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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歷史性的一刻上演

夢想島中文    覺醒,我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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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勛是從中華門進的城,相傳非外國重大人物不可開。

  1911年以來,一共就開過三次,第一次是逸仙先生入首都城;第二次是袁老大當家;第三次則是張勛此番進城。

  據說,為了迎接張勛進城,連道路都重新修整了一番,有青石板路的就仔細灑水打掃,沒有青石板鋪路就鋪上了嶄新的黃土。

  外帶十步一人,五步一崗,列隊歡迎,總之,迎接的人很多,場面鬧得很大,氣氛很是濃重。

  不過張勛這回倒是很謹慎,從進城開始,并沒有急著通電全國,正式宣布復辟,而是在等,等著其他人的響應。

  因為,當初在彭城開會的時候,一幫人聚在一起,大家推舉張勛當老大,并且言明隨著張勛一起干大事。

  結果,張勛進城到現在也有幾天了,也不見有人來附和。

  到頭來,全部都是自己一人在唱戲,這讓張勛冥冥中有種直覺,總有刁民想害人。

  于是,小機靈鬼張勛打定了心思,先不著急扯大旗,發通電,對著手下的一幫人說,你們該布置的布置,該喊復辟的復辟。

  只要我張勛不去普益家里表明立場,不朝著全國大喊,就沒啥事,大不了就跟在金陵一樣,拍拍屁股走人。

  必須得保留最后一絲力量,免得栽了跟頭,爬不起來,那清廷就真的沒戲了。

  張勛有個廣為人知的愛好,那就是喜歡聽戲,所以,在這不著急的幾天里,全泡在戲園子里了。

  但是張勛穩住了,和他一起進城的遺老遺少穩不住了,尤其是意氣風發的康師,這幾天府邸的門檻都要被人給踩塌了。

  大家都知道,康師在彭城和張勛密謀了許久,是復辟隊伍中的領頭人物,就都來問康師,張勛怎么還不去見普益,到底在等什么?

  都已經這會兒了,澡也洗了,被窩也暖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就等著寵幸了,結果張勛突然站在屋里不動彈了,可不得急壞了被窩里的人。

  康師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心里想著張勛怎么不按照計劃行動,本來說好的,一進城就去見普益,掛龍旗的。

  但是,康師礙于面子,只好推脫道:

  “辮帥大概有事耽擱了,你們再等等,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不成,答應你們的一定辦到。”

  遺老遺少們想想也對,自己好歹也是皇親國戚,面子得挺住,不能落了,等幾天就幾天唄,又不是什么大事。

  結果,幾天之后,張勛還是沒有動靜,依舊在園子里聽戲,全首都城的名角依次登場,今天剛好要聽梅老板唱戲。

  一大幫人烏泱泱的又沖到了康師的府上,擁護著康師殺向了戲園子,要問一問張勛到底打算怎么干?

  卻是被張勛的手下蘇錫凌在門口給攔下了,說道:

  “你們來的目的,張帥已經知曉了,不過張帥正在聽梅老板唱戲,你們先回公館等著,晚上詳談!”

  一幫人不得不回了公館,眼巴巴的等著張勛回去,從上半夜一直苦巴巴的等到看后半夜,才堪堪等到了張勛回來休息。

  雷正春是鐵桿的復辟黨,曾經參與過袁老大復辟,仗著資歷老,一見面就劈頭蓋臉的問道:

  “咱們復辟這件事,可都是簽了字的,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張帥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啊?”

  張勛坐在椅子上,活動著脖子,接過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后,不由的長嘆一口氣,道:

  “不瞞諸位,值此之際,情況怕是有變,還需等待一番,方可決定。”

  主要是當初在彭城一起在黃綾上簽字的人,現在都沒了聲音,比如徐樹錚、曾疏(代啟瑞簽字)、馮國璋、倪嗣沖、曹錕等。

  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脾氣暴躁的雷正春不耐煩道:

  “要干就干,不干就不干,你不干,我們自己干,沒了張屠戶,還非得吃帶毛的豬不成!”

  還別說,這個激將法,使得恰到好處,這么多人看著,張勛只定不能落了面子。

  于是,張勛咬緊了牙關,拍著椅子,索性豁了出去,全當是為清廷做最后的努力。

  第二天,一大早,普益在康師和其他幾位師傅的指引下,端坐在養心殿的高首位置,等待著歷史性一刻的到來。

  張勛是第一個進來了,身后跟著一大幫人,個個歡天喜地,容光煥發,仿佛一夜之間,集體年輕20歲。

  在張勛后邊的這幫人中,驀的出現了一個肥胖的身影,大肚子挺著,冷眼旁觀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菊長有幸被強制邀請過來,親眼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腦子里想著湯皖說的話,瞬間覺得眼前很滑稽。

  菊長是早上去的普益家里,反正首都防務被解除了,自己也沒事干,等普益家里事完了,就直奔東交民巷,想與湯皖說說話,扯扯淡。

  湯皖正在吃午飯呢,就聽見“砰砰砰!”的巨大敲門聲,一聽就是菊長來了,大牛放下碗筷就去開門。

  菊長像是看了一出大戲一般,興致而歸,挺著的大肚子滋溜的就往草棚子下面鉆,抄起筷子就吃。

  “怎么的,不應該啊,今天這么大場面,沒留你吃飯?”湯皖齜著嘴,打趣道。

  菊長幾口菜下肚,又喝了一杯茶,才說道:

  “沒那興趣,還是這里吃的舒服!”

