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就是這個調調
拉里·南斯按照帕特·萊利的吩咐，輕易不出油漆區。
這樣的安排，可以把他的護筐威脅放到最大。
此前六場，這個安排雖然讓肖恩·坎普場均砍下18分，卻把尤因的場均得分限制在22分。做到這一步，開拓者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
沒想到，開拓者自認為安穩如泰山的禁區，突然成為紐約人進攻的中心。
疑似“2High”戰術的進攻，并沒有像開拓者所熟悉的“2High”那樣，打到低位或者高位投籃。
尤因和坎普，每次對斯托克頓做出擋拆后，都果斷地向左右拉開，來到近筐半截籃的位置。
斯托克頓會選擇其中一個人傳球。
他們接球，出手，命中。
站在罰球線內的南斯，就像一只傷不了人的紙老虎，沒有被當回事。
防守端出現問題，還只是其一，其二是進攻端。
尼克斯的五防陣所帶來的防守效果，遠遠超過之前的六場比賽。
他們好像終于明白了，要戰勝開拓者，就得用最原始的方式，那正是他們在1988年上位的手段。
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開拓者開局被打出一波10比0。
萊利叫暫停后，卻出現發球失誤，還好波特及早下手犯規，不然尼克斯的反擊就打起來了。
來到前場陣地戰，一直作為空間點拉開的威爾遜，終于有出手機會。
羅德曼的無球掩護讓他在左翼四十五度角獲得出手的空間，但他的手感稍差一點。
“砰！”
三分線外的出手最容易蹦出長籃板。
長籃板是球場上的不穩定因素，就算內線卡住了位置，只要飛出來的是長籃板，他們也沒辦法。
因為長籃板的落點通常是在油漆區以外。
然而，羅德曼作為籃板癡漢，已經掌握了預判籃板落點的神奇能力，他是第一個判斷出這個籃板球的落點，并于所有人之前啟動，跑到落點上將籃板抓住的球員。
尼克斯獲得二次進攻機會，羅德曼將球擊地給了尤因。
尤因靠住南斯，翻身兔子蹦跳投。
“砰！”
還是不中，但依然是羅德曼的秀。
南斯光是把尤因頂住就已經付出全部的力量，根本沒有余力去保護籃板，羅德曼從幾個人的手上將球點到場外。
他追著球飛了出去。
在空中，他將球打回到隊友的手上。
身體飛到觀眾席上，然后第一時間跳起來加入戰場，就像是人形的興奮劑一樣充斥著瘋狂的斗志與戰意。
他的風采讓天后麥當娜動容，近乎陶醉地說：“這家伙簡直是現實版的約翰·麥克萊恩啊！”
羅德曼把球救回到威爾遜的手上。
他的面前，站著喬丹。
此刻已經過去將近半節時間，開拓者一分不得。
“你們該不會是打算創下總決賽單場最低得分紀錄吧？”威爾遜出聲嘲諷，單手抓球，背靠著喬丹突然右晃肩再左轉身突破。
他的進攻被喬丹提前預判，晃肩假動作不僅沒有把喬丹騙開，反而讓威爾遜進攻被飛人粗暴地阻攔，他無法再向前一步。
威爾遜收起了球，此時，要么傳球，要么強投。
“不敢投了吧，你這個狗娘養的！”喬丹咆哮道。
本來想要把球傳出去的威爾遜，當即改變決定，靠住喬丹的半邊身子突然發力將對方扛開，再憑借腳下的力量拔起。
喬丹的反應夠快，但威爾遜的體型有優勢。
203公分的身高搭配223公分的臂展，威爾遜只要創造出投籃空間就無法被同體型的對手封蓋。
“唰！”
威爾遜在喬丹的頭上完成了籃球運動里最不講道理的進攻。
球進之后的威爾遜，聳肩嘲諷道：“你得償所愿，不謝謝我嗎？”
此時，比分來到12比0。
萊利的暫停對進攻沒有其他要求，他布置的是防守端，要讓南斯離開油漆區主動防尼克斯內線的半截籃。
進攻端，他讓自己手下的球星見機行事。
現在，12分的落后，比賽過了半節時間，對于還沒得分的開拓者來說，這場比賽已經變得煎熬了。
“我理解開拓者球員的心情，他們很急躁。”悲劇師說，“遲遲無法打破得分荒，這會導致他們的技術動作變形。”
道格·柯林斯看見喬丹運球，直接說：“現在就看邁克爾的了！”
喬丹雷厲風行，知道開拓者需要得分來緩解緊張情緒，光靠投籃不行，得往籃下去。
因此，他與威爾遜一個照面，急停急起，全憑爆發力過掉防守，速度極快，尼克斯的口袋陣包夾剛要形成，他已經扛住了坎普的身體，制造大量的身體接觸強行上籃。
