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九十四）北海雙狼

　　就在這時，英艦射來的一發炮彈擊中了“俾斯麥”號的側舷主裝甲帶。從表面彈開掉進海里爆炸，發出奪人心魄的巨響，“俾斯麥”號的艦體象被猛烈敲擊的大鐘一樣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看到一些德官臉上現出了驚恐之色，盧金斯毫不在意的一笑，轉頭對林德曼說道：“德國造的船不錯吧？不是嗎？”

　　林德曼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指揮官的鎮定自若顯然感染了在場的德官，在經過了5分鐘漫長而令人窒息的等待之后，通過雷達的幫助確定敵艦方位的“俾斯麥”號終于開始還擊了，看著8門381毫米主炮炮口的出膛烈焰映紅了天空，盧金斯不由得發出了深深的感嘆。

　　“這才是現代化的戰爭啊！”

　　的確，就在剛才這一瞬間，在雷達的指引下，從“俾斯麥”號主炮的炮口里噴吐出的成千上萬噸的能量，已經跨越風雪交加的海面，把死神送到了敵人的頭上。

　　差不多在同一時刻，“提爾皮茨”號也跟著開火了，一時間海面上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突然間，在“俾斯麥”號打出第三次齊射之后，遠處的海面上突然騰起了沖天的烈焰，一時間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我們打中敵艦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整個司令塔里一瞬間綠色了起來。

　　“將你們的注意力集中在操作上！”看著人聲鼎沸的司令塔，林德曼厲聲說道。

　　顧不上暴風雪的侵襲，興奮的盧金斯沖到了艦橋上，舉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火光升起的地方，而就在這時，“提爾皮茨”號射出的炮彈也擊中了對方，這一下火焰竄得更高了，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中，一艘大型英艦的身影清晰的顯露出了出來。

　　“是一艘戰列巡洋艦。”盧金斯看到林德曼來到了自己身邊，高興地說道。

　　被接連擊中兩次的英艦的火勢越來越猛，火光將這艘戰列巡洋艦的身形暴露無遺，此時它只有一座主炮塔還在堅持射擊，并試圖轉向逃走，但是很明顯，它越來越難以堅持下去了。

　　“俾斯麥”號毫不留情的再次開始了齊射，由于火光使英艦的目標變得極為清晰，使得“俾斯麥”號上的炮手可以方便的進行瞄準，很快，又有數發381毫米炮彈擊中了英艦，使英艦再次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劇烈殉爆，在沖天的火光和陣陣雷鳴般的巨響中，英艦巨大的艦體折成了兩段，在興高采烈的德國人的注視當中，消失在了海面上。

　　“他們實在是太不抗打了！”盧金斯看著海面上的火跡和殘骸，笑著對林德曼說道。

　　“雷達發現敵人的驅逐艦！”一位軍官跑過來報告道。

　　他話音剛落，“俾斯麥”號的副炮便開火了。而與此同時，遠處的“提爾皮茨”號也用副炮開火，證明來襲的英國驅逐艦應該是數量不少。

　　一瞬間，火炮發射時的火焰撕破了灰暗的天空，只不過幾秒的功夫，一連串的炮彈夾著狂風，冰雹一般的呼嘯著向進攻中的英國驅逐艦砸去，剎那間，英國驅逐艦的周圍象開了鍋一般，炮彈入水爆炸濺起的水柱夾帶著彈片噼哩啪啦的敲擊著英國驅逐艦的艦體。

　　英國驅逐艦拼命的轉動著身體，想要躲避這可怕而準確的打擊。就在它將要完成轉向之際，“俾斯麥”號的副炮在黑暗中再次噴吐出長長的火舌。不一會兒，炮彈象雨點一般的濺落在了英國驅逐艦的旁邊，一艘英國驅逐艦似乎被這狂暴的打擊嚇蒙了，再次開始轉向，而就在這時，一連串的炮彈橫掃過來，正中這艘英國驅逐艦的艦體。

　　英國驅逐艦從艦首開始，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緊接著它一頭栽進了海水里，高高的擎起了艦尾。很快，又是一陣爆炸，這艘驅逐艦消失在了海面上，只剩下陡峭的波浪中著火的碎片。

　　一串比剛才更亮更長的火光再次劃破了黑暗，不過，這一次“俾斯麥”號射出的炮彈沒有指向已經沉沒的英國驅逐艦的位置，而是射向另外一個方向。

　　不一會兒，那里也升騰起了爆炸的火光。

　　“咱們的炮得好準啊！”一位德官注意到了這壯觀的一幕，感慨地說道。

　　“我們有雷達，他們才能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打得這么準。”另外一位德官也高興的說道。

　　聽了大家忙里偷閑的談論，盧金斯和林德曼相視一笑。

　　“雷達果然是非常有用的武器。”盧金斯說道，“難怪元首會說，中國人也是很有些文明和智慧的民族。”

　　林德曼笑著點了點頭，和盧金斯一同回到了司令塔里，這時一名軍官指著雷達顯示屏說道，“他們逃走了，將軍。”

