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按照比賽的規矩,越早完成寫字,成績就越好。可偏偏這個隊伍要等到樂剛寫完,才交了成績,刻意地多撿了些石子。
這不是故意找茬了么?
難道你就只和你們小組這兩個隊伍比試么?
雖然如此,但也無可奈何,他們也沒作弊。就算是黃教授也看到了這些動作,臉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只有樂剛在上交了成績之后,認真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隊伍,還和煦地伸出了手去,與他握了個手。
這一手反而搞得他們有點措手不及了。
匆匆握過手后,三個隊伍的人便都在一旁休息去了。
分數得專門統計,所以會在第二小組比試之后,再公布第一組的成績。
而趁著這個空隙,旁邊的人才指指點點地議論起來。
“這幾個小伙子的實力不錯啊,但為什么要偏偏停那么一會兒,故意給人難堪啊?好像有點不太會做人啊。”
“誰知道呢,這故意給附二的人難堪,這不是鐵了心地想要拉仇恨么?”
不少人在看向衡南大學附屬醫院帶隊的教授的時候,發現他也是臉色鐵青的樣子,似乎也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子。
湘雅醫院和湘雅二醫院是湘省的龍頭醫院,平日里即便衡南大學附屬醫院的進修都不去這兩個醫院,但也絕對不想得罪!
湘省的會議大家總得開吧?你衡南大學附屬醫院主辦會議的時候,這兩個醫院骨科的教授你得喊吧?搞得別人有意見了,平時里你們在講課的時候,一些本來不想去追去摳的小瑕疵,你還想不想別人給你面子了?
不是不允許你優秀,是吧?也沒人講湘雅醫院和湘雅二醫院的研究生和博士就是最厲害的,你們醫院的學生優秀,你可以往前面去,專門就等著樂剛做完了才點了上交成績。
嘖嘖啊!
主裁判那邊稍微等了半分鐘多,各自把三個隊伍的分數都交給了統計人員之后,才吩咐人說:“第二小組開始準備,你們要寫的字是,南湘大學四個字。”
競賽的時候,下一輪和第一輪寫字的內容是一樣的,但是順序不一樣。這就是為了避免下一輪的人心里早有準備,所以提前做好規劃,盡量地避免提前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雖然第一小組的稍微吃虧一點點,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話音落下之后,陸成與方泥馨和曹曉和就上到了操作臺前,商議好了。陸成負責寫字與控墨,方泥馨負責掌鏡與石子,曹曉和負責陸成方向的掌鏡。
而且,為了加快時間,陸成會在把鏡子移動到了邊緣后,交給曹曉和。
這一次的參賽隊伍,基本上就是打醬油的。有湘雅三醫院的研究生組,還有一個從冷水市、湘西組合成的臨時參賽隊伍。
至少在所有人看來,這個小組的性質,就是來練習的,所以也并沒有給予太多的注意力。
而衡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帶組教授,都把剛剛參賽的那個隊伍帶出去了,看他離去的腳步,估計是心里也是憤怒得很,想要發作似的。
這些并不是其他人關心的,有人做傻事,就當傻子看就好了。
畢竟一次學生在技能競賽中的排名高低,還不足以讓衡南大學的附屬醫院來和湘雅系統的三個醫院打擂臺,翻身成為湘省的龍頭老大。
“比試開始。”
一聲令下之后。
陸成和方泥馨互相點了點頭,然后陸成左手立刻就開始操作著鏡子來到了A4紙的最左邊,這個速度,十秒鐘都沒到。
接著,他把左手中的鏡子交給了曹曉和之后,右手立刻就把筆也拖到了鏡子中的位置,左手控制出墨。右手如龍開始寫字。
這一過程,才十幾秒,如果不是要交給曹曉和的話,估計十秒鐘不到就可以開始寫了。
這操作,看得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顯示屏后面的幾個準備喝水的裁判,都只把茶水端著,不敢往嘴里送,就這么僵了起來。
各自想的是,這是啥情況?
黃游與胡玄一和董教授幾個人都在愣著,似乎自己的那幾個學生,也沒這操作熟練度啊。
南字,是最難寫的,但是在陸成的手上,卻是非常快地就一筆一畫地動了起來。
寫完的時候,才不過三十五秒的時間。
二十秒的時間,完成了最難寫的南字。南字有九筆,需要控墨出墨十八次,相當于每兩秒鐘需要完成一筆與一秒一次控墨。
這TM是人干的事兒?
