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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他們斷我錢路,我便斷他們退路

  “你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你錢袋子的事情?”錢玄呆住了,又喃喃道:“人家詆毀你,你不去解釋,反而擔心錢袋子?”

  “我怎么不擔心,哪哪兒都用錢,等學校全部開起來,單是一個月的老師工資就是一大筆數目。”湯皖愁眉苦臉,心里卻是氣的發顫,擔心錢路被斷啊。

  “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然還以為我是泥巴做的,誰都敢來踢上一腳。”湯皖越想越氣,繃著臉,冷聲說道。

  “哦?想出什么辦法了?”錢玄聽出湯皖話里的意思,眉頭一松,立刻安安穩穩坐下來,湊過來,好奇的問道。

  “他們不是說我貪污么,還蠱惑一部分老百姓,那么我便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來個一鍋端。”湯皖目露狠光,喊道:“他們斷我錢路,我便斷他們退路。”

  “計將安出?”錢玄聽的眼睛都亮了,一想到能“啪啪啪”的打那幫人的臉,頓時就渾身熱血翻涌,亢奮起來。

  天上不知道什么聚來了一大片的烏云,陰沉的厲害,不一會兒就開始下起了淅瀝瀝的秋雨,院里草棚子上很快就凝結了一絲雨水,順著邊緣往下滴。

  清晨的氤氳被雨水一沖而散,轉而在院里升起了一絲水霧,屋檐下的雨水越聚越多,一簾水線,落在青磚塊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草棚子下面的三人,被落下的雨水濺濕了衣襟,卻是渾然不知,此時正在交頭接耳,湯皖在說,迅哥兒和錢玄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等湯皖把自己的計劃全部詳細說完的時候,錢玄的眼睛已經在發著陣陣寒光,猛吸一口空氣,站起身來,就大呵一聲:“干了!!”

  而迅哥兒卻是安穩的舒出一口氣,渾身輕松了許多,隨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該怎么辦了,緩緩的給桌上的茶杯都續上了茶水。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草棚子上,發出一聲聲悶響,周圍已經是水汽彌漫,而三人卻是撇開麻煩,一邊欣賞著雨景,一邊喝著茶聊天。

  “糟了!還要去上課,我先走了!!”錢玄想起自己還有課,大呼一聲,急忙朝著大牛喊道:“大牛,給我取一把雨傘!”

  大牛從廚房送了一把油紙傘過來,錢玄接過后,撐開雨傘,鉆進了雨里,急著朝門口趕去,還不忘說道:“下了課我再來,中午飯備好,來點肉!”

  秋雨依舊在快速的往下落,一轉眼就不見了錢玄的身影,草棚子里只留有迅哥兒和湯皖兩人,看著棚外的雨水,陷入了安靜之中。

  “皖之,這條路不好走,怕是難上加難!”迅哥兒由衷的感悟道。

  “你怕了??”湯皖沒有悲秋,已有預料,這點事是避不開的,而是反問道。

  “怕?我不會。不怕,又不合適。我們的人總是喜歡搞這一套,除了降低他們的智商,無非是凸顯我們的崇高。只是未免感到太過無聊了些,好好的做事,就不行了嗎?”迅哥兒恥笑著這個世道,質問著這個世道。

  “豫才啊,你仔細想想,那些人無事可做,無話可說,純粹憋得慌,可不得找個軟柿子捏捏,來彰顯他們的地位。不過啊,他們打錯了算盤,我這回便是要他們知道,惹了我的下場。”

  一想到這,湯皖心里就憤憤不平,這叫什么事,你們搞不動孑民先生,就來搞我,關鍵這事兒和自己又沒有一點關系,還憑白斷了一條錢路。

  就是泥人還有三分火,但是事情又蹊蹺的很,突然的,湯皖愣住了,腦中冒出一道靈光,不由得瞇著眼,怔怔的想了入神。

  “怎么了?”迅哥兒看著湯皖,正低頭想事情入了神,半晌沒說話,問道。

  是的,有時候想事情就像是捅了一層窗戶紙一樣,只要過了這道坎,而后就是康壯大道。

  湯皖把前前后后的事件,甚至年初的白話與文言大戰,都聯系起來,從雜亂無章的世界里,硬是理出一條路來,得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豫才,我們把事情想的簡單了,要搞我的人,不單單是八大胡同那幫人,還有別人。日踏馬的,這幫老同志,真是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個小青年。”

