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詭異霧霾,人參果樹
那院墻高只一丈，且處處破損，大段坍塌。
可即便如此，眾人仍無法看清院墻內部環境。
因院墻內，彌漫著一層土黃色的霧霾。那土黃霧霾一直升騰至百丈空中，若一只巨大的蓋子，將院墻內的一切統統覆蓋。不但隔絕視線，連神念都無法穿透。
“整座五莊觀，都被那種土黃霧霾覆蓋。”
羽衣狐帶隊向著正面一處三丈寬的缺口走去，口中介紹道：“別看這院墻遍布缺口，但凡是有霧霾覆蓋的缺口都進不去。只前方那一道沒有霧氣的缺口，可容我們進入。”
歐陽靖等人沉默不語，一邊前行，一邊仔細觀察著那風吹不動的土黃霧霾。
明明只是霧霾，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凝重渾厚若大地，堅韌頑固若磐石。
歐陽靖眼中靈光閃爍，道體靈目催發至極致，將視野不斷擴大再擴大，直至若顯微鏡一般，能看清霧霾之中，一粒粒細小的微粒。
那是密密麻麻的土黃微粒，以一種玄妙的排列規律，懸浮于空氣之中。
每一顆微粒，都比沙粒還要細小千百倍，卻給人一種山岳般沉重的詭異感覺。
歐陽靖屈指一彈，打出一道指風，擊在霧霾之上，卻只發出一記金鐵交擊般的脆響，飛濺起一團燦爛的火花。
霧霾紋絲不動，連一粒霧中微塵，都未被他這道足以轟碎一塊萬斤巨石的指風撼動。
歐陽靖微微動容：“難怪羽衣狐說，霧霾覆蓋之處，皆不能通行。這哪里是霧？分明就是一道不知有多厚多重多堅固的連綿山脈！”
想到這里，歐陽靖運轉土行天賦，感應那土黃霧霾。只覺土黃霧霾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土行元力。一粒微塵中蘊含的土行元力，便不遜一座千丈山峰。
但令他詫異的是，霧霾中的土行元力極其穩固，紋絲不動。連他的土行天賦，都無法將之催動分毫。
“元力停滯不動，連我的土行天賦，都無法令其響應…也就是說，我的天賦土遁，亦無法穿越這霧霾嗎？”
歐陽靖眉頭皺起：“明明是土行之屬，卻能令我的天賦異能失效…如此奇怪的霧霾，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思忖時，前方忽然傳來砰地一聲悶響。
歐陽靖收斂思索，循聲望去，就見丁蟹捂著腦門，呲牙裂嘴。
“老丁這是怎么了？”
刀妹聳聳肩，道：“老丁想試試能不能穿過霧霾，結果就像撞到了鐵板上一樣。這霧霾還真邪門，明明看上去跟霧氣一樣，卻連老丁都撞了一頭包。”
“是很邪門。”歐陽靖點點頭：“不過這里是鎮元大仙的地盤，有點詭異倒也正常。”
說話時，羽衣狐已帶著殺戮魔女、厲天寒、趙依依走過了那道缺口。
歐陽靖等人連忙跟上，進入缺口。
自缺口越過院墻后，眾人放眼四顧，發現四周仍是黃茫茫一片，視野之中，盡是土黃霧霾。
但眾人所在之地，卻并無一絲霧氣。更有一條隧道般的通道，自眾人所在的缺口之處，向著內部延伸開去。
“這通道怎么出現的？”小龍女忽然開口：“羽衣狐，是不是你開辟出來的？”
“呵，我哪有這種本事？”羽衣狐輕笑道：“看看腳下，你們就知道了。”
歐陽靖等人低頭一看，只見腳下地面，赫然呈現出青黑之色，上面滿是細小的須根，以及一個個海碗大小的木瘤。
“這是…”
歐陽靖環顧左右，只見這條遍布須根和木瘤的通道，寬達三丈有余。而通道兩側邊緣，則是正常的泥土。泥土上方，又被土黃霧霾覆蓋，只這奇異通道處沒有霧霾。
“這是人參果樹的樹根。”
羽衣狐笑道：“這土黃霧霾內蘊土行元力，按照五行相克的理論，木可克土。所以人參果樹樹根所在之處，霧霾退散，形成通道。若非根本進不來這五莊觀內部。”
歐陽靖道：“你怎知道這是人參果樹樹根？”
羽衣狐也不解釋，只道：“再往前走一陣，你們自然知道。”
說話間，她腳不停步，帶著手下三人沿通道前行。
歐陽靖四人落后數丈，小心戒備著跟上。
這通道并非筆直，而是若樹根一般蜿蜒曲折。且越往前行，越是寬闊，通道“地面”亦漸漸隆起，且越發凹凸不平，已漸漸能看出樹根的形狀。
前行數十里后，前方豁然開朗，一株高只三十余丈，直徑卻有十丈的“矮胖”巨樹，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巨樹枝葉茂密，郁郁蔥蔥，擎起一片土黃蒼穹。
