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引見,難道自己就見不到這位法空和尚?
既然是金剛寺外院的住持,那就容易了。
直接登門奉香,說要見住持。
神京的寺院多,和尚們的態度當然也就好,為了爭取香客,可謂是極殷勤。
他暗自撇撇嘴,在內心深處是極看不起大雪山宗這般做派的,簡直就是自貶身份。
三大宗的地位擺在這里,根本沒必要再去打響名氣,天下哪一個想練武的不知道,哪一個不想拜入三大宗,何必還要作賤自己,非要在神京弄一個別院?
就像天海劍派,根本不需要求著別人去拜入天海劍派,每年想拜入天海劍派的人不知有多少。
他心思疾轉,不再提法空:“澄虛前輩,你難道也察覺到了那些人的行蹤?”
“呵呵…”澄虛笑起來。
司馬尋的話卻得到了其余六人的贊同。
他們早就看澄虛不順眼,覺得澄虛太過厚臉皮,仗著修為高、與司丞的關系好,就硬生生的占便宜,非要跟在司丞身邊。
司丞如果找到了那些兇手,他不必費力氣也找得到,當真是好算盤。
寧真真輕聲道:“澄虛師叔,我好像要找到他們了!”
“唉…,寧師侄你當真不一樣了啊。”澄虛笑道:“慧心通明練圓滿了,這太陰寂照訣也練圓滿了,果然不愧是數百年一出的奇才。”
“師叔過獎。”寧真真淡淡道。
她白玉般絕美臉龐沒有一絲得意。
如果在從前,她確實會難免心生得意,可現在有法空在前,她實在找不到得意的理由。
“還以為終究要找法空幫忙呢。”澄虛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他們了,省事了。”
司馬尋傲然一笑。
就是法空和尚過來也未必找得到。
司丞既練圓滿了慧心通明,又圓滿了太陰寂照訣,若論追蹤之術,當今天下無人能及。
澄虛呵呵笑道:“我跟神武府的人提了,要他們找金剛寺的高手幫忙,可惜呀,還沒找來,要不然,未必能讓你占先。”
寧真真道:“師兄要是在這里,一切早就結束了。”
神通一施展,他直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里需要這般麻煩?
司馬尋皺了一下劍眉。
他感覺極不舒服。
司丞看來是被這法空和尚迷惑了,把法空和尚想象得太過厲害了。
天下哪有這般追蹤之術?
澄虛和尚身邊不知不覺跟上了兩個青年,皆是一身紫袍,沉默不語。
修為卻不遜色于司馬尋他們。
此時一人低聲道:“澄虛大師,不是我們不去找金剛寺的高手,實在是耽擱了。”
“嗯——?”
“范軍侯親自去往金剛寺,然后金剛寺的人推薦了法空大師,可范軍侯趕回神京,去往金剛寺外院的時候,恰好看到,皇上赦封法空大師為大自在法主。”
“大自在法主?”澄虛一怔。
隨即哈哈大笑:“法主?”
那紫袍青年無奈的苦笑,點點頭:“這一下,我們神武府根本請不動法空大師。”
寧真真忽然停住,睜開了妙眸:“師兄得赦封大自在法主?”
“絕對錯不了,這種事也不可能弄錯。”那紫袍青年一臉苦澀:“這事也怨范軍侯他們,如果早到一步,搶在內監宣旨之前請了法空大師,這會兒已經到了。”
“哈哈哈哈…”澄虛大笑道:“好個法空,不得了!”
司馬尋一臉疑惑:“他怎會封為法主的?難道佛法精深?不是年紀很輕嗎?”
他一直的印象是唯有那些德高望重,佛法精深,修為深不可測的老和尚,才有望得到皇帝的赦封。
“唉…”那紫袍青年無奈搖頭:“這便不知道了,皇上沒有宣告天下,只是暗封的。”
“法主…”司馬尋看向其中一位青年趙之華。
趙之華是神京本地人,父親乃是工兵的一位郎中,乃是五品官員。
官職雖不高,卻是老油子,對于官場之事極精通。
趙之華輕聲道:“法主是二品階。”
司馬尋頓時明白了。
他再懵懂,臨來綠衣外司之前,也是了解過一番朝廷品階的。
二品,那便是高官。
難怪神武府的軍侯請不來吶,差了好幾品吶,法空和尚再傻也不可能聽一個軍侯的。
即使這軍侯是神武府的。
“二品…”司馬尋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同時懷疑,難道這個法空的身世有問題?
難不成是皇家子嗣?
是養在寺中的皇子不成?
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大奧秘?
他一時之間,思緒紛飛,一個個奇思妙想涌現,嚇了他自己一跳。
“找到了!”寧真真忽然道。
他們停在一處山谷外。
司馬尋輕聲道:“司丞,我們已經跑出三十里了!…神武府的人跟過來了,還好內司的人沒跟過來。”
“估計他們很快就會跟過來了,一堆厚臉皮的!”趙之華低聲道。
他的話頓時惹來了對面兩個紫袍青年的怒瞪。
趙之華卻毫不示弱的怒瞪著他們。
外司的剩下幾人也怒瞪著他們,一時之間,氣氛驟然緊張,像要動起來一般。
寧真真睜開明眸,若有所思的盯著眼前的山谷,扭頭看向澄虛和尚:“師叔,你覺得古怪吧?”