　　林德曼和盧金斯來到了雷達顯示屏前，林德曼看了一會兒，向一位軍官問道：“我們被擊中了一發炮彈，損傷情況怎么樣？”

　　“艦體中部主裝甲帶被命中一發15英寸炮彈，未擊穿，無傷大礙。彈片擊中了一個105毫米高炮炮位，3名炮手陣亡。”一位軍官電話簡單詢問了一下后答道。

　　“‘提爾皮茨’號那里怎么樣？”盧金斯問道。

　　“格林少將報告，他們沒有被擊中，就象是新的一樣。”一位負責通訊的軍官開心地答道，他的回答引來了周圍陣陣的低笑聲。

　　“我們取得了一次重大的勝利，這是我們自出海以來所取得的第一次輝煌勝利，我相信絕不是最后一次，會有更多的勝利在等著我們。”盧金斯笑逐顏開的說道。“我們應該把這個好消息馬上通報給柏林，元首知道了會非常高興的。”

　　“我們應該搜尋一下俘虜，將軍，”林德曼想了想，說道，“我們還不知道被我們擊沉的都是哪些英艦呢。”

　　“沒錯，這很重要。”盧金斯點了點頭，“馬上開始吧！”他望了望外面仍然風雪交加的海面，冷笑了一聲，“這些英國佬可有罪受了。”

　　1942年4月9日，在挪威納爾維克港外海，英國海軍“聲望”號戰列巡洋艦被德國戰列艦“俾斯麥”號和“提爾皮茨”號擊沉，同時被擊沉的還有輕巡洋艦“紐卡斯爾”號，驅逐艦“螢火蟲”號和“多音天蠶”號，遇難的英國海軍官兵達3600余人。“俾斯麥”號戰列艦因為此戰而在一夜之間名聲大噪，成為全世界媒體的“寵兒”。

　　“想不到德國海軍會將主力艦投入挪威方向，”看到戰報后，陸軍元帥段祺瑞對孫綱說道，“說明德國對挪威志在必得，英法聯軍在北歐敗局已定。”

　　“不光是在北歐，如果德軍進攻法國的話，法軍兵力雖眾，恐未必能夠抵擋。上次波蘭之役法軍的表現就極其遲鈍。這種情況在短時間內很難改變。”和段祺瑞同屬“北洋五虎”的曹錕說道，“歐洲戰事對我軍的啟發很大，我們一定要注意西方的軍事動向，防止將來反受其害。”

　　“是啊，德國海陸軍同英法相比，本處于劣勢，而此次海陸皆連戰連勝，其戰略及戰術之創新，可為我軍所借鑒。”陸軍元帥馮國璋看著孫綱，想起了以前的往事，目光落在了侍立在身邊的兒子陸軍少將馮少華身上。“咱們現在也只有‘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的份兒了。未來的戰場，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看著這幾位從清末就跟隨著自己的百戰宿將如今都已經白發蒼蒼，孫綱也禁不住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如今的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并不算老，但他知道，自己的精力已經遠遠比不上年輕的時候了，現在的自己，越來越容易感到疲倦，記憶力也有衰退的跡象。

　　象今天和昔年的這些老戰友們聚在一起，除了征求他們對目前時局的意見和看法，更多的，是分享自己心中最為珍貴的記憶。

　　“如今歐洲戰事將要大起，而美國也蠢蠢欲動，欲對我華夏不利，象美國宣布修改所謂的‘中立法’就是一例，”陸軍元帥王士珍說道。

　　1941年11月3日，美國總統羅斯福宣布修改《中立法》，按照“現購自運”的原則，從美國向英法等國自由輸出軍用物資，給予英國和法國以軍火、物資支援，美國人的作法遭到了一些國家的抗議，但羅斯福仍然堅持己見，并且多次向美國公眾發表“爐邊談話”，闡述他的政治立場和想法。很多國家和美國國內人士指責羅斯福破壞了美國的中立國地位，使美國的國際形象受到損害，羅斯福一概充耳不聞。羅斯福的做法引起了中國方面的高度警惕，使得中國原本就已經在進行中的戰備速度大大加快。

　　“自去年始，美國排斥我華僑之舉動愈演愈烈，在美國之我國僑民紛紛回國，我國同美國的戰爭其實已經無可避免了。”王士珍又說道，“我們應該采取實際措施保護海外僑民，防止將來的戰禍加到他們頭上。”

　　孫綱點了點頭，沒有告訴王士珍，在美國的華僑紛紛歸國，除了美國總統羅斯福暴露出越來越強烈的戰爭野心和美國排華勢力的重新抬頭的原因以外，中國很早就已經開始的從美國“撤僑”的行動才是主要原因。

　　作為華夏共和國的最高領導者（當然同時也是一個穿越者）。孫綱早就對未來可能發生的戰爭有了心理準備，因此他力爭在戰爭真正爆發前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中國從西方國家大規模的撤僑行動即是其中之一。

　　孫綱知道，一旦戰爭爆發，東南亞的華僑居民離中國較近，以中國目前的軍力，保護他們是不成問題的，但想要在戰時保護歐洲和美國的華僑，困難將是相當大的，為了保護這些國家的華僑不受傷害，孫綱通過中國的情報部門和安全部門，很早就開始從英國和美國本土撤出華僑和華裔居民。

