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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絆曾經在輝煌境見過發明了凈火的那個文明的落幕。
他也知道,凈火本身就是一種極為強烈的污染,以靈魂,意志,強烈的感情為燃料,一旦燃起,永遠也不會熄滅。
通過特殊的手段,和島大社的巫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凈火,為自己所用,這一切都源于最初的巫女,化作了神櫻的那一位巫女。
她的靈魂永遠寄宿在神櫻之中,通過吸納巫女們臨死之前的絕望來維持凈火。
這樣的火焰,與夜之國的靈炬的確很像。
只是,靈炬本身并不會吞噬周圍的萬物,它只在法師的身上燃燒,通過產生的光芒來驅逐魔物,而燃燒的烈焰的確也可以對魔物造成影響而不傷害普通人。
用陸絆的話來說,這靈炬的火焰更像是得到了控制的凈火。
所以,陸絆有些好奇,這靈炬到底是如何產生的。
不過他瞥了一眼羊皮紙上的內容,都是一些咒文和儀式。
完全看不懂。
陸絆也不是什么觸類旁通的天才,所以他決定直接詢問希雅。
“靈炬的火種的確是通過契約深埋所有法師心中的那一點兒污染,在正常情況下,這污染由魔網壓制,而釋放污染也需要魔網的介入。”
希雅簡單解釋。
至于這污染具體是什么,陸絆肯定是沒辦法親眼見到了。
“我覺得,靈炬的火焰說不定和凈火有相似的來源,只是在演化之中,一個選擇了削弱威力變成可控的,另一個則放大了污染性。”
陸絆隱約把握到了一些有關異域污染的情況。
靈炬和凈火,兩者都以火的形式,燃燒靈魂,在異域的大背景下,這種巧合單純是偶然的可能性很小。
而凈火的前身,灰火,在那個世界是一種燃燒巨人的尸骸產生的消滅妖異的火焰,巨人的骸骨是凈火與灰火無法燒盡的事物。
靈炬的火焰,同樣要燒法師。
陸絆相信,這是某種來自亙古的知識在異域之中散布投射出來的不同的火花,最終點燃的文明的烈焰。
此時,喬斯特忽然開口了。
“我覺得,這種靈炬的結構或許可以成為魔網的組成部分。”
聽到他的話,希雅感到疑惑不解。
“這本來就是魔網的契約之中的一部分。”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之前遇到的構建魔網的困難之一,不是因為沒辦法找到囚禁神明來充當主要節點嗎?而這靈炬,如果將其應用到神的身上,讓那些神被靈炬的火焰點燃,那么它們就難以脫離魔網,在永恒的污染對抗之中,被束縛在這里。”
喬斯特搖了搖頭,他解釋道。
“靈炬的本質不是凈化的火焰,而是更強的污染,只是這種污染對于越是混沌的事物,效果就越好。”
“也就是說,這火焰對于身為污染聚合體的神祇而言,是致命的武器。”
聽到喬斯特的話,陸絆也感覺有些豁然開朗。
首先,異域的污染總是處于擴散狀態,并且更強的污染能夠覆蓋更弱的污染。
靈炬僅僅光芒就能驅散魔物,是比這些魔物更強的污染。
千百年來,無論魔潮如何肆虐,都無法免疫靈炬。
因此可以得出,夜之國的這些神祇,并沒辦法徹底抹消靈炬的污染,靈炬的污染水平可能與這些神祇相當。
而囚禁束縛神祇,使其變成承受污染的污染源,則需要讓祂們在接入魔網的情況下,不會反向輸出污染。
那么答案就很簡單了。
用靈炬的火焰來焚燒這些神祇,讓祂們長久地處于和靈炬的火焰對抗的狀態。
這樣一來,就可以把祂們當成垃圾桶了。
從未來向現在推倒,靈炬的存在并不是魔網衍生出來的法術,而是魔網構建的基石。
或者說,喬斯特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按照他從玩家那邊學到的,一個計算機網絡系統,肯定需要有抵抗風險的能力。
網絡節點本身就是其中一臺或者幾臺設備出現問題之后,整個網絡能夠繼續運轉的對策,而代入到魔網之中,如果其中的一名或者幾名法師出現了問題,遭受到了嚴重的污染,那么有什么辦法來阻止這些污染通過他們輻射到魔網之中,污染其他正常的法師呢。
答案就是靈炬。
當魔網發現有法師遭到了強大污染的侵蝕,那么就會即刻點燃這位法師身體靈炬種子。
同樣,若是有哪個被囚禁的神祇試圖掙扎,那么與祂相連的其他法師也會通過魔網的契約將靈炬的污染投射到那些神祇身上。
靈炬既是讓魔網能夠正常運轉的地基,也是保護魔網不會產生動蕩的鎖鏈。
從這一點來看,靈炬應該就是喬斯特的發明。
希雅感到了命運的不可思議,她又開始好奇,如果沒有自己的到來,喬斯特要用什么辦法來參透靈炬?