  “說說,早上什么場面?”湯皖壞笑道。

  “呵!!”菊長冷哼道,擼起袖子,就開始給湯皖比劃道:

  “日踏馬的,勞資在后面還沒反應過來,張勛就‘撲咚’一聲跪下了,又是哭又是表衷心的。”

  “后面一幫老不死的立刻就跪下了,又是哭又是鬧騰的,頭疼。”

  “那你呢?”湯皖嘿嘿笑道。

  菊長很是不爽,想起了早上被人逼著的一幕,沒好氣道:

  “勞資當然不想跪!”

  “那怎么還跪下了?”湯皖疑問道。

  菊長沒搭理,用手作了一個槍頂著腦袋的動作,感到很無奈,否則以菊長膝蓋的強硬程度,不至于跪下。

  “可還見到老熟人了?”湯皖又問道。

  “誒呦!”說起這個,菊長當即捂著臉笑,掰著手指頭,給湯皖說道:

  “勞資給你點個名,康師,辜湯生,陳寶襯,梁鼎芬,雷正春......”

  這一數,不下幾十個,都是首都這一片地界上混的。

  有的人,湯皖可能沒見過,但名字或多或少都聽過,就不用說辜教授和康師了。

  “給你封了個什么官?”湯皖又好奇道。

  “管那鳥干啥!”菊長滿不在意,“啪啪”就是幾口菜下肚子,“勞資才懶得去聽,反正他們也蹦跶不了太久!”

  “你咋知道,蹦跶不了多久?”湯皖說道,腦子一轉悠,就要套菊長的話,說道:

  “張勛就5000人,其余25000人在彭城看老家,他想要進首都城,首先就得過你這一關。”

  湯皖隨即掐指一算,壞笑道:

  “就這5000辮子軍,怕是在你手上也討不了好處,除非你是故意放他進來的,這么看來,你老大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菊長皺著眉頭,盯著湯皖看,就罵道:

  “日踏馬的,猴精猴精的,勞資就知道瞞不過你。”

  隨即,霸氣揮手,說道:

  “勞資只要一個城門派幾百人守著,他張勛除非長了翅膀,不然休想進來。”

  就知道是這樣,湯皖猜的果然不錯,傻乎乎的張勛上了惡人的當,還猶不自知。

  如果說,沒見普益之前,張勛還有退路,那么見了之后,普益稀里糊涂的又復位了,張勛就再無退路了。

  “張勛的退路,你給安排好了?”湯皖想道。

  菊長聞言大驚,手里的筷子驀的掉在了地上,驚呼道:

  “日踏馬的,你咋啥都知道,勞資沒說漏嘴啊!”

  “哼哼,你老大用完了人家,總不好趕盡殺絕的吧,那有損他名譽。”湯皖繼續推測道,依著啟瑞看重面子比性命還重要的性質,很容易就能猜出來。

  菊長聽著湯皖的話,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抬頭看向了東交民巷使館區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看來,我要跟張勛當鄰居了,真是奇了怪了!”湯皖哈哈笑道。

  “勞資警告你啊,這是你自己猜的,跟勞資沒半毛錢的關系!”菊長罵罵咧咧的,警告道。

  從菊長嘴里套出了話,知道了想知道的消息,湯皖對這處注定失敗的鬧劇也就沒了興趣。

  索性陪著菊長飲了幾杯酒后,把話題轉到了,在里面喝茶的張桖良和馮庸這倆混小子身上。

  “這倆小子,沒挨揍吧?”湯皖道。

  “挨揍?”菊長撇著嘴,壞笑道:“他們倆不揍別人就算積德,整個就一小霸王,把里面的地痞無賴全給錘了個遍!”

  “哈哈哈......”湯皖詫異的大笑,想不明白,便問道:

  “不是說張鎮芳揍了這倆小子么?”

  “他敢?”菊長解釋道:“張勛和張桖良他老子是兒女親家,張桖良他二姐嫁給了張勛的大兒子,給張鎮芳十個膽,讓他試試!”

  “還有這一層關系?”湯皖哭笑不得,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所以,這倆小子至今還在里面,怕是張勛故意為之,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依著這倆混小子不吃虧的性格,出來了肯定要找張鎮芳的麻煩,怕搞得不可開交唄。

  “那倆混小子,每天大魚大肉吃著,都快給勞資吃空了,日踏馬的,等事情過去了,勞資非得找他老子說說事!”菊長笑道。

  “去找唄,他老子又不缺那點錢!”湯皖無語道,算一算,沒幾天這倆混小子就要出來了,笑道:“張鎮芳怕是日子不好過了!”

  “這個老雜毛,勞資看著也不舒服,可勁讓那倆小子去禍禍!”菊長不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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