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死的有價值
血月高懸，陰風呼嘯。
曾經的世界霸主人類已經跌落神壇，現在的世界領域生物當道。
當太陽消失，血月徹底占據這個世界后，領域世界的生命也不再稱呼這個世界為人類世界，而是改稱為新世界。
寓意著領域世界的涅槃重生。
此時跟隨迷霧之主到來的迷霧族大軍已經離去。
星城的殘垣斷壁之上，封棋與迷霧之主坐于一棟破敗大廈頂端邊緣，俯瞰著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星城景象。
記憶中的畫面在腦海中翻涌閃爍。
時間能抹去很多東西，唯有深埋心底的點滴感動留存。
寒冷的陰風吹拂臉頰，封棋與迷霧之主談起了過往與現在。
聊到未來世界的環境時，封棋望向迷霧之主好奇道：
“老迷，你有信心成為最后的贏家嗎？”
“不清楚。”給出回答的同時，迷霧之主的眼底浮現一抹迷茫。
“這個回答可不像你，我眼中的你向來有清晰的未來計劃，永遠能將局勢掌控在自己手中。”
聽到這番話，迷霧之主無奈搖頭：
“你懂個屁，你不清楚現在的局勢有多么復雜，能留到今天的種族哪一個沒有底牌，即便是裂天神族都掌握著能夠將我短暫封印的奇跡神物，其他強族的底牌更是可怕，這個世界的競爭遠比你想象中來得殘酷。”
“藍皮族現在怎么樣了。”封棋繼續追問道。
“不曾了解，藍皮族至今都很神秘，它們似乎從未參與資源的爭奪，始終都躲在暗處收集奇跡神物，經過1500年的發展，或許這支勢力已經擁有不弱于王族的綜合實力了吧…總之這支勢力不在我的領土范圍內，我對它們的了解很少。”
聽了迷霧之主的解釋，封棋的臉上浮現詫異表情：
“我以為你口中的八大王族算是最強勢力了，既然藍皮族有能夠與八大族匹敵的潛在實力，是否還有其他不曾顯露實力的潛在強族。”
“其他我不清楚，僅我我所知曉的還有三支隱藏勢力有極強的潛力。”
說話間，迷霧之主伸出手朝前一點，頓時一團灰霧從他的指間溢出向前擴散，最終化為了一面霧境。
只見霧境表面泛起漣漪，上面浮現一個身穿紫色華麗長袍的身影。
“這家伙我叫它收藏家，具體實力不清楚，但他的身上攜帶了諸多至寶，其中佩戴在手指上的十枚戒指內還裝有十頭虛空巨獸，他的具體實力我不清楚，但應該不弱。”
看到幽影城主出現在霧鏡中，封棋也是有些詫異。
按照正常的時間線發展，這個階段幽影城主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了。
他清楚記得有一條未來線，漫天燈籠水母飛舞的畫面，顯然與幽影城的毀滅有關，導致大量燈籠水母出逃。
“這家伙或許沒你想象中那么強。”封棋在這時給出了建議。
“真的？”
“我曾與他接觸過，他的身上似乎只有一件奇跡物品，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但事前說明，歷史會改變，我不清楚這條時間線上的他究竟達成長到了什么境地。”
“不管如何，這家伙的財富讓我眼紅已久，等我抽出就去干它一票。”迷霧之主的臉上浮現笑意。
說著，迷霧之主朝霧境一揮。
頓時霧鏡表面泛起漣漪，幽影城主的身影淡去，新的身影逐漸清晰。
畫面上的身影站在沒有日月的漆黑虛空世界，身上穿著一套不知何種金屬打造的漆黑色鎧甲，就連臉龐也籠罩在漆黑色的頭盔下，只露出了一雙墨綠色的深邃眼眸。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三米多長的鋸齒太刀，上面刻滿了黑色詭異紋路。
“這家伙我稱他為刀魔，似乎沒有族人，常年孤身游走于各個區域，我曾與他有過一戰，那一戰他讓我身受重傷…當然，我也沒讓他不好過，他同樣被我重傷。”
“你們之間是矛盾導致的戰斗？”封棋頓時詫異道。
面對詢問，迷霧之主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
“沒有矛盾與利益沖突，可能是這家伙腦子有問題吧，來到我的領地上空指名道姓要最強者出來一戰，當時我沒將他當成一回事，結果他的實力遠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也差點給折了…總之這家伙正在游走世界各地挑戰強者，說是為了完成一種最強者的修煉磨礪，這么做似乎與他身上的奇跡物品有關。”
