀態，精神層面的惡化還是在繼續。
面對擺在面前的事實，封棋果斷放棄了冷凍自己。
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距離真相已經不遠了，可不想永遠的睡過去。
既然冷凍技術不行，他開始尋找其他延緩壽命的辦法。
其實他也想過讓其他人替自己去接觸慕暚，從而了解背后的真相。
但從現有的情報來看，凜冬城現在的環境十分復雜。
他覺得凜冬城內似乎有兩股勢力在暗中爭鋒相對，都想要掌控凜冬城的至高權力，這一點從星城與凜冬城的資源分配方式就可以看出。
兩道不同的通知，一個要求將星城西補給區產出的資源發往凜冬城的西城機場，一個要求將資源發往凜冬城的東城機場。
凜冬城內似乎分化成了兩股勢力，卻沒有在明面上撕破臉皮。
至于為何不撕破臉皮，倒是很好理解。
這大概率與沐晴有一定的關系。
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這兩支勢力都得挨沐晴的鐵拳毒打，沐晴才不管他們是誰先入侵的凜冬城。
可如果不撕破臉皮，至少明面上不會有問題出現。
黎明戰團還是能夠源源不斷為他們創造資源，唯一的分歧不過是資源該如何分配罷了。
所以這場斗爭只能在暗中進行。
挑明真相對誰都不好。
至于這兩支勢力的實力如何，現如今還是未知數。
現有的情報倒是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用來分辨這些實力的強弱。
首先能確定的一點是，現階段降臨在人類世界東部區的領域勢力大都來自領域世界的靈域小世界。
例如迷霧族、弱族聯盟中的部分小勢力、靈能族、夜影族，等等。
但也有例外，其中銀月族就來自黑域小世界的第二層。
只能從大致上確定，靈域世界的領域勢力是人類東部區降臨的主要勢力。
所以推測凜冬城那邊的領域潛伏勢力，可以從這個角度出發分析，是靈域小世界的勢力概率很高…
思緒回到現在。
如果派別人去接觸慕暚，或許得到的不一定會是真正的真相。
被記錄在數據庫中的情報可能會是假消息，雖然這樣的概率不高，但假情報會影響到他推進往后的時間線。
或許多條犧牲線的努力會功虧一簣。
親自接觸，然后讀取記憶才能保證這份情報的真實性。
現如今他還沒有接觸到能夠修改記憶的能力，蔚薇掌握的也只是編輯記憶的能力，而不是修改記憶。
是不是自己的記憶，他在夢魘狀態下很好分辨。
讀取記憶是防止假情報的最佳選擇。
這也是他選擇苦苦支撐，想要親眼見到慕暚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段時間，他也想過一個可能存在的隱患問題。
他的身體衰敗已經十分嚴重，這種衰敗是否會影響到他的大腦。
如果大腦出現了問題，顯然會影響到記憶的讀取。
之前的時間線，他都沒有等到身體嚴重衰敗就已經死亡了，那時候的大腦充滿了活性，再加上活性藥劑的加持，讓他的大腦能夠存儲至1500年后的未來。
但這條犧牲線，身體的惡化可能已經影響到了大腦。
為此他特地咨詢了蔚薇。
這方面蔚薇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她表示這不會影響到他的大腦存儲。
他的身體惡化主要與身體過載負荷有關，以心臟為中心蔓延周身，失去了身體拖累，大腦反而容易被保留下來。
蔚薇還表示，等他死了會對他的大腦進行仔細清理。
那時候的大腦更像是活著的記憶容器，本質上沒有了意識，也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器官，同時保留大腦的技術經過多條時間線的積累，已經非常成熟，只要不受到外部因素影響，保留大腦活性會很容易。
聽了蔚薇的解釋，封棋這才放下心來。
如果大腦的保存受到影響，那他現在的努力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這時儀器停止運轉的聲音將封棋的思緒拉回。
四周帶有黑色雜質的液體順著排水孔流出，頭頂的透明玻璃在這時緩緩升起。
封棋也在這時坐起身。
療養過后，他明顯感覺到身體恢復了不少。
但療養無法根除他身體的衰敗繼續，只能起到短暫的清理作用，很快他的身體又會陷入疲倦與昏沉的狀態。
他倒是想過一直躺在療養倉內。
但過度的療養也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只能適可而止。
“小老頭，感覺如何？”
轉頭望向趴在儀器邊，正微笑望著他的蔚薇，封棋臉上浮現無奈表情。
過去了這么多年，蔚薇還是年輕時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他卻已經老得快進棺材了。
“再撐些年，等見到了老女人，讓她為你延壽，我擁有悠長的壽命就與老女人有關。”
封棋在這時點頭。
儀器繼續打開，他被推出儀器，隨后在古沙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
離別前，他轉頭望向蔚薇，輕聲開口道：
“蔚姐，辛苦了。”
對于這個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封棋始終心存感激。
如果不是蔚薇與猩紅研究院在背后默默付出，他僅憑自己的努力很難走到現如今。
拯救世界，并非是他一個人在努力。
所有同行者都為救世付出了一份貢獻。
其中蔚薇是多條時間線中，推著他拓路前進的最有利支持者之一。
面對他的感謝，蔚薇無所謂的擺手道：
“客氣，為阿棋服務是咱破曉戰士的最高理想與榮耀”
“哈哈哈哈。”
“笑屁，等老女人給你續命后請我出去吃龍蝦。”
“好！”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