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死之前記得干完活
這個任務怎么說呢？又是一個坑，比之前那個還大，賈穆幾乎是哭喪著臉去的。
結果不用多說，差點又搞砸，李優再次給收拾了一下，然后將萬鵬弄去幫著打下手，當然萬鵬的任務就是帶兵開片，沒別的。
什么都不提點的情況下，直接讓賈穆收拾他處理了一半的的爛攤子，結果賈穆居然收拾了，而且收拾還不錯！
這就讓李優略微有些滿意了，果然賈穆什么還是有救的，雖說確實是被養廢了，但看起來材質還是很不錯的，放在比較可怕的環境折騰的話，說不定能和他一樣大器晚成什么的。
“放在這里吧。”李優看都沒看賈穆的匯報，全程有人匯報賈穆的一舉一動，賈穆剛作完他這邊就已經有了一個詳細的評估了，所以根本不需要看內容。
賈穆盡可能的保持平靜，也沒敢問李優多余的事情，魯肅則是低頭批改政務根本不抬頭看賈穆。
說實話，對于在賈穆身上浪費資源這事，魯肅一開始是不認同的。不過看在賈穆的老爹——賈詡確實厲害，李優又全程看護，不讓事情徹底搞砸的份上，魯肅就當沒有這事。
結果隔了兩個月，魯肅看出了一些眉目，貌似賈穆這個家伙有點培養價值，搞不好這家伙被李優這么整，真的能整出花來。
所以魯肅直接承認自己眼拙，李優人家愛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一個九卿級別的家伙，看在賈詡的面子上，這么培養著也能回本。
雖說賈穆的年齡只比魯肅稍小一些，但魯肅可是真正能俯視同齡人的頂級智者，當然某幾個家伙不算在被俯視的成員之中。
“子敬，黃河那邊公佑遞過來的那個被你壓而不發的文書給我，我來解決。”李優伸手問魯肅要文書。
“你來做這個？”魯肅停筆，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也行，這東西功在千秋，一直懸而未決也不好，你來處理的話我也放心。”
陳曦當初去豫州路過黃河的時候，孫乾還有那些大匠，就和陳曦扯過工匠評級那件事，陳曦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差不多明白了情況，所以回頭孫乾就將前因后果注明發到了魯肅這邊。
魯肅也不是笨蛋，一看文書也就明白了情況，但這件事其實并不是那些大匠想得那么簡單，陳曦本人也遞了文書，大致說明了一下，孫乾的文書同樣否了高等級考核低等級的工匠內部考核方式。
其實這件事在路上的時候陳曦也想過，官方評定，官方的人十個有九個都不懂這些專業的，反正單就以陳曦的水平去考察當時設定的五級工匠，不管是那一類的，五級以上，只要自造東西，陳曦根本分不出來準確的水平。
所以陳曦估摸著要是讓官方的人來評定的話，五級以上工匠的自造玩意，基本都是憑感覺在打分。
關于上次那個元老頭，陳曦特意讓人查了一下，順帶著將那群跟著孫乾溜的大匠都查了一下，全部都在劉備這邊混過評級，但是最高的八級，最低的只有五級…
陳曦當時看到這個的時候資料的時候，陳曦表示自己有些懵啊，這些家伙都是大匠啊，都已經是屹立于這個行業頂點的人物了，結果被評得這么低，對方扭頭跑了正常。
這么看來的話，被評高了的家伙也就絕對不在少數了，連實際大匠級別的家伙都被評到五級，陳曦覺得，那個大匠能在孫乾修黃河大橋的時候跑過去修橋，已經很給劉備面子了。
這種事情要是被放在陳曦身上，陳曦早就破口大罵，然后來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還能繼續在劉備這邊干活已經給臉了。
所以工匠評級必須改革，甚至可能所有的涉及的系別都需要改革，但要想向當初元老頭那些人給孫乾提議的那樣改革絕對不行。
