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下陰手。
說來說去,還是要狠狠的收拾釣月道。
殘天道的弟子都是坦蕩而直率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愛恨分明。
釣月道明明沒有理,卻無理攪三分,行事愚蠢卻還要殘天道跟著一起犯蠢,一點兒不想想如果不是殘天道及時出手,他們就要栽到天海劍派手里。
不思恩情,反而怨恨上了,這是典型的白眼狼,恩將仇報,還沒完沒了的找麻煩。
這種家伙不狠狠收拾,還留著過年不成?
“明白。”周子宣露出笑容:“師叔,這個我拿手。”
天殘神掌的精髓在于一個殘字,殘天缺地,無所不裂,練到極境可以殘天。
這樣的掌法怎么可能是硬碰硬,怎么可能如大錘砸人?
他每一掌下去,乍看上去剛勐霸道,但還有數道內勁兒被剛勐包裹在內。
剛勐之后便是數道奇勁發揮作用,讓人在失去警惕的時候驟然中招,想反抗也無能為力。
不過天殘神掌的神妙還不在于此,還在于剛柔是可以自如變化的。
可以令頭一股剛勐之勁更強,也可以令后面的陰柔之力更強,兩者是可以控制與調整的。
運用之妙,在乎一心。
對方的力量是屬于剛勐霸道的,則將剛勐之力調得更強,如果對方的力量是陰柔的,則將剛勐之力調得弱一點兒,陰柔之力更強幾分。
這樣能夠更大限度的消彌對方的反抗。
陸康搖頭笑道:“你小子,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要不然也練不成天殘神掌。”
天殘神掌看似需要坦蕩無私與光明正大,其實僅僅有這個并不夠。
還需要在坦蕩光明之中夾雜著一絲狡詐與變通,否則就很難摸到它的精髓。
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幾乎很難在一個人身上齊備,更何況需要奇高的領悟力。
這些復雜又苛刻的條件限制了天殘神掌的修煉,可一旦有人能契合,徹底掌握,其威力必然是驚人的。
這一點已然在周軒的身上體現。
小周現在只是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往后會越來越強,讓所有人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他想到這里,雙眼放光。
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該輪到殘天道了,從前大家都嘲笑殘天道是傻子,豈不知真傻的是他們!
幾人說話的時候,那虞仁已然連贏了三場,再贏一場便能晉入下一輪。
這個時候,應該是輪到殘天道弟子出場了。
每人勝過五人便可晉入下一輪,雖然沒有直接說明白,但按照眾人的理解,自然是每道出一人。
虞仁只要再贏了殘天道一個弟子,便能晉入下一輪,正得意洋洋的看著殘天道這邊。
肖敬宗頓時惱了,便想沖上去,卻一把被周子宣摁住,壓著他肩膀輕聲道:“師兄,別上去。”
“難道就讓他這么得意?”肖敬宗咬牙道。
他看得出來殘天道其他弟子都沒有上去的意思。
這虞仁通過四場的比試,彰顯出來的實力確實極強,殘天道弟子們都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所以沒必要上去自取其辱。
可即使不敵,也不能讓虞仁如此得意,大不了自己施展絕招,直接來一個狠的,玉石俱焚。
這里是殘天道,自己有靈丹在,再怎么折騰也能護住性命,沒什么可怕的。
周子宣道:“且讓他得意一會兒,下一輪應該就能碰上他,把他收拾了便是。”
肖敬宗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
虞仁站在臺上,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到殘天道這邊,笑瞇瞇的道:“可有再賜教的?”
兩個中年裁判沉聲道:“再沒有人上來,便判他勝。”
殘天道的弟子們紛紛轉開目光,不看他。
其余五道的弟子們卻看過來,都露出戲謔之意,覺得好笑,殘天道什么時候竟然也能做縮頭烏龜了。
這可不符合殘天道一向以來的行事風格,向來是寧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的。
他們紛紛搖頭嘆氣,一臉惋惜神情。
殘天道的弟子們不為所動,仍舊沒有上去的意思。
一個中年裁判便要開口,一個青年一躍而起,飄然落到了高臺上,抱拳微笑:“我來試一試。”
虞仁打量了一眼這個青年,微笑道:“唐兄弟,幸會,請——!”
他認出了這是垂云道的唐晉,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是垂云道的精銳。
肖敬宗壓低聲音問:“師弟,這唐晉能打得過虞仁嗎?”
周子宣搖搖頭:“恐怕擋不住。”
肖敬宗哼道:“知道虞仁的厲害,還不派上個厲害點兒的,莫不是兩宗有什么貓膩吧?”
有可能兩道暗自聯手,故意派出弱一點兒的來應對對方,這不是阻礙而是暗助,是送對方一程。
周子宣看向陸康。
陸康道:“垂云道心高氣傲,是不屑于耍這種手段的,而且兩道的交情也不深,應該不會。”
“就這么讓這家伙晉入下一輪,實在憋氣。”肖敬宗恨恨道:“只恨我修為太差了!”
陸康道:“這個時候恨自己修為差有什么用,平時偷奸耍滑!”
肖敬宗忙道:“師叔,我…”
“你但凡拿出三分小周練功的勁頭,也不會現在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
肖敬宗頓時閉嘴。
自己是沒怎么偷懶,可那要看跟誰比,跟周師弟比的話,確實是差了一大截。
周師弟悟性是高,可有如今的修為,不僅僅是悟性高,他練功的瘋狂勁兒太讓人咋舌。
陸康扭頭掃一眼周圍的青年高手們,哼道:“先別問悟性,就看練功,一分辛苦一分收獲這是肯定的,你們自問是不是應該比現在更強?”
眾人無奈苦笑。
如果跟周師弟比練功的刻苦,確實是比不過。
陸康哼道:“他悟性這么高了,還這般刻苦,你們這些人呢?不慚愧嘛。”
周子宣苦笑。
陸康這是要把自己弄成殘天道公敵啊,豎成所有人的靶子,這就是坑自己。
他看得出來陸康并不是有心的,是真正的情不自禁。
肖敬宗輕咳兩聲:“陸師叔,我們也挺努力的,不過我覺得,努力其實也是一種資質,我們確實做不到這么拼命。”
陸康發出一聲冷笑,還要再訓。
周子宣忙道:“陸師叔,快要出結果了!”
眾人抬頭看向高臺,虞仁竟然被一掌拍飛出去,輕飄飄的落到了臺外。
在空中噴出血箭,被釣月道的高手接住了。
“咦?”周子宣訝然。
陸康道:“這個唐晉,還真是深藏不露!”
“有意思。”周子宣打量著唐晉。
現在這個時候,唐晉的氣息還是一樣的不強,明顯比不過虞仁。
為何能將虞仁擊飛?
法空此時若有所思的看著這邊。
他正坐在李鶯的對面,兩人正在李鶯的小院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