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等了一會兒,諸葛亮出來了,引著他去吃飯。
諸葛瑾迫不及待的問起了諸葛亮的武藝。
諸葛亮想起了自己剛到行在時的情景,不禁微微一笑。“子龍說得對,這個標準其實并不高,尤其是對世家子弟來說。只要他們肯下功夫,最多一年就能達到要求。”
“你用了多久?”
“我稍微快一點,用了三個月。不過我情況特殊,一是年輕,二是天子身邊很多高手做教習,沒走彎路。”
“都是誰做教習?”
“大劍士王越,溫侯呂布,還有三部督。當時右部督還不是劉和,是閻行,算是涼州一等一的高手。”
諸葛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但他由衷地為弟弟感到高興。
能有這樣的高手指導武藝,放眼天下,恐怕也沒幾個人。
進了餐廳,諸葛亮一邊和人打招呼,一邊引著諸葛瑾就坐,然后去取食物。諸葛瑾坐著等候的時候,不少人看了過來,眼中露出羨慕的光芒。
諸葛瑾理解這些人羨慕什么。
即使他不是諸葛亮的兄長,只要諸葛亮領著他在眾人面前露一下臉,將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奉承他。
一會兒功夫,諸葛亮取了食物回來。算不是豐富,但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廚師能做得出來的。
“很香啊。”諸葛瑾嘗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
“合口味嗎?”
“合,太合了。”諸葛瑾笑道:“這是我這些年來吃過的最合口味的菜。”
“主事的就是我們瑯琊鄉黨。”
“誰啊?”
“燕然都護的側室,開陽卞夫人。”
諸葛瑾很驚訝。開陽和陽都相領,口味的確很相似。但曹操的側室怎么會成了廚子?
諸葛亮卻沒解釋這個問題,問起了諸葛瑾的來意。
諸葛瑾第一時間說起了關羽的事,他不明白劉備為什么想請關羽為他練兵。
諸葛亮一聽就笑了。“劉徐州當初能憑一些新招募的士卒守住彭城,用的就是關羽轉授的練兵之法。不過關羽愛惜士卒,能與士卒同甘共苦,這一點很少有人能做到,所以就算學了他的練兵方法,也未必能像他一樣成功。”
諸葛亮喝了一口湯,又道:“徐晃本是天子相中的大將,只是鎮守可東,未能隨天子巡邊,這幾年也沒能立功。這次隨征冀州,他自然想爭取立功的機會。關羽作為他最為倚重的將領,有些為難也是可以理解的。”
諸葛瑾恍然,也算是解開了一個謎。
當初劉備能守住彭城,的確讓很多人大感意外,但真正了解其中原因的卻不多,劉備也一直沒提過。
“這關羽的練兵之法有何奇異之處?”
“就是我剛才說的,與士卒同甘共苦。其實說起來,這個辦法最初是天子所用,徐公明學了精髓,然后又教給了關羽。”
“與士卒同甘共苦還不容易?”
“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其實這個練兵之法的精髓還不是同甘共苦,而是發揮每一個人的能力,讓他們同榮辱、共利害。想做到這一點,可不是同甘共苦就能做是到的。”
諸葛瑾連連點頭,把相關的信息串聯到了一起。
關羽的練兵方法的確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其實還是劉備許諾要給將士們分地。正是有了土地的誘惑,那些將士才會拼命訓練,舍身作戰。
沒有土地激勵士氣,誰的練兵方法都沒用。
天子能收并涼將士之心,靠的正是度田。
“這么說來,度田勢在必行?”
諸葛亮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劉協坐在案后,含笑打量著徐晃。
幾年不見,徐晃越發沉穩,已經有幾分其靜如淵、深不可測的感覺。
“公明,這次校閱,要爭魁首么?”
徐晃微微欠身。“臣豈敢與禁軍爭鋒。”
劉協哈哈一笑,搖搖手。“禁軍不與諸將爭鋒,這不公平。”
“那臣就當仁不讓了。”
“理當如是。”劉協收起笑容,一聲輕嘆。
雖說諸部還沒有全部到達,但他看到的幾個將領之中,練兵最用心的還是徐晃、關羽。
年輕人嘛,上進心更強一些,也可以理解。
至于楊奉、韓遂等人,雖說也想立功,但他們練兵的積級性遠遠不及徐晃,部下的訓練水平也有限。
楊奉也就罷了。原本素質就不高,已經封侯拜將,這幾年在弘農又太安逸,確實也沒什么動力。韓遂的表現卻讓他大感意外,在麾下有數百名講武堂畢業生的情況下,韓遂所部的訓練水平并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具體而言,應該是強度不夠。
韓遂的解釋是最近幾個月忙秋汛,訓練不足。
但劉協卻覺得,根源應該還是韓遂這個主將的懈怠有意無意的影響了麾下將領。他們都覺得沒什么大戰的機會,更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必那么強調訓練,不如將重心放在教化上。
西涼兵的戰斗力本來就很強,缺的只是教化。
教化好了,就可以無敵于天下。
劉協當然可以用禁軍教他們做人,但禁軍的裝備和訓練本來就與諸軍不同,沒有說服力。
現在,徐晃和關羽來了,他可以樹立一個榜樣,敲打敲打那些人了。
“關羽為人如何?”
“武藝高強,忠勇無雙。”徐晃頓了頓,又道:“只是性子比較直,看不慣偽君子,只欣賞真正的英雄。”
劉協笑笑。
徐晃對關羽的評價不能說沒道理,但恐怕也有濾鏡的成份,畢竟他們太近了,既是上下級,又是同鄉,性情又投契。
“你見過司馬懿嗎?”
“見過。”徐晃倒也不掩飾。“關羽對司馬懿的評價有些偏頗,只見其長,未見其短。”
劉協來了興趣。“那你說說,司馬懿的長是什么,短又是什么。”
“長于計謀,短于氣度。”
“仔細說說。”
“論才能,司馬懿文武兼備,智勇雙全,堪當一方之任。論德行,亦能謹守家法,行不逾矩。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他難免守舊,很難在內心認同四民皆士這樣的觀念。只不過為人有城府,又能舍己從人,不露聲色罷了。”
劉協品味了片刻。“所以,他可以獨當一面,不能總攬全局?”
徐晃躬身道:“此臣一時愚見,僅供陛下參考。司馬懿畢竟年輕,受陛下教導,將來更進一步,也未嘗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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