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來說去,還是沒說,到底想要什么官職呀。”楚靈哼道。
她心中很別扭。
難道自己來金剛寺外院與徐青蘿他們一起玩兒,是父皇的一步棋嗎?
父皇在利用自己嗎?
父皇在利用自己對付法空嗎?
想到這里她便覺得別扭,不愿意相信,可回想楚雄的行事作風,又隱隱覺得恐怕被徐青蘿說中了。
如果當初讓自己來找徐青蘿他們玩,父皇是因為憐惜自己孤單,后來可能就變了想法,想借機讓自己了解法空,影響法空,甚至尋找法空的弱點。
法空道:“我想要一個清閑點兒的,沒什么權柄的,只是掛個名字而已,不必做事的,這樣我省事,皇上也省心。”
“如果是這樣…”楚靈道:“這樣的閑職很多的,很多王公貴族都掛著這些閑職。”
徐青蘿道:“師父,也不能太低了,被人壓一頭的感覺很不痛快的。”
師父這般威望,這般修為,如果弄一個小官,見誰都要行禮,那便是折辱。
“足夠高的話,那就是太子少保,或者太子太傅,太子都沒有呢。”楚靈道。
法空道:“具體什么職位,還是讓皇上決定吧,皇上可以找幾個,我來選一個。”
“好。”楚靈點點頭:“這樣最省事。”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
徐青蘿上前挽住她胳膊,笑道:“楚姐姐放心吧,不管皇上是什么心思,楚姐姐的心思我們是知道的。”
“都怨青蘿你!”楚靈白她一眼:“你要是不說,我還不覺得怎樣,這么一說就覺得別扭。”
“別扭就對啦。”徐青蘿笑道:“如果不別扭,那便不是楚姐姐你啦。”
“反正我要來的。”楚靈哼道。
自己便是死皮賴臉也要過來玩,不可能呆在皇宮,孤零零冷凄凄,慘不堪言,活著一點兒樂趣沒有。
與他們湊在一起熱熱鬧鬧才是真正的美好。
“我說不行,楚姐姐也不聽呀。”徐青蘿嬌笑道:“再說啦,我們四個的劍陣可是不能缺了你。”
“你知道便好。”楚靈眉開眼笑。
她斜睨一眼法空:“那我去跟父皇稟報啦,明天再捎來那些秘本。”
法空頷首。
得了烙印于圓球的秘法之后,法空卻沒急著烙印,而是仔細揣摩又揣摩。
因為太過精妙,讓他極為忌憚。
自己勾動西天極樂世界的力量容易,可是再勾動絕天遁世訣的力量,恐怕就沒那么容易。
如果自己將圓球中的力量引子改變,讓它一直吸納西天極樂世界的力量,萬一有什么不妥,想改回來未必能行。
更何況,看似圓球將西天極樂世界的力量與絕天遁世訣的力量全部轉化為最精純的元氣,可萬一還是有細微差別呢?
這種細微差別在初期可能不顯,在未來會不會引發莫測的后患?
這些都是需要細細考慮清楚的。
他一邊揣摩,一邊以天眼通觀瞧。
一次觀瞧不行,一天兩天也不行,他決定要觀察一個月后,再決定。
這門功法值得如此謹慎。
第二天清晨,法空剛吃完飯,熘達回到金剛寺外院的時候,發現徐青蘿四人正與寧真真坐在住持院子說話。
寧真真一襲白衣如雪,隨著修為提升,氣質越發清冽與孤高,不沾染一絲紅塵氣息。
她恢復了原本面目,美麗絕倫,配合清冷氣質,宛如廣寒宮仙子謫塵。
徐青蘿拉著她問東問西,既好奇又喜歡。
四人之中,楚靈尤其好奇,一直在觀察寧真真。
待看到法空回來,徐青蘿他們只好放開寧真真,準備退出去,讓法空與寧真真單獨說話。
楚靈指了指石桌下的紫檀箱子:“這是父皇的秘本。”
這紫檀箱子約有一米見方,厚重敦實。
法空露出笑容,輕輕點頭。
這些秘本絕不能小覷,如果不遜色《神通鋸詮》太多,那對自己的助益極大。
現在的時候,武功心法對自己的幫助已經極小,反而是那些玄之又玄的理論更重要。
楚靈道:“父皇給了你一個職位,綠衣司的副司正。”
“才是副司正啊?!”徐青蘿頓時不滿的道:“要進綠衣司,直接司正便是,為何要副司正?”
“怕不能服眾唄。”楚靈道:“我問過父皇,父皇說綠衣司是以功勞為晉升依據,法空他剛進入司內,將鎮龍淵的事做為功勞依據,升為副司正已經是極限,不能再高了。”
寧真真好奇的看過來,沒有急著問。
徐青蘿哼道:“師父做的還有很多,都沒說罷了。”
楚靈道:“依我看,司正這個位子父皇是不準備設立了,只有副司正。”
徐青蘿道:“那還有別的嗎?”
