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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公主駕到(上)

夢想島中文    天唐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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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陽公主則埋怨道:“郎君也真是的,干嘛不認罪?認了就認了唄,大不了就是向來不能登臺入閣當宰輔,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這么一搞,怕是父皇要生氣了…”

  一旁的衡山公主并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只是聽到姐夫要惹父皇生氣,頓時嚇了一跳,愁眉苦臉道:“姐夫豈不是又要挨揍?哎呀,姐夫怎么這么不聽話呀,宮里最不是東西的五哥都沒有姐夫挨揍挨得這么多…”

  高陽公主氣道:“那是你五哥,什么叫最不是東西的?”

  衡山公主吐吐舌頭,(嬌交)憨道:“大家都這么說,我就學著說咯…”

  高陽公主氣結。

  武媚娘手里拿著信箋,心中默默的念著信箋上的這首詩,對高陽公主的話語并不贊同。她知道對于房俊這樣一個志存高遠、(胸胸)懷錦繡的雄壯男兒來說,不能登臺入閣、宰執天下,便無法舒展心中以九州為棋、以天地為枰、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雄心壯志!

  那就等于閹割了他的理想,折斷了他的羽翼…

  大丈夫立于世間,怎能蠅營狗茍、隨波逐流?

  大丈夫立于世間,怎能蠅營狗茍、隨波逐流?

  武媚娘捏著信箋,憂心了一陣,忽而展顏一笑。

  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又豈能事事順心?郎君能夠在逆境之中堅守本心,沒有討價還價的彎下脊梁、低下頭顱,這才是最重要!

  不愧是我武媚娘的男人,就應當是這般桀驁不馴,與天地橫眉、與(日rì)月立目、與山河戰不休!

  刑部大堂之上,房俊負手卓立,哪里有一絲半點階下之囚的覺悟?

  與會者亦是神(情qíng)各異,自有心思…

  韋義節氣急敗壞,卻也一時不知說些什么。畢竟房俊所言屬實,此間有大理寺卿,有刑部尚書,有治書侍御史,哪里輪得到他發號施令?

  對房俊恨之入骨的令狐德棻卻不管那么多,他地位高資格老,當即譏諷道:“休要逞此等口舌之(欲yù),此案證據確鑿,說不得就判爾一個斬立決,看你還如何唇槍舌劍?”

  房俊冷笑反駁:“顏淵命短,實非兇惡之徒,盜跖年長,不是良善之輩。某一(身shēn)正氣(胸胸)懷坦((蕩蕩)蕩),即便今(日rì)授首,自有天下百姓為某哭靈,不似有些人空長歲月,卻是滿肚子蠅營狗茍(陰陰)暗齷蹉,青史之上,難免罵名千古、萬年遺臭!”

  令狐德棻勃然大怒,居然將老夫比作“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侵暴諸侯,(穴xué)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貪得忘親,不顧父母兄弟,不祭先祖”的流寇盜跖?

  簡直豈有此理!

  老家伙怒氣勃發,戟指而起,就待訓斥房俊…

  恰在此時,劉洎咳嗽一聲,朗聲說道:“房俊勿要放肆,此乃刑部大堂,正舉行三司推事。衙門威嚴,律法神圣,休要這般胡攪蠻纏口舌之爭,除非與案(情qíng)有關之言論,余者且收斂一二,否則莫怪本官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令狐德棻到了嘴邊的話語被生生憋了回去,老臉赤紅,怒火中燒!惡狠狠的瞪著劉洎,恨不得將這個混蛋一口咬死!

  你這是訓斥房俊還是訓斥老夫?

  和著房俊罵我便罵了,我待要反擊就是胡攪蠻纏,藐視公堂、褻瀆律法?

  額去你滴娘咧…

  可是劉洎雖然明顯在偏袒反擊,但人家說的話的確有道理,刑部大堂之上你扯那些胡話有什么用?若是繼續爭辯下去,反倒當真成了胡攪蠻纏…

  令狐德棻只得強自壓抑怒火,忿忿坐下。

  可是這一起一坐,卻明顯感覺到猛然一陣頭暈頭痛、眼花耳鳴…

  劉德威拿著醒堂木在桌案上輕輕磕了磕,這才說道:“諸位還請保持肅靜。房俊,本官且問你,既然不認罪,可人證物證你要如何辯白?”

  房俊冷笑道:“吾家那管事王敦實,乃是因為兒子被綁架這才不得不為了保住兒子(性性)命才迫不得已作偽證,此事人人皆知,某不知劉尚書所謂之人證,如何成立?”

