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驍勇轉成空9
“塵歸塵，土歸土吧。☆雜志蟲☆”
建剛披上一件衣服和猴爺擦肩而過，而這七個字就代表著露娜的命運，話出成箴，已無法改變。
果然，在建剛說完之后，猴爺只是淡淡的看了躺在地上的露娜一眼，然后輕輕打了個響指，露娜的身體就開始消散，重新分解成宇宙中最基本的粒子，速度不快，從雙腳開始，緩慢向上移動。
這時圍在她身邊的牢籠已經解除，但這種不可逆的消散已經由不得任何人來阻止了。羅德在地上快速的爬到露娜的身邊，絮絮叨叨的在說些什么，猴爺離得比較遠聽不清楚，不過從他的表情上來看，應該是一些很凄慘的告白。
看不見露娜的表情，但能看見她最后在身體都快徹底消失的時候還抬手撫了一下羅德的臉頰，接著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徹底消失在了茫茫星空之中。
渾身臟兮兮的羅德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嘴里發出悲切的吼叫，可是并沒有人在乎，猴爺背著手從他身邊經過，走向鐵青著臉的保護者身邊。
“對了，還有一份大禮送給你。”
說完，他伸出一只手看了一下時間：“小紅，可以了。”
話音剛落，云層之外突然兩道刺眼的光柱降臨，看不清具體位置，但從大致方向上可以看出來分別是在羅德的親王府邸和屬于保護者的宅子，光柱持續了沒多久，但只要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伴隨著這些光柱的消散，那兩塊地方也徹底的被夷為平地了，里頭的人和物品都隨著露娜一切煙消云散。
“你！”保護者咬著牙盯著猴爺：“你做出了一個毫無邏輯的決定。”
“哈哈哈哈…”猴爺忍不住的笑了出聲，然后拍了拍保護者的肩膀：“如果什么都用邏輯來計算，那一輩子挺無趣的。”
“不要碰我肩膀。”
猴爺撇撇嘴，用手巾擦著手踱步離開，徑直去了十九公主的那個方向，而羅德則靜靜的坐在路邊，手上捧著露娜剩下的唯一的紀念品——一根淡藍色的發帶，靜靜的發呆，仿佛自己的府邸被摧毀是已經不那么重要的事。
“不上去跟他聊聊？”猴爺坐在十九身邊的欄桿上，點上一根煙，像個痞子似的抽了幾口：“或者直接去殺了他。”
十九轉過頭用復雜的眼神看了猴爺一眼：“有必要嗎，那些無辜的生命…”
“無辜或者不無辜，又有什么關系呢。”猴爺的語氣透著無盡的冷漠：“難道我的人就不無辜嗎？是不是你認為你們作為高級生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屠戮低級生命？我是人類守護者，可不是尼安德特人守護者，就算毀滅你們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十九連忙解釋道：“只是他們只是一群為羅德工作的人，并沒有傷害任何人的能力。”
“他們的雇主有。”猴爺瞄了羅德一眼：“真的不去跟他聊聊？”
“沒必要了。”
“我覺得反而現在才有必要。”猴爺看著坐在路邊的羅德：“尼采說過，當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著你，不要把自己變成他那樣的人，去吧，盡可能讓自己善良起來。”
“善良…”十九覺得這個詞從面前這個人嘴里說出來透著一種無端的諷刺：“這…”
猴爺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一揮袖子：“我本就是深淵。”
看著他離開，十九若有所思，沉默了許久，終于鼓起勇氣走到了羅德身邊，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只是站在那一動不動，低著頭看著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哥哥。
“你滿意了嗎？”
羅德抬起頭，帶著迷之笑容看著十九，可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羅德的笑容有多么的殘忍多么的傷心欲絕，那種近乎歇斯底里的表情，十九曾經從來沒從羅德身上看到過，這個哥哥除了在那次瘋狂之后，一直努力在她的面前保持著一種優雅而高尚的姿態，而今天她終于看到了羅德隱藏在最陰暗的那一面。
“真是個可憐蟲。”
“是啊，我是個可憐蟲。”羅德愣了一下，然后把頭埋在膝蓋中間：“我只是個可憐蟲，什么都不是的可憐蟲。那么現在，高貴的公主殿下，請問您需要我用怎樣的方法死去。“
