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成全
拘禁案聽證會在深夜開始。
這是超能協會第一次舉辦的拘禁案聽證，在碩大的會議室里聚集了超過三百個各級大佬，如果有什么針對的超能者范圍攻擊，在這里來一發aoe的話，怕是地球上就沒有什么靈能者了，高階的全部死干凈了，剩下的小蝦米也只能到處蹦跶了。
今天的聽證會很重要，全程有三個環節，就是論述、辯論和表決，論述就是由小紅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當眾表述出來，接著就這個問題所有人進行討論，支持要有依據、不支持也需要依據，最后所有人進行不記名投票表決，通過表決來決定拘禁案到底成立不成立。
這個政策是猴爺制定下來的，因為超能協會到后來一定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因為它里頭擁有這個世界單兵武力最頂峰的一群人。
假如是協會會長一句話就能夠發起一個決議的話，那么到后面如果出現了一個走火入魔、內心陰暗的會長，那他的一句話就可能導致一個種群、一個國家從地圖上被抹去。
所以這種議會制是現在最好不過的集團體質了，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極端情況出現。至于猴爺為什么會同意這么一個混亂無章法的法案成立，大概就是因為他生怕自己的性子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危機吧。
“事情就是這樣，現在是辯論階段。”
大屏幕上小紅的臉漸漸隱去，接著開始了最激烈的辯論環節，這個環節可以說是最刺激的環節了，因為這里坐著的可不光都是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的武夫，更多的都是經過高等教育、有著獨立思維的精英，即使是像建剛這樣的笨蛋也都經過了艱苦卓絕的學習過程。
果然，辯論階段就是熱鬧，支持葉菲的人成一派而不支持葉菲的人成了一派，兩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好好一個聽證會愣是弄成了奇葩說。
當然，本來如果小猴子能上來表明立場的話，無論她站在哪一邊都會引來一大批支持者，但因為保護條令，在拘禁法案生效或撤銷之前，她作為提起人都是不可以露面的，防止被暗殺。
理論上葉菲是協會會長，也就是超能協會職能權限最高的人，小猴子頂多是個三把手，但實際上小猴子的人氣更高一點，除了她漂亮之外，就是因為她是這方面的專家和權威，只是現在權威并不能出面。
“我認為這已經觸犯了神之領域，普通人通過這種方式進行超進化不但要冒著極大的風險而且還可能將整個人類導入歧途。”
“我反對你的說法，人類在可探查的范圍中并沒有過線，這種行為充其量只是一種危險的嘗試，既然會長愿意嘗試，我們為什么不在可控范圍內給予其最大的幫助呢？難道你愿意一輩子都被那些異世界的人壓在腳下嗎？”
“可是你怎么證明它是可控的？”
這話說完，無數人的眼睛就盯上了坐在前排戴著眼鏡面前放著一杯茶，像個老干部一樣的猴爺。
猴爺似乎感覺到了這些人的視線，他直起身子環顧了一圈，然后再次彎腰開始做起了記錄。
不過這個動作也給反對方提了個醒…大破壞者還在這呢，葉主席就算失控又能掀起怎樣的風浪？
只是他們的辯題讓猴爺有些不爽，因為他們討論的方向都只是在關注到底能不能成功、到底會不會造成傷害，但沒有人真正去關心葉菲的安全。
在經過長達四個小時的辯論之后，終于等到了表決階段，而就在這時，猴爺卻突然舉起了手，表示自己要發言。
他這個動作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因為他就算宣布當場散會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現在選擇舉手要發言，這代表他其實對這個會議還是抱有尊重態度的。
雖然不符合會議章程，但作為大破壞者要發言，大家還是很喜聞樂見的，所以在他舉手之后，全場爆發出了潮水般的掌聲。
猴爺拿著小本子戴著眼鏡走上臺，他先是清了請嗓子，然后眼神如鷹隼般掃視了一圈：“謝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到這里。”
又是一陣激烈的掌聲，激烈到猴爺不得不雙手往下壓了壓才讓臺下的人安靜下來，之后他繼續說道：“這次請大家來，一個是因為第一次的拘禁法案，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希望未來不要再出現了。二來呢，是希望大家出出主意，看看各位都有什么想法。”
猴爺說到一半，聲音頓了頓，然后藏在眼鏡后頭的眼睛輕輕一瞇，手用力的在臺子上一拍：“可是你們呢！你們看看你們，能坐在這里的哪個不是一方豪強、哪個不是身懷絕技、哪個不是多聞博識，可你們呢？聽證案是干什么的？是讓你們論個對錯的，不是讓你們計較得失的。”