  此事早已傳遍關中,故而堂上諸位官員倒是未感驚訝。

  劉德威點點頭:“你口中所說王敦實之子遭遇綁架之事,并未有真憑實據。王敦實一家從未前往官府報備,本官自然不能憑借空口白話便認定此事。來人,將王敦實帶上來,與房俊當堂對質。”

  房俊嘆了口氣,搖頭道:“用不著對質,((舔添)添)犢(情qíng)深,此乃天下至理。除卻一些禽獸不如之家,誰不是為了子孫后代的安危寧愿舍去(性性)命?做一番偽證,亦可諒解。”

  一些親近房俊的官員紛紛頷首,表示贊揚。

  這才是仁者(胸胸)襟、君子氣度!

  哪怕自己因為王敦實的證詞而既有可能(身shēn)陷囹圄,亦能夠體諒王敦實不得不如此為之的難處。

  古之仁義,莫過于此!

  劉德威道:“既然如此,爾可是承認了王敦實之證詞?”

  房俊失笑道:“劉尚書此言差矣,世間之事可不僅僅是非此即彼。某體諒王敦實作偽證的難處,卻不代表某要承認罪名。況且,諸位明知王敦實乃是作偽證,卻只是關注表面而不去深入勘察王敦實之子的失蹤(情qíng)形,更不曾主動偵緝王敦實之子是否當真失蹤、若是失蹤綁架者又是何人…劉尚書,此乃刑部之失職,某深表遺憾。”

  都別跟我這兒扯犢子了!

  明知道王敦實作偽證,明知道那塊玉佩來路不明,卻從來都不曾主動去探尋偵查,不就是都得到了各自背后主子的授意,想要將咱一舉定罪么?

  房俊揚起刀鋒一般的眉毛,淺笑道:“我說劉尚書、孫寺卿、劉御史,爾等既然已經得到授意,咱就別應付這些虛頭巴腦的戲碼了。爾等何妨干脆一點,直接給某定罪不就行了?反正無論何時何地,哪怕是刀斧加(身shēn),某也不會認罪就是了!”

  雖然你們可以將罪責強加于(身shēn),某不能抗爭,卻不代表某就會俯首認罪!

  說到底,某也就是一句話——不認罪!

  劉德威、孫伏伽、劉洎三人皆有些尷尬。

  明明是三司推事,結果事先都暗中協商注定,的確讓人很是心虛…

  令狐德棻哼了一聲,忍不住(陰陰)陽怪氣道:“證據確鑿,你認或者不認又有什么關系?律法森嚴,你難道還想逃脫罪責不成?簡直幼稚!”

  諸位官員都微微蹙眉。

  你令狐德棻好歹一大把年紀了,怎地這般沒有氣度矜持?

  跟一個毛頭小子在公堂之上冷嘲(熱rè)諷,實在是有失顏面,令人心生輕視。不過也難怪,明明一(身shēn)學問滿腹經綸,卻混了一輩子才勉勉強強混上一個禮部尚書的職位,可見此人為人行事的確頗多詬病之處,令人不喜…

  劉洎也覺得這個令狐德棻很煩人,冷著臉說道:“令狐尚書還請慎言,此地乃是刑部,您若是有話不吐不快,不妨移駕回去您的禮部衙門,隨您怎么說也沒問題。”

  你就老實呆著吧,大堂之上比你官位高、比你權力大的多的是,您就別總是跳出來吵鬧不休了。

  未等怒氣沖沖的令狐德棻發作,房俊便又補了一刀…

  他斜眼睨著令狐德棻,冷笑道:“您是禮部尚書,到了這刑部公堂帶著耳朵聽就行了,難道還真指望有誰能在乎您的說的話?天下有道,各有其司,各行各業,各有專攻,砍柴上山,捉鳥上樹…您又不通刑律之事,還是安靜的待一會兒吧。”

  令狐德棻嘴皮子都氣哆嗦了,這小子說話怎么這么損?

  老子好歹是個禮部尚書啊,還砍柴上山、捉鳥上樹…

  氣煞我也!

  劉德威不理暴跳如雷的令狐德棻,這老貨是不是腦子缺根筋,為何總是要跟房俊硬懟?

  可問題是你分明就說不過人家,難道心里就沒點數?

  他著實不愿令狐德棻這般搗亂,趕緊看著房俊問道:“那么對于物證,你有何話說?”

  房俊嘆了口氣。

  玉佩啊…

  老子說什么?

  老子也說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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