說著迷霧之主再次朝霧境一點。
霧境掀起水波漣漪后，畫面再次發生改變。
這次出現在畫面中的是一顆被暗紅色火焰包裹的蛋，蛋的表面還烙印著許多暗紅色的詭異紋路，即使隔著畫面封棋也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悸。
“這顆蛋又是什么情況？”
“別小看這顆蛋，已經有好幾個種族被這顆蛋給滅族了，被它抹殺的生命無論是血肉還是精神殘留都會被吞噬，似乎蛋的內部正在孕育一只超級生命，或許等它吞噬了足夠的氣血將自身孵化，出來的會是極為可怕的東西。”
說到這里，迷霧之主轉頭望向封棋：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有些生物出生的起點就是弱族畢生都遙不可及的夢想，這顆蛋就是如此，還未孵化就已經擁有可怕的戰力，能想象到它破殼而出后會有多么驚人的表現…甚至有傳言說，這顆蛋是接近柱神級的強者遺留下來的生命延續。”
聽了迷霧之主的解釋，封棋心中驚駭。
旁白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這就是投胎好的結果，祖輩早已為它走出了一條未來路，它的起點就被設在了別人遙不可及的終點。
迷霧之主忍不住在這時感慨：
“八大王族擁有諸多領域場融合的廣袤土地與資源，它們的強大毋庸置疑，但這個世界的隱藏強者還有很多，我了解的也不全面，距離大勢降臨或許還有五百年，甚至是1000年，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弱族連見證大勢降臨的資格都不會有是嗎？”
迷霧之主在這時點頭：
“誰都在害怕大勢降臨，可真正能見到大勢降臨的只有極少數，甚至有可能只有最后的勝利者有資格懷著惶恐心態去見證大勢降臨。”
“有沒有勢力想過族與族之間合作發展，然后一起去見證大勢降臨嗎？”
聽到這番話的迷霧之主嗤笑搖頭：
“阿棋，其實這個問題你心里應該有答案，族與族之間的合作根本不可能做到平衡，誰主誰次永遠是無法避開的話題，發展下去必然會變成單方面的壓迫。”
“舉例來說，你們人類可愿意與猴子一起建設人類世界，并將你們獲取的資源平等分享給猴子？”
“假設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隨著時間推移，潛在的問題也會逐漸顯現，人類必然會去想一個問題，我們為什么要與弱小的猴子合作？相同的資源我們人類的利用效率明顯更高于猴子，分享給猴子反倒是阻礙了自身的發展。”
“從這個角度我們再去考慮強族與弱族之間的問題，強族對資源利用率比弱族更高這是毋庸置疑事實，合作到底帶來什么？獲得了更多的人口？實際上反而阻礙了強族的發展進程。”
說著，迷霧之主沉吟片刻后繼續道：
“分享與平等除了不能帶來資源更高效的利用外，還存在著很多隱患問題，即使短暫平等最終也會演變成單方面的壓迫。”
“到時候弱族不甘心壓迫與被奴役，族內必然會誕生抗爭思想，強族也不會放心弱族的發展，必然會不斷施加壓力，將奴役進行的更加徹底…你想想曾經被我族奴役的靈能族，不就誕生了靈戰，再想想我效忠黑玄最終逆勢翻盤，這都是必然存在的隱患問題，即使不一定會發生。”
“所以你覺得這種合作有長遠意義嗎，強族不如直接掠奪了弱族資源，然后將弱族徹底抹去以絕后患才是最佳的選擇，既做到了資源利用最大化，還減少了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
聽迷霧之主的分析，封棋不由得好奇道：
“可你建立的勢力中不是也有其他種族的生命？”
“不一樣，我建立的勢力主要成員還是迷霧族，被接納的成員背后并沒有種族。”
“就例如暗神族，他們在復活暗神后就變成了暗神的養分，本質上效忠我的只是暗神，并非是暗神族，而暗神孤身根本無法與強族對抗，它只能依附于我，想通過與我合作獲得一張通往未來的門票，現在已經徹底綁死在迷霧族上。”