楚靈道:“父皇說也可以再立北監察司,讓他做北監察司的司正。”
徐青蘿問:“那這北監察司是做什么的?”
“監察南監察司與綠衣司,還可以監察百官。”楚靈道:“凌駕于兩司之上,單獨向父皇負責。”
“這個…”徐青蘿蹙眉。
她覺得這個也尋常,還不如綠衣司的副司正呢。
看似司正,地位也在兩司之上,卻是一個只負責監察的位子,沒什么權勢的。
如果說綠衣司是皇帝的眼睛與爪牙,而北監察司則只是皇帝的眼睛罷了。
楚靈道:“要選哪一個?”
法空笑道:“那就北監察司吧。”
“師父。”徐青蘿不解。
周陽與周雨都好奇的看過來。
寧真真更加好奇。
慧心通明圓滿,可看徐青蘿是看不到的,周雨也一樣,唯有周陽與楚靈還有一線希望。
可有無形的力量遮住了他們所想,如一層薄霧籠罩著,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真要做北監察司的司正?”楚靈不解的道:“北監察司現在根本不存在,你沒有屬下的。”
法空點點頭:“那正合我意,省了麻煩。”
“行。”楚靈道:“我晚上去跟父皇說,我看父皇的想法,認為你要做綠衣司的副司正呢。”
“師父,不好好想一想嗎?”徐青蘿道。
法空擺擺手。
“唉——!”徐青蘿嬌嘆一聲,拉著楚靈與周雨一起離開,臨走之際還跟寧真真合什行禮。
周陽跟上去,一起離開。
院子里只剩下了寧真真與法空。
寧真真嫣然笑道:“師兄要入朝為官?”
法空無奈:“做個樣子罷了,也是為了安皇上之心,否則一直猜忌下去,小動作不斷也煩人。”
寧真真輕輕點頭:“不過師兄為何不做綠衣司的副司正?我說不定還要成為師兄的屬下呢。”
法空道:“綠衣司掌握的機密太多,抽身太難。”
“…是。”寧真真蹙著黛眉,輕輕點頭。
綠衣司的副司正,確實掌控著極多的秘密,對朝廷的影響極大。
皇上未必真正放心。
師兄即使做了副司正,恐怕也要架空。
都是一個空架子,還不如做一個司正呢,免得皇上將來再弄一個綠衣司的司正來惡心師兄。
做北監察司的司正,頭頂上只有皇上,皇上真要為難,面對面,明對面,更加省心省力。
腳步聲響起,徐青蘿端上兩盞茶茗,先給寧真真換上新的茶茗,再給法空,然后輕盈退去。
寧真真盯著徐青蘿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才轉身回來:“青蘿還真是了不得,師兄你收了一個好徒弟。”
比自己晚修煉了二十多年,修為卻已然快要追上來了,當真驚世駭俗。
“還好,”法空笑了笑:“這次回來,感覺如何?”
寧真真笑道:“神京依舊是原來的神京,好像一點兒沒變,變的只有自己。”
自己的變化太大,與離開神京時相比,好像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先前的自己努力裝成熟,卻仍舊天真幼稚,而如今的自己,卻是真正成熟了。
責任才是讓一個人迅速成熟的捷徑。
法空道:“好好歇一歇,你的弦一直緊繃著,太緊了容易傷身體。”
寧真真一直擔負著整個玉蝶宗的責任,原本只是潛伏只是秘諜,現在卻成了宗主。
而因為喜歡玉蝶宗弟子的性情,轉而擔負起了責任。
雙重壓力加身。
她縱使竭力的開解,竭力的調整,還是沒辦法完全卸去壓力與緊張,心弦不能徹底的松下來。
而她修煉的又是慧心通明這般奇法,最重調心,長期的壓力之下令心弦一直緊繃,必然會出問題。
這也是他讓寧真真回來一趟探探親的用意。
寧真真輕輕點頭:“回到神京,確實身心皆放松下來,遠勝過任何心法調解。”
法空道:“回一趟明月庵,見見蓮雪師叔,再去藥谷里呆兩天吧。”
“師兄回去嗎?”
“回去。”
“好。”
兩人沒有多說北監察司司正的事,在徐青蘿他們看來無比重要的事,在寧真真看來卻不過如此。
兩人正說話之際,李鶯卻已然出現在金剛寺外院的大門前,靜靜站在門前不動。
金剛寺外院的香客們絡繹不絕,排著長長的隊伍,一直延伸到朱雀大道。
人們好奇的瞥向李鶯。
李鶯一襲玄袍,晶瑩如玉的瓜子臉,五官絕美,可謂是風采照人不可直視。
香客之中,多數男子看一眼便迅速轉開,然后又忍不住再次偷瞥一眼,然后忙又轉開。
如此循環往復不斷,卻樂此不疲。
女子們則好奇的盯著她看。
很快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低聲議論開來。
他們多數不知道李鶯的綠衣司副司正身份,只知道她的殘天道少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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