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敢
空涅恒域、許湛殿內。
望著臉色通紅的許賢，方成點了點頭：“師尊，請您放心。我具有虛空主宰的特質，可統治虛空。千真萬確，絕無虛假。”
方成非常清楚，師尊許賢為何要百般確認。
須知。
虛空諸生黃昏，是由獄族主導的。換而言之，獄族想要什么時候開啟戰爭，便什么時候開啟。他們萬萬不能私自開啟戰爭。
而他具有此等能力，也就意味著無上戰力的釋放！
獄族降臨虛空，人族無上必須時刻駐守恒域內，但若他能施展主宰的虛空律動，即可消除人族無上們的限制！
此乃千古難逢之機！
這次虛空諸生黃昏，可由他們人族開啟！而不是被動等待獄族冥神的蘇醒降臨。
“好！”
“太好了！”
許賢拍掌贊嘆，激動無比，徘徊殿內。他的湛藍袍子，飄飛翻滾在主殿內，如同一抹飄逸且壯麗的長虹。
“師尊？”
宇神職看了看方成，咽了口唾沫，錯愕不已地盯著‘虛空崩塌亦不驚’的師尊許賢。
“恩？神職？”許賢止住長笑，瞥了眼宇神職，淡笑道：“你暫且先回去修行，為師與你師弟…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商議。”
言罷。
許賢隨手一巴掌，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宇神職，拍到了鏈結修行空間的第一道修行門戶內。
噗通。
一臉懵懵的宇神職，腦袋朝里，扎進門戶，離開主殿。
“哈哈？”
方成捧腹而笑，哭笑不得道：“師尊，這是發生了什么？”
許賢滿臉漆黑，背負雙手道：“沒什么，為師剛剛正與你的師兄探討心性境界的哲學問題。你便不要再問了。”
臉疼！真的疼！
許賢默默嘀咕了一聲。
狂喜激動，再加上莫名尷尬，許賢的心情大概如同風暴亂流，混戰而且無序，困窘以及火辣。
是的。
自他收了方成作為第七真傳弟子，臉疼情況，似乎時有發生，許賢也有些司空見慣了。雖然他尊為人族無上，可也并非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總歸也是一個智慧生靈嘛。
“神職。”
“其實你說得對阿。”
許賢摸了摸臉頰，凝視著方成，豁然開朗：“面對方成這么一個經常超出固有認知的玩意兒，誰也猜不到他能干出什么，偶爾稍微震驚一下，也實屬正常。”
方成眨了眨眼睛。
他總覺得…師尊許賢的目光，古里古怪的，仿佛在醞釀著什么高深莫測的東西。
“師尊。”方成轉移話題道：“我稍后還要前往其他三個恒域，驗證其他三位無上的真實身份，您有什么要囑托或是叮囑的？”
許賢登時露出微笑。
瞧瞧吧！
他的第七真傳，遇到關鍵問題，總歸還是要咨詢他這位師尊！這么一想，許賢倒是有些欣慰，臉龐也不再火辣辣。
“恩。”方成補充了一句：“畢竟師尊您的心境思維，冷靜無比，實在遠超弟子。想必考慮斟酌，也要比弟子更有深度。”
“呃。”
許賢的燦爛笑意，凝固臉龐，仿佛雕塑。
他對于當初收下方成作為第七親傳，首次生出了沉默心情。難道方成這位弟子的存在，便是專門給他制造尷尬的？
許賢輕彈手指，傳出一道詳盡叮囑的訊息流，隨后轉身，步履蹣跚地走到主座上，略顯疲憊的坐了上去。
方成眸光一亮，瞬間閱覽了訊息流中的關鍵因素，微微躬身道：“謝師尊指點！”
“師尊，那弟子前往其他恒域，參考您的指點要素，考察其他三位無上。”
“師尊，弟子這便即刻出發。”
“師尊，你怎么不說話？”
“師尊？？？”
永恒虛空、紀光恒域、一處山谷。
嘰喳。
一群光芒鳥兒，四處盤旋飛舞，偶爾啼叫著最美妙的聲音，響徹山谷內外。
姹紫嫣紅、流光溢彩的花朵，遍布山谷，溢散光芒。此處乃是光芒的世界。
亭子之內，錯落擺放著一套木質桌椅。高貴雍容的紀光無上，正與一位黑袍女子相對而坐，愜意下棋。
黑袍女子持著黑子，輕落黑子，嬌笑道：“師尊，您怎么神思恍惚的呢？竟讓弟子僥幸占了優勢。”