巨樹四周，霧霾退散，現出一片方圓千余丈的清靜空間。
巨樹腳下，數十條粗大的根系，地龍般匍匐在地，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出去。超過無霧范圍后，探入四面土黃霧霾之中，于霧霾之中，開出條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
歐陽靖等人立足的通道，便正是其中一條樹根。他們站在樹根之上，抬眼凝視巨樹，只見樹冠之上，枝葉之中，果然稀稀落落懸掛著十來枚嬰孩般的果子，正是人參果！
“通道還真是人參果樹樹根開辟！”歐陽靖驚嘆。
“人參果！”小龍女則兩眼放光，看著那十來枚人參果，“好多人參果！”
只有延壽之能的人參果，對別的輪回者，毫無吸引力可言。
但對…若她開神眼就是開掛，那么人參果就是給外掛充值的元寶！
要是能把樹上那十多枚人參果統統拿到手…那她現在就敢跟羽衣狐翻臉動手。
不過…
小龍女看了羽衣狐一眼，笑瞇瞇問：“羽衣狐，你上次來時，怎么沒把人參果統統摘下來？怎還留了這么多果子在樹上？”
羽衣狐微笑道：“既有天材地寶，自有守護之物。我上次能摘到四枚人參果，老實說，也是運氣好，那四枚人參果，恰好就在我觸手可及之處。而剩下的果子，都高懸樹冠之中，有一頭很不好惹的怪物守護。人參果于我無用，我卻是犯不著與那怪物爭斗。”
“怪物？”
小龍女開啟瞳術，凝視樹冠。然而人參果樹乃天地靈根，自有神異，小龍女連換數種瞳術，卻連一片樹葉都無法透視，根本看不出那枝葉濃密的樹冠之上，潛藏了哪種怪物。
“羽衣狐，樹上藏著什么怪物？”
羽衣狐笑而不語，顯然不想說出來，讓小龍女得了便宜。
“隊長，我來看看吧。”
歐陽靖見狀，大步上前，走到人參果樹下方，抬眼凝視一陣，一樣看不清端倪。但他并不在意，抬起手掌，按在樹干之上，掌心貼著粗糙樹皮，發動了溝通植物的木行天賦。
“嗯？”
數息后，歐陽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大是驚訝：“怎會如此？”
這主干粗壯、枝繁葉茂、根系發達、生機勃勃，蘊含著無窮木靈之氣，能結出人參果，能克制那土黃霧霾的天地靈根，居然沒有一絲靈性，只是一棵無智無識的純粹植物！
可這很不正常。
即使一棵稍有年頭的普通古木，都會生出一絲靈性，都能與歐陽靖的木行天賦產生共鳴，堂堂人參果樹，怎會連普通古木都不如？
歐陽靖緊皺眉頭，全力發動木行天賦，神念滲入樹身之中，不斷深入探索，良久之后，終于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他感應到了一絲死意。
“死了？”
歐陽靖眼角微微一跳：“人參果樹的靈性…已經死了？”
人參果樹靈性已死，只剩下純粹的植物功能，雖還能結出人參果，卻已不具備任何與人交流的能力。
“沒辦法了。”
既然果樹靈性已死，無法交流溝通，歐陽靖自不能向它詢問，樹上究竟藏了什么怪物，只能以身涉險，親自上樹查看。
見他縱身躍至一根橫生的樹枝上，連續向上縱躍攀登，小龍女連忙提醒：“那怪物并不好惹！”
“放心！羽衣狐只是不想為了對她無用的人參果，與那怪物作無謂的爭斗而已。”歐陽靖笑道：“我小心一點，不會有事的…”
說話間，他已縱入樹冠深處，身形被濃密枝葉遮掩，消失于小龍女等人視野之中。
然后，便是砰地一聲巨響。
剛剛深入樹冠的歐陽靖，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倒墜下來，流星般轟然砸地，將樹下地面，砸得迸裂百余丈，沉陷十余丈，形成一個巨大的殞坑。
“歐陽！”
單看歐陽靖墜地時的聲勢，就知道他遭受了何等沉重的一擊。
小龍女、丁蟹、刀妹頓時同時色變。
丁蟹、刀妹各持兵器，對著不遠處的羽衣狐等人作出戒備之勢，提防他們趁火打劫。
小龍女則身形一閃，瞬間掠至那殞坑坑底，來到歐陽靖墜地處，探首往坑底一望，只見歐陽靖四仰八叉躺在坑底，胸口衣襟破裂，露出強健胸肌。
“你怎么樣？”她急聲問道：“有沒有受傷？”
“沒事。”歐陽靖抬起右手，漫不在乎地撫了撫胸口，沖小龍女露齒一笑，傳音道：“我剛剛發現了一件事。這里，恐怕是我的主場！”