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不是吧警察同志,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也要登記的,姓名。”
“陸絆。”
“年齡。”
“22歲。”
陸絆坐在派出所的問詢室里,對面則是老熟人何有烏與陳丹參。
“......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回家的時候他就變成那樣了。”
他解釋了一句。
“我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原地等我們到嗎,你怎么還爬墻進去的,監控都拍得一清二楚!”
何有烏無奈地說道。
“我也想為社會安定出一份力!”
陸絆義正言辭,又想起什么,問了一句。
“那個人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剛剛醒過來了,但嘴里一直念叨著神神鬼鬼的,可能想依靠假裝精神病人逃脫罪責吧。”
陳丹參沒有隱瞞。
“不過,他為什么要把自己所在你的洗手間里,還想用腦袋撞碎鏡子,是不是你和他打了一架才留下那些痕跡啊,沒事,你不用擔心,你這個算正當防衛,不會判刑的。”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回家的時候就這樣了,不信的話,我朋友可以作證。”
陸絆指了指旁邊。
何有烏看過去,那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陸絆,雖然我們知道你精神上有一些小問題,但在錄口供的時候請正經一點,這些都是要記錄進檔案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警察同志。”
陸絆辯解了一句,但面前的兩人卻對此沒有興趣。
“所以,假如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的就是真的。”
“......好吧,你說的是真的,你從窗戶翻回家的時候,就看到洗手間的門被反鎖,嫌疑人被鎖在了里面,等到打開門,就看到他滿臉是血躺在地上,還不斷抽搐?”
“就是這樣!”
陸絆頷首道。
“對于這樣的情況,你有什么頭緒嗎?”
陳丹參拿著錄音筆,記錄著三人的對話。
“我之前說過的吧,我家有很多朋友,我覺得,可能是我的朋友們見義勇為,才將這罪犯繩之以法,不然光是依靠我這樣的普通守法市民是做不到這些事情的,我怎么可能和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犯對抗。”
陸絆篤定地說道。
“你家的朋友?”
何有烏脫口接話,隨即被陳丹參拉住,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別忘了,他有重度的妄想癥,估計是幻想出來的,或者多重人格。”
“......具體的情況我們后續還會找你了解,我們最后確認幾個情況你就可以回家了。”
何有烏又按照慣例問了一些問題,一一記錄,才讓陸絆起身。
“對了,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連環殺人犯?”
他臨走之前,問了一句。
沒想到,何有烏和陳丹參卻面露苦色。
“怎么說呢,說是,也不是。”
片刻后,陳丹參才回答。
“警察同志,你擱這擱這呢?”
陸絆不太理解。
“首先,江城這一系列的案子的作案細節我們并沒有向公眾透露,所以理論上不會有細節一致的模仿犯出現,可以認定,這幾起案子都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陳丹參簡單說明了辦案的邏輯。
“但是,這名嫌疑犯有其中一起案子的不在場證明,他作為房地產中介,當時和自己的同事在影視城團建,如果認為他是兇手,那就要解釋這件事。”
“他一直在當中介?”
陸絆不禁問道。
“他從今年年初開始就在房地產公司工作,同事和部分客戶都確認了這一點,我們調查了監控鏡頭,確認了這名嫌疑人的確曾經出現在幾處案發現場的監控里,但那一起有不在場證明的案子周邊,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陳丹參放下已經停止錄音的錄音筆,隨即憂心忡忡地說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更加令我們困惑。”
“什么事?”
陸絆微微皺眉。
“按照你的陳述和我們的調查,別墅區十年前的那一起案子應該也是這名嫌疑人和他的同伙一起犯下的,可是我們調取了這名嫌疑人的身份信息,他今年只有二十五歲,十年前,他只有十五歲,還在遠在千里之外的學校里讀書,根本沒有機會和同伙一起偷盜,犯下命案。”
陳丹參聲音沉重地說道。
“你們的意思是,犯下十年前那起案子的兇手,另有其人,這個入侵我家的,可能只是他們團伙的其中之一?”
陸絆覺得情況變得復雜了起來。
“如果這起案子涉及團伙作案,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何有烏表情凝重。
“你已經和他們其中之一接觸過,很有可能你會變成他們的目標,陸絆,我們會派一些便衣在你周圍保護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陳丹參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話。
“你要是發現什么,不要急著動手,先聯系我們......”
他估計是想起了上次陸絆準確分辨出便衣然后還來搞事情的經歷。
“明白,太感謝了!”
想想有便衣時刻在周圍保護自己,陸絆就覺得安心了許多,睡覺都可以不用放春晚歌曲集錦了。
“對了,警察同志,還有件事。”
陸絆本來準備離開,又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和案子有關?”
正在收拾桌面的陳丹參抬起頭。
“倒也算有關。”
陸絆頓了頓,接著開口。
“你們看,現在都快十二點了,這么晚我一個人回家不太好吧,萬一那什么犯罪團伙就蹲在派出所門口等我刷新呢。”
“......這里離你家小區就五百米。”
何有烏忍不住吐槽一句。
“那也很危險啊!”
陸絆不依不饒。
“你就是想蹭車吧......”
何有烏無奈,不過開車送送陸絆也沒什么問題,他和陳丹參給所里打了個招呼,開車載著陸絆離開派出所。
“警車護送,倍感安全啊!”
陸絆坐在后排,不禁贊嘆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什么黑老大,每天都去派出所喝茶呢。”
副駕駛的陳丹參笑了一句。
“別說,你們所里的茶的確挺好喝的,感覺更甜一點,沒有那么澀,不知道派出所的食堂好不好吃。”
陸絆接話道,令兩位警察白了他一眼。
警車在路上往前,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本來很快就能到的小區,卻感覺始終沒見到。
等車內逐漸沉默下來,四周的風景變得有些荒涼,陸絆才忍不住問道。
“警察同志,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怎么還沒到?”
這時,開車的何有烏臉色鐵青,他握著方向盤,不斷確認導航。
“不對啊...不對啊,我明明是開在正確的道路上......”
陸絆看向方向盤旁邊的手機導航,在那里,這輛車一直在一條路上徘徊,這條路仿佛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他看到,這條路的名字叫做陰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