紀光呵呵一笑，唏噓一聲：“東冥恒域那里…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哦？”黑袍女子抬起好奇的玉容。她臉蛋細膩晶瑩，眉心點綴著一顆粉紅五角星，赫然是由一顆恒星，生生壓縮而成。
她仿佛是美麗的詮釋。
若單純論姿色，她甚至比紀光更為美貌。她正是紀光第一真傳、茗葒光。
“恩。”紀光持著白子，輕落棋盤：“不急不急。下完這盤棋，再與你詳細說說。”
“好。”
茗葒光露出驚心動魄的微笑，纖纖玉指夾著黑子，嘻嘻道：“難道是與那位方成傳奇有關？不過，據傳他與瑤蓮似乎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呢？”
紀光高深一笑。
當然是與方成有關，但準確而言，目前應該稱其為方主宰了！巔峰級主宰，不是區區一個傳奇能形容的。
茗葒光見狀，落下黑子，眼眸閃過一絲異色：“師尊，說到小師妹瑤蓮…您打算怎么處置瑤蓮的永恒寒凝絮？”
說著。
她微不可查地瞥了眼山谷內部。瑤蓮正在應用至品寒凝絮，修養靈魂空間。因此方成送至的永恒寒凝絮，瑤蓮還不知曉，暫時由紀光無上掌管。
“師尊。”茗葒光輕聲道：“瑤蓮的靈魂似乎出了問題。估計尋成永恒祇非常困難，這件永恒寒凝絮…弟子竊以為不該給她。若是給了她，但她還不能尋成永恒祇，那可謂暴殄天物。”
其實。
紀光所謂的大事，茗葒光只以為是無上間的事兒，區區一個方成不可能令無上心神恍惚。她之所以提及方成，便是要將話題合理轉移到瑤蓮身上。
那件永恒寒凝絮，她勢在必得。
紀光眸光一凝，登時搖了搖頭：“葒光，為師知道這件寒凝絮，你想給你的兒子。他是恒主級君主，有永恒寒凝絮輔助，極有可能尋成永恒祇。”
“正是如此。”茗葒光正色道。
她褪下漆黑長袍，隨手將黑袍放在一旁，里面是一件泛著五光十色的典雅短衫，露出一抹滑嫩香肩，頗有些勾動魂魄的魅力。
“師尊，永恒寒凝絮甚為珍稀。弟子以為，合該用在最能發揮寒凝絮奇效的修行者，而不是瑤蓮師妹。”茗葒光玉手捻著黑子，斟酌言語道：“況且無上親傳必成永恒祇，已是慣例。若是瑤蓮師妹不能尋成永恒祇，或許您該考慮一下，是否要剔除瑤蓮師妹。”
剔除？
取消瑤蓮的無上親傳身份？
紀光一怔，目光古怪。
正常而言，茗葒光提出的想法，的確有些道理。但目前已經不同以往了，人族巔峰級序列已經重新改換！方成乃是巔峰級主宰，哪怕瑤蓮與方成只是普通朋友，她都要慎重考慮。
更且遑論。
方成派遣修行者，將永恒寒凝絮送給瑤蓮。即使達不到修行伴侶的程度，估計也算是好友。
“唉。”紀光輕聲道：“葒光。這件永恒寒凝絮只能是瑤蓮的。即使我有心想給你，也不敢給你。另外瑤蓮乃是無上親傳，無可篡改。你以后也不要再有這些想法。”
什么！？
不敢！？
遍數人族恒域內，竟有讓無上不敢的事兒？
茗葒光深深吸了口氣，唰的一聲站了起來，五光十色的短衫盡皆顫了一顫，露出左右兩抹香肩，仿佛世間最美妙的風景。
“師尊？”
茗葒光不可置信地顫聲道：“難道方成登臨無上了？”區區虛空君主的瑤蓮，能讓紀光師尊不敢的，大概也只有方成這么一個因素！
須知。
若方成已經登臨無上——那么方成的意思，便是不可違抗的最高旨意！無論再怎么不合適，也是絕對眞理。
可這怎么可能？
這也太快了吧！
茗葒光瞪圓了眼睛，緊緊盯著紀光師尊。
正當此時。
一道清朗悠然的聲音，自無窮高、無窮遠的遙遠區域，以不可莫測的奇效方式，傳遞山谷，響徹亭子：“不，我并未登臨無上。”
咚！咚！咚！
伴隨著這道聲音，浩瀚超然的步履踏空聲音，宛若永存時空的巨鼎轟鳴，回蕩萬古。
“紀光無上，你好。”
一襲白衣的方成，面帶微笑，自億億萬萬的疊合空間之內，一步踏出，降臨此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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