靈炬這一份知識的源頭又在哪里?
不過,比起這些,希雅想到了更多。
“在我的時代,灰塔之上持續燃燒著靈炬的火焰,我并不知道那火焰到底是在焚燒誰,現在看來,應當是魔網最核心的那一位神祇。”
這代表著,希雅他們想要完成這個任務,可能還得尋找夜之國沉睡或者瘋狂的神祇,將其束縛在灰塔之上。
而這個任務的名字叫做囚籠,大概也是類似的意思。
可現在,制造出魔潮的神祇早已不知所蹤,而授予人類魔法的神明也無跡可尋,這要從什么地方找?
“如果是這么說的話,我倒是有個想法。”
斯通這時候舉起了手。
“我們在暴雨山莊接觸過鶴鳴道人,他告訴了我們成為舊日支配者的方法,如果找不到神祇的蹤跡,那么我們可以用類似的辦法,制造一個神?”
“什么辦法?”
崔斯特顯然不知道類似的事情,他困惑道。
斯通和希雅隨即簡單將鶴鳴道人的謀劃說了一遍,當然他們并不知道鶴鳴道人成神的細節,因此這知識攜帶的污染很少。
“留下自己的印記......”
崔斯特喃喃自語,開始思考可行性。
“神選者是難以留下自己的印記,我們本是就是在異域世界的切片之中行走,難以留下傳說。”
希雅嘆息一聲。
“而且,這些印記也不僅僅只是傳說,當事人的所作所為必須要被高位的存在觀測到,至少也是神選者級別,否則,只在普通人之中流傳的神話是無法產生神明的。”
只有普通人的信仰,那么只需要將那個異域的普通人都撲殺,神話自然就會崩潰。
想要真正成為舊日支配者,就得在不同的異域留下相同的印記,而且至少要被一位以上的舊日支配者準確觀察到作為錨點,期間,還得想辦法處理那肉體早已承受不住的污染。
成神,談何容易。
就在他們擔憂的時候,陸絆卻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因為他之前的任務之一,就是在異域留下自己的印記。
這么說來,希雅他們并沒有類似的要求?
不過陸絆現在留下的印記也只有自己的世界,如果那個世界毀滅,那么陸絆也終究只是個隨波逐流的幻夢罷了。
當然,現在的陸絆至少也認識那么一兩個舊日支配者的化身,至于印記的程度有多深,那就不太清楚了。
難道夜之國的任務,這裡面要當成柴薪燃燒的“神祇”,就是我自己?
陸絆想了想,還是將這個猜測和其他人說了一聲。
“不可能,如果這樣的話,你的任務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性,寂靜之地不會出現這樣的任務。”
希雅第一個反對。
“而且你也沒有那么多魔法的知識,要是變成魔網的中心,估計大家都只會吹嗩吶吧。”
崔斯特還調侃了一句。
“我們的目標應該還是找到夜之國被封印的舊日支配者吧,犧牲同伴這種事......”
斯通瞥了一眼崔斯特,沒有說下去。
“如果能夠以一個人的生命換取一整個文明的存續,那這筆買賣也太賺了。”
陸絆倒是沒什麼感慨。
作為寂靜之地的神選者,總有一天可能會面對這樣的情況。
他眺望天空,陰云已經飄散,蒼穹又恢復了蔚藍,陸絆知道,在這穹頂之下,還有一輪赤紅的血月,那血月則囚禁著一個舊日支配者,每當星球轉動,群星歸位,祂就會朝向夜之國,造成魔潮。
“嗯?等等。”
陸絆想到了什么,他指了指天上。
“說到被囚禁起來的神,不是就在我們眼前么?”
至少在陸絆后來在夜之國對抗魔潮的年代,血月之上的確封印著一個偉大的存在。
而那家伙是什么時候上去的,沒有人知道。
現在,魔網需要一個被束縛的神明來當開關,而月球上就有一個被封印的神。
那么問題不就變成了如何把大象塞進冰箱里那么簡單明了嗎?
只需要想辦法把月亮上的那家伙拉下來,或者用什么辦法讓他在魔網里沖沖浪,就能解決魔網架構的最大問題了。
“所以......萬事萬物的答案就是種田上宇宙?”
陸絆看了看百廢待興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