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問題

　　待柔光暗澹，法空便繼續施展大光明咒補充，令圓球一直保持著皎皎明月之姿。徐青蘿他們一直處于修煉狀態，突飛勐進，越練越覺得滋味無窮，妙不可言。自身仿佛與天地完全融合為一體，自己便是風，便是土，便是水，便是火。自己無窮大，又變得無窮小，可以入天，也可以鉆地，自己無處不在，無所不能。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們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也不想自拔，不斷的修煉再修煉，恨不得一直修煉下去。法空沒急著打斷他們，只是盯著他們觀察，尋找著心法運轉的不同之處。四人運轉同樣的心法，卻有細微的不同。畢竟每個人的身體不同，經絡與臟腑都有細微的差別，同時精神力量也不同。于是造成了他們心法的細微改變。這種改變卻是在無形中契合他們，讓他們的修煉速度更快更穩。僅僅是這種細微的變化，便可見其高明。法空細數自己所見過的心法，好像也只有絕天遁世訣有這般精微的變化。其他再厲害的心法，都沒這般精妙。法空對這絕天遁世訣越發的好奇，越發感興趣，這心法當真是一個寶藏，蘊含著無窮的奧妙。兩個時辰之后，四人臉色變得酡紅如喝醉了酒，周身氣息已經消失，好像與天地徹底融為一體。法空知道他們的精神消耗巨大，近乎承受不住了，只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撐著他們，讓他們維持著不出功。他好奇這股力量是什么，任憑他們在透支，只是靜靜觀察，沒有急著出手。又過了一刻鐘，周陽慢慢睜開眼，臉色煞白如紙，眼神迷離的看著法空。法空心念一動。兩道瓊漿落下，直貫百會穴。周陽頓時精神一振。近乎昏死過去的狀態被清心咒與回春咒扯了回來，迅速的恢復著。他剛要說話，被法空擺斷，示意他繼續閉上眼睛恢復恢復精神。周陽依言閉上眼，開始調息回神，心有余季。萬萬沒想到練這絕天遁世訣竟然如此的疲憊，消耗如此巨大，遠勝任何一種功法。到了如今的境界，罡氣生生不息，修煉任何一門心法都是輕松自如的，最關鍵的不是提升罡氣的總量與限制，卡在心境上。可這絕天遁世訣不同。果然是難得的奇功。一會兒過后，楚靈與周雨及徐青蘿紛紛醒來，雙眼迷離如醉酒，東搖西晃，便要昏迷過去。清心咒與回春咒及時落下來，將她們拉回清醒狀態中，迅速恢復著消耗。一刻鐘后，他們睜開眼。隨即，他們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寺門口處，再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朱雀大道的中間，再消失，下一刻出現在皇宮門前。然后再消失，兩次之后，回到了法空跟前。這一次，他們的速度更快，每一次虛實變化的距離也拉長，更加莫測。徐青蘿興奮的道：“好奇功！”楚靈雙眼放光的盯著法空：“如果我們再練下去，能不能比得上你的神足通？”另外三人也看向法空。法空笑了。楚靈不滿的道：“不成就不成唄，笑什么！？”法空笑道：“你們有這般雄心是好的。”“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楚靈白他一眼道：“神通也是一種力量罷了，我不信就沒武功能強得過它。”法空沉吟，若有所思。楚靈這話倒是不錯。看過《神通鋸詮》之后，他對神通的理解更深一層，連帶著對世界的認知更深一層。神通與武學雖然不同，但本質還是相通的，都是力量的一種應用罷了。只是神通不像武學那般，循序漸進的修練而成，而是直接貫通，一通百通。但神通在后期也是能精進的，它本質上是一種力量，是肉體發生奇異變化之后而掌控的力量。依照佛經的說法，神通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是修習佛法的過程中，忽然頓悟而達到某一種境界，從而掌握的一種力量運用之法。這其實跟武功的修行也差不太多。只是武功修行是循序漸進，能看得到的精進，而神通是修持佛法之后，自然而然達到的而掌握的力量。佛法的修習與武功修練一樣，也是境界井然，次弟層次有序的，步步有證。可神通的出現并非必然，有其偶然性。