  迅哥兒瞬間就能心領神會,握著杯子的手指關節都泛白,冷聲說道:

  “他們是急了,怕了,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是使下三濫的招數,文人的臉都被丟盡了。”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可不在乎,你要是同他理論,立馬就能來一句,我這是為了某某的好。”湯皖取笑道。

  “所以,某某成了擋箭牌,以后但凡使了見不得人的招數,就可以來這一句。可惜啊,皖之,我們大抵是用不上這一句話了。”迅哥兒似是遺憾,似是恥笑的說道。

  “為何?我還在想,我下一次是不是也能用這個作擋箭牌。”湯皖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們都是好人。若是也用這句話,豈不是和他們變成一個樣了。”迅哥兒傲嬌的說道。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濃濃的不屑,字里行間都透露出,此生愿與清流相伴,與渾濁遠離的人生理念。

  但湯皖想了半天,也沒能弄明白,迅哥兒嘴里的好人是個什么標準,但自己應該是了。于是,打趣道:

  “誒.....豫才,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

  迅哥兒立馬翻了個白眼,反擊道:

  “誒....皖之,你這么做只是為了你自己好!”

  “走了!上課去了!”丟下這句話,迅哥兒轉身就朝廚房走去,摸了把雨傘,步入了雨中。

  首都城好久沒有下雨了,這場秋雨來的及時,徹底掃除了秋老虎的燥熱,也正式預示著涼爽的到來,為凜冽的寒冬提前打好基礎。

  灰蒙蒙的街道上,水汽與霧氣交結,街道兩邊的屋檐,招牌、幌子、在快速的往下流淌這雨水,街上來往的行人,身穿蓑衣,肆意的在其中穿行。

  而舉著油紙傘的行人,卻是小心的行走著,生怕踩臟了鞋子,便是這場來之不易的秋雨,也有人歡呼,有人嫌棄,硬是分出個好壞來。

  迅哥兒站在街頭,冷眼旁觀的看著面前的一切,水汽縱橫的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大概只有油紙傘上的“啪啪”雨聲,能讓迅哥兒聽的分明。

  路過了當鋪,迅哥兒聽到了里面傳來了:“破銅爛鐵一塊,作價3毛。”嗤笑一聲后,迅哥兒走了。

  路過了糧油行,迅哥兒聽到了里面傳來了:“上好的南方稻米,保證全是新米。”嗤笑一聲后,迅哥兒走了。

  路過了街邊攤,迅哥兒聽到了街邊攤里傳來了:“皖之先生如果不值得相信,那么還能相信誰?”嗤笑一聲后,迅哥兒還是走了。

  路過了茶樓,迅哥兒聽到了茶樓里傳來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安能辨兔是雄雌?”迅哥兒怔了怔,嗤笑一聲后,還是走了。

  秋雨依舊在下,打在油紙傘上,順著傘邊往下滴落,從街頭,落到了街尾,再落向了城外的無邊狂野。

  迅哥兒不禁站立住了,猛地回首,看向來時的路,除了能分辨遠處忽隱忽現的城墻外,眼前的世界依舊是一片迷蒙。

  迅哥兒撤下了雨中的油紙傘,抬頭望向空中烏云背后的明亮,任雨水澆灌在自己的額頭、眼睛、肩膀和自己干涸的心田。

  “他們不是為某某好,他們只是為了自己好!”迅哥兒心里恥笑道:“便扒了你們的面具罷!!”