裁判響哨，喬丹的球應聲入網。
“這就是超級巨星在危難關頭應該做的事！”
路易走到中場位置，把坎普喊到身邊說：“如果非要犯規，就狠狠地下手，不要給他‘打三分’的機會。”
“是，教練。”
坎普回去了，喬丹加罰得手。
3比12
花園之內，威爾遜準備持球打回來。
他站高位對位喬丹，運球，變向，朝左路進攻。與喬丹不同，他的速度與爆發力在一對一的時候，沒有優勢，所以，更多是靠身高臂長來創造出手空間。
威爾遜運到罰球線位置急停跳投，他的出手高度看得許多人絕望，就連喬丹都只能帶來微微干擾。
“砰！”
可惜他開場的手感實在不好。
然而，開拓者的禁區，匯聚著尤因、羅德曼和坎普。
南斯被尤因擠出卡位中的關鍵地帶，最后籃板球也被大猩猩輕松摘下。只是克利福德·羅賓遜的協防讓他的籃下二次進攻失手。
結果，尤因投丟的球，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被一只從兩米外躍起的飛禽抓住，騎著羅賓遜的身體殘暴地灌筐得分。
14比3
“你能夠從尼克斯這窒息的攻防強度里看見他們為這場比賽所下的決心。”科斯塔斯生動地說，“他們把贏球的欲望都表現在每一個行動里了！”
在尼克斯的防守下，開拓者的進攻已經僵直，找不到活力。
他們必須圍繞核心來打。
這也是萊利最初的計劃，尼克斯的防守壓力使開拓者的進攻變得乏味，他們基本就那幾個套路，喬丹運球，高位單挑后跳投/突破，或者分給巴克利，或者吸引包夾后分給其他人。如果巴克利被包夾，就傳出去二次要位，外線球員也能借機會遠射蹭分，但中心理念，還在核心球員的表現上。
萊利讓球員大量增加肌肉的目的，也在這個時候產生了效果。
進攻端打成這樣的時候。運動能力爆表的側翼變身最野蠻的藍領，人人都有一身腱子肉，胳膊長的，腿粗的，拳頭硬的，能犯規的犯規，能沖搶籃板的沖搶籃板，只要夠硬，在波特蘭就有機會出場。
尼克斯讓開拓者意識到這場比賽將走向極端，他們也就不端著了。
殘酷的肉搏發生在球場上。
路易的兒子，8歲的路無瑕親眼看著一群和他的父親差不多大的成年男人為了一個位置而激烈爭搶。
這是他無法想象的比賽。
除了喬丹和巴克利，澤維爾·麥克丹尼爾在這個時候，上演了他在總決賽上的最佳進球。
那是個彼此互相撕咬到窒息的回合。
開拓者被防到第20秒都找不到機會。
麥克丹尼爾本就是個沒頭沒腦，也沒遮沒攔，做起任何事都不考慮后果戰爭狂人。他在底線拿球，羅賓遜想給他個掩護，坎普和羅德曼本來想包夾他，結果，他根本沒往掩護路線走，而是冒著被逼出界外的風險直沖底線，像騎著快馬一樣沖進籃底下起飛，右手抓球，隔著尤因的身體掄出科比式的籃下反手重扣。
7比15
這種強度，持續到第一節結束，24比18。
尼克斯領先6分，雙方的全部打滿。
節間休息，路易目視場下的球員，找到了克里斯·杰克遜。
如果他能在今晚找到Game5的狀態，哪怕只找到一半，對開拓者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CJ，你換下約翰。”路易看向其他人，“這場比賽的強度非常大，如果你們感到疲憊，就告訴我，我隨時都可以把你們換下休息！”
威爾遜、羅德曼、尤因和坎普一水的年輕人，年輕的好處就是能打，耐磨，不怕教練死糙。
聽到路易要讓他們繼續打，他們不僅沒有反對，還表現出嗜血的一面。
“第一節不過是個熱身而已！”尤因振臂一呼，“上去讓波特蘭人看看什么是他媽的肉搏！”
CJ也想跟著上去，路易抓住他，提醒道：“他們肉搏可以，你要慎重，不到萬不得已不用像他們那樣去拼，讓你上場，是為了你的進攻，沒有人指望你防住誰。”
克里斯·杰克遜正色道：“了然，教練。”
他所謂的“了然”，就是在防守的時候和特裡·波特發生激烈的撞擊，兩人同時倒地，一個沒事，一個傷了腳。
看見CJ蹦蹦跳跳，路易有些后悔讓他上場，但這家伙上來就給了大家一個出其不意——把波特都干掉了，可見，他已經融入了這輪系列賽的主題。
磨牙吮血，就是這個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