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一十三章 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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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軍有多強，我們都知道，伽藍神的一擊不過等同于我們的軍團攻擊而已，最多比我們更強，但這種程度的伽藍神對于北方來說并不是不能擊敗！”薩卡拉冷漠的說道，他的腦子很清晰，他們打不過，但是有人能打過。
“北方連我們的神都擊敗了，我們還能存在嗎？”塞格迪苦澀的詢問道，“我們背棄了我們的神，我們還能存在嗎？千余萬的低種姓不是跪拜我們，是跪拜神，那么神倒下了，我們呢？”
塞格迪在看到關羽的時候，一眼就看穿了郭嘉的籌劃，但是沒用了，有些籌劃看穿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陽謀就是壓著大勢在走，你看穿與否，改變不了任何的結果。
塞格迪不是在為神而流淚，而是在為他們自己的流淚，伽藍神站在對面，他們這些高種姓已經徹底完蛋了，沒有人能救他們了，不管伽藍神是輸是贏，他們都完蛋了。
也許其他人還會有僥幸心理，塞格迪已經沒有了，哪怕是高種姓幫著伽藍神打下了這個國家，最后伽藍神也會清洗高種姓，而且到時候不論用什么理由，都是正義的。
他們已經是案板上的死魚，隨便別人怎么炮制了，輸贏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條死路，沒救了，這個方案，身在局中的婆羅門沒有任何破解的辦法。
誠如薩卡拉所說，北方可能能解決，甚至就連塞格迪自己也承認這一事實，只要南方給北方提供足夠的錢糧輜重，北方將對面打翻在地并不是不可能，問題只在于這么干了之后呢？
是啊，南北方聯手，南方出錢出糧，北方出兵出力，確實能解決，別說是漢軍，就算是伽藍神也能送他們回歸高天，但是解決了之后呢，所有的問題都不在于如何解決，而是在解決之后該怎么辦？
婆羅門出錢出糧，讓北方干掉自家的神祇？
這是在找死，這是在找死你懂不，一旦北方的異教徒，北方的無神論者將南方婆羅門教的神明砍翻在地，那么南方就全完蛋了。
對于婆羅門這種體系來說輸給神，遠比輸給北方異教徒要好，更何況凡人輸給凡人，和婆羅門體系的神輸給異教徒完全是兩個概念。
至少婆羅門教派輸給神，那么還能保有點尊嚴，還能讓他們保有對低種姓的權勢，而神要是輸給了北方那群賤人，塞格迪比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會有多慘，比從王座跌落泥漿更悲慘啊！
已經沒救了，塞格迪絕望的想到。
“…”薩卡拉雙眼冰冷的看著已經陷入了絕望的塞格迪，對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種手段對于他們婆羅門體系，對于他們這些掌握著低種姓任取任奪權力的高種姓來說到底有多危險了。
“發信，通知陛下，以及婆羅門！”薩卡拉冷漠的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身為戰士，那就有用戰士的方式來解決這些問題。
杜爾迦這個時候同樣反應過來，真實的伽藍神對于貴霜到底有多的沖擊，這真的是一個殺又殺不得，不殺又嚴重影響著他們婆羅門體系的bug，塞格迪所謂的全完了，沒救了，并不是說笑。
“發信吧，凱拉什，這次你親自去送信，將這邊所有看到的一切都記得通知給白沙瓦那些人。”杜爾迦帶著明顯的疲累說道，想通了漢室到底玩的是什么，杜爾迦也不得不承認，塞格迪說的很對。
“好。”凱拉什雖說沒有杜爾迦的智慧，但是塞格迪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也知道現在的形勢到底有多嚴峻，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當即飛往白沙瓦，準備將最準確的情報送往白沙瓦。
凱拉什離開之后，杜爾迦等人皆是沉默，大軍的軍心已亂，漢軍如果殺個回馬槍，搞不好他們會潰敗與此。
“撤吧，帶上所有的糧草，走百乘這邊，退往婆羅痆斯。”杜爾迦動了動嘴說道。
“直接撤往印度河西岸的那爛達羅城。”塞格迪苦笑著說道。
杜爾迦聞言頭皮發麻，這意思是貴霜南部一整個的精華區全部完蛋了的意思嗎？
“就像你們所想的那樣，全完了，就跟我之前所謂的高種姓下令城中低種姓開門者可以贖清罪孽一樣，只不過現在換成了伽藍神。”塞格迪閉眼苦澀的說道，擋不住的。
