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姐姐事后透露,妹妹當晚被罰跪在地上趴著寫完一份2000字的檢討。期間爸爸看不下去了,出聲求情,結果被一起罰跪。
最后還是“海軍”看不下去了,一個勁地和姐姐求饒,父女二人才得以活過當晚。
對此,多崎司摟著姐姐的腰,憐惜道:“長姐為母,辛苦你了。”
“她要是有你這么懂事那該多好。”星野花見打著呵欠趴到他的胸口上,像傾聽他的心跳般一動不動。
“很累嗎?”
“唔...昨晚為了準備你們月中要上職場體驗課忙到很晚,我睡一會,等七點半叫醒我。”
星野花見慵懶地說著,微微晨曦落在她的臉上,肌膚被映照得猶如瓷器般光澤溫潤,黑發線條如泄。
“睡吧。”多崎司撐開透明雨傘,替她擋住涼亭外飄進來的雨。
星野花見把手放到他的小腹上,腦袋轉了幾下,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
“好舒服!”
她呢喃了句,細微的鼾聲很快從鼻子底下傳出來。多崎司溫柔起摟著她的后背,幸福地感慨大可愛的身體柔軟的不像話。
有多柔軟呢?
摟著她的時候,就像摟著一朵穿了衣服的云。
而且還是全世界第一可愛的云!
七點半,星野花見醒過來,兩人撐著傘沿著新宿御苑的人工湖走向停車場,湖水看上去略有些污濁,湖面上有一種散不去的氤氳霧氣,仿佛歌姬身上的淡淡的脂粉香味。
聽著雨打在傘面的聲音,多崎司忽然開口:“我忽然不太想去學校。”
“誰讓你還這么小。”星野花見無奈地說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要是個老師,我們在學校里就不用偷偷摸摸了啊。”
“要不以后我們翹掉雨天早晨的第一堂課吧?”
星野花見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嚴肅道:“這種事你想都別想!”
多崎司嘆了口氣:“新海誠果然是個騙子。”
“對了,明天就是周末,早點來我家。”
“去馬場嗎?”
“對的。”
“能和老師共騎一馬嗎?”
“你能說服工作人員的話也不是沒這可能。”
“我盡力!”
腳步聲與談話聲漸漸遠去,四周的樹木盡情地在雨中沐浴,閃爍著這個季節獨有的深邃綠意。
周五這天下午,東京的小雨轉為暴雨。
豆大的雨滴不停敲打窗戶玻璃,發出啪啪的響聲。
正在上最后一節課的多崎司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周末兩天還是這么大雨的話,也許就要換兩個一次性晴女來備著。
教授世界歷史的老師大田老師看了眼窗外,把教室的燈打開,接著授課。
“滑鐵盧之戰的失敗,基本宣告拿破侖帝國的覆滅,極大改變了整個歐洲大陸的格局…”
課程結束。
多崎司收拾好書包,和村上水色一起走過架空走廊,來到社團大樓。
走廊上有個學生用豎笛在吹奏千與千尋的主題曲《與我同在》,旁邊有人跟著打節拍、哼唱,橡樹被雨水打得嘩啦啦響,整個校園充滿和平安逸氣息。
“唉,多崎。”
分開走之際,村上水色忽然朝他問了句:“這個月歐洲杯就要開幕了,你看好哪支球隊奪冠?”
多崎司隨口回了句:“意大利吧。”
“就意大利那群老頭?”村上水色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大笑著說:“不可能的,我跟你說,這一屆的冠軍肯是英格蘭!”
“你是英格蘭球迷?”
“三十年老英格蘭球迷!”
“我記得你好像也說過自己是阿森納球迷來著。”
“對啊,有問題嗎?”
“沒,挺佩服你的。”多崎司拍了拍的后背,感慨道:“能活著長這么大還沒被氣死,你也算是個奇跡了。”
村上水色頓時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冠軍粉算什么球迷…踢球的事,快樂最重要!”,接著便是些難懂的話,什么“美麗足球的哲學”,什么“都怪本澤馬”之類,引得路過的學生都哄笑起來,走廊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回到ATF部的活動教室,栗山櫻良伏在桌面上寫東西。
多崎司湊過去問了句:“在寫什么?”
“和文學部的文章比試。”
“嚯,題目是什么?”
“高中生活的經歷。”
“就你朋友都沒一個的人還想寫高中生活的經歷?”多崎司從書包里拿出意大利語辭典,笑著說:“你還不如寫一篇《我的內閣大臣父親》,這樣保證能壓過她們。”
“多崎同學...”栗山櫻良抬頭看他,清麗的雙眸熠熠生輝:“想因為明天左腳先邁進校門,然后被強制轉學到北海道學習種土豆嗎?”
多崎司避開她這樣的眼神,看著窗外的梅雨:“太遺憾了,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會比以前變得稍微親近一點。”
栗山櫻良露出三檔適度抑制的淺笑:“做夢!”
投降。
多崎司翻開辭典,開始學習。
昏暗的暮色如多米諾骨牌般,從東邊的天空朝著四谷街頭迅速傾倒下來。
晚上六點半,多崎司來到打工的便利店,一眼就看到站在貨架前的老板娘。
今日份的未亡人依然美麗動人,一身白底的碎花連衣長裙,腳下是一雙白色高跟鞋,長發散下,斜掛在肩上,看起來非常年輕,有種很棒的輕熟女韻味。
多崎司走到她身邊,笑著打招呼:“幸子姐今天看起來好年輕。”
老板娘回頭瞥了他一下,哼了聲又轉過頭去。多崎司看到她手里拿著便條紙和原子筆,便條紙上寫著電話號碼和一些意義不明的數字。
“在寫什么?”
“在想辦法賺錢,你快去吃飯。”遠野幸子朝他說了句,轉身走向水果柜臺。今天有一批新到的蘋果,她逐個拿起蘋果,在燈光下從各個角度檢查,不能完全滿意于是放回,拿起另一個蘋果同樣檢查細看。
過了十來分鐘,才挑好兩個,她又用紙巾認真地擦拭蘋果,隨后拿給坐在落地窗前吃便當的多崎司。
“謝謝幸子姐。”
“就只會嘴上謝...”遠野幸子幽怨地罵了句,架著腿坐到高腳凳上,眼神無奈地盯著多崎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招的是個老板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無故曠工連個原因都不說,還經常占老板娘的便宜。”
能占老板娘便宜的不就是老板么......多崎司嚼著蘋果,嘟囔著唱起歌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遠野幸子聽了一會,沒聽明白,只能仰天長嘆——這輩子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連一個小男孩都誘惑不了。
隔天,周六。
陰天,體感溫度16℃,適合情侶約會。
多崎司起了個大早,匆匆洗漱完畢后,趕往小櫻一家。
星野花及同樣早早準備妥當。
倚著大G的車門,望向頭發亂糟糟的多崎司。
她稍稍歪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