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言出法隨
“轟！”
聶空倏然一驚，沖虛太尊的封印瞬間煙消云散，被禁錮的靈魂徹底清醒過來，也旋即明白了小家伙的用意。
在發現自己遭遇難以抵抗的危機后，小家伙竟融化了自身軀體，釋放了封印中的記憶。那記憶中蘊含著他從虛無中誕生以來無數年的修煉歷程，更有他對那種至高無上的太一境界的各種體驗。
原本小家伙重新蘇醒后，隨著實力的提升，這記憶便會自然而然的釋放出來，融入到他新生的靈魂當中。只要實力恢復到太尊巔峰，記憶中的太一之境，可以讓他再次水到渠成的成就太一天尊。
然而，在自己意識即將凝固的前一刻，小家伙竟將這份記憶毫無保留地融入到了自己的靈魂當中。
小家伙最重要的東西并非是他的軀體，而是他所擁有的那種太一境界。沖虛和盤古圖謀萬余年，就是因為將小家伙煉化后，能夠完全將他的境界吸收過來，據為己有，讓自身踏入太一之境。
小家伙的選擇，讓聶空胸中震撼無比，在靈魂突破封印的剎那，他便發現一副虛無之軀正快速地從混沌中衍生而出…
“封印破了，怎么回事？”
山峰驟然靜止下來，沖虛太尊的身影頓時在那團混沌外顯露出來，面龐上浮起了難以掩飾的驚詫。
“時間，凝固！”
沖虛太尊口中大喝1猛然抬起右手，食指點在那團混沌之上，絲絲縷縷的火紅氣息如蜘蛛網般擴散開來，頃刻間便將那團混沌包裹。瞬息過后，不但空間凝結，連時間也似被冰封了起來。
“喀嚓！”
瞬息后，清脆的開裂聲突然鳴響，那團混沌表層竟多出了一道長長的縫隙。
沖虛太尊剛剛舒緩下來的面龐再次僵硬，那雙蘊含著無盡滄桑的眼眸中掠過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喀嚓、喀嚓…
脆鳴聲接連響起，混沌表層的裂縫一道道的增加。
那團混沌便如同一只被孵化了許久的雞蛋，里面的小雞仔不斷啄著蛋殼，想要從束縛中掙脫出來。
眨眼間，混沌表面就已裂痕密布。
“凝固！”
沖虛太尊低喝，手指再次點了下去，火紅氣息從指端洶涌而出，竟順著那成千上萬的裂縫滲透了進去。
“這、這…”
只是短短一剎那，沖虛太尊如遭蛇吻，那根手指竟慌忙不迭縮了回來，臉上竟瞬時堆滿了驚駭之色，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虛無之軀…虛無之軀…他竟將‘混沌仙靈’煉化了！不可能，不可能，靈魂都被封印了，怎能煉化‘混沌仙靈’？…說到最后，他的臉龐已是異常猙獰。
“砰！”
一聲爆響驀然振蕩開來。
那團混沌化作了齏粉，覆蓋在混沌之上的火紅氣息也登時支離破碎，一具近乎透明的身軀很快就從粉碎的混沌之力中顯現出來，從那影影綽綽的五官可以看出，這人的容貌與聶空一模一樣。
“聶空，你該死！”
驚慌、震駭、失望等各種情緒混雜之下，沖虛太尊早已失去了平靜，怒吼一聲，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過去。
那具身軀竟似不存在一般，沖虛太尊的手掌輕松地穿透了過去。
“我絕不相信，你在封印之后還能煉化‘混沌仙靈’！”歇斯底里的大叫著，沖虛太尊的身影融入峰體，那座火紅山峰開始瘋狂地膨脹、收縮，無與倫比的擠迫之力從四面八方狂涌而來。
恐怖無比的力量不斷湮沒那具軀體，而后重重疊疊地爆散開來，卻似沒能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不僅如此，那幽影般的透明身軀反而變得越來越凝實0
只是數秒過后，一個全新的聶空便已出爐，宛如雕塑一般靜靜地佇立在峰體堊內。這時候的聶空，雖然看上去表面上看起來與真人沒有任何區別，可在他體堊內，卻似不存在任何力量，整個人如同一片虛無。
“不是我煉化了‘混沌仙靈’，而是‘混沌仙靈’將他的境界融入了我的靈魂口 聶空雙眼睜開，抬腳向前邁動，竟如閑庭信步一般從那正在膨脹、收縮的巨峰內走了出來，那一波波擠迫而來的力量沒給他造成任何阻力。
“太…太…——”
山峰嘎然靜默，沖虛太尊的聲音顫抖著傳出，語調中蘊含的情緒復雜之極，似驚懼、似憤怒。可緊接著，沖虛太尊就難以控制地咆哮起來：“蠢貨！蠢貨！那‘混沌仙靈’竟是如此蠢貨！
“沖虛，你為了提升實力，能以‘太初虛神法陣’吸聚無數生靈靈魂，又怎能理解‘混沌仙靈’的做法？浪費了這么多時間，也該結束了！”聶空冷笑一聲，右掌突然輕飄飄地朝那座巨峰按去。
手掌所過之處，沖虛太尊的山峰法象片片崩塌。
“聶空，你…”
沖虛太尊似乎才醒悟到太尊和太一之間的巨大差距，話沒說完，就慘——聲，一道身影從巨峰中爆射而出，向遠處逃遁，而在他這道身影離開的剎那，整個山峰法象都已被聶空的那只手掌拍碎。
“凝！”
悠然轉身，看著已逃遁至數十里外的那道身影，聶空口中不慌不忙地迸出這個音符，言出法隨，虛無秘界頓時凝固。沖虛太尊保持著抬腿甩臂的姿勢，如同一尊亙古不化的雕塑，僵在虛空。
腳步一動，聶空就出現在沖虛太尊身畔。
在還是太尊境界的聶空眼中，一只腳已踏入太一之境的沖虛太尊強大無比，睥睨不可一世，可如今在真正的“太一天尊”手中，沖虛太尊卻如土雞瓦狗一般，輕輕松松便可將其粉碎。
只是，看著沖虛凝固的身影，聶空卻高興不起來，他這太一境界，是那小家伙犧牲自己換來的。
“咿呀！”
忽地，一個弱弱的聲音在靈魂深處響起。
聶空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很快便發現有無數星星點點的白芒從自己靈魂中分離而出，凝聚成白白胖胖的“混沌仙靈。
此刻的小家伙，眼神黯淡，已是極為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