莫不是有哪個主治或者副教授混進了參賽隊伍里面,給大家來作秀的哦?
不,副教授以上的人其實都沒有機會有這樣盲盒的練習機會,喊他們來上,也不一定比這個快。包括黃教授他們也是一樣的!
他們以前都是直接在病人身上開干,然后經過了幾十年的總結和摸索,爬到了與世界打拼的最頂尖的,可沒有現在的學生這樣的福氣。
而陸成沒有停頓,就直接開始干湘字!
湘字十二筆,但要比南字好些,畢竟沒有那么多微操作,所以陸成完成的時候,總時間還沒到一分鐘。
這完全就和其他幾個隊伍不在同一個水平級。
這還怎么比?
這速度看得旁邊兩個操作的主操看到了之后,心態都崩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陸成寫的字啊,都各自有體。
有體是什么意思了,字,可以認得到,和認不清楚,是一個分水嶺。而有體與沒體,又是另外一個分水嶺。雖然不是書法,但是能夠認,和看起來舒服,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學兩個字,就更加簡單了。
陸成快速地完成之后,筆停墨落。
看了一眼方泥馨,方泥馨雖然目瞪口呆,把手里的石子都落在了石頭堆和盒子之間,但也馬上停止了操作。
陸成毫不猶豫地就道:“老師,我們交卷!結束考試!”
說完,陸成帶著略有些僵硬的曹曉和與方泥馨稍微退了幾步,就又去了觀戰臺那里。
方泥馨和曹曉和迎接著眾人錯愕的表情,有些無所適從,陸成則是走向了林輝站著的位置,發現林輝的嘴一直在碎碎念。
靠近之后才隱約聽到:“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變態也得有個上限的,那小子怎么可能成長這么快?豬飼料也催不了這么快啊?”
陸成的嘴角扯著,心里暗說,師父,你少吐槽點吧?
陸成說完這句話后,旁邊計時的人員都傻了。忘記了按下計時器。
直到陸成幾個人都快走入人群后,才按下,但這個時間,也才00:02:54!
他目光呆滯地回頭,看了看旁邊兩個參加比賽的人員,發現這幾個人比他還要更愣一些,都就呆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是好,有一種全身上下不管怎么樣,都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因為他們都還沒有完成第二個字的書寫,陸成這邊就寫完了。
最后還是他們的計時人員反應過來后,低聲提醒道:“你們的比試還在繼續,別浪費了時間了吧。”
只這樣,他們才重新開始了操作,只是心態早就垮得一塌糊涂了。
寫字的手都有點顫抖起來,但還是慢慢悠悠地顫顫抖抖地在寫,心里一直在想自己與那幾個人是不是抽到的不是同一個題目。
這表現,可不止參賽的人,裁判也是依舊如此,他們基本上沒有太清楚地看清楚陸成的操作過程,但是結果已經是擺在了那里。
只有黃游偷偷摸摸瞄了一眼參賽人員的信息開頭是湘雅二醫院后,身子坐得格外中正,然后在自己的計分板上,毫不猶豫,也毫不客氣地寫下了1.49分。
留下0.01,是為了避嫌!
再偷偷地瞥一眼身邊的幾個老朋友,心情格外舒暢。
特別是,人群中還有一個人實在是忍不住了,說了一句話:“沃日,這小子。”
然后就趕緊閉上了嘴,聽聲音,這是從胡玄一那一頭傳來的,而且離胡玄一并不遠,黃游的心情就更加舒暢了…
觀眾席中,樂剛的心態當場就崩了。
來一個衡南大學附屬醫院的人把他吊起來了,那就算了,好歹可能別人是刻意有準備的,但是這又冒出來了一個師弟,也把他吊起來打了。
這臉面往哪里擱啊?
樂剛幾個人偷偷摸摸地往人群后面走去,接著人頭把自己的臉給擋了。
但是,在參賽人員的候場區域,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茫然之色。
這TM還怎么比?