要是讓這群人這么整的話，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組織，也許一開始這個組織是好的，但是很快，這個組織就會成為一個毒瘤，這種超大型涉及到民生和福利的東西必須由官方主導。
這也是魯肅一直懸而未決的重要原因，搞個這個章程，必須要兼顧方方面面，而且還需要思前慮后，搞不好出問題了，可能波及到后世幾代人。
畢竟所有工匠評級之后的福利不是一刀切，還有參考一些其他的東西，這要是沒弄好，出現了引導性，將某一類引導沒了，那以后要用的時候就坑了，所以需要非常詳細的審查流程。
而現在李優愿意攬活，魯肅自然樂的推給李優，他發現最近李優干活勤勞了很多，工作的水準那不用說，單說完成的量已經不少了，果然李優什么的還是很有潛力可挖的。
李優接過文書，大致看了一下，對比了一下預估的難度，然后遞給賈穆，“做個章程，然后細細查證一遍，回頭執行還是你。”
賈穆原本已經盡可能保持平靜的神色在李優的話下直接垮了，這活雖說他不知道有多大，但是能被魯肅懸而未決，而且還是功在千秋，搞砸了大概他也就不用進賈家門了。
“此等大事，穆著實缺乏經驗。”賈穆接過文書期期艾艾的說道，然后李優喝了口茶才回答道，“沒事，搞砸了還有你爹呢。”
賈穆瞬間臉色慘白，李優幽幽的說道，“沒關系，前一段時間才聽說有個大匠被評了五級，大怒之下，直接干掉了評級之人，連發強弩什么的對于大匠來說毫無壓力的。”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到時候如何面對文和，要是搞的太爛，想來那些前來評級又被錯評的高級工匠，乃至大匠，不會讓你完整的離開評級場合的，聽說最近各地已經出現了幾次這種情況了。”李優端著茶杯渾然不在意的說著讓賈穆膽寒的話。
李優話說間，魯肅也隨之停筆，在另一沓文書之中找到了幾份匯報，各地評級確實出現了襲擊評級人員的案例。
畢竟當初陳曦為了避免徇私舞弊，評級人員都是非該地區的人員的組成的，結果就會出現某些當地名氣非常大的工匠評了低等級的情況。
要說這種事情，在得知大匠都有可能被評到五級之后，陳曦已經能淡然應對了，但是當事人肯定無法淡然應對了，在這個靠名氣吃飯的時代，結果被這么整了一下，名傳十里八鄉的手藝被評了個五級，連某某無名小卒都不如。
要說能力真不如對方也就忍了，但是自己的能力真的甩對方八條街，而評級的結果比對方低，你能忍？
所以有些工匠就走了極端，襲擊考評人員的事情也就出現了。
之前魯肅還以為是私仇，還在奇怪，這些考評人員怎么經常這么倒霉，結果回頭陳曦和孫乾將文書遞上來，魯肅就明白了，所以也就將那些被抓了的工匠全部押送到鄴城進行了專業的測評。
沒有一個水貨，最低也都是高級工匠，水平高的都快摸到大匠的邊緣了，不過想想也對，沒這個水平，估計也不會火大到要動手的程度，話說就連元老頭當初都差點沒忍住。
所以這群人被魯肅全部發到糜竺那邊去干活了，評級也都重訂了，家里的人也都接過來了，但是統統被魯肅打上了戴罪服役的名頭，當然該給的福利都給了，畢竟是自己的鍋。
賈穆看到那些評級人員在這幾年被襲擊的記錄，當時寒毛都炸了，這要是搞砸了，搞不好別說回賈家門了，恐怕在路上就被人干掉了吧。
“看來你是明白了情況。”李優平靜的看著賈穆，然后起身拍了拍賈穆得肩膀，“好好干，別犯了眾怒被干掉了。”
賈穆當時都快哭了，然而李優鐵石心腸根本不理賈穆，只是給回了一句，“記得快點拿出章程，在你接了這個文書之前，我已經派人去治下各處通知此事，大量的學子也在公告那里宣讀此事。”
賈穆表示自己這一刻真的想死，隨后他就想到了要不自己逃到北方算了，結果還沒等他想好怎么跑到北方給自己父親開口，李優就堵死了他的路。