　　根據孫綱的指示，軍情處和安全署秘密組織英美華僑撤退，將生活在那里的華僑居民有組織的撤往國內，或者暫時轉移到德國和意大利，然后再陸續輾轉回國。

　　在組織華僑撤退的同時，軍情處和安全署還暗中下令，能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不能帶走的如中資企業在英美的廠房和機構就全都破壞掉，以免資敵，因此所造成的損失則由國家補償。

　　由于在英國和美國的華僑人數從多，而且撤僑行動是在極為秘密的狀態下進行的，因此撤僑的工作極為繁雜和艱難，所持續的時間也相當長，這其實也是為什么希特勒在歐洲已經向英法開火，并且表示希望中國能夠馬上參戰時，而中國遲遲沒有依照約定動手進攻英國和法國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孫綱正在和幾位老戰友閑談，門開了，孫綱的義女佩爾塞芬妮走了進來，她一邊含笑向幾位老元帥點頭示意，一邊將一份最新的報告交給了孫綱。

　　“德國人怎么搞的？這么重要的軍事機密也能夠泄漏？”孫綱看了看報告，有些吃驚地問道。

　　佩爾塞芬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辜和略帶頑皮的笑容，“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也許是天意吧。”她說道，“我問過軍情處和總參謀部，他們也確定不了，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什么機密泄漏了？”段祺瑞聽了孫綱的話，有些吃驚地問道。

　　“你們都看看吧，不要外傳。”孫綱苦笑了一聲，示意佩爾塞芬妮把報告遞給段祺瑞，讓他們傳看一下。

　　“飯桶！傻蛋！叛徒！德意志帝隊的臉都讓他們給丟盡了！總參謀部的人通通都該上軍事法庭！判處死刑！”希特勒狂怒地用拳頭把墻壁捶得“咚咚”直響，嘴里的唾沫險些濺到了站在他不遠處不知所措的凱特爾將軍臉上。

　　此時不光是凱特爾，連總參謀長哈爾德看著希特勒，臉上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看著希特勒一個人在那里暴跳如雷。

　　因為直到現在，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的元首表現得如此狂怒。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的元首。”德國陸軍總司令布勞希切恩有些惶恐地說道，“我們還有時間，還可以想辦法補救…”

　　“補救？怎么補救？我們所有的計劃，現在英國人和法國人都已經知道了！”希特勒跳著腳大罵道，“你們居然會讓一個空軍少校身上帶著所有的作戰計劃坐一架老破飛機飛過比利時！你們這群白癡！白癡！”

　　就在幾天前，一架德國飛機因迷航而墜毀在比利時，機上的乘客德國空軍少校雷恩堡被比利時軍隊俘虜，他的身上帶有德國進攻法國的“黃色方案”有關空軍的計劃，雖然雷恩堡在被俘時拼命焚毀了一些文件，但殘存的部分還是把“黃色方案”的大部分內容暴露了：“德國西線陸軍在空軍的支援下，將在北海和摩澤爾河之間展開攻勢，穿過比利時和盧森堡…”因為“黃色方案”的暴露對德國以后的戰略計劃有重大影響，所以消息傳回柏林之后，希特勒震怒異常，但希特勒心里明白，無論他自己現在怎么破口大罵，也無法改變“黃色方案”的秘密被泄漏的事實。

　　好容易等到希特勒罵夠了，看到口干舌燥的元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了一杯茶，哈爾德看了看陸軍總司令，小心地說道：“事實上，我們還有一份備忘錄…”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哈爾德。”布勞希切恩搖了搖頭，說道，“我看過那份計劃，也了解A集團軍群司令部里那些人的想法。但我認為那樣做太冒險了。”

　　“我們到現在為止所做的很多事都是在冒險，布勞希切恩元帥。”希特勒有些不滿地看著陸軍總司令，隨即轉向他的總參謀長，“是什么備忘錄，哈爾德？”

　　“是A集團軍群總司令龍德施泰特將軍和第38軍軍長曼施坦因將軍聯合署名的一份備忘錄。”哈爾德說道，“這個計劃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是…”

　　“別和我說什么‘但是’，哈爾德，我們沒有時間了。”希特勒不耐煩地打斷了哈德爾的話，“那是一個什么樣的計劃？”

　　哈爾德向一位德國參謀吩咐了幾句，參謀轉身離去，很快，他拿著一份文件回來了，哈爾德示意他將文件交給希特勒，希特勒從參謀手中接過了文件，掃了幾眼之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很好，馬上召開全體會議，我上一次就說過，‘黃色方案’和‘施利芬計劃’相比并沒有多少新意，現在，是我們徹底做出修改的時候了。”希特勒以他一貫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做出了一個改變歐洲歷史的決斷，“讓龍德施泰特、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馬上到我這里來，越快越好。”

　　“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裝甲部隊能否通過阿登地區…”布勞希切恩剛想表示反對，就被希特勒打斷了話頭。

　　“我們現在必須要通過那里，我的元帥。”希特勒用嚴厲的目光看著布勞希切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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