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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四章 區區乞丐之國,也敢勒掯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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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富軾肯定想不到,他出使遼國這一步無關痛癢的閑棋冷子,竟然會成為仇悆拿來給王煥“止渴”的梅林。如果他知道眼下情況如此緊急,定會千里傳音告誡后方,斷了我這頭的念想吧,還是等吾主的援軍靠譜。

  高麗人出使遼國,一百多年里走了一百多遭,好像還沒有海路拜訪的先例。哪知頭一回改走海路,麻煩便不少。

  先是船隊無風在海上白白漂了數日,隨后在遼國中京道登陸時,又被已成驚弓之鳥的契丹人給當成女真人的奇兵,雙方無端沖突一陣,金富軾嗓子都喊啞了,他的高麗衛隊還是死傷了好幾十人。

  幸虧,當地地方官沒有聞風而逃,而是親自統領大軍前來拒敵。知書達理者終和野蠻無知者有些區別,金富軾和遼國官吏最終接上了頭。當金富軾無比憤怒的表示抗議并要求捉拿兇手時,地方官卻笑了,他親口告訴高麗使節,大意是這年頭人命如草芥,契丹人死了也就死了,何況區區高麗人?當然你要告御狀他也不攔著,只是這年頭死在任上(或叛逃)的官員多了,皇帝的責罰也不過撤職而已。他這里抵近女真前線,說不定你還沒見到大遼皇帝,他就已經殉國(易幟)了。

  聽到這種極度無賴的說法,金富軾氣得七竅生煙,但他此時卻沒有甚么辦法,一來給契丹人跪了上百年的膝蓋不是那么容易說立起便立起的,二來對方已經是赤裸裸的發出威脅了,即便眼下滅了你的口,皇帝都不能把他怎么樣!

  金富軾實在沒有想到,遼國的朝綱與吏治居然已經崩壞到如此程度,主持州郡大政之人都被逼成無賴。這還是那個自詡盛極的當世第一號強國么?

  金富軾最終不得不選擇了隱忍,畢竟頂著高麗國的名號遇上這種事不稀奇。但事情絕不會就此罷休!這世上唯一不變之真理,便是有國落寞,有國當興!自己如今已然身屬一個朝氣蓬勃冉冉崛起的新興國度,而那位英明睿智的領頭之人,一定會把脫胎換骨后的高麗國升華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心中無比堅信。特別是在大宋一行。以及有過這回遼國深刻教訓之后。

  而屆時,便是洗刷今日恥辱的時候!

  回身,上船,揚帆而去。金富軾下令船隊連夜前往其他州府登陸。有了第一回的教訓,第二回就順利得多了,在地方官派出向導之后,金富軾的使團在遼國腹地走走停停四五十天,最終來到了契丹人的中樞所在。

  是個國家便有首都,被漢化的部落契丹也有首都和陪都制度。

  眼下。大宋坐擁四京。遼國還剩四京。分別是上京臨潢府、南京(燕京)析津府、中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

  原本不久之前遼國是有五京的,但他們的東京遼陽府已經被女真人搶去,連帶占地極廣的東京道都被女真人強占了個七七八八,但契丹人的高層此時卻似乎沒有重振山河的意思,只是一廂情愿的以為,那些女真蠻族不過要飯的出身,搶了這么多家當早該滿足了吧?應該不會離開巢穴再搶吧?

  沒人回答他們,他們便自問自答了。自以為是的覺得天下安矣。遼國皇帝耶律延禧便又開始固態萌發,離開擺設般的都城。帶著他的真正意義上的都城“捺缽”(皇帝行營)四處游獵。據說,這是契丹人為了不忘本,要保持“春水秋山,冬夏捺缽”的傳統,所以皇帝便帶著他的行營四處遷徙。

  在過去許多年中,也許每每高麗人的使節接觸到這種代表野蠻與力量的原始文化時。腰是彎的,腿是跪的,心是顫抖、目光是仰視的。但從金富軾開始,這種情況已經明顯開始轉變。鄙夷的種子不但已經在心里發芽,此時的他已經開始極富優越感的去居高臨下掃視這些住在帳篷中的胡人。甚至發出類似“自古胡虜無百年運!”的感慨,也是,契丹強撐了兩百年,也該衰敗了!

  放心,你的倒下不會毫無意義,吾華夏必然會化腐朽為神奇,在這片土地上重塑輝煌!

  “陛下,高麗使者已經來了五日了,想是晾得他夠了,是不是…”

  據傳天祚帝耶律延禧不是個勤政的皇帝,但在近臣的提醒下,還是從諫如流的接見了高麗使節。但是一見面,耶律延禧便不高興的問道:“據傳近來高麗國和宋國走得很近,年前還出使宋國并締結盟約,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宗主國要傲慢起來,小國真是一點顏面也無。耶律延禧此時完全是質問的口氣了,在他心里,遼國就是再落敗,那也不能容忍小弟被人撬走。更何況,這小弟還是自己跑的!

  “回陛下,此言不差!”金富軾不亢不卑道,“正是下官出使的大宋!”

  “你!”耶律延禧被高麗使者一言噎住,氣得說不出話來。陪同耶律延禧一起會見高麗使節的契丹高官蕭奉先也像是見了鬼一般望著金富軾,高麗人怎么派了這么個玩意過來?此時不是應該高呼謝罪,委婉陳情嗎?你這么強硬,你家國主知道嗎?