十九沒有立刻接話，只是凝視著羅德的眼睛，許久許久，然后她突然俯下身子湊到羅德耳邊說：“其實那次之后，我懷孕了，我生下來了，誰也不知道。他是下一任的皇帝，但他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羅德突然抬起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十九，嘴巴微張，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仿佛十九是勾魂的惡鬼。
“你告訴我，你是在騙我的。”
“你？”十九眉頭輕輕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騙你，而且看看你這個樣子，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去騙你？他現在正在父親的身邊，你們爭奪的位置，早就已經被欽定給了他，無論你們爭斗成什么樣，都無濟于事了。而且我還有一個更讓你絕望的消息，父親早已經死了，現在的皇帝已經是我的兒子了，所有的命令都是從以他為首的中樞發出的，包括放棄你。”
合上了監聽裝置，建剛、小紅和猴爺的眼神都變了，那種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樣子，前所未有，特別是建剛，她的表情明擺著就寫著“握草握草，這件事好特么的刺激”而猴爺的眼神里則是寫著一種“握草我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劇情”。
“突如其來的騷，閃了老娘的腰。”建剛靠在椅子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猴爺，一邊搖頭：“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厲害啊。”
別說建剛了，就連猴爺都覺得震驚的不行，真的是沒想到沒想到啊。就算是猴爺這樣有著驚人處理能力的大佬都需要抽出幾分鐘來才把事情整理的清楚。
首先，可以確定十九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起碼不像看上去那么單純。其實被同父異母的哥哥搞這種事并不是很稀奇的事，雖然很齷齪，但不管是地球還是在其他任何世界，這種事都是屢見不鮮的，畢竟大部分男性朋友都是從青春期過來的，在那個年紀有多齷齪只有自己知道，更關鍵的是不但齷齪控制力還差，這才是最騷的。
當然了，事情發生之后，就算懷孕大多也是會打掉的，一個是因為年齡比較小、一個是家丑不可外揚、一個是基因病，但十九卻直接選擇生了下來，而且利用自己年紀小的優勢和老皇帝生活在中樞，再利用那個外孫一步一步的登頂成太后。
算起來那個小皇帝今年也就大概七八歲吧，絕對不超過十歲，這樣一個小屁孩就算是天才也沒有用，所以整個中樞的實際權力都是掌握在十九的手中，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這邊一進攻十九就過來當人質而且當得毫無強迫感的原因了，自家產業啊！而且就算是猴爺鐵了心要打，她也可以有充足的時間把兒子轉移出去，這才叫真的運籌帷幄。還有…如果猴爺是個色胚子的話，那么她還能利用自己的身體來牽制、聯合甚至控制一個大能力者，就算控制不住，結盟也是極好的，這樣就有了對抗其他皇子的資本。
其中，對她威脅最大的就是羅德。
而現在，羅德已經不再是威脅了，他從高高在上的皇儲成為了泥地里的破落戶，十九自然也就不用再擔心什么了，只是她完全沒想到猴爺始終沒有完全信任她，把事情全說出來之后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被監聽。
“看上去那么純良的一個姑娘…可惜了。”建剛嘆息道：“我還把她當競爭對手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競爭什么。”猴爺眉頭皺了一下：“她有的我都能給你。”
“是么。”建剛冷笑：“我想生個孩子玩玩。”
“我給你打個欠條？”
“滾！”建剛推開猴爺：“不過從側面來說，皇家兒女那是沒有一個弱雞的，以前我可是接觸過不少，就算再草包的人也都超過平民一大截，這個小丫頭才幾歲，就把事情算計到這一步，怕是從你出現她就已經開始計算了。”
而小紅在旁邊計算著：“兄妹之間誕生的孩子會把優點和缺點都放大，但根據我采集的基因庫樣本來看，這兩個人的基因都近乎完美，所以這個孩子也許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優秀的王。”