“跟那個山谷一般模樣?”澄虛道。
他也感覺到了異樣。
雖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把那山谷搜了又搜,可他記憶過人,還是一眼便記住了原本山谷的地勢地貌。
看到這山谷便有了熟悉感。
寧真真輕聲道:“差點兒以為我們轉了一圈又回去了!”
“這有點兒意思了。”澄虛笑道:“這事真能扯進魔宗?還以為是嫁禍呢。”
畢竟天魔秘典滿天下都是,誰都能練。
偶爾蹦出一個奇才練成了遮天蔽日功也不出奇,甚至這奇才都不是魔宗的。
“現在難說。”寧真真輕輕搖頭。
“司丞,我進去看看吧。”司馬尋急不可耐,覺得不該在這里耽擱。
要搶先神武府一步,更別說還有那綠衣內司的一群家伙。
“不急。”寧真真淡淡道:“我感覺到不祥的氣息,別進去。”
司馬尋的腳已經邁出,聞言又停住,無奈的看向她:“司丞,好像沒什么吧?”
真要有問題,自己竟然一點兒感覺沒有?
這不可能。
自己的直覺敏銳驚人,甚至勝過很多師叔師伯們,一旦有危險絕對會感應得到。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他們也都是天之驕子,對自己的直覺極為相信,眼前這山谷平平淡淡,甚至一點兒危險氣息也無。
“寧師侄,不愧是慧心通明圓滿!”澄虛贊嘆。
寧真真擺擺手:“離開這里!”
她玉臉沉肅,冷冷瞥一眼司馬尋他們:“現在!”
她說罷冉冉如白云般飄向遠處,速度奇快絕倫。
澄虛笑道:“寧師侄,沒必要如此,跟他們硬碰一場便是!”
“沒有這個必要!”寧真真卻越來越遠。
司馬尋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只能拼命施展輕功追趕寧真真。
澄虛和尚抓起兩個紫袍青年,化為一抹流光,眨眼間與寧真真并駕齊驅。
寧真真扭頭看一眼他,笑道:“師叔慈悲。”
“唉…,事情沒辦成,總不能先折了他們性命,沒辦法交待。”
他扭頭看一眼,搖搖頭:“還是要戰一場,你那些屬下太不濟事了。”
山谷里鉆出六道流光,朝著司馬尋他們七個追去,眨眼間追上了他們。
司馬尋他們這時感應到了危險。
他猛的轉身,腰間劍光化為一道白虹,朝著趙之華刺去。
趙之華大吃一驚,剛想反應,卻已然來不及,便要閉上眼睛大罵時,卻發現劍光貼著自己頭皮而過。
“叮叮叮叮…”清鳴聲在他后腦勺處響起,震得他耳朵發麻,忙疾沖出去再扭頭看。
只見司馬尋已然與一個中年劍客廝殺在一起,劍光如電,快得看不清影子。
“老趙,你先走!”司馬尋揮劍如電,劍光形成一個薄薄的清亮光罩把自己籠罩其中,一邊沉聲喝道:“別停留!”
“司馬兄弟…”趙之華心口充溢著感動與慚愧,虧得自己先前竟然懷疑他。
司馬尋豪邁一笑:“這些家伙想殺我們,沒那么容易!”
他心中卻凜然。
劍上傳來的力量太強,自己右手已經開始發麻,還好自己的殺手锏是左手劍。
現在還不到施展的時候。
而其他五人面對的都是中年刺客,劍法驚人,數招之間,五人都中了劍。
有的在胸口,有的在肩膀。
胸口中劍的仿佛沒受傷,仍舊揮劍拼命,肩膀中劍的也在硬撐著。
“司丞,你先走!”他看到寧真真他們冉冉而回,頓時感動:“這些家伙太扎手,你們先走,去求援!”
這些家伙的劍法太快,太詭異,自己勉強能自保而已,拼命擋住能救得趙之華一命,剩下的人便救不了。
司丞縱使修為高,可也高不到哪里去,回來也是送命。
寧真真冷冷道:“援兵來到,你們已經死透了!”
她輕飄飄迎上與司馬尋交手的劍客,玉掌真如白玉一般晶瑩溫潤,精致美麗,輕松的將長劍擊斷。
然后一掌將那中年劍客擊飛出去。
中年劍客在空中“砰”一聲炸成了血霧。
“娘的,這是殘天道的?”澄虛也跟過來,見到這一幕發出怪叫。
他身形如鬼魅,快得離奇,一瞬間分別擊出五掌,將攻擊綠衣外司五人的招數擋住。
“砰!”
“砰!”
“砰!”
“砰!”
五個劍客直接爆炸,化為五團血霧。
寧真真陡然加速,在血霧爆炸之前,搶回了兩人。
澄虛則救回了三人。
五個綠衣外司的人全都躲過了血霧的攻擊,但有一人已經氣息奄奄,心臟中劍仍狂攻不止,這會兒終于不行了。
此時,法空負手站在蓮花池上,雙眼深邃無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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