  在火車站的維修車間里,一大幫維修工人沒事干,坐在一起火熱討論著,遇到意見相左的時候,爭的是面紅耳赤,有人力挺湯皖,有人開始不相信,有人冷言冷語。

  這件事的社會輿論發酵的厲害,已經在首都城,形成了巨大的社會效應,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走馬販夫都在議論。

  大家都在等著湯皖出來澄清,但是一連幾天,愣是沒有絲毫動靜,于是,就有謠言相傳,湯皖是心虛,不敢站出來承認。

  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身上全是油污,正站在一輛癱瘓的火車頭上,用著手里的大扳手猛烈的敲在鐵欄桿上,發出“嘣”的一聲巨響,扯著嗓子就大罵道:

  “干尼娘,整天亂嚼舌根,吃著別人送來的飯,還沒拉出去,轉身就罵別人飯不夠香,這叫什么,這叫忘恩負義,勞資最看不起你們這些人。”

  “書貴!你什么意思?你在罵誰?”一個脖子上圍著一條滿是油污的破布的維修工人反問道。

  “誰要是敢說皖之先生的壞話,我就罵誰。”葛書貴舉著大扳手,朝著下面的工友喊,大有一言不合就敲他腦袋的架勢。

  “哼!他幫過你,你當然要替他說好話,他又沒幫過我們?”有一個工友,不服氣的說道。

  “你這人黑了良心,那城外的學校,你家孩子不去上?”有工友立即反駁道。

  “那是別人捐助的!”這個人還想爭辯。

  “別人捐助?沒有先生牽頭,指望誰來捐助,你一個窮老幺,有什么本事送你孩子去讀書?”葛書貴從火車頭上跳下來,當面呵斥道。

  “勞資再說一遍,誰敢當我面說先生壞話,別怪我不講情面!”葛書貴環顧一周,霸氣的說道。

  “好!書貴,我們挺你,”有人呼應道。

  俗話說,秋雨綿綿,驅除了天氣里的燥熱本來是一件好事情,但是湯皖的事情弄得許多人心里不是滋味。

  一直以來,湯皖都是以幫助窮人為主,盡心盡力辦學校,贏得了許多底層,民眾的擁護。

  但也正是由此,一些愚昧的民眾被有心人利用,就演變成被有心人利用輿論來反向攻擊。

  不知情的民眾,是很容易受輿論影響心智,從而失去了判斷。

  已經有一小部分民眾開始惡語相加了,甚至在公眾場合,宣泄著對湯皖的不滿,認為是遭到了欺騙。

  見目的已經達到的那幫人,此時已經縮回了觸手,正聚在一起,準備看著湯皖身敗名裂,再劍指孑民先生。

  因此,八大胡同這幾天,生意好了很多,個個容光煥發的進進出出,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個程度,可以說勝利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除此之外,背地里,還有兩撥人聯系到了他們,愿意給他們提供支持,所以他們以為此局穩操勝券。

  而湯皖越是不發聲,他們就越是認為湯皖是沒底氣,被戳到了痛處,所以不敢發聲,蛇打七寸,不外乎如此。

  但他們哪里知道,湯皖已經做好了全盤布置,現在不出手,只是因為最好的時機還沒有到。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一次性致命,這次才是湯皖最終的目的。

  菊長收到湯皖的來信后,坐著專車,冒著雨,來到了東交民巷,一進大門就罵罵咧咧的說道:

  “日踏馬的,勞資早就知道,少不了你的事,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坐,不方便出去,就只能麻煩你來了!”湯皖撐著油紙傘,站在院里,迎著菊長,抱歉的說道。

  菊長走進大門,巨大的身姿,撩動起院里的一大片水汽,直奔草棚子,大屁股往石凳上一坐,望著草棚子,嘖嘖稱奇道:

  “還別說,有這么個玩意,關鍵時候,還真能頂用。”

  湯皖收掉油紙傘,躲進草棚子,坐下后,給菊長倒上一杯茶,問道:

  “那些人,什么來路搞清了沒?”

  菊長的大臉龐頓時一皺,本來準備邀功的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沒好氣道:

  “日踏馬的,你怎么知道勞資都摸清了?”

  “首都地界上的事情,還能逃過你的眼睛?”湯皖捧著說道,然后又接著戴帽子,道:

  “這點事,對你大菊長來說,不是小菜一碟么!”