林輝在陸成靠近他后,轉過頭來,認真地看了看他,低聲道:“表現不錯。”
陸成點了點頭,默認了,因為陸成覺得自己不管是從速度還是從寫出來的字體的觀賞度來講,都還是非常可以的。
與陸成同一小組的那個冷水市與吉市的混合隊伍,因為心態有點崩,一連寫岔了三次湘字,當場就放棄了。另外一個湘雅三醫院的研究生組,則是還沒寫完學字,十分鐘就到了,被動地中止了比試。
相當于陸成這個小組,直接就他一個隊伍完成比試,另外兩個隊伍連晉級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場面,就稍微有點尷尬了。
但比試也好歹得繼續,有人把第一小組的隊伍分數統計出來了。
“1小組1號隊:12.2分!二號隊:12.5分!3號隊:9.2分!”
這個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了,特別是二號隊,拿下的分數在歷年的比試中都是能排進前列的。
而且還是第一小組的成績,已經是相當逆天了,本該是能夠給后面比試的人心態不小的打擊,可現在,還有誰關注他們的成績啊。
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就算是衡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參賽隊伍,和2小組2號隊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不對,應該是說,2小組的2號隊,就是泥石流沖進了莊稼地里,橫沖直撞地糟蹋著地里的莊稼一樣。
“中場暫時休息五分鐘!”
就在第3小組準備上去的時候,主裁判突然站起來,對著眾人宣布道。
這個決定,雖然突兀,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
雖然在以往,也會有中途暫停休息的情況,但是那都是在參賽進行了一半之后,才會發生的。像今天這種,比賽都才開始,就中途暫停休息的,絕無僅有!
主要是今天的情況,也的確是需要每個參賽隊伍都各自和自己的帶隊教授倆溝通一下子,穩定哈心態了。
不然的話,后面能不能湊齊八支隊伍晉級到第二輪,都是問題。
這一下子,陸成幾個人就再也藏不住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了他們的身上。
搬著炸彈來深海炸魚的人!
竟然這么年輕,哪里來的哦?
林輝趕緊帶著三個人走出了比賽場地,因為他也察覺到了其他人目光中的不對勁,他可不想再出現和閔宏教授一樣的意外。
林輝剛才帶人走,想要找陸成的陳炳就只看到了陸成的背影,然后非常無奈地又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胡玄一看著陳炳這表情,便問:“剛剛這個年輕人,你認識他?”
陳炳點了點頭,道:“認識,他以前還是我手下的人。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就成長到了現在的地步。”
胡玄一當時的臉色一凝,氣場非常不對勁:“陳炳,我可從來不知道你是這么兩面三刀的人啊,只是剛傳言閔宏有做下一屆骨科主任委員的傳言,你就開始在他那里討好了?”
胡玄一這話的意思非常清晰。你這個逆徒,這么好的苗子,你不送到我們這里來,你送去附二干嘛?
陳炳趕緊解釋了陸成來讀研究生的前因后果以及在常市發生的種種。
胡玄一聽了,渾濁的雙眼中毫無波動,聽到最后,罵了一句:“一群狗屁不通的!學藝不精則罷了,暗地里搞這些發了霉的事,如果不是顧忌到你的面子,我下次直接開罵他康興華了。”
陳炳連忙說:“沒必要,沒必要,胡教授,您消消氣。”
“唉,最開始我其實問過陸成想不想來讀研究生,他說他家里困難,不想來,想工作。后來是我們科室的臧主任,嗯,就是您也認識的那個臧主任,請了周玄青教授下來做手術。”
“在臺上,周玄青教授就看中了陸成,許了他直博的名額,后面又發生了那么多事,陸成才讀書的。”
“后來因為有周玄青教授的緣故,我也不好再多給您添麻煩了啊,畢竟您也沒親自看到過,我就算大力舉薦,胡教授您也不一定真敢相信對吧?”
“這才?”
“可惜了。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堆狗屁事兒,我是真的很想把他收了,然后帶在自己身邊的。一切因緣際會,都有始有終,我也沒辦法。”
胡玄一聽到陳炳這么解釋,心態就平穩了很多,但是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這人明明是我們附一的人的,怎么就被周老頭給挖了去呢 胡玄一板著臉,說道:“小陳啊,你這膽子啊,還是越來越小了。下次有這樣的人才,可不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