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行正被一個黑衣人,嗯,推倒在床上醬醬釀釀。
葉沾衣愣了愣,剛要喝退黑衣人,想了想又住了嘴。
仍然是一記手刀上去——人沒暈。
黑衣人忍著痛奪窗而逃,葉沾衣一把將林汝行從床上拉起來。
“你整理下衣服。”
林汝行喘勻了氣,邊向他道謝邊開始打理自己。
葉沾衣似乎很驚訝她的反應,背著身問她:“你就沒啥要問的?”
“有啊,原來你就是二十六號房的錢公子?”
葉沾衣笑笑,到這份上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都給我進去,抓刺客!”
是王毓秀的聲音,嘖嘖,這聲音聽起來相當大義凜然。
葉沾衣一腳將暗門踢上:“你做好準備了嗎?”
林汝行納悶:“什么?”
“被人捉奸的準備啊。”
林汝行想想眼下的處境,只好點點頭:“我是無所謂了,就是連累葉公子。”
葉沾衣沖她點點頭:“你去開門吧。”
林汝行剛起身,就見一道紅影兒刷地飛出了窗外,快得她以為出現了幻覺。
有功夫不早說!
王毓秀第一個踏進房門,看到房間內只有林汝行一人,臉上閃出一絲迷惑。
呵呵,這叫抓刺客?抓刺客需要你一個女兒身打前陣嗎?你不怕刺客一刀給你劈了?
你就真是我侄媳婦我都不信你有這么孝順!
“方才我在外邊聽這房間里有打斗聲,以為郡主有危險。”
林汝行抱緊雙臂,淚眼盈盈:“方才有一個黑衣人,他…他…”
王毓秀趕忙扶她坐下,像是安慰她:“郡主,別怕,你慢慢說。”
林汝行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滴下來:“我、我不敢,我好怕嗚嗚嗚…”
王毓秀拍著她的肩膀,語氣愈加溫柔:“郡主不說,怎么抓住刺客呢?”
“嗚嗚嗚…”
“如果郡主說不出口,那你將他是怎么…欺負你的,現在可以跟我重現一遍。”
林汝行心中一動,抬起淚眼看她:“怎么重現?”
王毓秀看了看身后她帶來的府丁和侍衛,朝她說道:“你現在就是黑衣人,我是你,方才黑衣人對你做了什么?郡主放心,我帶了人過來,他們一定能抓到刺客的。”
林汝行仍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樣、不、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是刺客還是登徒子,總要搞明白的。”
林汝行忽然起身,一把勒住王毓秀的衣領,王毓秀愣了下,林汝行劈頭一個大耳光朝她臉上扇了過去。
“他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就跳窗逃跑了。”
讓你給我挖坑,讓你看我熱鬧!
王毓秀被這極重的一耳光打懵了,她撫著臉,一雙眼睛在冒火。
她身后的幾個府丁悄悄扯開了刀鞘。
“你們都看到了,方才郡主被嚇得神志不清言行無狀,現在怎樣才能讓郡主清醒?”
身后有個府丁小聲說:“聽說打耳光、澆涼水可以使人快速清醒神志。”
林汝行看到王毓秀得逞地一笑,又看她高高舉起的巴掌,心里開始后悔。
唉,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現在四下都是她的人,恐怕她打死自己都沒人管。
“是誰要打本王的姑姑啊?”
一陣輕飄飄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林汝行激動得要落淚,大侄子來了!大侄子真是活救星!我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王毓秀不甘地放下手,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給祝耽去見禮。
“免了。”
王毓秀在祝耽灼灼的目光注視下頗有些心虛:“殿下,您怎么來了?”
“桌上躺了一個,地下倒了兩個,還有一個刺客在逃,本王再不來,簪花會就要變成摧花會了。”
王毓秀趕忙請罪:“殿下贖罪,是相府安排不周,讓刺客乘虛而入。”
祝耽皮笑肉不笑:“這些與王小姐無關。”
王毓秀舒了口氣:“多謝殿…”
“不如王小姐說說方才為什么要打本王的姑姑?”
王毓秀緊張地揪著手里的帕子:“這…那個…是郡主剛才胡言亂語,我猜她是被嚇到了,萬一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所以才出此下策…”
“知道是下策還給郡主使上?王相果然教女有方。”
王毓秀見祝耽真的生氣,規規矩矩地深施了一禮:“是我莽撞了。”
祝耽沒有接話,對躲在角落裝可憐的林汝行說道:“還不走?想再被刺客安排一回?”
林汝行立馬元神附體:“哎。”
一行人回到二十五號房,祝耽掃了掃房間內的一片狼藉,問左右:“史大人呢?”
史進正好一腳邁進門:“殿下,屬下無能,尚未找到刺客。”
祝耽略側身看了眼王毓秀,王毓秀急忙將頭低下。
“整個相府周遭都是禁軍把守,一只蒼蠅也不會飛出去,若找不到刺客,王相也有危險。后院找不到就去前院找,前院找不到把池子里的水抽干了找,無論如何也要將人給本王找到!”
史進有些為難:“殿下,前院都是王相的家眷,恐怕不太方便。”
王毓秀接話道:“是啊,殿下,這樣大肆抓捕刺客,恐怕簪花會的小姐和公子們也會恐慌的。”
祝耽想了想:“言之有理。那先叮囑眾人不要隨意走動,再找個房間集中安置王相和家眷,命人將房間嚴防死守,務必護好相爺的安全,其他人一律去捉拿刺客。”
王毓秀剛要開口阻攔,史進已經領命轉身出去辦差了。
林汝行在他后邊跟了幾步,大聲喊道:“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祝耽瞪了她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間。
林汝行趕緊跟上。
走廊內,祝耽腳下生風,林汝行一路小跑才堪堪跟上。
“殿下。”
祝耽沒理她,繼續走路。
“武召王殿下。”
唉,還是沒理她。
“大侄子,你等等我。”
祝耽回頭,蹙眉看著她:“你叫上癮了是吧?”
自從她管王毓秀叫了句侄媳婦,現在他怎么聽大侄子仨字怎么刺耳。
林汝行干笑一聲:“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祝耽繼續趕路:“不必了。”
“殿下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險的呢?是不是葉沾衣給殿下送的信?”
祝耽突然停住步子,轉頭問她:“葉沾衣?你跟他碰過面?”
看來不是了。
“不瞞殿下,那個黑衣人想要非禮我,是葉沾衣將我救下的。”
“你方才為何不說?”
“因為沒人看見我跟葉沾衣見過面,除了地下躺著的那兩位。”
“那現在為何又說了?”
林汝行一攤手:“如果是他讓殿下來救我的,那相當于他救了我兩次啊,我不得知恩圖報么?”
祝耽臉色一沉,沒說話。
林汝行想了想,又在他身后說了一句:“當然了,殿下的救命之恩我也會銘記于心的。”
話剛落地,一陣清脆的鐘聲響起。
沁琳寶玉有主了。
顏公公一溜小跑帶著人去校驗。
這個劇本殺玩的一地雞毛,也不知道讓誰撿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