有時候佛法修習境界極高，還沒有神通臨身，而時佛法境界并不太高，神通已然具備。這世間的神通已經很久沒出現過。法空一直在思索為何如此。通過《神通鋸詮》與自身的感悟，隱隱覺得，可能與西天極樂世界的變化有關。很可能，西天極樂世界與這個世界的距離變遠了，已經超過了人們精神能夠勾動的范圍。先前時候，人們能夠勾動，是因為西天極樂世界與此界并不遙遠，輕易可勾動西天極樂世界的力量。自己能具備神通，自然是因為藥師佛的妙用，還有自己精神力量的強大。再有，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魂魄與尋常的魂魄有異。自己魂魄跨越虛空而來，很可能具備尋常魂魄沒有的屬性，從而掌握了神通及佛咒。看法空陷入思索之中，四人沒有打擾。徐青蘿白一眼楚靈：“亂說話！”楚靈不服氣的挺了挺胸脯：“我又沒說錯，難道你就沒有超過他的雄心？”“師父學究天人，功參造化，怎么可能超過。”“你還真沒出息。”“這是有自知之明。”徐青蘿哼一聲，傳音入密：“你真以為自己能超過師父？”“原本覺得不能！”楚靈傲然道：“現在覺得…一定能！”周雨微笑。周陽搖搖頭，一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看著她，惹得她大惱，狠狠瞪一眼周陽。徐青蘿笑嘻嘻的道：“楚姐姐，你知道師父到底有多強嗎？”“不管再強，都能追上他！”“…有這志氣也是好的。”徐青蘿無奈的搖頭。這是不講道理了，一味的強調意志。可徒有雄心壯志是沒用的，師父之強，已經超越了能理解的范疇。自己練虛空胎息經，精神強大而敏銳，即使這般也感應不到師父的深淺。師父的深不可測便是一輩子苦追也不可能追得上。即使這絕天遁世訣再精妙，也沒用的。師父精神更強大，資質更驚人，只會比他們練得更強更精，僅憑絕天遁世訣就勝過自己四人。楚靈隨即笑道：“青蘿，你師父到底多強？”自己確實不清楚，平時也不出手，感應也感應不出來，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多強？“不知道。”徐青蘿搖頭：“但你覺得練成了絕天遁世訣便能勝過師父？”楚靈道：“此功確實神妙，僅僅是身法，練好了便能追得上神足通吧？”“師父在瞬間，從這里可以到大云及大永任何地方。”徐青蘿失笑道：“你怎會覺得此功能追得上師父呢？”“我們現在剛剛練，就能這么快，這還是第一層呢，一共十二層，強到什么程度，想都不敢想！”楚靈道：“我有一種預感，只要練到十二層圓滿，一定能及得上神足通！”徐青蘿一怔。楚靈傲然道：“青蘿，你的直覺準，我的直覺也一樣準，我絕對沒感覺錯！”“這樣…”徐青蘿剛開始覺得她犯傻，現在卻不敢斷定了，扭頭看向法空。法空從沉思中醒來，盯著楚靈看。楚靈哼道：“我沒說錯吧？”“…未必不能成。”法空笑著點頭：“可以練一練看。”楚靈得意的看向徐青蘿，又看向周陽與周雨。尤其是周陽，狠狠的瞪一眼周陽。周陽撇撇嘴，覺得這是法空在安慰楚靈，鼓勵楚靈，根本不可能的事。周雨卻覺得有希望。即使達不到神足通的境界，也能大差不大，就像自己的慧心通明，即使達不到他心通的強大，但已經接近他心通。慧心通明如此，絕天遁世訣也未必不能如此。那么其他的神通呢？宿命通與天眼通呢？好像欽天監與天罡宮他們都有類似的心法吧？所以說，以武功來追趕神通，這是一條正確的思路，值得好好的努力下去。“師父，我覺得不太對勁兒。”徐青蘿蹙眉道。法空與其余三人看向她。“什么不對勁兒？”周陽忙問。徐青蘿搖頭：“到底怎么不對勁兒說不好，就是覺得不太妥當，有點兒反常。”“這是直覺。”楚靈道。徐青蘿輕輕點頭。楚靈蹙起黛眉，若有所思。正如自己信任自己的直覺，徐青蘿的直覺也極厲害，甚至更勝自己一籌。她既然有這般直覺，那恐怕真的不太對勁兒。周陽道：“師伯，真有問題嗎？”法空笑了笑：“要說有問題，確實有點兒，但還算好，暫時問題不大。”“到底是什么問題？”徐青蘿道：“不弄清楚了總覺得不踏實。”“你們沒發現自己消耗太巨大？”“是，確實極耗神，從沒這般耗神過。”周陽用力點頭。徐青蘿卻笑笑。要說耗神，更耗神的是虛空胎息經，當初練虛空胎息經的時候，比這個耗神一百倍。她若有所思的道：“此功對精神的消耗極巨大，這一點兒無可厚非，可是卻偏偏一點兒不覺得累，好像扯著人修煉一般，類似于魔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