“忘說了，我特意讓丹青妙手畫了你的形象，注明了你的身份，還有你的住址，并且已經注明趕三個月后測評前做好讓天下人滿意的工匠評級，所以你記得快點。”李優面色冷淡的說道。
賈穆想死，真的，但是絕對不能死！
這東西貼出去之后，賈穆就別想跑了，因為從泰山時代開始這東西就跟政府信譽綁定了，如果沒有他的畫像和約束時間到還能作弊，或者慢慢來，而有了這兩項那就別想了。
要是他在約束時間內沒完成，或者做不到讓天下人滿意，那真就死定了，政府信譽要在這里卡殼，那回頭他爹都保不了他，陳曦花費了數年樹立起來的政府信譽，要是在他這里折了，那真就完了。
簡單來說這東西貼出去之后，賈穆就算要死，也要在死前將這東西完成，否則的話，麻煩真就大了。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因為三個月后要做這個評級，所以約束時間說是三個月，其實發放和對照你的流程進行籌備都需要耗費時間，所以你的時間不太多。”李優拍了拍賈穆的肩膀說道。
“我真的做不好。”賈穆哭喪著臉說道。
“國家信譽從來沒出現過問題，要是你這里出現問題了，我想你懂得。”李優無比鄭重的說道，“還有時間，趕緊去做。”
等到兩個月又二十天的時候賈穆將整個東西完成，緩緩提筆的時候，他甚至無法想起那天他是怎么走出政務廳的。
“你這樣做不好吧。”賈穆離開之后，魯肅開口對李優說道。
“沒事，是龍是蟲就看這次了。”李優隨意的說道，賈穆的材質非常好，只是過了那個時間被養廢了，就像是美玉外面逐漸形成了石皮，但根基還是美玉，普通的雕刻可能已經來不及了，那還不如劍走偏鋒說不定還會有奇效。
“只是你將子川樹立的信譽壓上去了是不是有些過了。”魯肅皺眉說道。
“沒什么，要是肅之不堪造就，后面的我來做，至于名字還是寫他，就當提前給他授官了。”李優平靜的說道，“對于我來說這些東西已經無所謂了。”
李優完全不知道賈穆這次干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好，兩個月又二十天賈穆帶著策劃來見李優的時候，整個人形銷骨立，但是雙眼炯炯有神，這時完全沒有了那種養廢了頹廢，精神了太多。
整個策劃書看完，李優甚至只能在里面挑出少許小毛病，順手改完，將自己的策劃書丟到垃圾桶里面，就用了賈穆的策劃書。
也是那次魯肅才發現賈穆有加班狂的潛質，每天白天到處跑路調研取證，晚上加班干活，第二天繼續，連著兩個多月，每天睡兩個時辰左右，甚至通宵干活，兩個多月下來，賈穆居然越來越精神了，不得不說，能加班，能持續加班也是一種能力。
當然李優現在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已經做好了給賈穆收拾爛攤子的準備，在他看來，賈穆只要做出來的策劃有一半在水平以上，那就有培養的價值。
李優到沒想過賈穆能拿出一個基本沒有什么問題的成品，更沒有想過賈穆能拿出一個自己都不好挑刺的策劃，說實話要做到那個程度所費的心力，還有自身的能力都可謂非同小可。
所以在兩個月后李優拿到那份東西的時候，對于賈穆的定位從九卿級別提升到勉強能繼承賈詡位置的程度，這個評價不是羞辱，而是實打實的欣賞，賈詡那個層次，這個時代，乃至更早能媲美的都不會太多。
當然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多更讓賈穆發狂的任務，直到某一天賈穆已經習以為常，已經能直面慘淡的人生的時候，李優將賈穆踢給魯肅去打下手。
那時常年干的都是超難任務的賈穆，開始做雜事，那感覺簡直讓他淚流滿面，那熟練，那速度，那準確，那習慣性的加班，在魯肅看來，這才是他最需要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