  菊長端起茶杯,斜著撇著一眼湯皖,吹了一口熱氣,沒說話,就只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不少名字,后面還備注著這人是干嘛的。

  湯皖看完后,嘴角“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守舊派的一些人倒是有預見,但是對于曰本人的出現,卻是沒有一絲準備。

  下意識的問道:“沒搞錯吧?就這小事,也值得曰本人也摻上一手?”

  “錯不了!”菊長確信道,然后看著湯皖,幸災樂禍的說道“知道事情搞大了吧?曰本人為了出口惡氣,搞臭你,可是下了本錢的。”

  “什么本錢?重不重?”湯皖好奇道。

  菊長又大眼珠子,瞥了湯皖一眼,意思是你現在還有閑心關注這個?不過自己卻是先冷哼一聲,罵道:

  “答應事成之后,可以不要錢,讓他們去曰本留學。不然你以為你值多少錢?”

  “就這??曰本人的話,也能信?還有我就值這么點?”湯皖深深不以為然道。以曰本人的尿性,只怕是張嘴就來,先許了好處再說。

  等到湯皖身敗名裂之后,要兌現承諾的時候,不承認就行,反正那幫人是不敢主動出去說和曰本人勾結過。

  不過,湯皖轉念一想,摟草打兔子,一個是打,兩個是打,也不在乎多一個了,不過倒是對這個曰本名字——渡邊匿馬起了興趣。

  “這個人干嘛的?”湯皖指著這個曰本姓名,問道。

  “小嘍啰,早就注意到了,”菊長隨口答道,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又喝了口茶后,站起身來,揮動著大手臂,疑問道:

  “你這就窩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怎么會?只是時機不到。”湯皖信心滿滿,把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說了一遍后,菊長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抽抽了,齜著嘴,就笑罵道:

  “你這招也太損了,缺德帶冒煙的,也就你們文化人能想到這么陰險的點子。”

  不過,猶豫了在猶豫之后,菊長四下看了沒人,還是湊過臉來,忍不住輕聲迅詢問道:

  “反正這里沒外人,出你的嘴,進我的耳,你老實交待,這里面就沒有一點貓膩?”

  “哪里面?”湯皖有些不解道。

  菊長只得在沉下聲,再次說道:

  “錢!”

  湯皖這才明白,菊長是擔心自己貪污了,被人找出了把柄出來,到時候沒法善了。

  在這個時代,手里有著這樣一個慈善機構,還流動著如此大數目的錢財,大概是個人,都會動點小心思吧。

  那幫人,不也正是瞅準了這點么;能被蠱惑的民眾,也是不相信世上還真有這樣的人。

  但是湯皖還真就不是,和迅哥兒、錢玄三人,非但沒有從里面扣出錢來,反而是倒貼了不少,單是方便面工坊的分成,就不下幾千個大洋了。

  湯皖抬起頭,盯著菊長的眼睛,沒有一絲閃躲,一字一句的說道:

  “一分錢都沒有。”

  “好!勞資信你了!”菊長被湯皖炙熱的目光盯的難受,不自覺的撇開了臉,閉了一下眼睛,心里有些替湯皖感到難受。

  “人我給你安排好,需要她說話的時候,知會勞資一聲。日踏馬的,按勞資說的,通通丟進去,幾鞭子的事。”

  菊長也是打定了注意,一想到自己確實老鄉被冤枉,心里就沒來由的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誒....以德服人,要是按你說的來,那就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湯皖笑著說道。

  “對了,你去找段公子,幫我說一聲,讓方便面場管事的配合一下,到時候調個賬目。”湯皖囑咐道。

  “勞資知道了,小事情。”丟下這句話后,菊長轉身就朝著草棚子外面走去,碩大的身姿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湯皖這才意識到,外面的秋雨,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沒有知會一聲,就悄悄的停下了。

  空氣中彌漫著的水汽也散了不少,猛吸一口清醒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湯皖臉上掛著笑,背著雙手,走出草棚子。

  抬頭望向天空,此時,烏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整片天空都被一片明亮所替代,只是這稍稍來遲的秋風,令人有些心寒。

  (這幾天中秋節,工作很忙,還要加班,所以更的少一點,今天就到這吧,要是下班回家的早,我就在更一章。最后,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另外,起點和qq閱讀的朋友,來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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