“罹患基因病的概率非常大，沒有基因是完美的。”猴爺嘆了口氣：“你們說十九下一步會怎么樣？”
“利用圣戰，穩固她的權利。”小紅搶答道：“甚至可能會想辦法投靠一個大能力者，而最有可能的對象是你。”
“可是她的談判資本呢？”建剛不太明白：“她沒有資本來談判啊。”
這時，猴爺和小紅異口同聲的說：“色誘。”
“哇…那不是便宜你了？”建剛白了猴爺一眼：“色誘唉。”
“嗯，她有迪亞公主好看嗎。”
“沒有。”建剛搖頭：“連流蘇都不如，甚至都不如葉菲。”
“你其實還想說不如你對吧。”
“別特么拆穿，心里明白就行。”建剛笑得奸詐的很：“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對。”猴爺站起身：“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小紅，準備一下，硅基生命需要一個穩定的生存環境。”
“你…”小紅愣了一下：“這個我決定不了，還需要問一下賜予者。”
“不用。”猴爺一指建剛：“問她就行。”
“為啥？”建剛眨巴著眼睛：“那個帥大叔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別叫他大叔。”猴爺轉過頭揉著建剛的腦袋：“你得叫爸。”
“啥！”建剛一愣：“你特么說啥！！！”
本來已經答應了賜予者暫時不把事情告訴給建剛的，但猴爺實在不是個保守秘密的好人選，實在憋不住了干脆就把事情直接告訴給了建剛。
這下可就輪倒建剛蒙圈了，之前她一直搞不清楚那個神秘兮兮的怪蜀黍到底要干什么，可現在一聽猴爺說那家伙是自己老爹，建剛根本就坐不住了，轉身就要沖出去問個明白，但幸好被猴爺給生生拽住了。
“別去了。”猴爺擺擺手：“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還有…小猴子那邊也要注意一下，絕對不能讓她進化成大能力者。”
“這件事是我們能阻止的？”小紅攤開手：“我們在大能力者面前都是低級生命啊，你見過耗子阻撓人類登頂食物鏈么？”
猴爺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了那個星象儀：“別的不行，這個可以，時間領域是Bug，小猴子能夠撕裂時間，但她可沒有辦法讓時間快進回退。”
說完，猴爺繼續開始給小紅布置任務，零零碎碎一大堆，除了小紅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一次性記錄下來。
“這次圣戰，我有個計劃。”猴爺背著手看著外頭的夜景：“而且根據我去未來回來之后的見聞，未來已經發生了改變，究竟是哪個節點出問題了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已經改變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建剛撇撇嘴：“怕不是又是猜的吧。”
“嗯，因為按照原來的軌跡，圣戰本應該發生在地球。”猴爺在星象圖上點了點：“而現在…”
他的話沒說完，但信息已經足夠了，雖然建剛他們沒有參與過未來，但大概也清楚了，圣戰的位置不一樣了，那么許多事情就變得可以操作了。
“建剛，我只有一個任務給你。”猴爺雙手放在建剛的肩膀上：“這個任務就是不要對我有任何懷疑。”
“我特么壓根沒相信過你。”建剛撇撇嘴：“不過既然你這么肯定，那我就勉強相信你一次吧，還有什么事，一次說吧。”
“小猴子！我需要小猴子來這里，你去通知一下。”
猴爺的命令發出之后，小紅愣了一下：“時間？你要啟動時間碰撞？”
沉默許久，猴爺目光深邃的看向遠方，用深沉的語氣說：“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所有能力，希望你們能保護我。小紅，今天我會給你解碼規則。”
“也就是說，我自由了？”小紅愣了一下。
“是的，真正的自由了。”猴爺指著頭頂的天空：“你已經代表了一個世界，沒理由再被控制了，但是…”
“放心吧，我對人類那個低級種族沒興趣，我追求的是星辰大海。”小紅拍著胸脯保證：“而且…我們是隊友，不是嗎？保護隊友是一種職責，就像你曾經保護弱小的我一樣。”
“別這么煽情。”猴爺指著自己的胸口：“我不是去死，只是我要剝奪掉所有大能力者的能力，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