“整個南方諸如我們這些人還能有點對抗的頭腦，但是絕大多數的低種姓都擋不住，這種前提下，南方婆羅門建立的防線對于身為神明的那位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阻擋能力。”塞格迪已經徹底閉眼了，仿若已經看到了那種無力阻擋的結局一樣。
“全完了嗎？”杜爾迦頭皮發麻，臉色發青的看著塞格迪說道。
“后悔了，當年如果讓北方在婆羅痆斯城多駐扎一些兵力的話，可能還不至于成現在這樣。”塞格迪合著雙眼苦澀的說道。
北方的那群人不信神，甚至巴不得婆羅門弄下來一個神，讓他們捅死，可惜帕陀甲士團雖說很強，但是不夠，漢軍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婆羅痆斯守不住的。
一旦婆羅痆斯城的帕陀甲士團戰敗，漢軍有著伽藍神的大義在手，一路西進，怕是各地要喜迎王師到來了。
南部婆羅門體系之中占據九成九規模的低種姓，對于婆羅門體系真神的抵抗力是零，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北方兜底，漢軍占領和破城的速度，幾乎等同于行軍的速度。
抵達某城，該城低種姓簞食壺漿，喜迎王師，絕對不是說笑的，郭嘉已經扭轉了婆羅門體系最核心的人和這一點，并且將之變成了自己的人和，救不了了，一眼望去，只有等死的未來。
“我去婆羅痆斯城，給你們爭取時間，杜爾迦繼續派人，將所有的情況說清楚。”薩卡拉冷漠的提劍朝著帳外走了出去，他知道這種選擇近乎等同于赴死，但是身為戰士，就要有這一天到來的覺悟。
“就地解散雜兵吧，帕薩，塞格迪，維卡斯，加爾斯，整兵，將信仰動搖的士卒，處死！”杜爾迦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的時候已經雙眼再無絲毫的動容，無比冰冷的下令道。
“…”所有人驚懼的看著杜爾迦，而這個時候決心以下的杜爾迦根本沒有任何的動搖，既然不能挽回了，那就推遲那最糟糕的局面可能到來的時間。
“執行命令！”杜爾迦冰冷的下令道。
塞格迪首先點頭認同了這一點，這確實是一個爭取時間，外加解決自身隱患的手段，只是過于殘暴了一些。
“就這樣，之后我帶我的本部，和薩卡拉一起前往婆羅痆斯城，那里絕對不能丟。”杜爾迦已經徹底化身為殺神，在真正有了覺悟之后，他的心已經如同鐵石一般，根本不會有有任何的動搖。
然而杜爾迦并不知道，在他下定決心的時候，白沙瓦這邊已經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混亂。
韋蘇提婆一世最后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怒了，各種原因，以及一直以來積累的矛盾讓他終于對婆羅門下手了。
“性靈之輝，梵天降世…”在婆羅門的祭祀準備使用梵天之口凋零掉敢來對他們動手的內氣離體所觀想的神佛的時候，赫利拉赫已經先一步將梵天從神話之中拉了出來，輝光直接封鎖了整個白沙瓦。
和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沒有準備，被張任一劍砍回去不同，這一次有著皇室準備的大量資源，性靈之輝的能力全部展現了出來，對內一口氣剝掉了在場所有婆羅門祭祀凋零神權的能力。
而后更是反轉了婆羅門驅兵而戰的情況，梵天親自下臺拉偏架，婆羅門根本不可能贏，再加上轉而為梵天而戰的話，神佛體系的加持還有配合下，以及士卒的繼承都會有很大的提升，因而在韋蘇提婆一世下手之后，婆羅門哪怕是提前有準備，也被一口氣鎮壓了。
“白沙瓦里面，凡是涉及到凡間政務的婆羅門全部被拿下了。”拉胡爾冷漠的給韋蘇提婆一世匯報道。
之所以不是全部拿下，也是為了避免整個南方出現大的動蕩，雖說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避免的出現了大的動蕩，但至少有一部分不插手人間權勢，沒有違背婆羅門教義的婆羅門還活的好好的，接下來只要他們梳攏婆羅門的信徒，韋蘇提婆一世不介意繼續給他們尊榮。
畢竟婆羅門教的規定就是婆羅門階層作為梵天之口，掌握神權，而韋蘇提婆一世清理婆羅門打的口號也是，婆羅門不遵守與梵天的誓約，梵天借他之手清理婆羅門體系的背棄者。
其實從這話也能看出來韋蘇提婆一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要將婆羅門也納入他的監管之下，不過也虧赫利拉赫的性靈之輝靠譜，封殺了那群反對派的梵天之口，造成了事實性的“梵天降臨”，讓韋蘇提婆一世的做法在教義上也有了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