“是，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小孩才論對不對，成年人全看值不值。但我問你們，你們覺得什么是值什么是不值啊？那我就來說說我自己，你們有些人可能不知道，葉菲到底是個什么身份，她是第一代猴子小隊的遠程支援也是跟著我一路走過來的戰友。從隊友和朋友的角度上，我十分希望她能夠完成她的希望和夢想。但從一個長官的角度上來看，我十分不贊同她的冒險，我關注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她這個人。是是是，沒錯，我確實不應該把主觀情緒帶入進來，但你們告訴我，不帶入主觀我帶入什么？我希望從你們那得到一個答案和一個關于這個答案的為什么，但你們都給了我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告訴你們，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我在葉菲和這個世界之間選，我一定會選葉菲。為什么？不為什么，就因為我覺得她值，你們滿意這個答案嗎？當然不滿意對不對？所以我現在也不滿意，你們甚至根本沒有搞清這次來的目的，我不是讓你們來分析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干，而是讓你們分析我是不是應該支持葉菲！”
猴爺的聲音里已經出現了破音，面色也漲紅了起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讓坐在前面幾個與他熟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你們可能認為我說的兩個方面并沒有區別，那么我可以明著告訴你們，需要你們從這個人本身的出發，而不是這件事！只有人對了，這個世界才是對的。”猴爺摘下眼鏡，喝了口茶：“現在，辯論環節重新開始。”
辯論環節再次開啟，不過這次，大家圍繞的話題卻已經變成了葉菲，同樣是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但辯論的角度和話題已然不一樣。
猴爺這通脾氣發的有點莫名其妙，但卻真切的讓人改變的角度，但始終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為什么發脾氣？是不是因為葉主席跟他的關系？”
“我覺得不是，他在帶節奏吧，協會恐怕是要走以人為本的路線了。”
臺下的人在討論著，這里坐著的人都不傻瓜，在經過了最初的迷茫之后，很快就明白猴爺的用意，至于認不認可，那也無法更改猴爺的想法了。
新一輪的辯論又持續了四個小時，連續七個小時的辯論，天色已經從黑變亮了，聽證會也終于來到了最后表決的階段。
當小紅宣布表決開始之后，屋子里所有人就要開始進行選擇了，支持或者不支持就看這一下了。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猶豫的東西不是問題本身。以后當你覺得自己很迷茫的時候，不如扔個硬幣，無關是字還是花，只要硬幣騰空的那一瞬間，你就已經知道你自己的選擇了。”
猴爺在表決之前離開了會場，至于后頭表決成什么樣，其實他都已經知道自己該怎么樣了。
再次回到葉菲面前，看著陰沉沉的葉菲，猴爺突然笑了出聲，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撫住葉菲的臉頰，用大拇指輕輕婆娑她的臉。
“我不后悔。”
猴爺沒說話，葉菲就已經開口了。許久沒見，默契依舊在，猴爺甚至都沒說話，葉菲就已經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這是我的一次機會，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說話間，她的血管開始發亮，像有一道電流通過時的脈沖一樣從她的皮膚下面緩緩滑過，看上去平添幾分詭異。
“我親自給你手術。”猴爺站起身之后徑直走了出去：“給我三天時間。”
葉菲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樣子，接著她輕輕應了一聲：“我等你。”
猴爺沒說話，只是沖她露出了一個笑臉：“我沒有放棄你。”
沒有放棄你…這句話是葉菲這些年里聽到了最讓她溫暖的話，即使是在所有人都放棄她也都無所謂了。
而也正是因為這句話，甚至在經受基因注入時都沒有流淚的葉菲，像崩潰了一般嚎啕大哭。
“小紅，給我接通理事會。”猴爺走在走廊上，語氣清冷：“讓他們用最短的時間給我組一個專家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