  連蕭奉先都愣在當場,沒有及時遞上臺階與耶律延禧,耶律延禧只好繼續發飆:“你去了宋國,又出使我大遼,難道高麗國已經無人了?”

  蕭奉先終于回過神來,一唱一和道:“陛下,高麗國中還真只怕無人了!聞此番宋國給高麗派去數百太學生為官,眼下只怕各個都前程似錦了!”

  這話在耶律延禧聽來猶如火上澆油,一個國家的官場中竟然充斥著別國的官員,他這個宗主國豈不是成了擺設?話說他都沒有契丹人去高麗為官。耶律延禧還沒來得及發飆,蕭奉先又遞上彈藥:“他們還背著陛下跟宋國交易糧草和船只,據聞光交易額便有數千萬兩白銀,真是曠古未有之奇聞!”

  金富軾聞言,望了站在遼主身邊的蕭奉先一眼。心道宋國真是不靠譜,這么快便讓遼國偵悉風聲,但他早有預案,此時十分配合的解釋道,“小國原本是想跟上國采購糧草,但上國東京周邊的產糧區已經被女真人給攻占。連燕京析津府的糧草都無法供應,小國又如何敢再給上國添麻煩?”

  又揭傷疤,耶律延禧已經是忍無可忍了,頓時只聽他的咆哮聲充斥在這座當時最為奢華的帳篷之中:

  “宋國的郡主都成了高麗的王后,王俁眼里還有沒有朕!?”

  金富軾這回倒是沒有說話,看遼主的樣子,雖有借機發泄不滿的意思,但絕對是動了真怒,此時說話就是自取其辱。而他亦有殺手锏,可以扭轉乾坤,是以并不擔心。

  果然聽那耶律延禧大罵了一通之后,見金富軾低著頭不接話,終于忍不住回到正題之上:“朕前番屢次三番,令汝主發兵配合大遼夾擊女真,你們次次都沒有動作!既然如此,此番又為何過來請兵?”

  “前番小國受叛臣之禍。赤地千里,實無余力配合大軍行動。如今吾主平定四海。國中一心,故馬不停蹄特來請命,愿隨大國平定女真禍害!”一味用強絕非上策,該拍馬屁之時還是要拍的,金富軾深諳此道。

  “所以你就想從朕這里勒掯良馬數萬匹,還注明母馬不得低于五成?”耶律延禧臉上浮現出一抹荒誕的笑容。還沒持續多久,忽然化作雷霆萬鈞:“白日做夢!告訴你那王俁小兒,他好歹也是一國之主,不能朝三暮四,妄想在朕和趙宋之間撿甜頭!你回去告訴他。朕和大宋是兄弟之國,回頭便去國書,揭露爾等小人的丑行!”

  金富軾見狀,不由驚得呆了,耶律延禧這壓根不是討價還價的態度,卻有些像是掀桌子的架勢啊!

  難道兩國聯兵,劍指將契丹人打得奄奄一息的女真人,還化解不了此人心中的戾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一個只注重個人喜怒,而不在乎國家利益的皇帝,跟他談判,還真不能以常理衡量之。

  遇上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情況,金富軾強穩住心神,做著最后努力:“陛下難道不愿與下國聯手滅金!?”

  “朕要滅金,易如反掌!”狂怒中的耶律延禧又變得瘋狂自負,當下怕對方聽不懂這句特意用漢語說出來的成語,還把手掌形象的翻來翻去,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死撐的跡象。

  “那微臣告退!”金富軾也狠,當場便要走。蕭奉先“啊呀”一聲,沒想到這高麗使臣竟有如此膽量,以至于皇帝把局面都玩脫了,正待出言挽留高麗使臣,卻被耶律延禧嚴厲的眼神所阻攔。無奈等到金富軾告辭出帳之后,蕭奉先咋舌道:“陛下,高麗人沒見過甚么世面,經不起半點挫折,竟就走了!”

  “走了便走了!區區乞丐之國,也敢勒掯于朕?”耶律延禧負氣道,“把朕當成甚么人了?朕確實需要高麗牽制女真,但這伙東夷就敢自己當個角色了,又要馬匹,又要耕牛!朕冷靜下來想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高麗國私下跟宋國達成了協議,高麗人向咱們買馬,轉手便會送與宋國!如果是那樣,朕日后必將睡不安穩了!”

  “陛下英明啊!竟然斷出宋麗聯手圖我之詭計!微臣真是失職啊!”蕭奉先請罪道,“陛下既然識破高麗的奸計,是不是便打發此人回去?”

  要說契丹雖然也是游牧民族出身,但是受漢化數百年,也略知禮儀,就是蕭奉先這等佞臣,為了迎合天祚帝,也沒有生出要殺使者的意思。

  “不行,打發回去了,朕想召他們時,急切哪里得人?”只見耶律延禧少有的目露精光,道:“朕三番五次要他們跟朕一起打金國,他們都不干,現在卻主動找上我們,這里面必有蹊蹺。如果不是宋國作怪,便是女真人真找上他們的麻煩了。先將此人留在此間住下,朕要看看形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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