迷霧之主短短幾句話，讓封棋對族與族之間的關系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
他在這時想到了林染在這條犧牲線立誓的目標。
他希望將人族打造成一個凌駕于萬族之上的勢力，通過絕對的實力去建立秩序與平衡，真正做到讓萬族和諧發展。
只是這個目標太大，就連他都覺得有些虛無縹緲。
族與族之間想要合作潛在的問題太多，有限的資源就是其中繞不過去的坎。
但對于林染的夢想，他還是抱有期待。
正如他當時和林染說的，一切偉大的成就都來源于一個看似遙不可及的夢想。
這時迷霧之主站起身來，目光遙望遠方，表情凝重道：
“小黑來了。”
聽到這番話，封棋并未感到驚訝。
他伸手揉了揉趴在懷里的吸盤，隨后望向迷霧之主：
“你說的這些情報對我很有用，但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想將吸盤和僅存的破曉后人托付給我是嗎？”
面對迷霧之主的詢問，他當即點頭道：
“走之前我放心不下他們，無論是破曉后人還是吸盤，都等了我1500年，我對他們懷有愧疚。”
“你就這么相信我？就不怕你走后我對他們下手？”
“我相信你，一如既往。”
看到封棋臉上洋溢的笑容，迷霧之主短暫愣神后點了點頭：
“我保證只要我還掌控迷霧族的歲月里，替你照顧他們。”
“多謝。”
說著封棋站起身，遙望小黑所在而來的方向，做好了準備。
“別急著死，或許我可以替你與小黑周旋一番。”說著，一團濃郁的黑霧從迷霧之主身上滲出，在他的跟前匯聚成一個霧人。
“這是我的分身體，或許可以替你阻攔小黑一段時間，趁著還有時間我帶你去提升實力。”
說著，迷霧之主望向視線盡頭浮現的黑點。
頓時霧化的身影化為一道灰霧朝小黑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等等。”封棋當即出聲阻止道。
“怎么了？”迷霧之主頓時好奇轉頭朝他望來。
“對抗小黑別展現太強的實力，最好伴隨著小黑解放實力的強度逐步提升…”
多條未來夢境線的接觸，封棋已經發現了小黑的實力增長規律。
小黑的實力近乎沒有上限。
但并非一開始就會展現出極強的實力。
小黑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悠哉上街買菜的老大爺，并沒有迫切想要對他下手的想法。
所以當初他能用其他生物來拖延小黑的抹殺。
但伴隨著抵抗力量增加，小黑就會進入到一種實力逐步解封的狀態。
阻攔的力量越強，小黑解封的力量就越強。
例如上一條未來夢境線，吸盤一開始就展現出了完全碾壓小黑的力量，將小黑一頓蹂躪。
結果就是小黑短時間內就解放出了遠超曾經的力量。
解封狀態下的小黑封棋記憶猶新，堪稱毀天滅地，即使吸盤展現出能夠吞噬一切的恐怖戰力，可還是在小黑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由此封棋得出了一個結論。
小黑就像是一根彈簧，阻攔的力量越強，他的反彈力量也會越強。
想要拖延小黑最好的辦法就是伴隨著小黑實力的緩慢解封，跟著逐步提升實力。
這么做固然還是無法阻擋小黑的前進，卻能將小黑解放力量的過程最大化延長。
聽了他的解釋，迷霧之主當即點頭：
“我明白了，我不會讓分身一開始就展現過強的力量，接下來我帶你去獵殺提升實力。”
封棋正準備點頭，這時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感。
他當即望向迷霧之主：
“老迷，上一條未來線我曾將小黑吸引至幽影城，用小黑的力量擊殺了幽影城主并摧毀了幽影城，你覺得這個方式能不能被復制。”
在迷霧之主詫異的表情中，封棋咧嘴笑道：
“比如在小黑到來前將我丟到你現在最大的敵對勢力族地，然后讓跟隨而來的小黑替你掃清這支勢力…如果成功，我是不是又能在死前替你掃清一些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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